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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芳芳不由得惊讶:“天啊,真是漂亮!嫂子,你好厉害啊!”
元芳芳爱不释手,姑娘家天生就喜爱这些颜色漂亮的东西,白风荷抿嘴一笑,眸子里要带上了温暖的笑意,“你要是喜欢,等下我做好送给你!”说完,她就开始编制,要编一段活结,到时候不论手腕大小,都可以戴上,这是前世最最简单的手链,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做,身边是母亲温柔的眼神,心头微微酸涩,她低头,三两下就编制好了,又穿上另外两粒红豆,在结尾处打了一个结,最后再把结放在火上烧一下,一串手链就出来了。
白风荷把手链递给元芳芳,“你戴戴看,好看吗?”
元芳芳接过去,马上就戴在自己手上,“哎呀,真好看啊!”
元芳芳举起手,她没怎么出门干农活,皮肤比起白风荷来,白了不是一星半点,火红的红豆流光四射,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红光,衬得她皮肤更白,她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白风荷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又开始低头打孔。
她依旧挑选了差不多打小的二十粒红豆,元芳芳一直戴着,舍不得脱下来,见白风荷有在打孔,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嫂子,你做这个是打算用来卖的吗?”
“嗯!”白风荷头也没抬,从喉咙处挤出来一个字,继续低头做自己的大事。
元芳芳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白风荷的态度,似乎不愿意多说,她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帮她打孔。
“还不早点睡觉,大晚上的点着蜡烛,蜡烛不要钱啊?一个两个的,都是些败家玩意儿,老娘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些个败家子了?都赶紧给我睡觉,再浪费蜡烛,我打死你们这些个败家子!”
“嘶”
被吴氏一吓,白风荷被自己手上的针扎到了,马上就冒出来一丁点嫣红的血色,很快,这粒血珠越来越大,她捏着手指,甩掉血珠,含进嘴里。
元芳芳皱着眉头,对外面就喊道:“娘,再有两天就是赶集的日子了,我要多做点荷包,我让嫂子也帮帮忙,娘,明天你晚点叫我们啊!”
白风荷抬起头,递给元芳芳一记感激的眼神,元芳芳每天在家做针线活儿,从镇上的布庄接一些荷包啊之类的活儿,每个荷包绣好,赚个几文钱,这样来贴补家用,因此,她才不用山上干活,吴氏对她也大方一些。
果真,听到元芳芳的声音从白风荷屋子里传来,吴氏的声音很快就变得温柔起来:“好,你也别太晚了,我们先睡了啊!”
随后就听到倒水关门的声音,元芳芳眨眨眼,“嫂子,这下没事了,你明天多睡会儿。”想了想,又说道:“嫂子,我怕今晚挨着你睡吧,他们这会儿肯定都睡了,我要是把巧巧吵醒了,我娘又的念叨我了!”
白风荷微微有些惊讶,和她一起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张床,还有四周一直弥漫着的味道,“芳芳,我这里……你真的要挨着我睡?”
“这有什么关系,嫂子,说起来,我还没挨着你睡过呢,你不知道,今天的你简直漂亮极了,我就要挨着你睡,可以吗?”
元芳芳本来就比白风荷小一岁,此刻又在她面前撒娇,两世为人,白风荷受不了,只好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没关系!”
白风荷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串手链,身边早已传来元芳芳温柔的鼾声,她累坏了,桌上的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马上就要烧完了,她吹了蜡烛,和衣躺在边上。
这具身体是个可怜的姑娘,娘家那边没有什么亲戚了,只有一个酒鬼老爹,亲娘早逝,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卖到了元家,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外一个火坑,如今有了开头,未来不管多难,她都要走下去。
白风荷睡下了,她不知道,吴氏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今天怎么就顺着那个死丫头?要我说,狠狠地打几顿,我就不相信她还敢顶嘴。你没回来之前,我都是这么做的,你看她多乖,我说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说到这里,吴氏略微有些得意,元大路翻身侧过身去,用背对着吴氏,“你今天也看到了,平日里你想要打骂都没关系,昨天晚上,她要是真的跑出去,你说村里的人怎么看我们?说我们连一个姑娘都容不下,我们家青峰还在当兵,说句实话,去当兵,究竟能不能回来也是一回事,你想让村里的人都知道,我们虐待一个还未成年的姑娘?”
“哎,这怎么是虐待呢?我们花钱了没有?你自己说,现在男丁少,三两银子,我还要挑着选着娶媳妇儿,哪像她,遇上白家那样的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文钱的彩礼都没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行了行了,当初还不是你看上那丫头长得好看吗?我早就说过,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在我们乡下,长得好看还能当饭吃啊?你偏不信,现在你后悔了,就是后悔你自己也憋着!哼,你说你也是,我前几天看到镇上一个都快四十岁的女人怀孕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小子?青峰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我可是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了!”元大路说着就翻身对着吴氏,伸手在她肚子上戳了戳,“不行,我们再试试!”
吴氏心里想着儿子,微微有些心酸,可元大路欺上身来,她也顾不得想别的。
翌日,天还没大亮。
“咯吱咯吱”
白风荷耳边被这样抓心挠肺的声音充斥着,她难过得很,捂着耳朵,整个人钻进被窝,依旧还是无法避免这样的声音,她猛地坐起来,床随着她的动作,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要承担不起这样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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