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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洛言兴奋的将今天书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母亲，洛言母亲听着儿子欢快的讲述着故事，轻轻揉了揉手腕，放下编制了一半的竹筐，笑道“言儿，那子仲老师确实对你不错，若换是其他人，怕是立刻叫你脱下院服将你赶出去也说不定，明日，你问过老先生脚码回来告诉娘，娘替你给那老先生做上一双鞋子，咱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是别人的恩情，我们自是要记在心里的”
“是，娘”洛言双手托腮，撑在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映着忽闪的烛光，门口位置那单薄女子缓缓看向一旁的洛言，眼神中满是喜爱。
女子本生的俏丽，虽是家中不怎么富裕，但那女子眼神中的一股倔强之气却也是不输于很多精壮男子，只是那一双纤纤玉手确是能看出生活的不易。
洛言玩了一会，便起身走向母亲，问道“娘，再给我讲讲爹的故事吧”洛言边说边帮着母亲拾起散落一地的竹条，捧在手上，递给母亲
女子轻轻抚摸了下儿子的脸颊，思索了片刻，柔声说道“在十几年前的一场雨夜中，你爹的部队在大陆南部边境的万兽山脉曾经历过一场血战，那一战你爹的部队几乎死伤殆尽，还活着的，也就十数人而已，那千人部队浩浩荡荡进山的那日，你爹身披虎甲，却也是极其威风，那一场血战过后，你爹身受重伤，被账下一副官驮着，在那万兽山脉中仓皇逃亡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粮食、水源早已经没有了，那一个月，都不知道你爹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洛言听着母亲讲的故事，对父亲更是心生崇拜，双手托腮，催促母亲继续讲
女子缓缓开口，继续道“万兽山脉边上有一个叫做天石镇的地方，当初你爹的部队就是从这里进山的，那场血战过后的一个月时间你爹他们了无音讯，镇上多次派出精明的猎人进山查看，终于找到了那满山遍野的将士尸体，镇上一个与你父亲交好的氏族每天都派人进山寻找，足足一个月时间，丝毫没有你爹的任何消息，而就在那氏族首领几近放弃的时候，那一天，天色微亮，镇上妇女们也是刚刚起床准备烧饭的时候，有眼尖的女人便是看到有个男子昏死在远处森林边上，妇女大声呼喊，惊起了几户男人，男人们跑去查看，便是你那失踪了一个月的父亲，那与你父亲交好的氏族首领把你父亲接回自家中时，你父亲虎甲爆裂，裸露着上身，身体之上不知是何种妖兽啃咬的齿痕和与人战斗所留下的种种伤痕，看得人惊心动魄，腰间那佩剑早已断裂，你父亲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只能算是匕首长短的佩剑，任何人都是无法从你父亲手中拿去”
“娘，爹到底遇见什么事了？你快说啊”洛言着急道
“娘也不知道，事后娘和你爹说起这事的时候，你爹他眼神飘忽，只说这是关系重大的秘密，他要带着这个秘密死去，决不能将之泄露半分”女子似有心事，踌躇道“你爹后来也只是说，他对不起那救了他性命的副官”
“为什么？对了，当初被发现的只有父亲一人？不是说有十数人活着吗？”洛言惊奇问道
女子点头，沉声说道“那场战斗之后，确实有十数人还活着，但最后，全被你爹给杀了”
此语一出，洛言双手紧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片刻后方才颤抖问道“娘，这怎么会，爹怎么会？”
“你爹在那万兽山谷中得知了一个关系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你爹觉得值得用他们的生命去守护，他们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将之泄露，后来你爹曾噩梦中惊醒，与我说，那时候他本也是想死的，他与那十几名将士得知了那个秘密后在山中停留了一天，据你爹说，那一天仿佛天空没了颜色，周围变得只剩下黑色和白色，没有人说话，也没人提出想要离开，随后，他们决定集体自杀，用生命去捍卫这个所谓的秘密。”
洛言听得满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做，更不明白是什么秘密值得人去用生命守护，他握着女人的双手，问道“娘，既然爹他们决定自杀，可怎么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女子轻柔的转过身看着洛言，柔声道“因为你啊”
“我？”洛言吓得猛然站起身，急切切的问道“娘，言儿不明白”
“你爹确实和那些将士进行了集体自杀，但是据你爹回忆，在那柄短剑切入喉咙的瞬间，眼前一黑，便是没了知觉，再到醒过来时，已经是在那族长的家中了”
“会是谁呢？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洛言急的直剁双脚
女子轻轻拉了拉男孩，坐到自己身边，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爹他也不清楚是谁不让他死，只知道，有人想要他带着这个秘密出来”
洛言沉声自语道“带着秘密出来…”
“你爹被那族长救了以后的一段日子，虽然伤势有所好转，人也可以下地了，但是自打被救那日开始，他便整日不说话，仿佛突然变成了哑巴，在那期间，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死，他说那时候他脑子里充满了声音，叫他去死，劝他应该去死，在好几个夜晚，他都曾将匕首顶在自己的胸膛，却未曾一次真的刺进去，言儿，你可知为何？”
“言儿不解”洛言摇摇头
“在你爹进山的那一个月中，正是我坏了你将要临产的时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言儿来到了这个世上”女子话停了停，继续说道“生了你以后，我赶忙家书一封迁人送去给你爹，你爹说，那时候他脑子里全都是要他去死的声音，唯独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在说，你的儿子和你的妻子在家等你，你还不能死”
洛言眼角有些湿润，“娘，爹他…现在”
女子叹气，轻捋了捋头上青丝，低声叹道“娘也不知道，你爹回到家中，带着咱们搬了家，一路从大陆东部搬到这西南小镇，那还是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搬到这里后，你爹在这呆了一年，在你两岁的时候，你爹告诉我说叫我们等他，他说秘密已经被带出来了，想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在找他，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信鸽，被不知道什么人利用着，他要去寻找一些东西”
“是何东西？”洛言问道，眼中郑重之色浮于脸上
“娘也不知道，你爹只说，我们知道的越少即是保护，所以并未告诉过我”
洛言此时心中动荡，掩不住的关切问道“娘，爹还活着对吗？”
女子点头，望向屋外，片刻后坚定回答道“你爹一定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找我们，娘相信你爹，你爹他从未骗过我”
“娘！我想爹爹！”洛言似是再也无法抵抗心中的酸楚，眼角的泪水像决堤的江河一般留下，猛地扑进女子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女子抚摸着男孩的脑袋，右手毫不察觉的拭去那美眸之中的点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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