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感君贵义轻黄金

博格达探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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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物是植物制作的,方灿两次想改造衣物,使其至少成为纳米级的有序结构,但是都没有动手,总想等到与植物交流入门之后再进行。这会有了急事,本来有着二十余倍的音速,却不敢突破一倍的音速,怕衣物与空气摩擦太过损毁,裸了身子就羞人了。匆匆与三人告别,取了褡裢背上,纵身飞起,专捡人烟稀少之处,低空迂回飞行,把速度压在每秒三百米左右,往回赶路。幸亏暮色已重,而且关山月带的随从拼死护主,方灿慢一点也能避人耳目,还能赶上救援。

    此时关山月坐在官轿之中,听着外面的喊杀声,稳如泰山。世人都以为他是文官出身,但是做为关羽的后人,又怎么能没两下子?武学二级高手,虽不是顶尖,也是万里无一的。外面的打斗,光听声音便能知道,都是些个武艺三四级的好手,比他还差得太远。

    最近他的烦心事也比较多,洛阳城来了这么多人,光是维持秩序就已经焦头烂额,偏偏还有各路势力聚集于此,涌流涌动,阴谋阳谋齐出,他作为轩辕系的干将,办好牡丹花会不出纰漏还在其次,轩辕小玫的比艺招贤,为轩辕系招募大批人才,才是重中之重。本来以他的能力,如果只是办好牡丹花会,应该没什么问题,偏偏来了个拿着尚方宝剑的轩辕小玫,却又成为各方焦点,不但事事要向她汇报请示,而且还要保护好她,城中的巡逻力量已经吃紧。最恼火的是,赛事四项头名的玉芝,其实就是西疆戎羌的长公主,加上诗词棋艺医术谱曲四绝的李白,此二人轩辕小玫但求一见,人却没了。刚刚在轩辕府被轩辕小玫明讥暗讽,却无言以对,憋了一肚子的火,连晚饭都没好意思在轩辕府吃。这要赶回官府赶快祭典五脏庙,堂堂洛阳最高行政长官,居然还会在家门口遇到行刺,真是感觉自己确实是无能之极。

    正要站起来出去指挥,忽然感到眼前一阵冰寒的杀气,知道是来了高手。刺客对他的坐位判断错误,趁机赶紧从车厢内的暗格抽出宝剑,眼前的杀气变成了一把长剑的剑身,车厢已经被劈为两段。来人应该是从高空飞来,又从车厢上空掠过,挥剑斩断了车厢。关山月不敢怠慢,从车厢内跃出,空中一扭身子,看到五个黑衣人正在与二十多名护卫缠斗,地上已经受伤躺倒七八名护卫,黑衣人均无损伤。再看那名刺杀自己的刺客,身材矮小,浑身黑色衣物捂得只露两只眼睛,眼里的仇视和恨意浓浓,暗想自己为官尚属清廉,以前也未害过什么人,更不会有什么仇家,即便是官场相斗,也是明面上凭着为官之道拼后台比政绩、阳谋互斗,从来没有伤人性命,怎么会有人这么恨他?

    这是一条直通官府后门的窄巷,都是各户人家的后门,平时就少有人走动来往,天黑之后更是无人出现。关山月本想直接从后门回内室吃饭休息,不想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遇到行刺。对方仗着武功高强,想以五人拖住随从护卫,再以雷霆手段将自己击杀,一击不中,看看会不会远走高飞了。

    关山月刚一落地,不及细想,那人已经从对面屋顶飞檐上倒冲而来,手中宝剑寒光刺眼,直取关山月胸口。关山月待剑来时,挥剑挡格,对方虚晃一剑,身形已经从关山月左侧掠过,轻功虽是一般,但胜在防不胜防。关山月刺他腰腹,那人不挡不避,撩刺关山月的后心。关山月与之交手一招不到,那人竟用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关山月身穿内甲,看那人腰身正常,不似有铠甲在身,于是身子往前一挺,欲减缓后心的冲击力,手中的剑却刺进了那人的腰身。

    剑一及身,关山月便知不好,那人腰身上竟然缚有内甲,剑却刺不进去了。稍一停顿,后面传来一声轻响,又感觉后腰一阵剧痛。待转过身时,黑衣人全部走壁飞檐而去,消失在夜色中。再看地上,半截断剑掉在那里。

    关山月对那些傻站着和躺倒的随从骂道:“一群废物!伤者全部带回府内,去把医官都叫来!”

    两名随从跑去叫官家医生,另有两名随从见长官受了伤,赶紧过来搀扶。关山月感觉受伤不重,没有伤到筋骨,正要喝止,忽然感觉半边身子迅速麻木了失去知觉,忙喊道:“我中了毒,去让医官带解毒药来!”于是又一个随从应诺跑去。

    关山月已经走不成路,一个随从赶紧背着他往回跑,另一人显然是个常办案子的,捡起断剑,怀里掏出绫布,包好了带回。这里离后门已经很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众人却见门口站着一名书生,似在等人。那人躬身行礼,说:“学生李白,因近日出城访友,没在城中。听说关大人在寻我,特来拜访,已经等候多时。”

    一名随从首领说道:“关大人有伤在身,今日不便待客,李先生请回吧。”

    关山月屡次听轩辕小玫说到李白医术高明,尤其善于解毒,忙呻吟着说道:“就请李先生给我疗伤。”

    这时关山月的家人已经出来开了门,那首领一听,忙请李白入内,跟着关山月走。

    关山月被手下找了个就近的屋子放倒在床上趴着,后腰血迹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官服。这屋里很快有人点上几根粗蜡烛,照得亮亮堂堂。

    方灿也没想到那名女刺客不但隐藏了更高明的武功,做男人打扮时在细腰上缚了铠甲,而且招法更是出人意料。不但跟关山月做出拼个两败俱伤的架式,故意把破绽露在腰部,而且备了两把剑,长剑被自己投掷的石子打断,却又突然暴发更高身手、更快速度地抽出神锋短剑刺伤关山月。自己不便暴露施展更高身手,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关山月被那把神锋短剑刺破铠甲击伤。再看那把短剑剑尖颜色有异,显然淬过剧毒,没办法,只好再主动找上门去施救,同时精神力追踪着看看刺客窠穴在哪里。

    方灿用手隔着衣物捂住关山月后腰上的伤口,说:“关大人,学生治疗之时,还请其他人回避。”

    关山月虽然头昏得快要昏迷,但武功底子深厚,还在坚持。听了方灿的话,说道:“全部退下!”

    屋里人全部走空之后,方灿撩起关山月的衣物,露出伤口。精神力一感知,便知道是蝮蛇之毒,也就是当世的三大奇毒之一北虏安息液。手掌抚上伤口,轻揉两下,血管和经脉全部接好,不敢做得太过,皮肉粘合得不那么紧,神经也只接上一半,皮肤表面留了些伤疤。又从褡裢里取出招牌药酒,给关山月喂服后,便说:“关大人,学生医术浅薄,不能尽除伤痕,报歉得很。不过也无大碍,只管休息三五日,便可痊愈。”

    关山月心里的震惊不敢表露在脸上,暗暗想着:他才揉了两下,我便不觉疼痛;药酒入腹三息,全身恢复知觉。暗暗运功,直接吓住了:血脉通畅,经脉畅通!这哪里是医术,分明是仙术!于是坐起身来,装作病痛的样子,说:“李先生,本官乃洛阳父母官,牡丹花会期间,不敢托病藏身,还需现身于公共场合,安抚民众。我有两个请求,还请先生答应。”

    方灿躬身应道:“学生不敢。大人只管吩咐,学生无不遵从。”

    关山月说道:“一是本官这伤,还请先生治好一些,让我明日行动无碍,不可让人看出我被行刺受伤。”

    方灿心说你不装会死啊?说道:“大人血气雄浑,明日行动已经无碍。只要遮住伤口,外人看不见便没事了。”

    关山月沉吟一下,继续说:“哦……那就好。二是今日本官遇刺受伤之事,还请李先生对外保密,不可惊扰了牡丹花会。”

    方灿应道:“学生省得,李白不是饶舌之人,请大人放心。若是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必与学生无关。”

    关山月笑道:“本官相信李先生的人品。李先生身家高贵、高风亮节,对本官的救命之恩,本官倒是不好意思用金银来答谢了。本官答应你,若你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只要不违法乱纪,本官便帮你办好。”

    方灿应道:“谢大人。”正想借机说书局的事,只听关山月大喊一声:“来人!”

    外面进来那名随从首领,关山月对他说道:“派人送李先生回去,不可怠慢。”又对方灿说道:“我前几日寻李先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宴请先生结识一番。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再说吧。”说完还拱了拱手。

    那首领安排了两个人送走方灿,又回到屋子,走到关山月身旁,低声说:“大人,刺客落在地上有一截断剑,属下捡回来了,请大人过目。”说完从怀里掏出绫布包裹的半截断剑,递给关山月。

    关山月接过来打开包裹,看那把剑只是普通宝剑材质,断口参差不齐,便知不是被利刃削断,而是被飞来的器物击断。剑尖无血迹,自己便不是被此剑所伤。看来刺客一剑不中、又用另一剑刺伤了自己。现在的疑虑便是:此断剑是被暗处之人用暗器击断,还是刺客自己故布疑阵?以自己武学二级高手的敏锐感觉,并没有发现暗处藏有解救自己的人。如果是刺客故布疑阵,那么就有可能,李白跟刺客是同谋!一刺一救,让自己感念李白的恩德,以后有事求到自己,自己不便推脱。

    关山月说道:“此剑无毒,刺客本就不打算用此剑毒杀于我。这么说来,那李白便有跟刺客是同谋的嫌疑。”

    那首领说道:“大人,那李白先前用手按住大人伤处,手上沾满了血迹。但是他给大人疗伤之后,我被大人唤进来,专门看了,他的手温润如玉、血迹全无。大人可曾看见他洗过手?”

    关山月心里一惊,说道:“没有!”

    那首领说道:“大人,凭此一点,属下抖胆认定,那李白跟刺客不是同谋!”

    “此话怎讲?”

    “大人,实不相瞒,我家先祖便是医者,先祖曾说:绝世医术,非有三心者不可修成:大慈大悲之心、光明磊落之心、医者父母之心。那李白给大人疗伤,一柱香不到便已完成,大人伤处可有不适?”

    “没有,本官这伤基本上算是好了。”

    “这还不算什么,先祖曾说:绝世医术,施术者心定气闲、泰山崩于吾前、东海倾于吾后、我自巍然不动、心中一尘不染,手上的功夫出神入化,施术时心有灵犀、手上也是一尘不染、沉稳如山、灵巧自如,才算是绝世医术。那李白若是参与行刺,心中便有了芥蒂,根本做不到妙手回春,甚至有可能在大人体内留下暗毒,便于以后要挟大人。”

    关山月闻言运功,一个大周天之后,心里连连震惊,感觉伤处的经脉不但无损、反而强韧更甚从前,并且似有带动附近经脉向强韧转化之势,假以时日,影响到全身经脉,多年不曾增进的武功必有突破。至于血脉运行所到的全身,血气方刚,哪里有什么暗毒?关山月脸上不露任何表情,对那首领说道:“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拿上血衣给医官,认一下是什么毒,明日一早告知本官。再吩咐下去:本官今日遇刺之事,全部缄口,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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