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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同学认为，界灵会干扰现实吗？”
正在街角盯梢的时候，木乃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理论吧。”
“那现实会影响界灵吗？”
齐泽瞟了她一眼，为对方的没话找话技能无语。
“你的立场有必要问这种问题吗？”
木乃一笑，又去看自己的追踪表盘了。诚然，所谓的异能者，就是明明生活在现实中却要去彼界里搞破坏的人。对于界灵们来说，他们才是入侵的怪物，说不定在界灵的认知里，异能者就像外星人一样可怕。
不过，作为异能者的立场，考虑界灵的感受并没有含义。
此时他们正站在介阳一个并不算繁华的街区，避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色彩缤纷的发光招牌，待在一个转角不起眼的老旧广告牌后面。木乃正在摆弄她的道具，齐泽则在旁边观察环境和来往的行人。
之前的对谈，木乃最后给出的信息和齐泽想的差不多，曾子建确实是个悦木棤扯上关系才失踪的。当时木乃用一种特别滑稽的语调陈述事实时，那真相连齐泽都有些诧异。
“所以说，你们的前校花，悦木棤同学是有类似认知篡改的术的。但是呢，非常低级，只能骗过普通人，像你这样的人大概会因为她那点术式太低微而甚至察觉不出吧。”
无怪齐泽一直不解风情的纳闷悦木棤为什么会被推上校花的地位，毕竟别人眼里的悦木棤的加了滤镜的，他眼里是纯素颜的。
木乃显然对这个现象感到非常好笑，她刻意拿腔捏调的表演，用一种齐泽听了起鸡皮疙瘩语调咏叹道：“啊，容颜，女人的第二生命。一个美丽的外表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为此可以牺牲一切。”
“讲人话。”
“我可是一直在用人类语言交流噢？莫非齐泽同学会兽语？”
所以说，和木乃说话终究还是一件考验耐心的事情。
木乃玩够了，才摊开来说：“嘛嘛，具体原理我也不知道啦，反正作为普通人类的悦木棤同学一定是获得了不属于她的力量，从而对自己施加了美化的术式。嘛同为女生我能理解对方那种希望被簇拥的渴望啦，毕竟人际关系什么的非常好用呢。对不属于自己的美貌带来的虚荣上瘾后，就会越来越害怕一朝跌落吧？”
木乃比出一根食指，语气活泼得不像在说严肃的问题：“那么问题一，一个没有灵力体质的人类要维持术会选择怎么做呢？”
“目前来看，是交换吧。”不管对象是不是人类，只要想要维持术式就必定要付出相应代价。就像化学方程式中配平需要遵从质量守恒定律，异能者世界的基本法则就是等价交换。
“那么交换什么呢？交换一定是以拥有对方需要的东西为前提的，你猜对方希望从悦木棤身上得到什么呢？”
齐泽思索起来，对于异能者来说，世人拥有的东西大多不值得他们需要。俗世的异能者大多不会沦落到需要物质救济的地步，更不对自己眼里庸俗的普通人要求什么。
对方要求的，是悦木棤的什么呢？
木乃玩着手中的猫咪挂件，眨着眼睛盯着思考的齐泽。又给出了下一个提示。
“补充条件一，悦木棤出生在单亲家庭，靠母亲在外工作那微薄的薪水度日。悦木棤本人性格和形貌都没有吸引人的任何条件，内向胆怯，也没有出色的谈吐和业绩。”
“补充条件二，悦木棤的性格和外貌变化是从高中开始。高中起她的母亲病情恶化没有再外出工作，但是没有其他收入的情况下，两人过的生活在物质上逐渐得到了改善。”
听到这，齐泽挑眉。
这个桥段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仙女挥动法杖，灰姑娘便成为了能与王子共舞的公主。
这么说，那个人不但给了悦木棤改变容貌的术，还给了她经济支持。对方对于悦目棤的需求不是物质，亦非爱情。普通人的**也并没有价值，作为异能者的话，并不该对此怀有想法。直接来说，悦木棤并没有值得异能者需求的价值。
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悦木棤具有的价值，是普通异能者最不需要的价值呢？
答案了然。
木乃依然在看着他，等待他说出答案。她捏着棒棒糖的糖棍转啊转，看不出那又是什么口味的棒棒糖；
“是应对人类的能力。”
齐泽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模糊又广泛的回答。
“及格。”木乃抽出棒棒糖，指着齐泽：“那么问题二，她想要进行这种交换，并且能够做到经济收入，要怎么办呢？”
这次的答案显而易见了，一个空有容貌的社交技巧的女生，又想要经济收入，会选择的太简单了。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条繁华街。
准确来说，是木乃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通过侵入监控观测到了悦木棤在这里打工的事实。并且她拓展表示，撬锁跟踪念写的事情她都擅长。总而言之，她想得到情报还是很简单的。
这是一条颇有历史的街了。在上个世纪还是最有名的繁华街，但是在现在已经没落了不少，但仍然想一个曾经年轻貌美的女郎一样，竭力维持着落伍的矜贵气质。建筑仍然保留着那股浮华时期的特征，两边的行业包括各种现代常见的服务业，也有地下的赌场和**场所。红男绿女来来往往，衣着打扮千姿百态，廉价的香水味、烟酒味和各种各样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发酵出令人迷乱的气息。不合时代的古典音乐和流行乐一同流淌，和嘈杂的人声彼此掩映。有几处松脱的青灰地板边上，积着厚厚灰尘的老式的英式路灯和廉价的led宣传屏板互相映衬。光怪陆离的颜色渲染下，整个街道在夜晚呈现出一种混乱又的奢靡的气息。
光线，声音，气味，氛围，这条街的每一次吐息足以令常人头晕目眩。
但是木乃就是再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也能不紧不慢的检查她的追踪器，耐心的等待目标的出现。
“你还真是专业啊。”看到木乃补妆时，齐泽忍不住感叹。木乃现在完全是变装，挑染的长卷发直接变成了黑色中长直发，衣着妆容也从少女完全变成了职场女性的风格，干练而成熟，脚下的粗跟高跟鞋差不多有五厘米高。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几乎完全看不到原来的痕迹，原本木乃的脸清丽秀美，现在的脸线条强硬，立体而分明。
所谓一行有一行的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变装。毕竟齐泽的习惯，直接一个术式上去减弱存在感，没有体会过化妆这种物理手段。现在，他和木乃站在一起，大概会被认为是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
“过奖过奖~”
木乃合上化妆盒，小小的精致盒子落锁发出清脆的一声，便被扔进黑色漆皮包里。齐泽见她忙完了，正要看表，突然被木乃按住了手腕。
“看，灰姑娘公主登场啦。”
远处，那个名为悦木棤的女孩出穿着一件真丝长裙，披着各色的灯光慢慢走来。一直到街道最末的一端，她抬起化过妆的脸，谨慎的左右看望了一会，确定安全后，才走进了其中一道黯淡却灯光暧昧的门。
而木乃，也毫不介怀的抓起齐泽的手，就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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