第三回 拜师学艺

高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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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人遇难的次日午时,牢山之巅的平地上,白鹤游正在执竹练剑,剑术的精髓贵在一个快字,然而白鹤游动作缓慢迟钝,仿佛老妪推磨,并非他没有熟记天书,而是他太饿了!

    昨日开始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饥饿之下他挖了根竹笋煮着吃,可惜少了油盐下锅,食之无味,难以下咽。他原以为神仙会送米上门,结果等到今日连神仙的影子也没看到。

    就在他一边无精打采地练剑一边寻思午饭的下落时,乱石堆里突然有喘气声传来,在这敏感时期,一切异常的响动对于白鹤游来说,皆是神仙来送米的可能,他屏住呼吸,满怀期翼地盯着乱石堆。

    喘气声愈来逾近,一只头顶长黑耳,白圆脸黑眼眶,四肢短粗呈黑色,身白肥胖的食铁兽出现在白鹤游的视线里,看着它走路的憨样,白鹤游那颗想吃熊肉的邪恶之心彻底被融化了。

    食铁兽初见白鹤游的瞬间也懵住了,心驰神往的神仙竟然是这副尊容:披肩散发,面黄肌瘦,身如竹竿,乳臭未干!在食铁兽的印象里,猎人并没给它描绘过神仙的模样,所以食铁兽不管三七二十一,兴奋地奔向白鹤游。

    白鹤游莫名其妙,用竹条指着食铁兽,喝道:“别过来!”

    食铁兽充耳不闻,奔至“神仙”脚下,手脚并用,死死地抱住“神仙”的大腿,仰着脸口吐熊语。

    白鹤游听不懂熊语,奋力甩脚,依然摆不脱它,无奈问道:“你这憨熊,是不是有事求于我?”

    食铁兽点点头,白鹤游连问道:“迷路?找父母?肚子饿?生病?……”

    食铁兽频频摇头,心中暗骂道:“傻神仙,我冒着九死一生爬上牢山,难道就是为了这点破事?我来是想请你下山除虎,为猎人报仇雪恨!你若猜不出我的来意,我绝不撒手!”

    白鹤游不是神仙,当然猜不透它的心思,可是总让它缠住脚也不是办法,于是灵机一动,随即拖着它来到竹林,指着满地的竹笋说:“看看,多嫩的竹笋!”

    竹笋乃食铁兽的最爱,何况从昨日爬山到现在它可是滴水未进,早就饥肠辘辘了,眼下看到这么多的竹笋在向它招手,终于把持不住,立马撒手掰竹笋。

    白鹤游笑嘻嘻地看着食铁兽大快朵颐,指着不远处的金竹打趣道:“小憨熊,那边有颗金笋,如果你吃得下就会说人话了。”

    金笋!传说中的金竹竟然是真的!食铁兽兴奋地奔向金竹,耀眼的金竹旁长有尺来高的金笋,食铁兽奋起九牛二虎之力一掌挥向金笋,白鹤游惊得下巴快要掉了,金笋竟然应声而断!难道真应了书上所说的万物相生相克,生生不息?

    食铁兽没那么多的惊讶,在它眼里,再古怪的竹笋也是为了食铁兽一族而生。它麻利地剥下坚硬的笋皮,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原来金笋外硬内脆,芳香多汁,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

    可能是第一口吃得太急,食铁兽打了一个嗝,可能是金笋有毒,食铁兽扔掉手中的半截金笋,捂着肚子哼哼唧唧,随即嗷嗷叫,最后演变成在地上打滚,愈滚愈快,身体倏然暴长,长成一只八尺高,似人似兽的胖妖怪!

    食铁兽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自己的模样,脑中一片混乱,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它身上蔓延,挥之不去的仇恨让它憎恨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于是毁灭的时刻来临了,首先遭殃的是金竹,岩石……或许这些东西没有让它听到惨叫声,它把目光转移到还在目瞪口呆的白鹤游身上,白鹤游大惊失色,转身便跑!

    食铁兽露出狰狞的面孔,冲天一吼,拔地而起,如一阵狂风般扑向白鹤游,白鹤游边跑边回头,看到食铁兽当空而下,白森森的利爪在日光下显得如此的刺眼,如此的恐怖!

    我命休矣!白鹤游内心已绝望,因为食铁兽的利爪已触及到他的头顶,他甚至可以想象出下一刻脑袋瓜破的画面。

    就在间不容发之隙,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照在食铁兽妖身,直接将它照回了原形。一脸懵懂的食铁兽坐在地上,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回事,一面铜镜当空而落,狠狠地砸在它的头上,再弹落至它的脚下。食铁兽呲着牙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低头看铜镜,铜镜背面刻有三字,不觉说出人话:“写的是什么?”

    白鹤游脱口答道:“照妖镜!”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话语声:“漫漫寻仙路,险恶伴相随,仙物可避祸,有难虎熊助,功成凯旋归,上添三仙座。”

    白鹤游循声望去,原来是神像在说话,急忙问道:“不知神仙所说的虎在何方?”

    神像不置可否,渐渐散成朵朵云彩,急得白鹤游大喊道:“我的米呢?我快饿死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笑声。

    笑从食铁兽口出,它听神像说自己可以成仙,高兴得忘乎所以,一把抱住白鹤游的大腿,缠着他说出寻仙的原委。

    白鹤游无奈,只好一一道出,末了叮嘱起食铁兽:“你借助金竹成妖,魄力不足,难以掌控妖身,若情绪有变,容易化妖,伤己又伤人。我熟读天书,知晓吸魄之术,日后你就跟着我修炼罢。”

    食铁兽大喜,赶忙跪地三拜,亢声说道:“尊师,请受弟子一拜!”

    白鹤游点点头,说道:“自古没有弟子空手来拜师的道理,你下山去拿点粮食,为师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食铁兽眼珠一转,一溜烟奔进竹林,叼出那根吃剩的金笋放在白鹤游脚下,说道:“尊师,金笋美味可口,入口即化,善能解饥,你试试!”

    白鹤游嗔道:“我又不是没试过吃笋,人与兽的口味怎能一样,下山很难吗?”

    食铁兽耸拉着耳朵,说道:“尊师,上山容易下山难,除非你教会弟子变身之术,弟子才能下得了山。再说金笋乃天材地宝,即便难以下咽,也是百益无害。”

    白鹤游蓦然想起金笋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遂捡起金笋,说道:“好吧,天色将晚,咱师徒煮笋填肚后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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