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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凌修哲和凌修野一起给老太太举行了葬礼,兄弟两人第一次默契的没有任何争执。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才是奶奶最想看到的,现在的凌家,能够依靠的就只剩下他们了。
整个葬礼办得很风光。老太太平时为人和善,交际广泛。加上豪门凌家的势力。所以江州市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到场了。
老太太走的不孤单,不凄凉,许诺也觉得很是欣慰。
她一直等到葬礼结束才带着月月。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候,凌修哲忽然拉住她的手。
许诺想抽回来。可他的手宛若钢铁。她徒劳无果。
凌修哲嘶哑的问:“诺诺……回家陪陪我好吗?!”
“凌修哲,我们离婚了。”许诺强迫自己冷漠的面对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诺诺。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许诺想和他说不可能。可是看着他悲伤的样子,她开不了口。
凌修哲惨淡的笑。“诺诺,求求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至少在这个时候给我一点温暖,我只有你了。”
他说着,忽然把她的手背贴上他的双眸。滚烫的泪水让她这几乎冻僵的手灼烧无比。
这就是他的报应,他此刻越是卑微,就越是能理解当初她有多么心痛。
他知道她恨他,已经彻底对他心灰意冷,但是他不想放弃!
许诺无声的叹口气,她从来都不够狠,纵然恨他,却做不到他曾经那样绝情。
她动了动嘴唇,“走吧。”
回到凌家老宅,许诺先弄了些饭菜,哄着月月把饭吃了就让她自己去玩。
家里有佣人,所以她不担心孩子会出事,剩下就是她和凌修哲了。
她有话和他说,但还没开口,凌修哲便艰涩道:“诺诺,让我吃完……吃完这顿饭好吗?”
他的语气很卑微,很哀伤,似乎明知道她将会给他判死刑却依旧想要垂死挣扎一般。
许诺听着心头一酸,重重点了下头就闷头吃饭。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碗里,使得吃进口中的饭菜都带了一丝咸涩。
过去的三年里,她几乎每一天都在幻想这样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的情景,如今终于化为现实,可是只有心酸,却没有幸福。
与她相同,凌修哲同样泪眼朦胧,他恨自己混蛋,当初被嫉妒蒙了心,是他活该。
一顿饭,两人都如同嚼蜡,明明可口的饭菜却都没吃几口。
饭后,许诺进厨房收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月月坐在凌修哲怀里,他正在给她讲故事。
他很认真,明明嗓子已经哭哑却依旧要声情并茂的描述绘本里的故事,她能感觉到他在努力的扮演“父亲”这个角色!
这温馨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许诺的心,又酸又痛,微微带了些甜。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有多好,可惜……
许诺收回思绪,轻声说:“月月,该睡觉了。”
月月晃了晃身子,破天荒的说:“妈妈,我要叔叔哄。”
许诺诧异,正要拒绝,可凌修哲已经单手抱起月月,*控着轮椅进了房间。
许诺苦笑一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没想到不过时隔四个月,她就又回来了。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每一处都像曾经一样,但她和凌修哲已经回不到过去。
他们已经离婚却还住在一起,这算什么呢?
凌修哲推着轮椅出来就看到许诺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心里顿时一揪。
他到她跟前,把头埋在了她的腿上,轻声说:“许诺,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可能我会语无伦次,但还是请你听听好吗?”
又是卑微的语气,再也不复往日的邪魅,许诺莫名心疼了,喉间逸出一个“好”字。
“我对你的爱从未消失,只是因为嫉妒都化为了恨,我折磨你的时候,我的心比凌迟还痛。”
“我看到了徐璐那些恶毒的话,那时候才知道我错的多离谱。我当时心好疼,哭得撕心裂肺,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其实我是有机会的,可是我不想躲,我想感受一下你的痛。”
“我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月,医生说我一辈子都可能站不起来了。我不想连累你,又不想放弃你?”
“许诺,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和你走完余生,想看着月月长大,想陪着咱们儿子一起度过所有的时光,可我好害怕啊,我怕你不要我,怕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怕你又会消失。”
许诺能感觉到腿上的湿热,那是他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裤子,她已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奶奶说,她出事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哭过,他那时候是真的绝望的。
许诺心乱如麻,想到他曾经对他的羞辱和伤感,她痛彻心扉。
可他们有五年的幸福时光,那些快乐和甜蜜都在此时冲出来舔舐她心口的伤,仿佛要帮她愈合。
月月一直想要爸爸,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她的爱死灰复燃,所以她迟疑了。
凌修哲虽然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她已经松动了。
他又说:“诺诺,你爱我,除了我,你无法爱上别人,我也一样。你是我的光,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闪耀。”
许诺心疼他,也心疼她自己,所以她轻声说:“凌修哲,我没办法答应你,给我一些-间考虑,好吗?”
“好好好。”
凌修哲无比激动的一连说了很多个“好”,之后狠狠拥住她,“诺诺,诺诺,只要你还要我,哪怕是考虑一辈子,我都会心甘情愿的等下去!”
这是许诺听过的最动情的情话,她的心里顿时一暖。
可她也做不到立刻除掉所有的芥蒂,所以她皱了皱眉头,略带责难:“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别太得意忘形了。”
凌修哲悻悻的笑了,赶紧放开她,“我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凌修哲想和许诺一起睡却被她严词拒绝,他也不敢强求。
许诺搂着女儿,几乎*未睡,想着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不禁暗暗鄙视自己。
曾经的痛呢?!难道都忘记了?!
她从来就不是好了伤疤忘记疼的人,但对凌修哲,她总是给他例外。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她注定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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