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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松开慕酒的那一刻，她推开身边的所有人，朝着被四个人抬着的支架冲过去。
却被战北霆拦住。
慕酒看都没看他，一双眸紧紧的盯着那边，那鲜红的液体刺痛她的眼球，“放开我，放开我！”
战北霆垂眸看着她接近崩溃的模样，眸色复杂，沉着一张脸穿过人群看到刚从那辆世爵上下来的男人，双眸颜色更加冷沉。
他紧紧地摁着她的身子，薄唇抿了抿，低沉出声：“慕酒你冷静点。”
慕酒身子绷得很紧，仿佛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大，但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圆润的指尖抓在男人的手上，用了不小的力气。
只不过来回拉扯的几个动作，战北霆的手背上被她抓出了几条红痕，还有两条带着殷红的血丝。
男人只是眉间皱了皱，看着她唇间一直重复着：“放开我，放开我。”
他摁住她的肩膀将她拽过来，对上她有些呆滞的视线时心间一疼，“我让你冷静点，听到了吗？”
慕酒视线一晃对上男人漆黑的双眸，缓和了两秒后，紧紧的盯着他，“那是我爸爸吗？”
他没有说话。
她的嗓音凌厉，一字一句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问你那个人是不是我爸爸？！”
他看着她，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她不知道突然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将他推开，然后朝着那边冲过去。
战北霆反应极快的追上她，从后面用一条手臂将她娇小的身子禁锢住，不准她靠近。
慕酒将手臂抽出来，使劲儿掰着男人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看着那被抬上车后备箱的尸体，几近崩溃。
她情绪太过激动身子晃了一下，战北霆钳制她身子的手臂一松。
她摇着头，“他没有死，他还没有死，你让我看他一眼，你让那个我看他一眼战北霆。”
她转过身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像是精神恍惚，“你让我看他一眼，就一眼，我看一眼就好。”
男人眉间拧的很紧，残忍的提醒她，“慕酒，他已经死了。”
“没有！”
两个人拉锯很久之后他最终还是将她松开。
在战北霆的授意下，没有人拦着她。
慕酒朝着那边跑过去，看着宽敞的后备箱内躺着的尸体，手颤抖着揭开那块染血的白布。
如果不是那具尸体还能让她看出些许类似于父亲的模样，她一点都不敢认，更不想相信那个人会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爸爸。
苍白的，满脸皱纹的，狼狈的，布满淤青和伤口的。
她眼眶内的泪珠不断的掉下来，也只是掉着，面无表情，眼睛久久不敢眨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具尸体确实是爸爸的时候反而平静了许久。
甚至就连嗓音也极其的轻，“爸，爸爸。”
她将哽咽和难受全部咽下去，“你说你想见我，可是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摇着头，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能重新发出声音，“那你没见到我，怎么就能这样走了呢，爸……”
接着，她腿间一软，膝盖直直的跪在地上，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爸，我不要你离开我……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只有一个人了……”
战北霆看着她颤抖的单薄的身影，推荐有点僵，只是面目上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抬步朝她走过去。
有属下过来跟他汇报现场的清理情况，有部分余党已经被羁押。
男人指尖微动，“有没有查到他们到桐城来做什么？”
“如果调查无误的话，应该就是为了我们也在找的，只有慕鸿志才知道在哪里的，关于暗域下面的分堂的机密数据。现在慕鸿志死了，那个芯片也不知去向。”
他只是点了点头，“把所有人带回去吧。”
“是。”
车要开走，慕酒紧紧抓着门框不放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要，不要不要……”
战北霆上前将她强制性的拉走，慕酒抽着自己的手腕，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放开，放开我！”
她抬起眸便看到男人紧绷着的容颜，凌厉如刀锋的面部线条凛着透骨的寒，整个人已经失去理智。
慕酒瞠目，突然抬手揪住男人的衣领，“你告诉我我爸爸为什么突然死了？战北霆，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时间吗？结果，这就是结果？”
他不如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要给她。
当初在他答应过给他时间后燃起的一点点的火光，此时却成了最致命的，如刀刃割在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疼的快要窒息一般。
他紧抿着唇，看着她濒临崩溃时的模样，纤瘦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极其明显，胸口闷得厉害。
这辈子鲜少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不刺激到她现在的情绪。
“我爸爸死了你是不是开心了？为你未婚妻报仇了？乔家所有人是不是都特别的欣慰？你们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男人抬手攥着她的手，“我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已经语无伦次，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这不是真的，我爸爸才不会死，他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对，这一定是在做梦，对，是在做梦。”
她慢慢的将他的衣领松开，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朝她伸出手臂想要将她揽进怀里。
她抬手去推他的身子，还有点恍惚，后退的步子差点跌倒，“别碰我。”
他下意识的逼近，原本想要扶住她，她却是反应极大的将他推开，“我让你不要碰我！”
周围的刑警人员及其他人纷纷撤离，在这样的气氛下根本不敢多看什么。
季黎川小跑过来扶住她快要摇摇欲坠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我先带你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慕酒的视线却是紧紧盯在距离她两步远的男人身上，体内就突然像是有根名为舍不得的弦生生被割断了。
他绷着一张俊容朝她伸出手，“慕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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