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150章

五色龙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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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防盗。买V章数少于30%的读者会看到本章, 72小时后替换  赵应麟本该为他不计较自己失言高兴, 想到这一点后, 心里却有些悻悻。

    他还想说自己在他揭穿恶仆就一直相信他是个正直君子,没听信那些同窗背后诋毁他的话。可是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爷就从背后扯开他,热诚地握着崔燮的手说:“恭喜恭喜!小燮哥你往后成了朝廷旌表的忠义之士, 看谁还敢在外头胡嚼舌根, 说你跟家里有嫌隙。”

    崔燮谢过他的关心,看着不断挤向崔家的熙攘人流, 也实在无力挨个应酬,就对着街面朗声说道:“今日多亏诸位高邻相帮, 在下才能将恶仆送官纠办,也才来得及收拾好这院子, 让钦差顺顺利利地颁了旨。择日不如撞日,在下这就备下酒席答谢高邻, 望各位乡邻不嫌我家酒菜粗糙,都过来舍下吃一盅水酒。”

    众人都道:“岂有让小公子破费的道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该我们贺你哩。”

    几家老街坊便凑了银子出来, 叫酒家送上几坛清冽的烧酒, 请人来现宰了一头肥壮的阉猪, 并两腔口外产的绝不腥膻的黄羊。还有带着水运来的青龙河的鲈鱼, 温泉堡的黄鳝, 贤姑庙的嫩菱藕, 三里河的团脐螃蟹……又有本地特产的大银杏、锦棠梨、无花果、甜石榴, 脆李、接桃、葡萄、白檎等鲜果,以及核桃、松子、榛、栗之类干果,合起来怕不得值十来两银子。

    崔家刚搬来时订过菜的那家酒馆老板主动带着厨子上门,拍着心口自荐:“不是某自夸,我这厨子做菜比京里的大厨也不差,且又手脚干净,崔公子要备办酒席,就用我们这些邻居,岂不比外人尽心?”

    崔燮推辞不得,只好一一谢过,叫捧砚拿帐本记下,将来邻居有红白喜事好再还礼。

    众人都喜气洋洋,只说这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大事,不在乎花多少钱。

    那些个原本自矜身份,生怕跟他这个五品郎中公子来往了会被人说攀附权势的书生也都上门道贺。有钱的送些笔墨纸砚,文笔好的送上自己作的诗文,都没有的也还能对着他门上的御匾写几条“义名传千里,君恩下九重”“雏凤飞出进士第,圣恩传入义民家”的对联,总没有空着手上门的。

    到了开席的时候,对街开布庄的杨财主还请了两个标致的妓·女来唱曲儿,都打扮得妖妖娆娆的,一下轿就逼得那群读书人躲得远远儿的“非礼勿视”了。

    这一天的宴席从傍晚直开到夜里,席面直排到崔家门外。崔燮坐在首席上,不时便有人来敬酒,他最初喝的是甜水一样的果酒,但几轮敬酒应酬下来,也醉得脸红耳热,坐在椅子上都有些坐不直了。

    后来他的壶里就叫崔源换成了杏酪,颜色也像米酒似的淡淡的白,喝起来却是满口杏仁露的香甜,总算支持着坐到了散席。

    这次酒宴上,他总算把邻居都认全了,还见到了那位开书塾的林秀才。他年纪大约三四十岁,是个增广生员,治的诗经,学问也算不错的,岁科两考都常在一二等。

    这样的老师就不错了。崔燮趁他来道贺时敬了他几杯酒,提出拜师之意。

    他身上还带着新出炉的义民光环,略有些缺点也遮去了。林先生只觉着他基础虽弱,向学的态度倒是很端正的,便应道:“我这书塾也没什么特殊的收徒规矩,你若有意,随便寻个日子上门就是。”

    崔燮应道:“我才得了圣旨褒奖,想先到祖宗坟前告知先祖们这荣耀。如无意外,等祭祖回来我便去跟先生读书。”

    林先生捋着长须说:“忠孝乃立世之本,你尽管去,我这边只有支持你的。”

    崔燮微笑着低下头。

    他要去祭祖,倒不特为了让崔家祖宗共享皇上的圣恩,而是为了看看墓碑上的名字。考科举时,首先就要在卷头写上祖上三代的名字,他却还不知祖父、曾祖之名,也不能问崔源父子。但要是去祭扫崔家祖坟,就能很自然地从墓碑上知道了。

    酒宴直喝到宵禁时分,众人才帮他家收拾了桌椅碗筷,在头陀的梆子声中散去。转天清早,他们又是绝早地起了身,到城外等着恭送钦差回京。

    天色才蒙蒙亮,钦差的队伍便出现在了城西官道上。崔家的小车被城里官员、富户的大车挤到了极后面,他个子又矮,索性便站在车夫的座位上,远远看着钦差车队从城门出来,从他们面前滚滚而过。

    高太监撩开车帘,低声和来相送的本地县衙官员和守备武将道别,锦衣卫骑着马护在轿车旁,四顾逡巡,倒是从人后看见了他。

    难为他这个个子,也能想法露出脸来。

    无奈他身份不够,颁完奖的义士就不怎么值钱,凑不到钦差面前了。可是这城外人山人海,泰半是为在钦差面前露个脸,牵一条通往京中的线,唯有这么一个少年是正正经经来送行的,眼神清清正正,没有半点攀着太监往上爬的念头。

    谢瑛的目光在他脸上多落了会儿,见他也看见了自己,便朝他微微颔首,算作道别。本就是萍水相逢,水势既过,这样平淡的分别正合适。

    若他真有出息,以后自有再见面的日子。

    车队缓缓启程,此后便再不停顿地向京城而去。各色各样的骏马香车跟在队伍后面依依相送,不知还要跟几个长亭短亭,崔燮只目送车队隐入茂林烟草后,便毫不眷恋地钻进车里,说:“回城吧。”

    送行的队伍走得差不多了,官道上空落落的,倒是方便他们调头。正要却有个皂隶上来拦住他们,掀开车帘说:“崔公子且慢,我们大老爷请您到县里稍坐。”

    崔燮讶然问道:“大老爷寻我,莫非是案子有什么变动?”

    皂隶笑道:“一个主告仆的案子有什么可变动的,且又经了内相的手,包准刑部那边也给你顺顺当当结案。大老爷寻公子自然是好事,公子只管到衙门坐等吧。”

    崔燮便请他上车,一起坐车到了县衙。

    他在花厅里略坐了几刻,戚县令便亲自过来看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书办,手上各捧着木盘,盘上堆着一封银子和几匹尺头。

    戚县令郑重地说:“崔义士为国忘身,乃我迁安百姓楷模,朝廷有恩旨嘉勉你,本县亦当犒赏你这义举。这里有纹银五十两,两匹杭绸、两匹松江三梭布,聊尽本县心意,你只管收下,不必推辞。”

    崔燮连忙起身行礼:“小人谢过县尊恩赏。”

    戚县令扶住他的胳膊,不叫他行礼,端严地脸上露出几丝温和的笑意,问候他京里的父母可好,又问他为何独自回乡。

    崔燮那个回乡读书的借口已经说熟了,此时更是滴水不漏,连自己听着都要相信崔郎中夫妇对他十分宠爱,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读书才送他回乡的。

    戚胜略微思索了一阵,沉吟着说:“若只是取中生员,我倒还能帮你一把——后年是吏部大计,我约么在大计之后就要调职他处了,但还来得及主持这一年的县试。不知崔公子治的哪一经,可有写好的时文在,拿来叫本县一观?”

    崔燮实在不好说实话,眼眸微垂,答道:“小人读的书不多,也尚未开笔写文,但一本《四书章句》却是记得牢牢的,可说是倒背如流。”

    只学了四书?那就是真倒背如流有什么用,科举又不只考一本四书!这崔公子前头那么多年才刚念完四书,剩下这两年真的够他学通一经,写出像样的八股、策论吗?

    县试又不封名,上头查得也不严格,他要松松手让一个学生上榜并不难。可要是卷子差得太离谱,他点了这样的学生过县试,将来落榜的学生闹起来怎么办?

    县尊左思右想,无甚心绪地说:“既说是倒背如流,你便把《论语》背一遍吧。”

    四书之中,论语是记载圣人嘉言懿行的,重中之重,凡读书人绝没有会背错的,便让这孩子背来看看吧。

    崔燮应道:“我须得闭着眼睛才好集中精神背书,请老爷原宥我失礼之处。”

    “罢罢,你背便是了。”戚县令也不在意他背得好坏,倚在官椅中随意听着,却听他从《学而第一》开始,原文与朱子注释掺杂着背下,语音顺畅自然,如同对照书本念下来般流利,连背了几章也不见半点错漏。

    戚胜心里的轻视渐渐敛去,挥手叫停,问道:“只要是四书之中,任何地方你都背得这么流利么?”

    崔燮把那份PDF缩至最小,全篇页面平摊在脑海中,一眼就能扫清所有的文字。因为是在自己脑子里,也没有字迹太小看不清的问题,于是底气十足地说:“学生的确都记得,请大人随意考校。”

    崔燮抓住那条勒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往外扯,绑架他的人便倒转刀柄,在他锁骨上重重敲了一记,叫他别乱挣扎。捧砚在地上看见他挨揍,哭叫了一声“大哥”,恨不能扑上去救他,崔源也从车前冲过来,跪在地上苦锦衣卫救他。

    那些闲汉打扮的锦衣卫早都抽出佩刀虚指着劫匪,慢慢逼上来,可到底顾忌着被挟持的是户部郎中之子,并没直接动手。

    楼上跳下来的那个青衣男子站在离他们十来步的地方,手提绣春刀,神色淡淡地对那个劫匪说:“徐祖师,你们白莲教的四天王都已落网,锦衣卫缇骑现正在抄你们藏身的码头,你还想往哪儿去?”

    白莲教!不就是那个专门起义,在哪个朝代反哪个朝代的著名邪教吗!

    崔燮忍不住转过脸,瞥了徐祖师一眼。徐祖师满面怨气,右手紧紧勒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喝道:“我只求逃出这里,不想伤人命,你是个大官的儿子吧?你要想活命,就叫那些锦衣卫让出条路来,你跟我上车,送我一程!”

    先前拦车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提醒:“千户大人,这是户部云南司郎中崔榷之子,正要出京往迁安去,不合撞上咱们锦衣卫办差,属下就把他们拦下了。”

    谢千户点点头,站在那里,倒提着刀说:“别说他只是品官之子,就是崔郎中本人落到你手里,也只得为国尽忠了。你便杀了他,也不过多添一桩罪名,逃不了一死。你们白莲教不是号称救世济民的,死到临头还要徒造杀孽吗?”

    他神色微冷,却偏偏生了一双天生上翘的嘴唇,说起话来轻声慢语,就像在和这位徐祖师聊天。

    可惜徐祖师没有这个闲情逸志,勒着崔燮的手臂肌肉绷紧,厉喝道:“救世济民?杀了你们这些狗官和鹰犬便是救世济民!我们都是些念佛拜菩萨的仁善居士,朝廷却无缘无故要我们好百姓的性命,难道我们就该低着头让人来杀?你再敢上来,我就先砍了这小狗儿的胳膊!”

    谢千户叹道:“可惜了。崔小官人放心,等你殉难后,本官定会上表为你请功,天子仁慈英明,会推恩于你父崔郎中的。”

    崔燮咳了两声,苦笑着说:“那就多谢大人好意。不过大人能不能帮我换个恩典,请皇上表彰我生母?”

    谢千户的目光终于移到他脸上,唇角弯得更深,点头道:“难得公子深明大义,谢某应下了,必然替你求到。”说着右手提刀,挥了挥手,带着锦衣卫拥上前去。

    徐祖师咬着牙说:“好好,你不怕死,我就先杀了你,替本教兄弟偿命!”

    他之前为了方便拖拽崔燮,是用手臂夹着他的脖子,刀尖向外,既然下了杀心,就把手一转,要换个顺手的姿势砍人。就在他转刀的空档,崔燮忽然抬头看向房顶上,厉声叫道:“白莲圣母!”

    徐祖师下意识看过去,手也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崔燮趁机抓着他的胳膊往外推,脑袋猛地朝后一撞,也不知撞到了哪儿,反正自己疼得疼得头脑懵懵的,连腿上的伤口也被牵扯到,双脚一软,整个人堆到地上,连那徐祖师的胳膊都坠了下去。

    徐祖师的身子跟着他往前抢,手里的刀也险些拿不稳,斜垂的刀刃在崔燮肩上划过,翻开一条浅浅的血口。但他此时屁股狠狠墩到青石路面上,伤口疼得钻心彻骨,根本感觉不到肩膀那点浅伤,落地之后就地往侧面一滚,换成趴着的姿势才能呆住。

    这一串反应已经用尽了他的力量和忍耐,就是徐祖师再举刀砍他,他也动不了了。

    徐祖师被磕得鼻酸眼花,泪水涟涟,刀也差点脱手。好容易眨掉泪水,才发现外面那些锦衣卫已层层围上来,谢千户的绣春刀更是已递到了眼前。

    他自知绝没有逃跑的希望,心里恨崔燮恨入骨髓,也不管刺到胸前的长刀,抽刀直照着崔燮砍去。

    可那刀刃落下去前,就有一柄细长的绣春刀拦在空中,与他的倭刀交击,发出一声击金振玉的脆响,荡开了那柄倭刀。绣春刀往前一递,顺着倭刀刀柄抹下去,劈入骨肉,再一绞便废了他的右臂。

    左右自有小旗上来缚住徐祖师,谢千户收刀入鞘,俯身拉了崔燮一把,嘴角仍是似笑非笑地勾着,温声道:“看来我不必替公子请旌表了,今日你助锦衣卫捉拿白莲教祖师徐应祯之功我会如实报上去,不会令你白受这场惊吓。”

    崔燮腿上的伤口刚才摔裂了,这会儿裤子都是湿的,仗着衣裳宽松,还没湿透,但伤口往下都已失去知觉,爬不起来了。

    谢千户拉了他一把没拉动,先是有些奇怪,继而想到他是个书生,遇到这种事难保吓瘫了,便蹲下·身架着他站起来,笑道:“你刚才不是胆子很大么,连白莲教祖师都敢骗,这会儿又怕了?我只听说白莲教是信弥勒佛的,那白莲圣母是什么,你从何处听来的?”

    电影里的白莲教不都有圣母吗?不然他记错了,其实是圣女?

    崔燮不敢确定,看了地上捆成粽子的徐祖师一眼,见他脸上也有几分迷惑,便垂下眼皮,心虚地说:“在下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只是觉得万物都是阴阳相对的,有祖师得有个圣母相配,随口一说而已。”

    锦衣卫都笑了起来,唯有捧砚冲上来,抱着他就哭:“大哥,大哥你的伤都绽开了!求大人们先让我家公子进店休息,容我们给他找个郎中看伤吧!”

    谢千户顺着捧砚的手看下去,才发现他下摆上洇出了一片血,两腿不是被吓软的,而是因为伤重才站不住。他上翘的嘴角微微抿起,扫了捧砚一眼,皱着眉问:“你家公子是户部郎中之子,怎么被人伤成这样的?谁敢在京中对官员之子滥施杖刑?你们老爷也是糊涂,竟不知上告刑部、大理寺,反而让儿子带着伤出京。”

    捧砚这才想起害怕来,颤声说:“不……这是我家大人下令把公子打成这样的。只因公子之前在花园中推倒了二公子,我家老爷嫌他没有兄弟友爱之情,就叫人打他一顿,赶出京城……”

    谢千户的嘴角渐渐抿起,吩咐手下:“叫人抬春凳来,把崔小公子送进客栈,再叫个伶俐人拿我的名刺,去京城请永和堂刘太医来给他看伤。”又对他说:“我们也不好管你家里的事,但锦衣卫总有几分薄面,你写封书信给崔郎中,我叫人替你捎去,免得令尊回头责怪你不尊父命,中途在通州停留。”

    立刻有人递上笔纸,捧砚乖觉地转过身,让人把纸铺在背上,好让崔燮写字。

    崔燮接过笔,一手按住白纸,在空中比划了半天,硬是不敢下笔——他还没见过原身的笔迹,自己那手毛笔字自父母去世后就没再正式学,也就是后世给学校写写通告、表扬信的水准,要是落笔就露馅儿了怎么办?

    他急得额上冒汗,手腕也颤抖起来。

    谢千户还在旁边架着他,感觉到他从两条腿到胳膊都微微颤动,以为他是受伤太重力气不足,便接过笔来说:“写字也耗力,回头我写个帖子送到府上吧。你就在这里安心休养,不必担心尊翁震怒——这天下还没有帮着办了皇差反被人问罪的道理。”

    崔源父子瞪大眼睛看着谢千户,都盼着他能劝老爷把大少爷重新接回家。唯有崔燮不想回去,又不好直说,就把捧砚之前劝他的理由拿出来说:“多谢千户好意,不过迁安也是我家祖籍所在,也比家里清净,留在那里读书考试都更方便。”

    谢千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通透,并无怨愤之意,似乎是真心觉得乡下好,心中颇感意外,挑了挑眉说:“既是如此,我替你安排便是。”

    此时客栈小二抬着春凳过来,谢千户便把崔燮扶上去,退后一步看着他说:“我有皇命在身,要带这些妖人回去缴旨,便不多留了。崔小公子好生休养,勤读诗书,来日京中再见吧。”

    崔燮趴在凳子上,连拱手都不方便,就朝他点点头道:“多谢千户关照,在下不便起身,就在这里预祝千户大人与诸位大人一帆风顺,前程似锦了。”

    锦衣卫带着白莲教头领们扬长而去,客栈里外才重新活了起来。店主亲自给崔燮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连房钱也不肯收他的,还请了本地名医给他开药治伤,专门腾出小灶给他炖药膳。

    崔燮过意不去,叫捧砚如数付钱,店主却执意不收,亲自到他床前说:“先前我家店里失察,让白莲教首领住进来了,这是要命的罪名。若不是小官人帮着抓住妖人,又因此事受伤,要住我这店,那位千户岂会这么容易放过我等?今日若叫徐祖师走脱了,别说我这店开不下去,店里上下也都得进北镇抚司大牢脱一层皮。小官人是我们的恩人,只管在此安住,千万别再提付钱的事了。”

    这家店开在京城与北运河往来冲要之地,生意又这么兴盛,背后必定有官府中人做依靠。只要不是真的和白莲教有勾结,锦衣卫应该也不会随便抓人。

    不过人家愿意照顾他,崔燮也就接受了这好意,安心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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