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六世界 娱乐圈那个花瓶影帝(十三)

醉又何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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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半之后就会恢复正常了,请体谅哦, 么么哒!

    乔广澜好脾气地走过去,去拉袁莹莹, 就在这个时候, 门板的另一头传来“砰砰砰”的撞击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急着出来,正在大力地捶门。

    四个人都挤在门口, 一同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个声音,气氛瞬间凝滞。

    其中感觉最为直观的就是崔如正,他的后背跟门板亲密接触,吻合的严丝合缝, 那一下一下的震动也就好像一直从门后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似乎这不知名的古怪东西随时有可能一拳捶碎房门, 扑到他的身上。

    崔如正汗毛倒竖, 冷汗都流下来了, 如果不是练过的,这时候恐怕能直接哭出来。

    “大家一定也听到了这有力中不失韵律的敲击声,对于目前本来就不太乐观的局势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乔广澜叹息:“一方, 是身经百战法术高明的风水大师, 另一方, 是来历成迷身份诡异的卧室小怪兽,今天这一战势在必行,而究竟会鹿死谁手,主播也不能判断。”

    崔如正这回也顾不上再听乔广澜说了什么,他已经意识到,小媛应该正是被门里面的东西所操控了,里面敲的越激烈,小媛的攻击性越强,现在还没有露面,就可以隔着门使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变得攻击性这么强,如果它出来了……

    他越想越可怕,好歹在乔广澜把袁莹莹拉开之后,他还有了一些喘息的余地,勉强侧了个身,喘着粗气说:“门里面的东西很可怕,绝对不能把它放出来,咱们四个现在从这房子里面出去,再把防盗门也锁上,它就出不来了。”

    他的意思竟然是想要就此一走了之,至于门被打破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都不想管了。

    崔如正说做就做,正要把握在门把上的手放开,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

    外面又是一道响雷,暴雨倾盆而下,他打了个哆嗦,才借着雷光看见握上自己手的是乔广澜,对方脸上的表情是和轻快的语气不相符的冷然。

    他说:“放开。”

    乔广澜道:“不行啊崔大师,你要是就这样走了,我就完不成直播了,会被扣工资的。”

    崔如正:“……”

    他反手扭住乔广澜的领子:“你小子到底想怎么样?活腻歪了是不是?”

    乔广澜道:“崔大师,你是不是以为这道门是什么绝世神门,什么妖魔鬼怪靠它一拦就出不来了?你走了以后如果它最终出来,住在附近的人怎么办?”

    袁莹莹道:“你们疯了吗?门里面有鬼,不能开门!”

    小女孩:“啊——”

    崔如正脑袋快要爆炸,拽着乔广澜往外面甩,乔广澜偏偏不随着他的力道来,两个人一挣一扭,门把“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房门开了一条小缝。

    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崔如正立刻就躲开了,乔广澜变成跟卧室距离最近的人,眼疾手快按住了门板。

    “哎呀,坏掉了。”

    他无辜地说:“崔大师,如果不是你拽我,这门不会坏,我可不赔的啊。”

    崔如正警惕地看着卧室的门,向后退了退。

    乔广澜耸耸肩,拨了下耳麦上面的话筒:“这个神秘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事实上我很好奇,相信很多人也都跟主播一样,非常想见识见识。既然其他人都不愿意靠近,那么只好由敬业的主播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拍摄了。3、2、1——”

    乔广澜松开了手,门没开。

    乔广澜试着拉了一下,门就像突然被门框吸住了一样,他这一拉居然没有拉动。

    “看了卧室里面的小怪兽非常害羞,不太愿意和陌生人接触。面对这样的社交恐惧症患者,态度应该热情一点,使它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与关爱,相信这样的话它就不会攻击我们了。”

    乔广澜没有回复调侃自己的弹幕,而是把手暗暗伸进衣兜里,拽了下谢卓的尾巴。

    刚刚门开的时候,他这个角度正好冲着门缝,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道黑影冲着这边就过来了,还没有接近,就被谢卓身上突然释放的威压直接逼了回去,然后门就关上,再也打不开了。

    对方明显就是被谢卓给吓萎了。

    乔广澜一手扳着门,从牙缝里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挤出一句话:“你给我把门打开,这还直播呢,我得要面子的呀。”

    谢卓也小声说:“能打开,就是动静会有点大。”

    乔广澜道:“开开开。”

    三个字说出来,他觉得手上一轻,门板直接被卸了下来。

    乔广澜:“……”

    沐浴在三个人诡异的眼神和各式各样“卧槽”的弹幕中,他淡定地把门板放在一边,又解释:“崔大师刚才的力气太大了,这门受了内伤。”

    崔如正:“……”让人背锅也走点心行吗?

    雨下了一阵,云层稍微有点薄,房间里那影影绰绰的轮廓显得稍微清楚了一点,然而依旧朦胧。

    被卸下门板的大门在这样的光线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漆黑而神秘的巨口,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猜不出它即将吞噬进去什么。

    乔广澜迈步向里面走:“是啊,小怪兽在哪里呢?”

    小媛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袁莹莹已经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乔广澜的胳膊:“大师!高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她吧!这可怎么办啊,我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

    小媛不知所措,看见自己的妈妈哭,也又开始跟着放声大哭。

    谢卓摸了摸头顶的湿毛:“……”

    袁莹莹哭着说:“我真没想到啊!是不是送东西的人故意的?她为什么要害孩子?我要是早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她进我家的家门,我绝对不要这个破东西……”

    乔广澜道:“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演技好。”

    他不知道那位同事是不知情还是故意的,可是厂子里的玩具都是批量生产,不可能只有这一个有问题。为什么唯独小媛的问题这么严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袁莹莹自己请鬼上身,以至于她阴气太重,两种因素共同作用才会这样。

    袁莹莹被他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乔广澜道:“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说,那不好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袁莹莹知道他是说真的,犹豫了一会,一咬牙:“我妈是被崔如正害死的。”

    乔广澜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之前你报给我们公司的基本资料我也看了,你的母亲似乎是当年下阪玩具厂的员工,并且死于那场大火。”

    袁莹莹沉默了一会,随便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挪了挪,道:“坐下说吧。”

    她坐下后,想了一会,慢慢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我和妈妈两个人住,每天放学之后,都去她们工厂里写作业,等她跟我一起回家。”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去看乔广澜,但见对方俊俏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着急催促,只好继续说下去:“有一天,我们本来都快从工厂出来了,我发现把一本书忘在了里面,就让妈妈等着我,我进去拿。”

    “我很快拿了书出来,走到妈妈等我的地方,却发现找不到她了,刚想张嘴叫,忽然被一个人从身后把嘴捂住,一把拖到了一棵大树后面。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回头的之后却发现拉我的人就是我妈妈。”

    “我们当时是在厂房前面的大院里,位置正好对着一扇打开的窗户,我一抬眼睛,就通过窗户看见了一幕很奇异的景象——我看见,一个用白纸糊成的灯笼,正在半空中飘!没有人拿着它,它是自己飘的……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轮到妈妈打扫卫生,整个厂子里都没有什么人,灯也关了,旁边一点光都没有,只能看见那盏白色的灯笼悬在半空,一点一点向我移过来,灯笼上面还画了一个鬼头,鬼头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我、我……”

    袁莹莹说到这里,有点说不下去了,沉默之中,乔广澜听见了一种很奇怪的咯吱声,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袁莹莹的牙齿在打颤。

    他说:“然后呢?”

    没有惊讶,没有恐惧,他冷静的语调稍微驱散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袁莹莹喘了口气,说了下去:“我当时吓坏了,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轻轻地笑着,问谁在那里。”

    “妈妈把我藏在树后面,自己走了出去,我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也朝着我妈妈走过来,问她是干什么的,看见了什么——虽然口气不一样,但那个人就是崔如正,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听着我妈妈跟他解释是无意中路过,又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其实刚才的灯笼虽然吓人,但说起来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血腥恐怖的事情,所以妈妈保证了以后,那个男人就走了,我们也没当回事,就一起回家,当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第二天,工厂里发生大火,我妈就在那场大火里去世了。”

    乔广澜道:“那你就能肯定,你母亲是被崔如正害死的?”

    袁莹莹咬牙切齿:“绝对是他!谁都说我妈是在火灾中意外死亡,但我知道不可能。当时我值日,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放学之后还是去工厂里找她,因为前一天的事,我不敢跟那家工厂离得太近,学校和工厂中间隔着一条小河,我站在河岸这边等她,就看见大火烧起来了。可是我妈明明都走出来了,还冲我挥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转身回到了火场里面,我拼命叫她,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脸上还是笑着的!”

    说到这里,袁莹莹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喃喃回忆道:“我就看见她带着笑容直直地冲我走过来,嘴咧的很大,那个笑容看起来也就特别僵硬,旁边就是小桥,可是她忽然又向回走去,我拼命地喊‘妈妈,前面是大火!’可是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下子就扑进去了,像根木头桩子,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

    连乔广澜都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猜测道:“催眠?”

    袁莹莹没有说话,连乔广澜都不清楚,她当然更不懂。

    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又可怜又可恨,乔广澜思索着,朝地上的东西努了努嘴:“这熊带上手套拿到楼下去,连熊带手套一起烧掉,水里的东西大约再过几个小时会溶解,倒了就好了。至于你的女儿,如果你自己解除订下的血契,小媛自然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只不过崔如正那边引过去的阴气晦气也会跑光,这样……”

    “不可能!”

    袁莹莹道:“那我的功夫不是都白费了?他一旦有了警惕,我以后就再也不能报仇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你肯定有别的办法,你再帮我想想吧!”

    乔广澜有点来气,但看在小媛那么小的年纪比较可怜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自己请的鬼,当然要你自己送走,这种别人都没法插手,对于你来说却很简单。你女儿……”

    袁莹莹道:“不行,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弃报仇这件事。”

    乔广澜冷哼一声:“那我无能为力,随你的便。”

    他心里有气,说完之后直接出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卓:“……”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把我给忘了亲爱的!

    他没办法,只好从桌子上跳下来,摔了个跟头,抖抖毛上的土,迈着小短腿拼命去追乔广澜。

    谢卓连滚带爬地狂奔,看上去慌慌张张,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可笑,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很慌。

    以前总是这样,他曾经无数次看着乔广澜转身离开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直到有一天,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眼前出现了青年清瘦高挑的背影,谢卓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踮起脚尖抱住乔广澜的脚腕,心头蓦地一松。

    乔广澜低头,看见浑身是土的小熊,弯腰把他捧了起来,拍拍土:“哎呦,我说怎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把你落下了。”

    他忧愁地看了看外面:“我没带伞。”

    谢卓气得给了他一爪子,绒布拍在脖子上,有点痒痒,乔广澜抬手挠挠,顺便撸了一下熊:“别闹,这天也不好打车,只能冲了。”

    他把谢卓往自己的胸口一塞,裹紧外套,低着头冲进了苍茫的雨幕中。

    大雨滂沱,乔广澜一冲出去,头发和后背就全湿了,谢卓被他暖呼呼地护在胸前,什么事都没有。

    乔广澜满不在乎地抹了把脸上的水,隔着衣服拍了拍谢卓:“我又迷路了,来段语音导航。”

    谢卓没动,也没理他,乔广澜有点奇怪,但是在大雨里,他也不好停下脚步查看,见前方有个小卖部,就飞快地往那个方向跑。

    乔广澜没看见,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透明影子。影子高大挺拔,广袖长袍,雨珠到了他的周围自动让路,不沾衣角。

    他仰着头看天,半空中电光一闪,一道惊雷劈下。

    惊雷勾起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谢卓睫毛一颤,随即手掌平摊,在他的掌心同样飞出一道白光,瞬间劈开茫茫的雨幕,向天空斩去。

    白光起初不足一尺,愈飞愈高,愈高愈大,皎洁的光线飞至半空遽然加速迎上闪电,光华大炽中,整个漆黑的天地也随之明亮一瞬,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惊雷转眼消散,刹那间云开雨霁,彩彻区明!

    不知道是不是乔广澜的错觉,他觉得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求表扬的口气,仿佛整只熊的背后都闪出了五彩霞光。

    乔广澜把他捧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谢谢啊,真能干。”

    谢卓像一只真正的小熊那样,厚颜无耻地蹭蹭乔广澜的手。

    回到家后,乔广澜把谢卓和相册放在茶几上,仔细地端详那本相册,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那块暗红色的痕迹:“用血蜡封住了,怪不得你能把它带回来,这本相册里面附有很多怨灵,是什么来头?”

    他询问过后,本来想用爪子碰碰,但还没有接触到相册,封面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直接挡开了,他的爪子按在对方的手背上,谢卓一愣抬头,乔广澜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施了一个屏蔽术,把契约鬼从房间里挡了出去。

    谢卓道:“你……”

    “你先告诉我。”乔广澜抢着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吗?”

    谢卓看了他一会,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乔广澜的手背:“你觉得我如果知道了,有什么理由不回去,还待在这只熊里面。”

    乔广澜审视着他,半边眉毛微微一挑,灯光映在脸上,好看的要命。

    谢卓:“……”

    好吧,如果回到了身体里面就不能在他身边守着,那还真是不想回去了,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说:“我知道我来历不明让你有戒心,不过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可以说说吗?”

    乔广澜心道,艾玛,那可多了去了。

    一个“源”字就可以让人无限遐想,他一开始本来觉得,既然这个世界里,自己的任务就是找凶手报仇,那是不是谢卓就是凶手,弄死他就可以了?

    但是接触试探了好几次,乔广澜觉得不像。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现在魂出来了,过去的事也不记得,神仙混的这么惨也是不多。哥们,你说是不是有人看你长得忒帅,相中你的身体了?”

    “或许吧。”谢卓深深看了他一眼,“可那也不是什么人相中了我都会给啊,我的身体很珍贵的。”

    “嗯,你应该说是什么人相中了你都不能给吧。”

    乔广澜敲了敲桌子:“你自己难道就一点感应都没有?”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敲桌子的动作赏心悦目,谢卓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脸色忽然一变,按住了乔广澜的手:“你手腕怎么了?”

    乔广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明白他在激动什么,把自己的手翻了过来,手腕上的指印完整地展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乌青,血红,与白皙的皮肤,这三种颜色形成了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鬼抓魂?”

    谢卓觉得自己心脏都抽搐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个指印:“疼吗?”

    对方的反应太异常,乔广澜忍不住噎了他一句:“你都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了,还能不知道疼不疼?本来没感觉,就是你现在摸得我挺痒痒。”

    谢卓沉声道:“怎么回事?”

    乔广澜吊儿郎当地收回手:“吃饱了撑的呗……”

    他的手居然没收回去,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按住了。

    乔广澜愕然,看着站在自己手上的谢卓:“你这是……”红了毛了。

    谢卓严肃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谁把你的手弄成这样的?”

    乔广澜跟他对视。

    这原本是一副很有冲突感的画面。

    乔广澜这人吃软不吃硬,从来最不怕人跟他来这套,本来有点不耐烦,可是这么一看,谢卓毛绒绒的小胖腿踩在自己的手背上,挺着小胸脯,一张熊脸半仰起来,绿豆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偏偏似乎还挺像摆出点男子汉气概来。

    他实在没忍住,笑的死去活来。

    谢卓:“……”悲愤。

    乔广澜一边笑一边说:“是我自愿的,我跟一只鬼订立了契约。”

    他眼泪都笑出来了,桌角就放着纸巾,他也不用,用手背随便抹抹,跟谢卓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从兄长的去世一直讲到了之前偷拿相册。反正有屏蔽术,其他的无论是人是鬼,都听不见乔广澜说话。

    谢卓道:“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话看成是你初步信任我的表现?”

    乔广澜道:“可以。同是天涯倒霉人,我希望咱们能交个朋友,一起合作。”

    “交朋友?”谢卓笑了笑,“我还以为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乔广澜不大在意地笑了笑,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因为他也会很快离开。

    谢卓看着他,对方的眼尾有点发红,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笑出来的几滴眼泪,想起乔广澜手腕上的印子,他心里面的悲愤不见了,只剩下柔软和心疼,从乔广澜的手背上下来,跑到茶几边抽了两场纸巾,拖着跑回乔广澜身边,踮起脚为他擦了擦眼睛。

    纸巾轻柔地蹭了下脸,有点痒,乔广澜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谢卓已经挪开了:“放心吧,肯定能找到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乔广澜没有细想,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敲,:“那就先看看相册里面什么样吧,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怨灵。”

    他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把相册平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找出两个蜡烛,一左一右摆在相册的两侧,点燃。

    明明门窗紧闭,空气中半丝微风都没有,但蜡烛燃起来,火苗却是向旁边飘的,左右两侧的火苗飘的方向居然还相反。

    这个场景漆黑的房间里,显得分外诡异,如果是个普通人,恐怕当场就要吓尿了。

    不过在场的一人一熊都很淡定,乔广澜打个响指,谢卓训练有素地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串纸钱递给他了。

    乔广澜脸上常年带着的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褪去,冲着相册拜了三下,不紧不慢地把纸钱在蜡烛上面烧了,直起腰来肃然道:“意形门弟子乔广澜拜上,今知诸位生前有冤,而魂魄不得其出,有怨实乃自然之理,本不当相告,然俗世生波,真相又卒难明,故敢扰英灵请尔,若汝等愿告,胜于抱此无涯之憾。”

    乔广澜这段话说出来,用词非常客气,这到不是因为心里害怕这些怨灵,而是觉得他们死的挺惨,宽慰两句,可惜他难得态度好些,对方却不领情,乔广澜话音刚落,两边的蜡烛同时熄灭。

    乔广澜危险地眯起眼睛,盯着相册没有说话。

    黑暗与沉默之中,谢卓平静的声音忽然传出来:“蜡烛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两根了。”

    乔广澜的目光落在蜡烛上面,发现两根蜡烛正在一起慢慢升高,然后凭空自己掉了过来。

    火光重新幽幽地燃起,把整个房间里的一切映的阴惨惨的,火光是绿色的,在倒悬着的蜡烛上面静静燃烧。

    乔广澜唇边慢慢噙起一丝冷笑,手臂抱着,那是没有一点危机感的悠闲姿势。

    他道:“看来各位是不愿意配合我了?”

    回答他的是从蜡烛上“嘶嘶”冒出来的一屡屡的黑气,慢悠悠地向着乔广澜的方向飘过来。

    这时候蜡烛顶端跃动着的火焰,已经变成了鬼火。

    乔广澜还没有采取行动,谢卓忽然一挥手,黑气竟然仿佛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一般,停在两个人面前,试图了好几次都没有过来。

    乔广澜有点意外地瞥了谢卓一眼,心道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灵力倒是恢复的还真快。

    就在他稍微一分神的当口,蜡烛上的绿光突然暴涨。

    乔广澜猛地一皱眉,抬手“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把相册震的都向上跳了一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符纸本来被他拿在手里,经过这一拍,被粘在了两支蜡烛之间。

    乔广澜喝道:“你们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留余地!今天这相册,不管你让看不让看,我都开定了!泽风大过,万鬼退避,封印开,蜡烛灭,戾气收!”

    随着他的一连串呵斥,乔广澜迅速咬破手指,在纸上画下符篆,两支蜡烛开始在半空中晃动,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当乔广澜的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半空中传出了沉闷的声响,蜡烛断成两截,落到地上,火一下子熄灭了。

    乔广澜甩掉了手指上的血珠子,轻嗤一声,从茶几上将相册拿起来,表面上的血蜡封印已经破了,整个相册看起来有点发黄。

    他打开灯,坐到沙发上,准备翻开,冷不防右手被人拽了过去。

    契约鬼身上拉风的造型还没有维持过一分钟,就被小熊身上的威压逼回了正常,乔广澜转头跟它说:“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已经被我的聪明才智折服了。”

    契约鬼:“”

    它鬼使神差地同谢卓对视一眼,两人因为共同的“”心有戚戚。

    乔广澜潇洒地一挥手,把它随便往地下一扔:“你的愚蠢总是能让我觉得心情愉快,所以我愿意跟你分享一个秘密。”

    他也没有卖关子,稍微压低了声音,直接道:“你要找的东西,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

    鬼魂惊住了,它每天看乔广澜晃晃悠悠,丝毫没有着急的表现,以为他要不就是活腻歪了,要不就是脑袋有问题,没想到对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事情不声不响地给办完了。

    它直勾勾地瞪着乔广澜,鬼魂原本是没有眼珠子的,但在这个时刻,乔广澜和谢卓都仿佛在它的眼睛里看见了难以言说的狂热和执著。

    “快告诉我!”

    乔广澜微微停顿,鬼魂生怕他后悔一样,立刻说:“你带我找到仙蜕,咱们的契约就完成了,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再跟着你。”

    乔广澜道:“你跟着我我也照样想做什么做什么。”

    鬼魂:“”

    乔广澜又说:“你刚才说,我带你找到仙蜕,咱们的契约就算是完成了,这是忘了件事吧?”

    鬼魂道:“什么事?”

    三个字一出,它立刻觉得胸口好像被大锤子敲了一下,整只鬼被这股力道推的向后飞出去,成为贴在墙上的一幅壁画。

    乔广澜收回手,笑眯眯地说:“记性不好,那长脑子可就没用了。”

    他的笑容有点可怕,好像分分钟要把鬼魂的脑子挖出去的节奏,契约鬼哆哆嗦嗦:“想起来了,我还会把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告诉你。”

    乔广澜道:“真的吗?”

    “真的。”

    bia!它又被甩到了墙上。

    乔广澜道:“我最讨厌人家骗我了。”

    “没骗你!没骗你!我真的会告诉你的!”

    乔广澜道:“真的吗?”

    契约鬼:“”

    它犹豫了一下,自己跑到墙面上贴着去了。

    乔广澜似笑非笑道:“爱撒谎,长舌头也是白长。”

    契约鬼说实话了:“死因我也不知道”

    乔广澜道:“所以能告诉我咱们之间那个契约的意义吗?你说的话就等于扯淡了?”

    契约鬼从墙上滑下来,抱住头,缩成了一团,又变成了之前那种嘤嘤嘤嘤的状态:“契约说的是你帮我找到藏在你家里的仙蜕,找不到就会死,我告诉你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不告诉你会怎么样,没有限定。”

    乔广澜:“”

    擦,单方不平等条约?原主的脑子被猪吃了吗?

    乔广澜:“弄了半天,你玩我?”

    他不想再听对方说话,那样更加显得自己傻逼,不爽地抬手,契约鬼这一回直接穿墙飞出去了。

    谢卓道:“它不知道你兄长的死因,却知道仙蜕在你家中,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乔广澜解释:“我是请笔仙的时候请到的它。”

    谢卓“哦”了一声,这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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