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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宁嫔参见皇上。”
虽然此时温婉宁已经觉得事态十分紧急，但她也并没有忘记这些宫中必不可少的繁文缛节。
“宁儿怎么会这么晚了到昭阳殿来，莫非是十分想念朕？”
即使有着一些被打搅的不耐，但温婉宁此夜里冒风雪而来，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罢。
孟千佑是见温婉宁神色紧张，额间又全是疾行而来的细汗，一边急忙扶起见礼的温婉宁，一边这样故意说笑缓解温婉宁的紧张。
得了当今圣上的说笑，温婉宁脸上却没有轻松模样。
“皇上，宁儿此番着急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嗯？”
孟千佑看她这副郑重模样，却并没有当回事，只当是温婉宁来昭阳殿而为她自己寻的一个理由。
所以才这样满不在乎地应着。
温婉宁没有强调自己此番前来口中所说的“要事”，而是顿住想了想才悠悠开口。
“皇上，宁儿斗胆，有个问题想请教皇上。”
“宁儿问便是。”
孟千佑回到审阅奏折的书桌前，坐下继续拿起一本奏折。
温婉宁点点头，上前几步正好站在书桌前，才轻声开口。
“宁儿想问，皇上到了现在可是还想让宁儿去车离国和亲？”
孟千佑看阅奏折的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来重新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温婉宁，脸色中有一丝愧疚。
“宁儿……朕……朕不是之前就讲过吗？你只是去走个过场，朕一定不会让你真的去车离国。”
“朕……怎么舍得！”
孟千佑放下奏折，低呼一声，为自己辩解着。
舍不得？
温婉宁摇着头，言语中隐约有叹息。
“这样说，皇上还是会让宁儿去车离国和亲了。”
“宁儿！”
见着温婉宁脸上眼色已经不对，孟千佑急忙起身，绕过书桌将温婉凝揽在怀里。
“朕说过，这不过权益之策。朕一定会让你回到皇宫的。”
温婉宁既摇头，也不点头，靠在孟千佑怀里颜色阴郁了会儿。
就在孟千佑以为温婉宁已经放下心里的思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时候，温婉宁却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看着他的眉眼再次开口。
“那宁儿可否再问一句，皇上是要宁嫔去和亲，还是要宁儿去和亲？”
孟千佑不解。
“宁儿，你不就是宁嫔么？”
“方才在皇上怀里的，是宁儿，却不是宁嫔吧？”
温婉宁旋即这样反问着。
孟千佑沉吟着，他终于明白了温婉宁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想了一刻，他才开口。
“躺在朕怀里的，是朕的宁儿；要去车离国和亲的，却只是这皇宫的宁嫔。”
尽管已经这样改口，孟千佑却还是没有理解，这两个称呼，对于温婉宁有什么区别。
温婉宁脸上闪出狡黠的光。
“皇上，这便是宁儿此时的目的。既然去和亲的是皇宫的宁嫔，而非皇上您的宁儿，那……”
孟千佑却打断她的话，低下头来语气诚恳。
“宁儿，朕知你不愿和亲，可难道你连逢场作戏都不肯么？和亲之事，是朕已经告知天下，板上钉钉的事情。宁儿，就当是为了朕天子的威严，你只是做一场戏，朕会将你接回来的，好不好？”
孟千佑的言下之意表达的很清楚：无论温婉宁是宁嫔还是宁儿，和亲一事，都已经是不容更改的。温婉宁必须要在和亲的花轿里坐过一回。
温婉宁当然觉得心寒，但她知道眼下不是自己因为一席话心寒的时候。
“不。”
温婉宁摇头。
孟千佑神色变冷。皇帝自然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的身价，而不断去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
温婉宁犹自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皇上，宁儿认为：既然要去和亲的是宁嫔，而非宁儿。那这皇宫中，说不定有多少宁嫔呢？”
孟千佑眼中神色一沉，眼中神色不定。
“宁儿的意思，是想要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
“正是。”
温婉宁说这话毫不含糊。
“宁儿……”
孟千佑轻笑了一声。
“宁儿，你这法子虽好。但是……这宫中又有谁会乐意，做你的替代品去到车离国，然而又不会乱说话呢”
孟千佑当然可以用皇帝的特权使楚国境内的任何一个人冒充成为温婉宁去车离国和亲，但是和亲之后呢？谁也永远管不住一个人的嘴。
而那张嘴里会说出有关楚国和亲的真相。
温婉宁也轻笑了一声。
“皇上放心，宁儿既然此时这样急急地赶来……”
“宁儿言下之意……难道是你已经找到可以替代你去和亲的人选？”
这时孟千佑很快反应过来。
温婉宁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
“回皇上的话，正是如此。”
孟千佑脸色震惊了一瞬，但因为是皇帝，神色很快恢复正常。
“皇上，宁儿意中去和亲的人，便是……淑兰宫的嘉常在。”
温婉宁说出这样的话来。
孟千佑脸上有重新有了震惊神色。
“金玉嘉？可宁儿你前段时间不是还为她向朕求情恳宠？”
在孟千佑看来，之前的种种，温婉宁为金玉嘉的重新得宠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不能理解――
温婉宁为何忽然选定金玉嘉代替她自己去和亲？！
温婉宁接下来的话才稍稍解答了他心中这些疑惑。
“皇上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然而，嘉常在虽是宁儿在宫中的好姐妹，可是……宁儿也决不能姑息她言行放浪，祸乱宫闱！此次宁儿想让她代替自己去车离国和亲，就是看着姐妹的情谊，想请皇上能再给嘉常在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温婉宁说得恳切，言语间仿佛全是在为“已犯了错”的金玉嘉打算着。
孟千佑却已经是听得云里雾里，对于温婉宁方才这番话完全不明所以。
“宁儿，你所说的‘言行放浪，祸乱宫闱’是什么意思？金玉嘉竟会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温婉宁便急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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