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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百战表情抽动了下, 眼神透了些许茫然：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
这些当然不是卫百战做的，其实全是胡部长做的，只不过对外都是说是卫都督的决策。胡部长用心良苦，想给卫百战做个好名声出来。可惜，他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 卫百战会懦弱到连仗都没打, 直接跑了。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硬生生是被卫百战给毁了。如果原来世界的胡部长早知道卫百战会这样，估计会在死之前把卫百战给解决了, 哪怕是违背了卫干戈的嘱托。
“来、来，邱丫头。”老太太见这里面已经没坐了, 邱笑和卫百战都杵在中间有些尴尬的样子，对邱笑招招手, 示意她跟自己进去。
邱笑拉了拉卫百战的袖子，然后对外面坐着的这些客人笑着点了点头。卫百战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可能是因为知道他是在卫都督底下做事的，大家都不觉得他高傲, 反而认为这是气派。
跟着老太太走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的时候, 邱笑还听到那两个女学生坐那小声的说, ‘这人好有气势啊，真帅气。’
卫百战跨过门槛的脚突然没踩稳，差点一个踉跄。
邱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果然见他表情躲闪, 耳朵根又开始慢慢的红了。
里面的小房间其实应该是店家日常休息的房间, 确实比较小，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铺得整整齐齐的小床。
小房间里摆了个小方桌和两条长凳，邱笑和卫百战一人坐一条凳子，桌子实在是不大，卫百战坐在边上整个人都能遮住一个边，倒显得有点委委屈屈的。
邱笑忍着笑，对老太太说道：“婆，给我们来四份甑糕吧，不够的话，我再跟小哲说。”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因为年纪大了有些浑浊的眼睛暧昧的又看了看一直板着脸，一副很严肃样子的卫百战。“诶，我晓得的，甑糕马上就送进来。”说罢，就迈着小脚走出去，还不忘把门牢牢关上。
人一走，只余两个人相对而坐的整个小房间反而更显得逼仄，邱笑撑着脑袋，笑意盈盈看着对面的卫百战。
“卫都督，你很厉害哟，这么多人喜欢你，还有女学生夸你呢！”
卫百战脸皮被看得火辣辣的，坐立不安的挪动了下，听邱笑这么说更不安稳了，因为他知道其实他们夸赞的，都不是他做的，他、担不起这样的称赞。
他逃避般的略过这个话题，开口问道：“小哲是谁？”
邱笑一手拿着编好的麻花辫，在手里把玩着，对于卫百战略过这个话题淡淡一笑。
其实这正是邱笑带他过来的目的，邱笑也是偶然自己出门，在一些小吃馆听人聊天，才发现卫百战在民间的名声居然特别好，不管是酸儒诗人还是平头百姓，在他们嘴里，卫百战都是一个为国为民，仁义大气的好都督。没有都督，他们就过不上这么安稳的日子。
这与邱笑所知的卫百战实在相差太大了，不过想到他身边精明的胡部长，也就明白了，卫百战实在要感谢胡部长啊。
既然卫百战逃避这个话题，邱笑也不准备死缠烂打，只要卫百战心里有点反应就行。而他既然逃避话题，就说明他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这也让邱笑对他的感觉越来越好了，撇开他的懦弱不谈，至少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理所应当的接受这些称赞，而是不安的。
“小哲是刘婆婆的外孙，也是个学生呢。”邱笑顺着卫百战的话接下来。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敲门声，邱笑应了声请进，一为穿着长衫，带着眼睛，斯文俊秀的青年端着一个木质的菜盘，上面放着两个青花瓷的碟子，一个碟子里放了两份甑糕。
青年走进来，先是对邱笑笑了笑，脸色微红羞涩的说道：“邱笑，你很久没来了。”
邱笑伸手帮青年放下两个碟子，同样笑道：“最近忙，你看我这一有空不就来了吗？”
坐着冷板凳的卫百战见这个青年一进来眼睛就一直落在对面的邱笑身上，再看看青年虽然有些瘦削但是却青葱挺拔的身姿，再看看斯文俊秀的脸。
哼，小白脸？？？
“咳。”见盘子都放下了，两人还聊得正欢，完全被忽视的卫百战低声咳了一下。
青年一扬眉毛，像是才发现卫百战在这一般，见卫百战这么五大三粗的坐着，身上服装也是自己知道军装，他迟疑的问道：“这位是？”
你问就问，不问我，问邱笑干什么？卫百战见青年转过身，秀气的眉毛挑着问邱笑，心里有些憋闷。
“哦，这位啊，”邱笑看向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卫百战，忍着笑回答道，“一位很绅士的先生。”
卫百战耳朵可疑抖了抖，绅，绅士什么的……
青年见邱笑回答得意味深长，再看看坐在位置上虎目瞪着自己的卫百战，掩下心中的怅然，温和的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和这位绅士的先生了。”
随后又回头对卫百战点了点头，就拿着木质菜板退了出去。
邱笑见人都走，卫百战还盯着关着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桌子，“小哲是不是很温和，他还是学校的大才子呢！难得没有文人的清高傲气，一般放假在家都会帮着刘婆婆做事。”
卫百战想到刚刚那个青年对自己温和的一个点头，再想想以前参加一些不好推卸的聚会碰到的那些个文人，就喜欢围在一起夸夸其谈，像一群聒噪的鸭子，烦人得很。
“是还不错。”卫百战赞同道。
“恩，快尝尝这个甑糕吧，这可是刘婆婆的拿手绝活，甜而不腻，我可喜欢吃了。”邱笑把筷子递给卫百战，招呼他道。
心里想着事的卫百战才反应过来，一直诱惑着自己的东西原来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糕点，对比自己吃过的摆盘精致的糕点，这么一块一块的放着，实在是不够美观。
但是卫百战并不是挑剔的人，既然这个外表貌不惊人的糕点能有那么好闻的香气，那味道肯定是不差的。
卫百战拿起筷子，准备夹之前瞄了眼对面已经开始吃甑糕，都没看自己的邱笑，迟疑了下，还是夹起了一块，然后迅速的放进嘴里。
嗯~一入口，一种绵软沾甜，味道醇厚，软硬适中的口感就迅速捕获了卫百战。
跟以前吃过的糕点都不一样，他在里面这一小口甑糕里尝到了红枣、葡萄干还有糯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是每一层口感又不一样。枣香浓郁，葡萄干软甜。
让卫百战忍不住享受的眯了眯眼睛，真好吃啊。
这下卫百战也顾不上形象了，反正上次也拉着邱笑给自己打过掩护。所以卫百战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自己的这一份，然后巴巴的看着邱笑还没吃的另一块甑糕。
邱笑吃得慢，第一块最后一口慢条斯理的吃完，她纤细的手指按着碟子一边，慢慢往卫百战方向推。嘴里娇脆的说道：“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了吧。”
卫百战眼珠子随着推过来的甑糕移动，听邱笑这么说，嘴里也顺从的应道：“那别浪费了，我帮你吃完。”
……
吃完了一顿美美的甑糕，两人就准备走人了。
出来的时候，之前的人已经走了许多，现在倒是一伙伙学生模样的坐着，尤其是女学生，比之前多了不少。
不过，从这些女学生热切的的眼神注视的方向来看，都是一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不过从卫百战一米九几，身姿挺拔的出来后，不少热切的眼神转移到了他身上，时不时还交头接耳窃笑几下。
卫百战被这些灼热的眼神看得面皮一抖，故作镇定的走到了邱笑右边，企图用邱笑的小身板挡着自己。
做甑糕的老太太见邱笑两人出来，笑呵呵的问道：“吃完啦？”
邱笑走上前，笑着应道，“是啊，婆，吃完了，实在太好吃了，几天没吃就想得慌。”
外面等着的亲卫听到动静，走进来一个，先是对卫百战敬了个军礼，然后掏出一个银元，递给老太太。
这一连串的动静不止老太太看得惊奇，连一屋子的学生都看得发怔，说话声都安静下来了。
老太太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银元，有些惊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看了眼邱笑后面的卫百战，拒绝道：“不收不收，都督对我们这么好，虽然不是都督来我这吃，但是这个黑脸小伙子也是一样的。我就当是都督来我这吃了，可不能收钱。”
黑脸小伙子卫百战愣了愣，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发怔。
亲卫不为所动，拿着银元坚定的放在老太太面前的小桌子上。
邱笑在边上笑着说道，“那怎么行呢？您这小本生意，不容易。”
老太太苍老的手拿起桌上的银元，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这怎么能收？不收不收，真的不收。”手还不停的摆着，拒绝意味明显。
邱笑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把那块银元收在她手里，牢牢按着。低声浅笑，“您就收下吧，这可是我带人来的，您要不是不收钱，我以后可不敢来了。是吧？”邱笑睨着边上的卫百战，问道。
卫百战喉咙滚动了下，低哑着声音说道：“是啊，婆，都督，都督告诉过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的东西，他要是知道我白吃了您的甑糕，明天就能把我赶出都督府。”
这一刻，他想到了这条在整个北方军队一直默认的做法，就是不能拿老百姓的东西。这条做法，据说是他父亲处罚了一个强抢老百姓粮食的部下所说的，然后一直被整个北方军队贯彻实施着。
本来跟那群学生在一起的小哲走到老太太身边，笑得一脸俊秀，“婆，收下吧。”
老太太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面前笑着的邱笑和面无表情的卫百战，嘴唇抖了抖，垂下了眼睛，勉强道：“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等邱笑和卫百战掀开门帘，走出了小店，站着的老太太才突然想起，惊呼道：“哎哟，那位黑脸小伙子给多了。”
小哲收回注视着门帘的眼神，看着自己婆一脸自责想要追上去的样子，拉住了她的胳膊，以免老人家太过急切摔倒了，“婆，不用去了。”
见自己婆不赞同的看着自己，他掩住眼里的情绪，轻声说.
“那位……，他，可能并不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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