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嫌命长

独孤浩然.QD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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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妈妈年纪太大,早已不能赤膊上阵。但她身为老鸨子,店里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张罗,要是来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客人,她还得现身并小心地招呼伺候。

    再说这一天打听海棠的人海了去了,她每时每刻都要打起精神应付。

    刘妈妈心里不高兴,可又不得不帮海棠把话往圆全了说,心里头这别扭劲地别提了,这一晚上的时间,她脑海里就闪过了好几条毒计。

    不过等人散场了,她也累得够呛,这些毒计怕是要过了今夜才能施行了。

    刘妈妈满是遗憾地睡了过去。

    她正睡的昏天黑地,忽然间外面似乎又变得更加的热闹了,她心里想着难道又到晚上了吗,这念头还没晃过去,她就被人给晃醒了。

    “妈妈,刘小哥儿没了……”

    “哪个刘小哥?什么叫没了?”

    “就是咱楼里端茶送水的,刘三……他死了!”

    刘妈妈被提前喊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随便披了件衣裳就跟人出了门,穿过满是晨露的院落,他很快就来到了门前,立秋苑的门大开着,刘妈妈刚刚踏出立秋苑的大门,就看到门前挂着一具死尸,舌头深的老长,周围还有一大群人正在围观:“这,这怎么会,他怎么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忽然有人说话了:“那大门上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呢……刘妈妈,你这是得罪人了吧。”

    若是往常,刘妈妈早就张口怼回去了,可此时她却一点心情也无。

    她正在开动脑浆怎么把这事儿圆全过去呢,就听到锁链声传来,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到有捕头过来了,她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顿时计上心头:“哎呀,死人啦,好可怕……”

    然后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云天打着呵欠,站在楼上看着刘妈妈倒在地上装晕,却依旧被如狼似虎的官差绑着抬走,嘿嘿冷笑起来。

    这个时代早已不是满朝,而是标榜民煮自由的民朝,但旧时代的许多陋习却依旧留着,比如妇女上堂,要脱了裤子打板子。毕竟现在是民朝了,这样的陋习自然也在慢慢地改观,问题是刘妈妈操持贱业,在那些官老爷眼里就蛆虫一样吧,谁会真把她当回事而呢。

    所以他肯定刘妈妈一定会吃苦头。

    刘妈妈被抓了,苑里的姑娘都没精打采的,云天回去补了个觉,起床后吃完饭已经是中午。

    虽然他不怎么关心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可苑里的姑娘却不同,一起凑了点钱找人打听消息。

    据说刘妈妈刚上堂就被打了十板子,直接把她打得哭爹叫娘的,打完了人事情还不算完,案子还得继续审,官老爷问了一大堆,问完了就让人将她带到义庄去认尸……

    这一顿板子本来就重,她又没吃早饭,心惊胆战地受审,赶路,等到了义庄已经是摇摇欲坠。

    也不知在义庄到底发生了什么,据说刘妈妈在那儿的时候又晕了一次。

    云天觉得这十有**是钱闹的。

    正所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如今刘妈妈已经进了衙门,想不出血就脱身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刘小哥儿虽然孤身一人,可终究是条人命,他既然吊死在了立秋苑门口,那就与你立秋苑脱不了干系。

    要么你就给钱,这案子就定成自杀,比如为情自杀,要么你就别给钱,衙门把立秋苑封了,云天觉得刘妈妈不管怎么挣扎,花钱消灾已经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果然听到刘妈妈晕了的消息没多久,刘妈妈就被官差们客客气气地送回来了,刘妈妈如丧考妣地带着官差们进屋,然后殷切地将官差们送走。

    “各位大人,不再小店里多座一会儿吗?”

    “哼,这里案发现场,要是被人污蔑我等收受贿赂,你担当得起吗?”

    官差们装模作样,耀武扬威地走了,刘妈妈倚着门框摇摇欲坠,苑里的姑娘们这才一窝蜂地冲上去嘘寒问暖。

    刘妈妈毫不客气地将人轰走,然后让几个丫鬟将自己扶到卧室去上药,才几分钟时间,云天就听到刘妈妈的卧室里传来好几声脆响,也不知是啥好东西摔没了。

    云天回自己房间坐了会儿,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下楼向着刘妈妈的房间走去。

    云天赶到刘妈妈房中的时候,刘妈妈正中气十足地呵斥给她擦药的丫鬟,云天抢过丫鬟手里的药瓶,往门口努了努嘴:“你先出去吧,我来伺候妈妈!”

    那丫鬟一看有人顶缸,三两步就到了门外,刘妈妈还没来记得把人叫住,那丫鬟就跑得没了踪影。

    刘妈妈看云天拿着药站在眼前,更是觉得糟心:“哼,白眼狼,看我倒霉了来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告诉你,就算我再倒霉十倍,我也是你的主子,想要离开,门儿也没有。”

    云天摆弄着手里的瓶子,笑了:“我没那么无聊,昨晚上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刘妈妈说的话很有道理,像我们这样的人,本就是天生的贱命,那富贵人家随意的伸伸脚,就能把我们碾得粉身碎骨……所以你刚才那番话有点问题,你现在自身难保,居然还想着为难我,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惨呢?”

    刘妈妈忍着痛恶狠狠地盯着云天:“怎么?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你信不信……”

    啪,药瓶落在地上摔碎,这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刘妈妈的威胁:“哎呀,我这笨手,一不小心就把刘妈妈药摔得粉粉碎了……可见这人不管富贵贫穷,要是不小心被人踩上一脚,那也是得粉碎的……”

    刘妈妈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听着云天没有起伏的言语,她忽然间有些害怕:“你什么意思?”

    云天一脚踩在碎片上,将其碾的更碎些,药液挥发出来,非常的刺鼻:“人实在是太脆弱了,像刘小哥儿那样拽实的汉子,别看平时挺厉害的,还不是被人一砖头拍在后后脑勺上,然后吊在门口硬生生地勒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刘妈妈很想这么问,可张开嘴巴后却发现喉咙干涩得要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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