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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蔡詹事打入监狱,通告全城,重新恢复陶邑旧有之法!。”田建瞪了蔡泽一眼,不容他辩解,便让随的护卫去将蔡泽拉走了。
身着甲胄的侍卫将蔡泽双手向后一拷,拖拉着蔡泽像后走去。
蔡泽不敢相信的看着田建,夸大的白色袖袍上沾满了地板上的灰尘,弄得狼狈藉藉,儒雅非凡的脸色充满了骇然,他的嘴角抽搐,不断哭喊道:“臣冤枉啊!”
田建烦躁的将袖袍一挥,转过身去,不再去看蔡泽。
远去的哭喊声渐渐远了!
因为感到心烦,田建才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城主府,虽然在陶邑城破之日,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是又因为种种原因,他却没有仔细观察这座宫殿,打眼望去,整座宫殿是坐北朝南的走向,前朝后寝,青石板铺就的宽大走廊直达大堂,据说这以前就是曹伯的王宫。
正面,石基和夯土累就的高台用了上好的汉白玉砖石铺就,凭空为这座华丽的宫殿增添了些许尊贵之色,在阶石旁边雕刻着种种的祥瑞鸟兽图案,青色的瓦片上绘饰这兽面图纹,却是有了一些莽荒气息,。
高大的阁楼上有着廊腰盘旋,飞檐画栋如同彩练一般将各个如同画卷的建筑链接在了一起,有如精妙的画笔将其勾旋,回折。
时不时有一些鸟类,在飞檐上驻足,或者是绕着廊腰来回飞旋,叽叽咋咋的声音,另外还有着栽种的名贵香兰,这些虽然只是小地方,可是却是最能吸引人的。
都说郑声淫,可是作为天下膏腴之中的陶邑却好似郑女的艳舞一般,其中最凹凸的地方就是这曾经的曹伯宫殿,走进这里,都似乎有师旷之音绕梁三日。
不过宫殿虽好,却只是沉沦人性的地方。
蒙敖等到蔡泽远去之后,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殿下,虽说蔡詹事好财,可是我听说昔日张仪事秦,秦惠文王许以广宅、美婢、金玉,所以张仪效忠秦国,也有了秦惠文王并巴蜀,开南阳的壮举,秦国有东出之机非张仪之功不可,今日殿下以区区贪财就将蔡詹事打入牢狱,就如同燕惠王千金买骨壮举一般,殿下不尊重士子,难免为别人中伤!”
“哦?”田建轻蔑一笑道:“当年张仪想要说服秦王攻韩国,取宜阳,并二周,然后假天子之威而服天下,不知是否可有此事?”
秦惠王更元九年(前316年),蜀国发生了内乱。秦王嬴驷想利用蜀有内乱之机,兴兵伐蜀。恰在此时,韩国入侵秦地。在伐韩还是伐蜀的问题上,秦王嬴驷举棋不定,于是就有了司马错与张仪的这场争论。秦惠王采纳了司马错的意见,一举灭蜀,于是“秦益强富厚,轻诸侯”,尝到了向外扩张的甜头。
司马错和张仪的这场争论,实际上影响了华夏文明的走向,尤其是秦国的战略方向,伐韩还是攻蜀,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是区分春秋时期的尊王攘夷大义的一场战争。
而司马错又是谁呢?他是战国时候的秦国名将,虽然没有后起之秀白起的战必胜,攻必克厉害,但也是属于天下一流的武将。
两人的分歧点不同,对于司马错就是明朝时期朱元璋的做法,高积粮,缓称王,先吞并巴蜀,强大秦国实力,再说六国称霸,而张仪呢?他是纵横家,主张以各个击破的策略削弱六国,使秦国不断向外扩张,因而变得更加强大。
司马错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
王曰:“请闻其说!”?
张仪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辕、缑氏之口,当屯留之道,魏绝南阳,楚临南郑,秦攻新城、宜阳,以临二周之郊,诛周主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器必出。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狄之长也。敝兵劳众,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狄,去王业远矣。”?
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
三资者备,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
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西海,诸侯不以为贪。
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而又有禁暴止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
臣请谒其故:周,天下之示室也;韩,周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以因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不如伐蜀之完也。”???????
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秦益强富厚,轻诸侯。
司马错和张仪在秦惠王面前展开争论。
司马错主张进攻蜀国,张仪说:“不如进攻韩国。”
秦惠王说:“请让我听听你们各自的理由吧。”
张仪说:“我们先和魏国、楚国亲近友好,结成同盟,然后出兵伊水、洛水、黄河三川之地。堵塞轘辕、缑氏两个重要隘口,挡住屯留险要的道路,魏国断绝南阳,楚国兵临南郑,秦国攻打新城、宜阳,直到兵临东西二周都城的近郊,声讨周国君主的罪行,侵削楚国、魏国的土地。
这样的话,周国君主自知无法挽救,定会献出传国之宝九鼎的。秦国凭借九鼎,依照地图户籍,挟持周天子以号令天下,天下没有不敢抗拒的,这才是帝王的大业啊!如今蜀国只是西部偏僻的国家,西北少数民族的领袖。进攻蜀国,即使使军队疲惫,百姓劳累,也谈不上得到什么利益。我曾听说,争夺威名要到朝廷去争,争夺利益要到市场去争。现在三川之地和周王室,就是天下的市场和朝廷,而大王不在这里争夺,反而去争夺夷狄,这与帝王之业相去太远了!”
司马错说:“不对!我听说:想使国家富裕,必须开拓国家疆土;想使军队强大,必须使人民富足;想建立帝王之业,必须博施德政。
只有这三者都具备了,王业才会随之而来。现在大王统治的国家,地方小,百姓穷,所以我希望先办容易的事情。蜀国是西部偏僻的国家,西北少数民族的领袖,然而朝政却像夏桀、商纣一样混乱,以秦国的国力攻打它,就像驱使豺狼追逐羊群一般。取得蜀国的地盘,足以使秦国的疆土扩大;得到蜀国的钱财,足以使秦国的百姓富足。
只要休整军队,而不伤及民众,蜀国就已降服。所以,攻取一国,而天下人不认为我们强暴,获得戎狄的全部资财,各国诸侯不认为我们贪婪。这样,我们就可一举两得,名利双收,而且还会取得禁除暴虐,制止昏乱的名声。现在却想攻打韩国,劫持周天子,就劫持周天子而言,这是会招致人们唾弃的骂名,即使这样,也未必得到什么好处,而且还有不义的名声;而攻打天下人都不希望攻打的地方,这实在是太危险,我请求大王允许我说明其中的缘故吧。
周朝是天下诸侯国国君的宗室;韩国是周朝结交的友好国家。如果周朝知道自己会失去九鼎,韩国知道自己会丧失三川之地,那么,他们一定会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以对付秦国,而且还会背靠齐国、赵国。并向楚国、魏国求救。如果周朝把九鼎给楚国,韩国把三川之地给魏国,大王制止不了他们这样,这就是我所说的伐韩危险的缘故。相比之下,不如进攻蜀国才是万全之策啊!”
秦惠王说:“好!我听从您的建议。”秦国最终起兵伐蜀。用了十个月的时间攻取蜀地,于是蜀国被平定。将蜀国君主的称号更改为侯,又委任秦国大臣陈庄为蜀相。蜀国既已附属于秦国,秦国就更加强大了,因而就更轻视诸侯各国了。
张仪为什么不赞同去攻打蜀国呢?原因是因为蜀国当时地处偏僻,而且不是华夏族固有的领土,当时的天府之国是在关中,而不是巴蜀,巴蜀直到嬴稷继位的时候,才勉强能称得上是富庶之地,和韩国、二周完全没有可比性。
实际上张仪在这里存有私心,挟天子令诸侯真是那么容易的吗?
为的就是张仪自己的功名利禄!
而司马错是秦国人,所行都是为了秦国好,二者高下立判。
蒙敖苦笑一声道:“殿下当真要这样吗?蔡詹事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
田建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蒙敖的肩膀,缓缓说道:“本宫这样也是有原因的,看似是囚禁了蔡泽,实际是保护他!”
“保护?”蒙敖显然没有听出话外之音,皱了皱眉头,问道:“难道殿下另有打算。”
田建嘴角略微扬起弧度,看了看远方正在升起的朝阳,似笑非笑道:“蔡泽要是真的效忠于我,区区钱财之利怎么会打动他,而那些其他人的心思,本宫却并未清楚。”
突然,脚步声阵阵,一支穿戴精良的军队走了过来,紫色的枇麻上裳,上面挂满了一片片的铁片,银灿灿的着实引人注目,而在他们的下裳却有着黑色麻绳制成的绑腿,穿着的鞋子也不是平常人家用葛麻编织成的草鞋,是用皮硝的黑色靴子。
“臣卫庆帅五百亲卫参见殿下。”卫庆在田建身旁站好,一揖道。
“这是?”蒙敖对着眼前的五百亲卫大感奇妙,从未见过这些人啊!
“这是本宫在楚国的时候选取五百精壮甲兵,让卫庆用吴起训练魏武卒方法训练的五百精良甲兵,本宫命之为虎贲营,从此由卫庆亲自掌管。”田建看了一眼蒙敖解释道。
在楚国的时候,因为闲来无事,索性就让卫庆用着吴起训练魏武卒的方法为他调教了一下自己的亲军,当然这些人的花销也不少。就仅仅以他们穿上着的甲胄,这是田建仿鱼鳞甲制作的,当然与真正的鱼鳞甲当然有所不足,可是比起现在的石甲、木甲可要先进多了,那一片片的铁片看起来比较薄弱,可是抵挡青铜箭矢还是绰绰有余的,而绑腿这个行军神器,当年可是十万八千里长征的法宝,绑上绑腿,训练的时候肌肉就不会拉伤。
“虎贲?看来殿下其心不小啊!周武王伐纣之时有虎贲三百,各个以一当百,有不可敌之勇!殿下用虎贲之名可见殿下之志啊!”蒙敖感慨道。
田建脸上挂起了笑意,正色道:“当今天下,强灭弱,但凡当世英主,必有争心,因为不争就亡!”
说完之后,看向卫庆,问道:“卫庆,这方圆百里的矿场都查明白了吗?”
卫庆头低下,对着田建一揖道:“殿下,据查明,属于官方的矿山紧紧只有六座,其中两座是铜矿,另外四座是铁矿,可是这些矿....”
“怎么了?”田建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皱了皱眉头,盯着卫庆,急问道:“难道有事?”
“这些矿山都是贫矿,或者说基本开采完的了。”卫庆道。
“那陶邑上上下下如此繁茂的陶器商市,铁器商市,铜器商市又是怎么做的?”田建低喝道。
卫庆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田建,小声道:“都是私矿开采的。”
“私矿?”田建咬了咬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