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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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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燕恒由打总兵衙门出来,直奔英雄居。老英雄一到,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嚷嚷动了!
“来了!来了!来了!”老百姓一边嚷嚷着,一边往两边儿闪。
人群往左右一让,吴燕恒迈步走进圈内,跟广真正好打一照面儿。
广真抬头一看,分人群走进一位老者,走路颤颤巍巍,看那意思好像岁数儿大,走不动了,广真仔细一看明白了,装的!别看这老头儿走路晃晃悠悠,但是二眸子烁烁放光,观其外,知其内,如见其肺肝然!再往老人家身上观看:
老人家头戴一顶翠蓝色鸭尾巾,横一溜儿一寸多长紫绒毛儿。正中央镶一块无瑕美玉,这块玉可有名儿,文人戴上叫帽正,武人戴上叫英雄胆。左鬓边插一个翠蓝色的绒球,上面儿有七个黑点儿,金丝缠银丝绕,头不动绒球不动,头一动绒球迎风突突的乱颤。右鬓边戴一朵守正戒淫花,戴花不采花,采花不戴花,戴花采花,必死乱刀之下!正中央帽正的下边儿,插着三尖茨菇叶儿,这就叫岁寒知劲草,天寒显青松!他老人家是短衣襟小打扮,上身穿翠蓝缎子的绑身瘦袖,衲前衲后衲左衲右衲领衲袖,白护领白护袖。一巴掌宽的英雄带扎腰,下面儿是翠蓝缎子的兜裆滚裤。杏黄丝绦,胸前勒成十字麻花扣,背后双垂灯笼穗儿,一尺半长的穗头,飘摆在左右二肩头,下边儿穿着薄底儿抓地虎的快靴。再往肋下看,右肋下戴一个杏黄缎子的镖囊,蓝缎子掐边儿,青缎子卧鱼儿,上绣一个镖字。再往背后看,斜插一口金背砍山刀,绿鲨鱼皮翘,金什件儿,金吞口,杏黄的挽手,杏黄的穗头,半尺多长,迎风飘摆!他老人家往这儿一站,往脸上看,面如三秋古月,须发皆白,白发苍苍,皱纹堆垒,满面的红光!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鼻直口方,大耳有轮,虎目有光。年纪虽大,往那儿一站,百步之内就有威风,千步之内就有杀气。不管你多大能耐,只要你跟吴老爷子一对面儿,你心中就怯了,就害怕了!他老人家到底多大能为有赞为证:
鸭尾巾头上悬,一块美玉在中间。短衣襟,小打扮,浑身上下是翠蓝。足下蹬着抓地虎儿啊!英雄带衬十字袢!右肋悬挂一个镖囊,几支金镖在里边,抖手迎门三不过,百发百中不虚传!背插金背砍山刀一口,绿林一见心胆寒!南七北六十三省,谁不知五台派四爷,吴燕恒!
广真一听老百姓说是吴燕恒到了,赶紧招呼手下徒弟,把自己袈裟取出来,穿戴好了,迎着吴燕恒迈步上前,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贫僧峨眉山峨眉派二代小徒广真!见过吴老英雄!”广真挺客气。
吴燕恒来到两个领头儿的小徒弟面前,“李虎李豹!你看今儿天气不错!”没搭理广真,广真面露尴尬之色。
这俩领头儿的一个叫金丝瑶子李虎,一个叫银丝鹞子李豹,这俩人一看师傅没搭理广真,赶紧过来搭话。
“师傅,您回来了!是!今天天气是不错,您老人家近来可好啊?”
广真在一边儿晾着,显得很尴尬,清了清嗓子,又涨了一个调门儿,“贫僧峨眉派广真!见过吴老英雄!”
吴燕恒这才回过头来,拿眼角儿瞥了广真一眼,“凶僧!秃驴!王八蛋!”
广真心说:“这么大的老侠客,张嘴就骂人!”有点儿生气。一皱眉头,双手合十,“弥陀佛!贫僧自四川峨眉山来到扬州城,琐事缠身,未及拜访吴老英雄,还望老英雄见谅!”
吴燕恒剑眉一竖,“嘟!凶僧!出家人讲的是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念经念到五更鼓,木鱼敲散满天星!你和尚来到扬州城不修善事,反而挟恨杀人!你该当何罪!”
“额阿弥陀佛老英雄,我出家人,慈悲为怀,善念为本,怎么能杀人呢?老英雄说这话,可有真凭实据?”
“呔!和尚!需要巧言狡辩,废话少说,老夫今日就要废了你这凶僧,为民除害!”说着话,吴燕恒整了整衣服,眼看就要动手。
广真拿眼一打吴燕恒,心说话:“坏了!这老头儿功夫在我之上,恐怕今天要吃亏。”转念又一想,“俗话说的好,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兵刃拳脚我不是老头儿的对手,可要是比比气力,我未见得比老头儿差,毕竟老头儿六十多岁,气力比不得年轻时候了。”
想到这儿,广真微微一笑,一禀手:“吴老英雄!且慢!我出家人修身为本,善念为怀!打打杀杀,有违修行之道。你看这样儿行不行,咱们来个文斗,怎么样?”
“南北路东西躺,东西街南北横!你划出道儿来,老夫我接着!有什么花招儿你尽管使,老夫丝毫不惧!”
广真一看吴燕恒答应了,来到独脚童人娃娃槊跟前儿,拿手一领吴燕恒的眼神儿。
“老英雄,我这独脚童人娃娃槊,重一千七百八十九斤半!刚才您徒弟跟我举槊赌输赢,输给了贫僧,贫僧我打算再跟老英雄您比比,规矩跟刚才一样,我先举个样儿,您只要也能照我这样儿举一遍,那时咱们再比试兵刃拳脚,如若老英雄要是输了,那就摘了你的招牌,滚出扬州城!”
“凶僧!依你就是!”
广真一看吴燕恒同意了,一俯身儿,把娃娃槊举起来,话不重叙,跟之前一样,广真单手擎住娃娃槊,左右换手,换了一百多个来回,又轻轻的把娃娃槊放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广真把娃娃槊放在地上,拿眼神儿看吴燕恒,那意思,“你照我这样儿来来吧!”
吴燕恒朝和尚一抱拳,“和尚!举不举不是我说的算,我得看看民意!”
吴燕恒朝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一抱拳,“诸位乡亲父老!这凶僧让我举娃娃槊,诸位说,我举还是不举?!”
“举那破玩意儿干嘛!!打王八蛋!”老百姓一个个的叫嚣着要揍和尚。
吴燕恒看了看和尚,“凶僧!不是我不举,是老百姓不让我举!”
和尚乐了,“你少来这套!你这套活我有!你这叫煽动民意!今天您举也得举,不举也得举!”
老英雄来到娃娃槊跟前儿,拿脚一踹,娃娃槊纹丝儿未动,和尚一看,放心了,他不知道老奸巨猾啊!
吴燕恒一俯身儿,把娃娃槊双手一捧,腰里一使劲儿,一翻手腕儿,把娃娃槊举过头顶,一撒左手,拿右手擎住,右手又换左手,左手又换右手,来回倒腾了三十多下,吴燕恒额角儿就见了汗了。
老英雄用双手举着娃娃槊,眼望广真的方向说道:“广真!老夫我年轻的时候举这玩意儿不费劲,可是现在我老了,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啊!我实在耍不动了,我扔地上行吗?”
广真一乐,“呵呵呵呵~~老英雄,咱之前可说好了,你得跟我举的一样才行,我是轻轻放在地上的,您要是扔了,可就输了!”
“哎呀!老夫擎不住了!我要扔了!”吴燕恒说着话,身体往前一倾,就要扔。
诸位,吴燕恒这一扔不要紧,才引出来后文书:
吴燕恒掌打小弥勒,恶广真施技夺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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