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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按老规矩,抛晶贝决定吧!”高瘦黑袍男子提议道,另一人默契地点了点头,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用这种方法分配,运气天定,概率均分,谁也不会有异议。
“铮——”
矮胖黑袍男子朝空中弹出一枚晶贝,晶贝极速旋转,发出刺耳的震颤之音:“我抛晶贝,正反你选!”
“那就正好了!”高瘦黑袍男子,双目紧紧盯着飞舞在半空的晶贝,眼放精光,甚至双拳也握了起来,仿佛那枚晶贝代表的是什么极具诱惑力的东西。
矮胖黑袍男子的表现也差不多,他的目光犹如粘在那枚晶贝上,随着晶贝的上升而抬头,随着晶贝的下落而俯首。
“叮!”
晶贝终于落在了地上,两个黑袍男子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安宇静静地看着对方两人,因为兴奋丹的作用,他现在头脑变得清醒,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这里是水寨的刑堂!
全身一僵,安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刑罚,那一个个造型古怪的刑具,如果加在人身上,一定是痛不欲生!
“原来,最后那枚兴奋丹是这种作用,提高身体感知,无限放大痛感,让酷刑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摧残人的意志!”
安宇的感知现在特别敏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都放大了。他甚至能看清空中飞舞而过的小虫振翅的细节,他还发现火盆中升腾而起的火焰在爆裂的瞬间,犹如烟花一般精彩炫丽,晶贝的落地声也好若敲钟一般,带着悠长的嗡鸣。
“嘿嘿!是正面,我的!”高瘦黑袍男子得意地道,他挽起了两边的袖口,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而那名矮胖男子却是一脸失望,落寞地走到了旁边的摇椅上躺好,晃了起来。
“先让你清醒清醒,让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高瘦黑袍男子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一块沾满血污的布子,揉成团塞进了安宇的口中。
布团上血泥混合,尽是让人作呕的腥臭之味,因为兴奋丹的缘故,安宇的感觉更加明显,仅仅吸了一口气就差点把自己呛死。
高瘦黑袍男子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露出暗黄的牙齿,他在安宇惊惧的目光中从腰间摸出了数根寸许长的钢针,摊在了手心上,故意举到后者面前,一根一根的数着:“食指的,中指的,小指的……嗯,数量刚刚好十根!”
展示刑具,对受刑者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与恐惧,让用刑效果有所提高,这是刑堂内的刽子手常用的方法。
“第一根!”高瘦男子走到架子一边,安宇被缚的左手前,两指捻动着一根钢针,便在安宇惊骇的目光中,狠狠地刺入了后者的指甲缝中。
“呜——呜唔!”
就算是被布团塞住了口,安宇也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哀嚎声,但是,声音只能回荡在自己的喉咙里。如果是平时,他还可以咬咬牙,面不改色的扛过去,但是现在,身受重伤,元力被封,最重要的是服用了一颗放大痛感的兴奋丹,那种数十倍、上百倍的清晰剧痛,根本无法忍受。
这个过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对于感知敏锐,感觉周围一切都变缓了的安宇来说,犹如过了一时三刻,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针尖在指甲里面缓慢地穿行,血肉一点一点被撕裂的细节。
“第二根!”
上一根的痛楚还在安宇的身体里回荡,令得他全身抽搐,双眼充血,紧接着第二枚钢针又扎到了另一根手指里。所谓十指连心,安宇的意志几乎在瞬间就崩溃了,无法承受的剧痛让他的神智陷入了迷糊状态:如果就这么死去该多好啊!
但是,这只能是奢望!
“哗啦——”
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让陷入迷糊状态的安宇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多么希望刚才的那种经历只是一场恶梦,但是,指尖传来的钻心痛感告诉他,这并不是梦,而是无比清晰的现实!
“啧啧!这才两下,就扛不住了,小子,保持清醒,自己数着,这是第三根!”高瘦黑袍男子越发的兴奋了,他脸上的笑意开始变得扭曲,身体不断摇摆着,如同嗑了药的瘾君子正癫狂的舞蹈。
“呜——唔!”
安宇无助地抽搐着,呼喊之声阻断在口腔中的布团里,他恐惧的目光开始变得绝望,他想自我了断却也根本做不到。这种地狱般的酷刑,在安宇的意识中,像是过了数月,当他不知道第几次被冰水浇醒的时候,却再次看到对方手中捏着一枚寒光闪闪的钢针。
“啧啧!最后一根了,小伙,我们的热身马上就要结束了!”
“呼呼呼……”
喉咙已经喊哑,几乎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安宇,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他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减轻哪怕半点的痛苦。但是,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在钢针入指的瞬间,他的身体还是剧烈地抖动了几下,最后才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啧啧,不好意思,最后这根扎的有点歪,看起来不是很美观,要不要调整一下?”高瘦黑袍男子戏谑地问道:“噢!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那就调整一下吧!”
“…呃…呜!”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安宇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摇着头,但右手小指的钢针还是被缓慢抽出又缓慢扎了进来。为了不扎歪,黑袍男子甚至故意放慢了扎入的速度,这让受刑的安宇对痛苦的感受又加深了数倍。
“咳咳!咳!”
安宇口中的布团被抽出,上面已是浸透了新鲜的血液。他剧烈地咳嗽着,喷出一团又一团的血雾,止血丹、生血丹、体力丹的药效不断发挥着作用,修复着身体的损伤,让他不至于在非人的折磨中死去。
“下面,进入正题,寨主呢,托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不然,你会后悔活在这个世上,刚才的那些,只不过是开胃菜!”高瘦的黑袍男子如同一个恶魔般,用一根手指挑起了安宇的下巴,把后者低垂的头颅仰起来,强制四目对视:“看着我的双眼!”
“第一个问题,三长老胡毅,是不是你打伤的?”
安宇听到问话,眨了几下眼睛,却没有说话,暗淡的眼神中还残余着些许的恐惧,但并不阻碍他大脑的运转。兴奋丹的药力现在才完全发挥出来,起了巨大的作用,让他的思维变得无比清晰。
安宇权衡着目前的局势,无论自己回答什么,只要待在这里,最终都难以逃脱被折磨致死的命运。想要逃脱,在两名黑袍刽子手的面前,根本做不到,唯一的机会便是撑到两人离开。但这个过程,变数太多,对方的手段残酷、血腥,自己又能够撑多久?
所以,把握问话的过程,甚至把握受刑的过程,让自己尽量拖延时间,拖到两位黑袍人都累了,或者一天结束,才能等到那个机会。在暗无天日,用火盆照明的刑堂里,安宇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他无法想象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这是唯一的逃脱办法。只要能够独处,安宇自信能够逃离这里!求生的**,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战胜了对酷刑的恐惧,战胜了曾一度升起的绝望,安宇吞咽了一口唾沫,暗淡的双眸中重新焕发了神采。
“我一定会顽强地活下去,并且,要让这些人、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咳!咳!不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安宇有气无力地道,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声带在之前的用刑中受损不小。
“不招啊!你应该知道嘴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高瘦黑袍男子环抱着双臂,目光在周围的架子上搜索着,似乎在寻找他中意的刑具:“看来,不动点真格,你小子是不会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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