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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左宗霆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注意到。
下一秒，我感觉周身的空气冷了几度，我诧异的抬眸看向左宗霆。
米雪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宗霆，不如我们去上次去的那家餐厅好么？”
听到米雪的回答，我又低敛下眸子。
哦，原来是左宗霆在和米雪说话。
左宗霆看我一眼，只从喉咙里溢出一个短促的嗯字。
车子很快在一间餐厅面前的停车场停下。
下车之后，我们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
米雪倒是对这里很熟悉，走到前面。
左宗霆落后一步，捏住我的手，说道：“你在发什么呆？吃醋了？”
我的确是吃醋了，我满心都是痛楚。
可是我不能说。
“没有。”
“没有你的脸色这么臭？你的情绪全摆在脸上了。”
有这么明显么？
我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走吧，我已经饿扁了。”
左宗霆好像故意落后在米雪身后，很小声的对我说：“别在意，毕竟米雪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想到过以后左宗霆不可避免的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和米雪有接触。
可是我想不到这样的事情竟然会这么早呈现在面前。
尤其是在左氏集团的停车场，看着米雪和左宗霆走在一起的样子，我觉得很恍惚。
好像他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一对。
而我就是那个无耻的小三。
而现在外界对我的认知也是这样的。
“恩，我知道。”
我情绪低落，声线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左宗霆紧紧握着我的手，以示安慰。
可是我的心上就像是笼罩一层阴云，哪里还开心的起来？
到了包厢里面，米雪就熟络的开始点菜，甚至还娇俏的看着左宗霆，脸上全部都是柔和的笑意。
“上次在这里吃的这道菜不错，你不是很喜欢么？今天咱们还吃这个好不好？”
“好。”
左宗霆从服务员手里也拿过一个菜单递给我。
“钟毓，你想吃什么？”
我看着手里被塞过来的菜单，这上面的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可是我却没有半点食欲，尤其是和米雪左宗霆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现在就算是给我上一桌满汉全席，我可能也味如嚼蜡。
我勉强点了两道菜。
“不是说饿了么？”
“恩，晚餐吃清淡一点好的。”
米雪这时候笑眯眯的接话说道：“钟医生的身材不错，保持一下是可以理解的，不像我，我现在肚子里这个可是胃口大开，连带的我现在身材也有些变形，也不知道生出孩子之后，我还能不能回复到之前的身材，真是羡慕钟医生呢，可以一直有这么好的身材……”
心脏似乎在瞬间抽紧了，连带我捏着菜单的手也收紧。
米雪是什么意思，故意在对我炫耀么？
炫耀自己有了左宗霆的孩子？
或者是嘲弄我和左宗霆结婚五年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自己突然呼吸不过来了。
若是我真的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
可是我不但有过左宗霆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甚至还在左宗霆的残忍之下消失了。
我神色之间的异样左宗霆也感受到了，他脸色微变。
但是即便是这样，左宗霆也没有对米雪发难。
米雪看到我这幅神色，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
她干笑两声：“抱歉，我……”
左宗霆砰地一声关上菜单，对服务员说出几个菜名，服务员对我们之间的关系看样子也很迷惑。但是服务员没有说什么，一头雾水的出去开始点餐。
我觉得呼吸发紧，整个胸腔压上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左宗霆的唇线紧绷，也一直在沉默。
米雪嘴角尴尬的扬起，试图开口说什么暖场，就在米雪打算开口的时候，我站起身。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这包厢里的空气太窒闷了，我觉得难受，我害怕自己下一秒崩溃落泪。
所以借着去洗手间的借口仓促逃离包厢。
门板关上的瞬间，我大大喘息一声，胸腔上的压力骤减。
一路仓促到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我苦笑一下。
水流声哗啦啦在空寂的室内响起。
转身，我倏然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左宗霆。
“你怎么来了？”
我仓促擦掉脸上泪水。
“抱歉。”
我咬牙，我不喜欢听到左宗霆的道歉。
“道什么歉呢？”
我掩饰的扬扬嘴角。
“我没事。”
“孩子！”
左宗霆的眸子晦暗幽深，像有无数暗潮翻动，猩红的双眼叫我有些骇然。
“孩子……”
这个字眼瞬间叫我眸子怔忪起来。
那个孩子真是我心中的一块伤疤，即便我和左宗霆两情相悦了，那孩子还是不能碰触的疤戒。戳上去就鲜血直流。
“不提这个了。”
提到孩子我下意识就是逃避。
“抱歉，钟毓，孩子我们会再有的。”
“再有也不是开始那个了！”
我有些咬牙切齿。
甚至是有些恨意的看着左宗霆。
左宗霆被我的眸光吓住。
“你一直都介意的，对不对？”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那是我的孩子！”
尤其是看着米雪那样耀武扬威的对我炫耀她肚子里那个，就叫我觉得恶心而愤怒。
米雪肚子里那个孩子怎么得来的，我，米雪，还有左宗霆都再清楚不过。
那孩子是左宗霆背叛我的一个结晶。
若是米雪不这样耀武扬威的对我炫耀，我或者想不到之前那个被残忍打掉的孩子，可是米雪这样恶心人的态度，叫我不可遏制的想到那个无辜惨死的孩子。
我脸上的泪水哗啦啦坠下来。
“而你，因为背叛我，和米雪有了孩子！她有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
我万万想不到，从z市回来的时候，满心期盼的是和左宗霆重新开始这段感情。
可是第一夜，我就和左宗霆之间爆发了这样激烈的冲突！
“钟毓！你冷静一点！我们之间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的。”
左宗霆抱住我的脸颊，一双眸子猩红的看着我。
“可是那都不是之前那个孩子了！”
突然涌上来的心痛叫我难以抑制奔涌的泪水。
“别哭了，你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左宗霆突然上前来抱住我，濡湿的吻一点点吸允我脸孔上的泪水。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一把将左宗霆推开。
我背过身子，擦掉脸上残余的泪水。
“抱歉，我可能不能吃晚饭了，我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左宗霆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你去陪着你的孩子，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
左宗霆的语气加重，上前拽着我的手腕，不容置喙的拉着我走出去。
我不想哭的，不想闹的，可是米雪和米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大大的疙瘩，哽在我心间，叫我一刻不得安宁。
一路被左宗霆拽着上车，以及车厢里的时候，我都很沉默。
我一直在想，我和左宗霆这样到底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若是我真的打算和左宗霆在一起，我势必要接受米雪，接受米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接受左宗霆曾经的背叛。
我越想越悲观，和今日一样的争执可能会一直存在在我和左宗霆之间，我和左宗霆现在还在热恋期，我会尽量的忽略这些问题，等日后到了磨合期的时候，这些问题可能会日复一日的消磨掉我和左宗霆之间的感情，可能到最后，我和左宗霆真的不能走到一起。
我之前被左宗霆的告白冲昏了头脑，一直都没有去想这些细枝末节，细思极恐，我越想越难受。
鼻子酸酸的，胸口更像被堵上一大团棉花。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
左宗霆下去开别墅的铁艺门，开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手机耐心的说着什么。
我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左宗霆，想着这一定是米雪打来的电话。
可能以后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
现在米雪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事情还少。
等孩子出生以后，米雪需要左宗霆的时候一定要比现在多。
那个时候，我还会和现在这样这么坚定这一段感情么？
我突然萌生退意，或者，我应该明智的退出这一场感情才对。
也许在放手之后，我还会爱上一个别的什么人，那个人不需多么好，只要简单一点，我过的可能一定比现在好。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恍惚在脑子闪过。
我就看到左宗霆已经挂掉电话，打开铁艺门，回到驾驶座上，粗粝的大掌已经握住我的手。
“钟毓，我爱的是你。”
左宗霆突然对我重申。
黯淡的光线下，我只看到他熠熠生辉的眼睛，亮晶晶的，堪比天上最善良的星子。
我紧绷嘴唇没有说话。
左宗霆叹息一声。
“抱歉，我曾经背叛过你，我很抱歉。米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存在了，我不能替米雪决定什么，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她，但是我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爱的是你——”
心脏的地方像是瞬间失落了一大块。
左宗霆的这些告白，没有使我的心情变好，我胸口酸酸涩涩的，反而难受的想大哭一场。
左宗霆见我始终不为所动，深深喟叹一声，踩下脚下的油门。
车子缓缓停下。
左宗霆反身去关上铁艺门。
回来的时候，绕到副驾驶这边，打开车门，将我打横从车上抱下来。
我被左宗霆的柔情款款弄得心中难受不已。
泪水吧嗒吧嗒落在他的肩颈上。
哭着哭着索性一口咬上左宗霆的肩膀，用力咬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我对左宗霆的恨意倾泻完毕。
恨！
对，就是恨吧。
我原来也是恨着左宗霆的。
只是这恨意之前被排山倒海而来的爱意覆盖，而现在这恨意才逐渐崭露头角，露出峥嵘面目来。
左宗霆闷哼一声，身子一震。
“若是这样你心里能好受一点，那就用力咬吧。”
我没有放松嘴下的力道，反而加重力道，直咬的自己浑身颤抖，满脸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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