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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长孙晏离的话音刚落,殿中所有人的脸上且是惊异之色。
顾丞相有生之年不得对大夏国举兵侵占?
那顾丞相现在已经死了……难道……
在建元帝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长孙晏离仍然面色淡然道:“现如今顾丞相已死,本王与顾丞相的约定亦是无形中解除。这两国之间的盟约自然也是可有可无。”
“别,晟王,无论任何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别冲动。”建元帝忽然说道:“但是顾丞相当年与你的约定,朕的确是不知。”
“本王倒是不了解顾丞相的为人如何,仅知道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至于他是否真的谋反,本王也的确如诸位所言,无权干涉。本王唯一能干涉的,便是顾倾城,她是顾丞相的女儿,亦是本王当年救命恩人留下的唯一的女儿,本王当初之所以会忽然开口要她,自然是有心救她一命,如今顾倾城企图在这殿中为顾家申冤,本王纵使不参与,自然也不会阻拦,如此答复,皇上可是满意?”
一时间,殿中安静了下来。
温无涯更是冷眼看着长孙晏离。
苏落亦是看着长孙晏离的背影,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救下自己。
如果早知道他对自己并不是那种要过来当宠物似的态度,或许她也不会用那么疏远的态度去对他,又或许,自己也就不必被逼着服下寒香丸那种东西。
可无论如何,她还是感激万分。
“虽然晟王殿下你说的这件事朕直到如今才知道,但也不能证明顾升平是被冤枉的。”建元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这件事,还是待日后……”
“皇上,臣女欲为父亲洗刷冤情,求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让臣女为父申冤,找到我父亲清白的清明!”苏落忽然开口。
被苏落的话打断,建元帝仍是不悦,但看在长孙晏离的份儿上,忍了忍,只皱眉道:“顾倾城,你一个小小女子,怎可……”
“皇上,臣女的确只是女子,可我自小便听我父亲的教诲,我父亲常说,为官之道在于心,只有心里干净,这官路才会干净,为政之道在于民,只有百姓安泰,国才安平,为家之道在于守,只有守住家中这一方安静的寸土,外面的风风雨雨都不会扰了我们这些家人的清心。”
苏落看着皇上的方向,一字一句清晰的说:“我父亲还说过,身在丞相之位,就要肩负起丞相的重担,要为国为民,要为皇上之忧而忧,他是大夏国的丞相,一辈子只为大夏国鞠躬尽瘁。晟王殿下与我父亲的约定,臣女真的不知,可其他的事情臣女都知道,我父亲还做过许多皇上不知道的事,他一直鞠躬尽瘁为国为民,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反!”
苏落将这些年她父亲所做过的一切为大夏国着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使得满殿的人都安静的没有出声。
建元帝亦是只看着她,皱着眉,也没有说话。
说到最后,苏落看着他,轻声说:“这一切都像刚刚晟王口中的那些,我父亲无形中做了许多有助于大夏国的事,可是他从来没有跑到皇上面前邀功,他只是默默的去做一个好官,试问像我父亲这样一个好官,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不得好死,为什么我顾家百十口人都要葬身在午门,为什么要株连九族!”
“顾倾城,你好大的胆子!”孙将军忽然怒道。
苏落骤然转过眼看向他:“孙将军,你在这里有什么资格说话?我父亲虽然只是文官,却在边关路过时待百姓如亲子,开仓放粮养活了多少边关的难民?而你?挂着将军的头衔说是在边关镇守,却抢强民女到营中充妓,抢百姓的粮食来填肚子,抢百姓赖以谋生的牛马来下酒吃肉!你,有什么资格诬陷我父亲!”
“你……”孙将军的面色一冷,正要解释,却忽然发现建元帝已经皱起眉看向他的方向,孙将军当即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未必会害死你,可你们血口喷人却害得我顾家百余口人丧命!”
“你!”
“好了!”建元帝头疼的抬起手抚额,摆了摆手道:“都闭嘴!”
孙将军不敢再说话,苏落亦只是安静的跪在台上不动。
建元帝抚着额头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睁开眼,看向温无涯的方向:“永君王,此事你也曾参与过,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落的眼神当即便转到了温无涯的身上。
温无涯始终没有说话,直到皇上点到他的名字,他才起身,漠然道:“回皇上,顾丞相一事儿臣的确亲自参与,顾倾城所言皆只是煽动人心的妄言,无法证明她口中那位好官就是近年来欲谋反的顾丞相,何况现在顾家已经被斩,顾丞相也已经死了,更也找不到证据证明其清白。可偏偏,能证明他谋反的证据一样一样都被列在百官面前,儿臣认为,顾倾城的胡闹之举,可以无视。”
苏落差点冲下台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活活掐死他,她咬牙正开口,却没想到长孙晏离先开了口。
“证据自然是要找的,皇上不给顾倾城机会去寻找证据来证明其父的清白,她无路可走,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来求皇上给她时间。”长孙晏离道:“并且,永君王所谓的空口无凭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着,长孙晏离像变戏法似的自袍袖中拿出一张黄纸:“既然被说成是空口无凭,本王倒是也该将这东西拿出来。这是当年顾丞相与本王签下的契约,在顾丞相有生之年,我天阑国不得进犯大夏国领土,顾丞相在皇上身边为官多年,自然是认得他的字迹。”
建元帝示意身旁的太监下去将那黄纸拿上来,太监走过去,恭敬的将长孙晏离手中的黄纸拿走,递到了建元帝手里。
展开那张纸,看着那上面已经陈年的字迹,却的确是顾升平的手笔。
苏落根本没想到长孙晏离会帮她准备好了这一切,只愣然的看着他的方向,再又焦急的看向建元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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