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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安岭,地域辽阔,重峦叠嶂,是我国最主要的四大林区之一。
没到过大兴安岭的人,在想象中也许对大兴安岭只有“大”这一个概念,其实大兴安岭的神秘,远远超过它的名字。这里地势复杂,气候特殊,群山连绵,还有亚洲第一的哈拉哈火山群。
我到大兴安岭的第一年,可以说完全是在懵逼中度过的,当时我对“兵”这个字还没什么概念,只是临上火车的时候,我老爹对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所谓的兵,其实就是服从命令。
带着对部队的憧憬我到了大兴安岭,却做梦也没想到这里的生活条件是如此艰苦。
我们上山的前一天,是在呼玛县的连队里度过的,连队里为我们二十个新兵举行了欢迎仪式,吃的野猪肉,喝的高粱酒,老兵们出的节目,连长和指导员大谈祖国大好河山,让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兴奋不已。
可是第二天上山分配哨所,我们就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大兴安岭的哨所那叫一个苦啊,住的是泥瓦房,守着大操场,吃的是冻白菜,全班三杆枪。
当时是八三年,山里的哨所还没有铺设电网,天一黑,哨所里就和老乡家一样,屋里点着煤油灯,用后来赵本山小品里的一句话来讲,整个哨站里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手电筒了。
不过说实话,上山的第一天我还是很兴奋的,直到看见我们的哨所,我这颗火热的心才凉了下来。
当天由指导员带着十几个老兵陪同,把我们这些新兵一个个送到自己的哨所。我和一个山西的新兵崔文国被分到了同一个地方,看着农村大院般的哨所,我们两个都懵了。
我们班长叫马富贵,我们进院的时候,老马正系着围裙喂猪呢。
在猪圈边上的草垛子里还躺着三个老兵,这三个人嘴里叼着烟,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见来人了,这三人慌张的把嘴里的烟丢了,笑嘻嘻的向着我们跑了过来。
“哟,指导员来了!”
老马放下了猪食,擦着手往我们这边走。
他到了我们身边,先是瞪了一眼那三个嬉皮笑脸的老兵,随后才看向我和崔文国,问这就是他的兵吧。
当时说实话呀,看到我们班长是这副鸟样,我是从心往处的不屑呀,指导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从兜里拿出两盒烟塞给他,对他说:“老马呀,这两个兵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带着,别给我出乱子。”
指导员说完话,就带着人走了,剩下我和崔文国傻呼呼的站在大门口,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老马装模作样的拍拍我和崔文国的胳膊,点头说了一句不错,问我们是哪里人。我说是北京的,崔文国说是山西的,老马又是点头说了一句不错,随后可能他也没什么词了,就指着哨所大门口上方的标语,问我们认字吗,我和崔文国点头,那些字我们自然认得。
大兴安岭的哨所,一般门口上都有一条长长的标语,上面写着一句话“边防哨所是祖国的前哨阵地”。
当时可能不仅是大兴安岭的哨所,全国各地的哨所都是这么写的。
但后来我和云南兵聊天,他们说他们那里的哨所有的就不这么写,尤其是麻栗坡地区,他们当时和越南鬼子打仗,很多哨所的标语上都写着“别人的领土我们一寸不要,我们的领土一寸不给!”
就是带着这种心情,我算是懵懵懂懂的进了军营,也正是在这种懵懵懂懂的心情下,我迷迷糊糊的度过了我的第一年军旅生涯。
我们的这个哨所,是以班为单位的,全班一共六个人,除了我和崔文国、老马之外,还有三个兵痞子。
大兵痞叫余合,是我们的副班长,老家吉林人,听说在内蒙当过兵,打过土匪打过狼。
二兵痞叫宋宝亮,外号大个子,身高一米九多,比罗爱国还壮,老家黑龙江的。
三兵痞叫郝三勤,老家四川的,小个不高,就数他蔫坏,整天装自己是文化人,我们大家都叫他嘎兵。
新兵入伍,那必然会被老兵“调/戏”,我和崔文国当时就被这三个兵痞子玩的挺惨,他们天天练我们,美其名曰科目训练,实际就是欺负新人,让我们端茶倒水替他们干活,还像个小丫鬟似的伺候他们。
这事后来给我和崔文国整急眼了,我们哥俩就和这三个兵痞子干起来了,崔文国打架不敢下重手,我可不管那些个,抓住最坏的嘎兵就是一顿猛揍。
后来老马看不下去了,就开班会批评我们,再后来我们握手言和,不知不觉一年后,大家都一个鸟样,全都成了老兵油子。
当时那个年代的哨所也不怎么规范,天高皇帝远也没人管我们,在我们哨所什么例行出操,科目训练全都没有,除了每天规定的放哨外,大家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在院里打扑克,或者聚在一起闲聊抽烟。
这些事无聊的很,咱不说也罢了,但我接下来要讲的事,却是我在大兴安岭当兵的几年里,遇见过最离奇的事件,以至于这件事在我离开部队后很久,都历历在心!
我想我们大家小的时候,一定都听过狼外婆与小红帽的故事吧?
但在现实中,您见过真正会扮成/人的狼吗?
这事不是吹的,我就亲眼见过。那是我在大兴安岭第二年见过的一只狼,它是一只独眼狼,不仅会像人一样直立行走,还会穿人的衣服,模仿人的动作表情!
我到大兴安岭的第二年,正赶上我们班换哨,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成兵油子了,去哪都一样,于是在老马的争取下,我们就换到了药泉山,那里的山泉特别好喝,据说后来都被国家定为了医疗级矿泉。
当时我们到了药泉山,可以说是享清福的,但有这么一天,突然山下村里来人,进哨所大呼小叫,让我们赶紧下山救人。
来人是山下鹿头旗的老乡,他说他们村里有个女人不见了。
当时军民一家亲,老马就把来人让进了屋里,给他倒杯水,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据这个老乡说,他们村里昨天几个女人上山挖野菜,同行好几个人晚上都回来了,就他们家的婆娘没回来。
这老乡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就心急问这几个女人,这几个女人竟然很诧异的告诉他,说她们在山上没见着这个女的,还说她们以为这个女人自己回来了,于是大家就走了,却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没到家。
一听这话老乡可害怕了,这深山老林的啥玩样没有啊,于是他就找村长,村长也没主意,就让他上山来找部队帮忙了。
本来老马听的时候还没在意,可等听完后就有些皱眉了,老马眨着眼睛看我们,我们几个也是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班副余合说了话,他说那女人走丢一夜了,可能是在山里遇见事了,如今老乡找来,我们是人民子弟兵,那就得帮忙。
其实老马这个人怎么说呢,他不是不想帮,而是怕摊事。
他当了七年兵,已经不能再油了,他为人的座右铭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他听老乡讲完,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事不能管,管了也没用,所以还不如给上级汇报,让连里派人来呢。
但当时那个年代,说句可笑的话,我们想找连队那也是很困难的。
山里的哨所落后的很,就更别说电灯电话了,回想那几年,那可真叫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我们要想下山去呼玛县找连队,那最少也得走上两天两夜的时间。
我们平时和连队的联系,基本上都是靠着每个月一次的送粮车,连里的命令也都是送粮车的司机传达的。
正因为当时山里哨所条件落后,还闹出过不少笑话,流传最广的一个,就是大兵和驴的故事。
说有一个当兵的,他在山里实在憋得慌,就找他们班长报告说:“报告班长,我要下山找小姐。”
班长看看院子里的牲口棚,头也不抬的对他说:“那不有驴吗?”,于是当兵的转身走了。
隔了没几天,当兵的又找班长:“报告班长,我要下山找小姐。”
班长有些不耐烦,指着牲口棚大叫:“那不有驴吗?”
当兵的又走了。
过了又几天,当兵的又找班长,说报告班长,我要下山找小姐。班长当时一听这话都怒了,指着他脑袋大骂你是猪吗,说院里不是有驴吗?
没想到当兵的一听这话哇的一声哭了,抺着眼泪对班长说:“班长啊,那驴可不能再干了,再干的话,驴都要怀孕了!”
这个笑话在我们那个年代当兵的都听过,大伙听了无不哈哈大笑,其实那班长是让当兵的干驴吗?他是让当兵的骑驴下山找小姐,结果这当兵的愣把驴给上了。
不过这个笑话的背后,已足以说明山上条件艰苦,所以当时老马想上报连队,那基本上是行不通的,送粮车前几天刚走,这个时候派人去呼玛县,那女人估计可就真找不到了。
于是左思右想之下,老马就开了个班会,决定听听大伙的意见,而我们的意见和余合一样,那就是时不我待,必需赶紧下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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