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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心酸起来,光有爱有什么用,我什么身份都没有,他有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我从一个见不得光的炮友转变成一个受人唾弃的小三儿,现在,我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我满怀的激昂爱意和决心都在指点我的不道德。
刚才还觉得把自己的车子停在他的旁边很甜很浪漫,现在再看,只觉得万分扎眼。
我快步过去,钻进车子,启动,离开。
当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我侧头看向他所在的那幢房子,心里又舍不得,他是爱我的,我也爱他,怪就怪相遇的时间错了,所以我们之间拥挤不堪不得安宁。
我拐了个弯,到达了他的楼下。
打开车门走出来,仰头望去,他房间的灯亮着,暖融融的光仿佛照进了我的内心。
他在干嘛?他们在干嘛?是在处理身上的伤吗?很疼吧?我也疼,心疼。
可是下一秒,不和谐的画面猛地钻进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有没有发生过亲密的事?
不要想!不要想!
我甩甩脑袋试图驱逐,可是越控制,画面越清晰,我一再告诉自己,白牧野不会碰她的,一定不会,我应该相信他,转念又一想,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了,他碰她是履行丈夫的责任,他怎么会为了我守身如玉呢?他对我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义务……
我要疯了,我又钻进了牛角尖!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害怕自己会冲上去用不可理喻的举动伤害他,我必须离开!
强迫自己坐回车子里,离开。
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我穿行在雨夜,如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心,飘飘浮浮,还是飘向了他,落在他的身边,我才像是回到了家。
真的很想他,可是又畏缩着不敢见。
我开着车子四下游荡,不知不觉转回了自己的家,好久不曾回来这里了,自从夏越自杀在这里,我几乎视这里为禁地,车子到了楼下,本想上去看看,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徒增伤悲。
最后,还是回了薛照的家。
打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却是酒气熏人,我打开灯,就见薛照躺在沙发上,地上散着几只啤酒瓶子。
他听见动静茫然地睁开眼,见是我,一怔,然后迅速坐起来,很意外地问:“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他,更难受了,同时也出口问:“你怎么喝酒了?”
我明知故问,一定是因为我去找白牧野打算夜不归宿他不开心,他也明知故问,我会回来肯定也是发生了不开心。
两个的声音碰撞到一起,随即两个人同时沉默。
“过来坐会儿。”他把酒瓶子捡起来摆放到沙发另一侧,然后招呼我。
好久不曾和他认真地说过话了,我经历了一晚上胆战心惊的折腾,很累,但还是不愿拂了他的意愿,于是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因为喝了酒,他的脸庞微微泛红,眼神有些迷蒙地看着我,问:“没见到白牧野?”
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奔向爱情,却铩羽而归,像一个战败的将士丢失了尊严,所以,面对他我有些不自在,“你怎么知道?”
“要是见到了,这么晚,还下着雨,他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回来?”
我看向他,“你这么肯定?”
他点头:“反正如果换成我,我不会。”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滋味,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原因:“江楚楚在他家。”
我声音里的苦涩我自己都听得很清晰,江楚楚是他的妻子,这是我改变不了的事实。
薛照闻言沉默,我垂下眼皮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很想上去,但是没敢上去。”
“你做得很对。”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别想了,今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高诚又逃跑了,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抓到,你出门还是要小心些,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薛照并不知道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我病情加重是被高诚绑架所致,其实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最刺激我的是高诚告诉我关于白牧野算计我的真相,这是我目前摇摇欲坠的心理无法承受之重,但是我并不打算告诉薛照。
听从了他的话,我洗漱回房。
很累,但是很久睡不着,我细细回想高诚说过的话,试图找到他想杀我的原因,听他的意思,他爸妈的婚姻虽然早已名存实亡,但是并没想过要离婚,是因为白牧野的算计,他爸爸才决定和他妈离婚娶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他爸妈的婚姻的终结者,是因为这个他才恨我?所以他就出现在夏越身边借机挑拨我跟夏越的关系让我痛苦,甚至想杀掉我?虽然有些偏激,但听起来很合逻辑,可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胡思乱想着,又想到谭倩带我去韩家的事以及从韩夫人嘴里得到的消息,我之前就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谭倩带我去韩家这事显得特别唐突,从韩夫人都能跟她随便吐槽唐元和韩谦这种不设防的亲密来看,打听到唐元的消息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可她没有,她选择了一个最无礼的方式——带我直接上门,更奇怪的是,她还给我指了错误的房间,结果让我敲错门打扰了那个叫韩熠的大少爷闹出了难堪。
当时并没觉得这一切有什么,现在细细一回想就觉得哪哪都透着古怪,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虽然谭倩看似跟韩夫人很友好,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真诚,就像她向韩夫人介绍我时,就带着某种不可说的炫耀,不知道韩夫人有没有感觉到,反正我是明显感觉到了,女人之间的这种微妙的较量只有女人能懂,我觉得谭倩是故意的,然而这一点似乎很不符合谭倩的性格,她一向自信明媚张扬,而炫耀的本质是源于不自信,难道她和韩夫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恩怨往事?可是韩夫人坦荡自然,看着又不像。
反正,我总有一种自己被谭倩坑了的感觉。
我这个干妈水也很深,不能因为她对我的喜爱和热情,我就对她掉以轻心,以后跟她打交道,我得留点心了。
第二天我起得有点晚,起床就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某水果的新款手机,我一想我的手机昨晚肯定被高诚拿走了,这应该是薛照买给我的,我拿起来瞅了几眼,正准备去谢谢他,他打开门出来了。
“白牧野送来的。”见我正拿着那款手机,他解释说。
他送的?我心里一甜,迅速拆开来,爱不释手地摆弄,真漂亮。
“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呢。”我说,真没想到竟然是白牧野,他还真是细心。
“不是我,他知道你的手机丢了,所以专门买了一部新款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是他送的,我当然喜欢。
“他送手机过来时,还说他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在抑郁症方面很有经验,我们下午去见见,好不好?”见我心情似乎很不错,薛照的语气也很轻松。
我拿手机的手一滞,随即冷声回道:“我没病,我不需要医生!”
“确切地说,并不是医生,他们不会治病,只是比较懂得如何和人聊天,我们就是过去和他聊聊天,舒缓舒缓心理压力,这样心情就会变好。”
“我不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抗拒,我从潜意识里不承认自己是个病人。
“白牧野希望你去。”
我沉默了,昨晚我对他又打又骂,他一定很生气吧,所以才觉得我病得很严重需要看医生,想我看医生还不直接说,先送了一部手机给我才提看医生的事,他这是拿手机当成交换条件吗?
我突然间很生气,推开手机:“这手机我不要了!”
薛照一愣:“为什么呀?”
“不喜欢!”
薛照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刚刚不是挺喜欢的吗?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不吱声。
他一个人想了想,问:“是生气白牧野让你看心理医生的事吗?呔,多大点儿事儿,不想去就不去呗,干嘛生这么大气啊?”
“真的……可以不去吗?”我心想,白牧野为了让我看心理医生都事先送个礼物了,如果我不去,他会不会高兴?会不会讨厌我?他一定是介意昨晚我打他才让我看心理医生的。
一时间,我就钻进如果我不去他就会讨厌我的这个逻辑的死胡同里。
“当然,你说了算。”薛照很无所谓地回,然而这种无所谓在我看来却有种莫名的危险,薛照和白牧野可是情敌关系,他肯定巴不得白牧野讨厌我,我不能上当。
想通这个,我一下子找到了死胡同的出口。
“我还是去吧。”
薛照不知道我瞬间心里已经百转千回,见我答应很意外,眼睛亮了亮,却说:“不用勉强,不想去就不去。”
“我要去!”果然他不安好心,竟然还想阻止我,我为自己识破他的阴险而感到高兴。
薛照却笑了:“你愿意接受医生的帮助,我真的很高兴。”
我心想,真虚伪,明明并不想我去的。
不再理他,我收了手机去梳洗打扮。
其实我更想让白牧野陪我去,可是薛照说白牧野很忙,这次先由他陪我,下次让白牧野陪我,心里虽然有点不开心,表现也只能乖巧地答应。
薛照先带我去补了张手机卡,然后吃点东西就去见心理医生。
路上,我就想,见了心理医生又能怎样?能让我的孩子复活?不能,既然不能,见了有什么用?没用,我答应去见完全是为了让白牧野高兴,希望他不要讨厌我。
这个心理咨询室开在一个依湖而建的别墅群里,一路绿树繁花,湖光潋滟,环境特别美。
也没挂牌,进去了就是居家模样,装修风格很田园,色调以柔暖色为主,让人一进去就想放松。
有个漂亮的前台女孩接待了我们,直接把我们引进一个小房间,给我们倒了水,然后让我们稍等,她去请心理医生过来。
“这家心理咨询室叫熠熠世心,是一位国外学成的海归创办的,很厉害的,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趁着这个时间,薛照小声给我介绍着,实际上是在给我心理暗示,我明白,不过我没说破,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也相信自己很快会好起来的。”
既然他和白牧野都希望我好起来,那我就应该好起来,让他们不要担心,尤其是白牧野。
我乐观积极的态度,薛照很满意。
很快外面就有人敲门,薛照说了声请进,随即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我抬头一看,瞬间愣了,这不是……不是那个韩夫人的儿子韩熠吗?
真是冤家路窄啊。
“韩先生你好。”薛照主动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薛先生不必客气,牧野已经把情况跟我说过了,很高兴两位光临。”眼前的韩熠看起来温和友好,连声音都让人如沐春风,跟那天晚上的冰冷作风判若两人。
我不由想,心理医生自己都有人格分裂症,还治别人呢,笑话。
“唐清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还记得我吗?”韩熠显然还记得我,在我侧边的位置坐下来,笑着问我。
想到他那天晚上对我的无礼态度,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于是我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眼神呆滞得像个精神病,然后狠狠地摇摇头说:“我们见过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韩熠并不恼,耐心地提醒说:“唐元是你的妹妹吧?她是我的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那天晚上你潜入我们家,然后敲了我的门,你想起来了吗?”
薛照可能不知道韩熠的身份,关于我去韩家的事也没跟他提过,所以这会见韩熠竟然认识我,他很意外。
我哦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于是再次摇头:“没想起来。”
韩熠笑道:“严重的抑郁症病人会出现记忆力衰退的现象,唐小姐记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她有那么严重吗?”薛照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眉头拧了两下,有些不快地问韩熠,明显地质疑韩熠的权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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