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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梦游这件事真的很可怕,我都不知道自己半夜跑出去都干了些什么,也许像恐怖片里那样生吃了血淋淋的动物心肝肺也不好说,一想到这个未知,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太恶心了,不行不行,我要快点去看医生,赶紧给我治好,不然我都快被自己吓死了。
林景勋找了一个不错的医生,可是那个医生最近出国了,得等半个月才回来,没办法只能等。
这天夜里,我睡得特别沉,连个梦都没做。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谁?”
粗暴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随即一盏小夜灯亮起,我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有风从阳台进来穿堂而过,我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一定是我梦游到这里了!
只是,这是哪里?我不会私闯民宅了吧?
我扫视周围的的建设,完全陌生!
这时,对面的房间里冲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见到我怔了一下,傻傻地愣在原地,然而,我还没看清他的脸,下一秒他就风一般猛冲过来,扑在我身上就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大惊失色,这特么谁啊?不会要对我不轨吧?
“放开我!放开!流氓!”我挣扎,大叫。
他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将抱得更紧,差点勒死我。
从来没有异性这样亲近过我,这会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又搂又抱的,我吓得腿都软了,正好我站的是刚进门的位置,身后就是鞋柜,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伸手到鞋柜上够到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向他腰部扎去。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蓦然松开了手,手捂住侧腰,蓝色小夜灯的幽光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痛苦到扭曲的脸,这时我才看清他,那是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五官精美如同艺术家的手精心刻画一样,桀骜不驯的气质令人不敢直视。
这……这不是江楚楚的老公吗?
我在江楚楚的微博上看过他的照片!
他怎么在这里?不,应该说,我怎么会梦游到他的家里?而且他还抱了我!
他跪倒在地,我才发现他的俊脸惨白如纸,五官拧得狰狞,侧腰有红色的液体正往下流,浸湿了他的浅色衬衫,腰部位置赫然插着一把水果刀!
半截插进皮肉里,刀柄被他扶在手里,鲜血很快就沾满了他的手。
脑袋里嗡地一声,我瞬间懵了,我……我竟然杀人了!
完了!我要坐牢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眼前的情形,我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冷冰的地板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腰间汨汨而出的鲜血。
而他一直在流眼泪,眼神温柔如水,又哭又笑地看着我,“真……真的是……是你吗?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一……一定是做梦,可是……做梦怎么会这么疼……是我的……幻觉吗?”
他认识我?
我呆呆地看着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撑着一口气看了眼脚边的鲜血,又抬头看向我,催道:“唐清……快……你快走……快离开这里……快……”
“那……你……你怎么办?”他竟然让我走?不,我不能离开,我应该给他叫救护车,可是我没手机。
“你手机呢?手机!给我你的手机!我帮你叫救护车!你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我手脚并用爬到他的面前,慌手慌脚去他口袋里掏手机,而他却痴痴地看着我,伸手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可是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滞了一下,伸到我面前的手又缩了回去。
我从他的裤子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机,颤抖着手按下号码就要拨号,结果他一伸手就夺了回去:“给我,我……我自己来。”
他拨通120,报了自己的地址,然后把手机放在脚边,想了想,抓了一把鲜血在刀柄上狠狠地搓了搓,又在手机上抹了几下,做完这一切,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的动作,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消除指纹,是想保护我。
我彻底傻住了,心里懊悔极了,刚才怎么就冲动扎了他呢,而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想着保护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是江楚楚的老公啊,对我这么好有点说不过去。
“你……你快走……离开这里……快点,别……别让人发现你……”他做完这一切后,就催促我离开。
“好……好………可……可是我……我走了你怎么办?”我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心里很不忍。
“我……我没事……你走……快走……小伤……别……担心我……快……”他眼里满是不舍,那种饱含深情的不舍,深深地撼动我的灵魂。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深情至此。
“好……我……我走了。”我颤抖着双腿站起来,就往门外跑,大门一直没关。
“走……走楼道……别……别坐电梯……电梯里……有监控……别让人……看见你……”他抽着冷气,彻底倒在地上,血泊围绕着他,他的眼睛仍直直地望着大门外的我。
我吓得眼泪直流,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楼道跑去。
十几层楼,我一路奔跑,跌跌撞撞的,几次差点栽下去,脚步震得三两层的感应灯都同时亮起来,好像力气已经被抽空,又似乎有无穷的力气,就知道跑……脑子里满是他倒地浑身是血催促我离开的情形,还有倒地时望着我的眼神,像藤条一样缠在我的心头,我的心不由抽搐地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知道是心悸引起还是累得。
很快,我冲到了一楼,脚步太快,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这时我一抬头就发现楼下站着一个男人,是林景勋!
“发生什么事了?”他听见脚步声,回头,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在这?”我一怔,林景勋怎么在这里?但下一秒好像在茫茫大海中靠了岸,我的一颗心落了地,有他在,我就有了主心骨。
他迎上来几个台阶,将我搀扶下来,下到一楼,我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也沾了些许鲜血,驼色沾上红色格外鲜明,林景勋也看见,脸色越发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杀人了……”我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袖,无法自抑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你等我,我上去看看!”他扶住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些力量,然后抬步就要上楼。
“别……别去!他打了120,让我先离开……他……他怕我受牵连……”我拉住林景勋的胳膊,如果他上去,就辜负了那个人的一片苦心。
林景勋犹豫了一下,然后拉着我快步往外走,“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跟着他跌跌撞撞地出门,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扶着我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他快速上车,启动,出了小区,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小区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他什么都没问,只紧紧地握住我颤抖的手,不断地跟我说:“没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脑海里满是那个人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他用鲜血抹掉刀的把柄和手机的指纹的情形,不断地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失血死掉?又想,他为什么会这样保护我?
没有答案,也许林景勋会知道原因,只是现在我脑子里特别乱,不是追问他的时候。
可能过了两三分钟,救护车还没来,我心里特别焦急,觉得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
我盯着车子正前方,林景勋也一样,大约过了五分钟,终于听见了救护车的警鸣声。
过了一会儿,看着救护车驶进了小区,我那颗垂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林景勋也松了一口气,松开我的手:“走,回家。”
路上我不停地祈祷,希望那个人没事,希望他只是轻伤,希望他……他能原谅我的莽撞。
回到家,林景勋让我先去换衣服,我本想去客厅找他,结果他敲门进了我的卧室。
“坐到被窝里吧,暖和。”
天气很暖和,但我吓得浑身冰冷,听从他的话,我钻进了被窝,他拉了把椅子坐到我的床前,看着我温和地问:“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如果有什么事我也好早做准备。”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陌生的房子里……”
于是我就将我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结果惊动了房主人,房主人二话没说冲上来就抱我,我挣扎不动,误以为他要非礼我,然后就顺手抓了一个工具扎了他,没想到是一把水果刀……
整个过程很短,可是我脑袋里很混乱,讲述了半天才说明白,我知道一定我是梦游闯进了人家。
“看清人了吗?”他的脸色有些冷峻。
我狠狠地点头:“看清了!”
“你认识吗?”
我摇头,继而又点头,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我看过他的照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来头。
“是谁?”
“是……是江楚楚的老公。”
闻言,林景勋眉心拧了一下,又骤然松开,似乎放心了不少,将我的手放在掌心,他另一只手叠上来盖住,有暖意源源传递过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他……他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你知道原因吗?”我瞪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他摇头,“不要想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重要,总之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觉得他在骗我,他一定知道原因,只是他不说,我也没办法。
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猛然抬头看向他,“是不是我每次梦游的时候你都一直跟着我?”
不然他怎么会正巧出现在那个房间的楼下呢?
他点了点头:“不放心你,确实跟了几次。”
“我每次都去了哪儿?”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今晚出现在那个陌生的房间绝对不是偶然,是不是我经常去?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急声追问:“是不是每次都去了那套房子?”
他点了点头:“是。”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丢失的记忆里一定有答案,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找回那些记忆。
他摇头。
“你骗我!”我愤然甩开他的手,我不信,他说我曾经是他的女朋友,这说明他对我的生活非常熟悉,就算不可能了如指掌,至于大的生活动态他是清楚的。
“那个人可是江楚楚——你闺蜜的老公,你和他之间能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见光的,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不急不躁地给我讲道理。
我一想也是,我干不出抢闺蜜男朋友那种猥琐的事,脸色缓了缓,又问:“做饭的事真的没再发生过吗?你不许骗我!”
他叹了一口气说:“好,不骗你,确实又发生过的,怕你精神压力太大,所以在你结束后,我就把饭菜清理掉了,把碗盘洗了放回原处。”
不由自主地脑补他半夜在厨房帮我收拾碗筷清理盘子的情形,一时间觉得很惊悚,又很感动,他为了让我安心真是煞费苦心。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说完之后,我就问:“你尝过吗?”
他突然一笑:“尝过。”
“味道怎么样?”我不会做饭,梦里不知道怎么胡乱做成的,肯定难吃死了,不过上次看着卖相还不错。
“好吃,不,很好吃。”他认真地说,“有一次我还吃了一碗米饭。”
“真的假的?你不会逗我开心吧?”我才不信呢。
“真的。”
“那你下次别倒了,我也想尝尝,我还没吃过自己做的饭菜呢。”
“好,还可以当早饭。”
我不由失笑,这么一番话聊完,注意力被转移,我觉得轻松多了,脑子还是想着那个人,我问:“江楚楚的老公叫什么名字?”
“白牧野,他父亲叫白震霆,是我们承南的栋梁人物,也是我父亲的上司。”
白牧野……
挺好听的名字,不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记住,之后如果有人追查起这个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梦游的事。”林景勋非常认真地提醒我。
“为什么呀?”我好像在哪看过,梦游杀人是不犯法的,如果能证明我是梦游,我应该就不会坐牢了,不过看那个人的表现,他应该也不会起诉我的吧,不然干嘛赶我离开呢,还毁掉了所有的指纹。
“按我说的去做,我不会害你的,相信我。”林景勋看着我,他的眼睛真诚十足。
我当然相信他,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好以及种种体贴,除了我父母,我从来没在别人那里体会过,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害我呢?再说我一无所有,有什么可算计的。
“好,我答应你,那,我明天能不能去看看他,那个……白牧野。”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扎了他一刀就扔下他走了,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
“我替你去吧,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别抛头露面,先避避风头,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扎了白牧野一刀,他家世显赫,又是江楚楚的老公,这个强大的背景之下,他的身份可尊贵着呢,如果让人知道我扎了他一刀,肯定会追究我刑事责任的,还会给林景勋惹麻烦,刚才林景勋也说了,白牧野的父亲是他父亲的上司,如果人家要追究我,林景勋可能护不了我,我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你多买点营养品和水果,买点好的,我觉得很愧疚。”
“放心吧,交给我。”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我竟然梦见了白牧野,梦见他紧紧地拥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满脸的泪水如雨下,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却一句话也没听清楚,只知道他特别伤心,不同于现实,梦里的我并不抗拒他,而是伸手热情地回抱了他,抱着他的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特别满足,好像抱住了全世界,心里某块缺失一角突然被补上了,很奇怪也很奇妙的感觉,而他在欣喜之下,竟然还吻了我……
我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为这个梦感到害臊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回味,梦里那个吻的滋味……缠绵而激情,甜甜的,像浓郁香醇的巧克力糖一样美味,他的吻技真是好啊,我不由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嘴唇,好像上面还余留他的温度,这样一想,我立即脸红心跳起来,我在想什么?那可是江楚楚的老公,我竟然意淫我闺蜜的老公,太不要脸了!
林景勋已经起床了,下楼给我买了早餐上来,我们俩一起吃了,他就出门去上班了,出门前让我别多想,等会他会让人给我送一部手机过来,有事他会第一时间跟我说。
因为没人可联系,所以这段时间我并没买手机,而林景勋也没说送我,现在出事了,需要联系的机会多了,自然就需要手机了。
过了两个小时就有人敲门,我打开,是一个精壮的黑衣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纸袋子。
“唐小姐,您好,这是林先生给您买的手机。”他把纸袋子递给我。
“谢谢,我姓夏!”我接过手机,纠正道。
我跟唐清长得一点也不像,她长得清纯,比我漂亮多了,而我有点御姐范儿,我们俩完全是两种类型,这些人怎么总认错,昨晚白牧野也叫我唐清。
突然间疑惑,如果一个人这么叫我,可能是认错了,好几个人都这么叫,不可能都认错了吧?
林景勋第一次见我是这么叫的,白牧野见我也这么叫,眼前这个男衣男人应该是林景勋的保镖或助理之类的人物,也这么叫我,真是奇了怪了,我想不通。
“夏?”男衣男人疑惑地看着我。
“对啊,我叫夏越,下次别叫错了啊。”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我打开手机,发现林景勋已经帮我买好了卡装上,还安装了微信,连微信号都注册好了,把他自己的微信号加上过了,手机号码也存上了,我直接打开就可以用了,真是体贴。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几乎人人都有微信,我应该有自己的微信帐号,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密码了呢?呔,想不起也正常,丢失了一年的记忆嘛,可能中间改过了,但是又一个问题来了,我知道自己丢失了一年的记忆,可是林景勋不知道啊,他为什么帮我重新注册了微信号?
想到这个,我心头大惊,难道他已经发现我失忆了?
太有可能了!
如果他对我很熟悉的话,那么他随时可能发现我的破绽,而我对这个破绽一定毫不知情,毕竟一年里发生的事太多太多了,就算他不试探,经常在一起相处,我也有可能自暴其短的。
最开始害怕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不确定他是会不会害我,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信赖,所以现在就算他知道了,我也没最初时那么恐慌了,他不问,我也不提,大家装作不知道好了。
我摆弄着手机,打开摄像头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照打算发一条朋友圈,看着摄像头里的自己,突发其想,我不知道想知道自己夜间的活动嘛,我可以在房间里装个摄像头啊,这样如果我半夜出门或者在房间里做饭,就可以看到全过程了。
哦耶,这个主意棒呆了!
说干就干,朋友圈也不发了,我换了衣服就下楼去买监控。
买好回来,我房间里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装了上去,角度正对着厨房,饭桌就在厨房外面,视野里也能看见大门,如果我在厨房忙活和坐到饭桌前吃饭或离开家,都可以录进去,一清二楚。
做完这一切,在手机上下了一个app,可以自由控制,调试了下,画面很清晰,我很满意,想了想,最后我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林景勋。
在焦虑的等待中,下午林景勋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看到他的手机号码有点激动,一定是要告诉我白牧野的事了。
“喂。”我镇定心神接起了他的电话。
“在干嘛呢?”林景勋的声音像先后的阳光一样慵懒。
“在等你电话呢。”这话不假,一想到白牧野昨晚血流满地的情形,我就心慌,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
“等消息的吧?”林景勋笑。
我干笑一声,问:“那你去过了吗?”
“去过了,你交待的事哪敢不及时办,放心吧,他没事,你力气小,只是扎破了皮肉,没有伤到内脏,躺几天就好了。”林景勋轻描淡写地说。
“真的吗?你没骗我啊?”我担心他是为了安抚我的心才这么说的,昨天晚上我可看到他流了不少血,特别吓人。
“真的,生命大事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
“那就好。”我放心多了,想了想又问,“那他……他有没有提到我?”
心里隐隐地在期待着什么,这种期待隐秘而羞耻,不可言说。
“没有。”林景勋说。
“那他没说是谁扎了他吧?”我有点失望,是啊,他怎么可能跟林景勋提到我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三个人。
“没说,对外宣称是自己喝多了酒,有点迷糊,不小心就扎到了。”林景勋的语气很轻松,可能也在为我摆脱危险而开心。
“那别人都信了吗?”尤其是他的家人,会不会怀疑什么?虽然这个理由很可信,但是要是别人不相信追查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应该会信的吧,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话,谁会怀疑?”
希望如此吧,我本无心伤害他,只是当时情急之下的应激反应,更没想到随手一抓就抓到了一把水果刀,要是知道的话,我哪下得去啊,唉,无妄之祸。
“那他什么时候出院?我想去看看他,我可以去吗?”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请求。
在医院人多眼杂,他这种身份的人肯定有人看护着,或者每天有来来往往的亲朋好友去探望,我过去肯定不方便,出院回家应该可以了吧。
应该也不行吧,他是江楚楚的老公,如果我去了,江楚楚肯定会起疑心的,或许我可以借助探望江楚楚顺便看看他,再怎么着,江楚楚是我的闺蜜,我跟她避不开总有一天要见面的。
“到时再说吧,现在我不能答应你,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去,身份尴尬,避嫌为好,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他真诚地提出建议,意思也是说江楚楚是我闺蜜的事,我理解。
“那好吧。”我心里虽然失望,可是我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会来找我的。
那天晚上,他看我的那种深情的眼神绝对不一般,而且他还哭了,一看就是情绪彻底崩溃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悲恸,一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的,不伤心到极致怎么可能哭成那样,最让人震惊的是在我都捅他刀子的情况下,他都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护我安全,这种伟大的情怀和温柔的壮举,要说我跟他之间简简单单没点跌宕起伏的故事,我真不信,也许我对他没什么,而是他对我单相思呢?
单相思,呵呵,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有趣了。
晚上林景勋回来,没再提白牧野的事,而我也没问,他关心地过问我这一天在家都干了些什么,我说就是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没什么事可干,无聊透顶。
“我想出去工作。”
最后我提出这个意见,总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人都呆废了,以前我可是工作狂,工作是我生活中最要要的一部分,每天加班加点地奋发图强,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堕落成爱情的奴隶或婚姻的牺牲品,女人有钱,就有底气,才能腰板挺直做人,现在我依然是这个想法,林景勋的事业再成功,都是他的,和我无关,我不能可能一辈子靠着他吃他的喝他的,我可是个不婚主义者,不可能给他未来,所以必须早做打算。
林景勋并没觉得意外,“工作可以,不过你应该先把身体调整好再考虑这个问题。”
我刚想说我身体的这个毛病只是夜间发作,又不耽误我白天工作,他娓娓劝道:“你想啊,你夜里梦游自然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白天哪有足够的精神来工作?现在你天天在家呆着觉得精力很充沛,可是你要是上班可就不一样了,需要大量的精力来应付工作上繁杂的人和事,你现在的身体哪里吃得消?万一到时工作没做好,再把身体累垮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的身体其实还……”
我刚想说我的身体其实还不错,他又接着说:“你仔细想想,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容易疲惫,浑身乏力?”
“你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他不提我还没觉得,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好像是没以前好了,确实很容易疲惫,嗜睡,稍微做点剧烈运动就大喘气,还特别怕冷,要知道我以前可不这样,我可是经常运动的,虽然没有练出马甲线,做点高强度的运动还是没问题的,难道是因为梦游所以损害了身体健康?
如果是这样,我更得快点看医生,早点把这个问题调理好,真的太影响生活了,这不,还闹出了杀人的惨剧来,幸好白牧野没追究我刑事责任,不然可够我乱的了,明显也在给林景勋添麻烦。
“这段时间我给你炖汤时还加了不少中药材呢,没喝出来吧?那些药材都是补气血的,非常适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那我确实没注意。”
原来他还这么体贴呢,气血两虚,这是女人很常见的问题,毕竟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如果不及时补回来,很容易虚的,心里暖暖的,朝他甜甜一笑算是感激了。
“我加的量不多,怕药味太重你不喜欢。”
就这样,我打算外出工作的事暂时搁浅了,现在就等那个出国的医生早日回归祖国的怀抱,拯救我这个总是半夜外出游荡像孤魂野鬼一般的病人。
我每天都有查我的监控录象,可是令我欣慰的是,接下来一周都没再出现任何我梦游的情形,我欣喜若狂,不会捅完别人一刀后就突然痊愈了吧?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如果没事,就可以外出工作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现在天天在家宅着,都快成废物了。
可是就在我被愉悦淹没的时候,这种恐怖的情形又发生了。
这天早上,我和林景勋一起吃完早饭,欢欢喜喜地送他出门上班,他看着我一脸的笑意,走了几步又转回来。
“你最近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来,跟我说说,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他看着我笑着问。
“高兴还需要理由吗?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啊,尤其是健康平安地活着。”我朝他妩媚一笑,还抛了个媚眼。
他被我这个动作给惊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调皮!”
我嘿嘿一笑,催他:“快去上班吧,人民的公仆可不能迟到哦,会辜负纳税人的银子。”
他不相信我的话,盯着我左看右看一通打量,“不对劲,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我还不了解你?快说,别让我猜,你也说了,不能迟到,说了我就走。”
“真没有啦。”我不想告诉他监控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底的一个微弱的声音。
“别打马虎眼,说!”
“好吧,我最近是不是没再发病了?”只能说这么多了。
“确实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嘴角的线条温柔起来。
“我感觉身体状态好像变好了,没有之前那么嗜睡了,好像大力水手一样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如果这种情况再持续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去工作了。”我故意振臂,好像能攥出肌肉一样向他炫耀着自己的力量。
“那你继续保持,祝你早日康复。”
“快了,梦游已经走了,健康还会远吗?”
我朝他做个鬼脸,他哈哈大笑:“回去吧,我上班去了。”
看着他离开,我关上大门,回去卧室打开手机,看着手机界面上那个监控的app,我在心里默念,希望昨晚是平安夜,女巫没放毒,狼人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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