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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男人最真实的情话?
是男人的动情动欲, 正当盛烈,难以抑制说的话。在那时, 男人已经被身上的烈火所左右,所说的字句, 悉数褪去花言巧语的雕琢。
“静语,静语……”
他的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足以将天地焚烧殆尽。开着的风扇早已降不了他浑身上下的热火,加速着冲刺的步伐。
太热了。
楚元毅大手用力扯落上作训服,露出他精壮的皮肉。虽然,在暗夜里她看不到楚元毅的肌肉,但从磕手的程度,她摸得出。
楚元毅的火焰, 差点就要引燃在边上的郦静语。
无尽黑暗,她觉得天地万物都荡然无存,唯有楚元毅的存在能证明这个世界依旧继续。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性感的荷尔蒙,冷厉, 温柔;严苛,细心。
他拥有令人沉醉的一切,他的皮相是最为直接的引诱。
如果, 如果楚元毅不当兵,那么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知为何, 她娇喘嘤咛了一声。这一声, 却令楚元毅更为疯狂, 为之进退。
楚元毅觉得,他所有的温柔,都要化在了郦静语的一双小手上。
“真想吃了你,但是,我爱你,不能这样。”
他闷哼,箭在弦上,潮水涌堤。
那一瞬间,楚元毅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郦静语,不论是什么都要给她。
“啊——”
大地的涌动,爆发了火山。
裤子上湿了一片。
“真他妈爽。”
楚元毅餍足地,抱住了郦静语。他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牢牢抱紧了他,在她的耳边喃语,“静语,我想你好久了,做我的老媳妇儿,好吗?”
热火退却,他恢复了理智,爱意却没有消散半分。
“手酸。”
她没有回答,累得伏在了他结实的胸口,“很久没有?”
“嗯,”楚元毅低笑,“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但我的心,已经给你了。”
是吗?
其实,她有很多的事情想问楚元毅,但没有问出。有些事情,她在等楚元毅自己说,还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刻。
他们现在,不过是干柴烈火。她要的,是长伴深情。
窗外,天光破晓。
她抬眸,微光映在她脸上,恬静的脸上有了龟裂,好似不忍天明的到来,“天要亮了……”
“我不走了,陪你。”
她摇头,“不,你必须走,如果你不走,我们的欲加之罪都难以洗清。不仅是我,还有你的未来。一个能力优秀的军人,不能因为我,就此葬送前程。”
她的话,发自肺腑。
她愿楚元毅直升云霄,更愿意,送楚元毅直上苍穹。她欣赏楚元毅的能力,无关□□,关于她的职业与信仰。
愿作他的一阵好风,送他上青天。
“好,你保重。邢队马上回来,等我。”
他从桌上捞起作训服和裤子,手一滑,裤子掉落在地上。
借着微弱的光线,郦静语看到了他白色的内裤。又是白色,四方的平角,穿在腿上,莫名性感。
白色,很对她的胃口,还有那……一大包。
“怎么,一直盯着我的小内内看?”楚元毅笑着套上作训服,准备提起裤子,满脸的坏笑。
“摸都摸了,看算什么?”
“等着瞧,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楚元毅刮了下她的鼻子,身形一掠,消失在了黑暗中。
门被反锁上了。
她要等待的,是光明的到来。
日光清晨,伏在桌面上的郦静语幽幽转醒。送来的早饭算得上丰盛,她只喝了半杯豆浆,其余的推回给送餐的勤务兵。
午餐,她只动了一块馒头。
晚饭,她什么也没吃,如入定圆寂的老僧一般,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闭着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肖政委来过数次,对郦静语无可奈何。
“郦静语,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你说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
她嗤笑,“证据?就那些捕风捉影的证据?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我郦静语绝对认罪,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政委还是留给自己吧。”
肖政委咬牙切齿,动用车轮战术审讯郦静语。
“郦静语,你说不说美国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郦静语,你还在基地做什么别的事情,你有什么企图?”
“郦静语,你为什么要接近楚少校?”
头顶的明晃晃的灯光无比扎眼,她半眯着眼帘,轻轻摇头,“子虚乌有,无话可说。”
一干人马流水审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她心上的城防,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肖刚听后,气得跳脚。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硬骨头,油盐不进。当他搜索郦静语的户口信息发现一无所获后,更坚定了郦静语是间谍的想法。
肖刚告诉自己,决定不能放过郦静语。
夜幕降临,会议室光如白昼。肖刚这是在用疲惫战术,不让她休息,不让她做任何事情,想用这样的方法从她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她困倦了,想趴在桌上休息,立即被人摇醒,“郦静语,交代清楚,否则我们会一直问。”
“你们要是能力足够,还用得着问我吗,早就把真相给找出来了,说到底还不是自己蠢,拉着我你智商会变高?”
夹枪带棒,将前来讯问的工作人员说的脸色发青。
其实,他们出发点是好的,但被人牵着鼻子,迷失了方向。这其中,会不会是庄伊岚在操纵一切,借机脱身。
难说。
如是多次,每每趴在桌上,她都会背摇醒,索性她静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很可惜,她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肖政委怎么会知道有美国的电话打过来,她会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清晨。
一夜未眠,眼角青黑。
她嘴里衔着的气息,细若游丝,告诉送餐的勤务兵“告诉你们政委,我该走了,今天是记者发布会。”
是那种风吹就散的声音。
肖政委推门而入,“不必了,庄记者已经在揭发你违纪的问题,到时候记者界,将没有你郦静语的名字。”
政委中年的脸庞已经略微发福,双眼的精光依旧锐利,不减年轻时的样子,直接居高临下逼视着郦静语。
这双管齐下,是要把她闭上绝路啊,也不知谁想出来的招数。
不悲不喜,她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落叶归根,终回原地。”
政委不解,“什么意思?”
她笑而不语,闭上了眼。
本身她就学过心理学,肖政委这般攻她的心理防线是无用的。
肖政委继续逼问,“你说不说?”
“无可奉告。”
她很快听到了邢东的大嗓门,还有那……熟悉的嗓音,源自于楚元的沉厚。
“肖刚,你把郦记者给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我听勤务兵说她都没怎么吃饭,你就这样对郦记者的是吗?!”
邢东怒气冲冲,一身风尘仆仆,直接摔门闯进会议室里。
“这里的茶很好喝,谢过肖政委,邢队来一杯?”
她小脸荡漾着笑意,举起茶杯晃了晃。只是那样的笑容,是虚浮在苍白的脸色上的,一看就知郦静语此时已经心焦力瘁。
邢东一脸尴尬,冲到肖刚的面前,几乎就要把肖刚生吞活剥。
楚元毅跑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为什么这几天不吃饭,不是跟你说让你等我,你就这样对自己?”
她摇了摇头,“没事。”
苦肉计罢了。
那边,邢东已经火冒三丈。邢东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在知道这种荒唐的事情之后,气得差点没把肖刚给踢了。
他把郦静语宝贝得跟孙女一样,就算是同行去任务,也暗中交代楚元毅几个人一定要保护郦静语的周全,结果他一不在,就把她给弄了进去,还美其名曰调查。
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一个记者。相比之下,郦静语才是专业的军媒记者,被一个这么不入流的记者给随意拿捏,丢死他的老脸!
“肖刚,你知道她是谁吗?”
肖政委明显察觉到了邢东的怒火,显得底气不足,“是……间谍……”
“间谍个屁!人家是云洛航天中心下派的博士!博士!懂不懂什么是航天中心,什么是博士,要是换成军衔,压死你这个没脑子的!”
换成军衔,郦静语要他邢东邢东三跪九叩,他也得照做。但人家小姑娘没脾性,来了基地一向尊重上下,结果好脾气被当成了软柿子,他能不气愤?
还有最出色的楚元毅竟然也会被牵连,前所未有的笑话。
气急败坏的邢队直接抓起杯子,差点泼了肖刚一脸冷水。
“也就人家女生愿意被你这样欺负,换成别人,不跟你闹起来才怪。还间谍,哪门子间谍,她要是是间谍,我们基地就全都是间谍!”
肖刚辩驳,“可是她有一通美国电话,不清不楚的。”
“人家电话正常往来,关你屁事!你遇到事情不汇报,自作主张,把我们其他主官都当什么了,我这个队长要不要换你来当!”
郦静语起了身,轻轻摇头,“邢队长,别说了。”
她脸色惨白无力,双眼的锐光却像是最锋利的匕首,要将肖刚钉在柱上。这样的眼神,让肖刚没来由的心虚。
要千帆过尽,阅尽红尘,才有这样超凡的力道,一击即中,直达心房。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那通电话是我母亲给我打的。”
“她在美国NASA工作,因为职业相同原因,她与我父亲相恋,诞下了我。但他们因为价值观不同各奔东西,我生母丢下我飞回美国,依旧效力NASA,而我父亲则留在云洛航天中心,独自一人带着我。”
那是许久未回忆的曾经,单调灰色的童年。
孤独与寂寞是最熟悉的字眼,而天伦之乐则是她不敢直视的……禁忌。因为,她没有。
她哽咽,“自小,我没有母亲,父亲时常忙于工作,聚少离多。母亲发现我航天技术的才能,一心想让我前往美国,甚至雇人来绑架,也就是前晚我和你说过的事情。”
“所以,肖政委你还认为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有问题吗?”
她分明是笑着的表情,可眼泪终究还是冲垮了防线,从眼角滑落。
滴滴诛心。
从肖政委找上门的那一刻,她是有气的。
她平白无故蒙受这样的冤屈,含冤莫白,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盖棺定论,是以,她不愿说。
又有谁会愿意将自己心上的创伤展现在他人面前,以自证清白。
她怨过父亲,因为职业的缘故,家庭的幸福美满从此失之交臂。她也怨恨过自己的父亲,在自己成长的历程里,关于父亲留下的印迹,屈指可数。
她也将自己的所有,也献给了这份事业。她想知道当年父亲为何这么做,直至后来,她理解了父亲的选择,家国天下,难以两相齐全。
两代的付出,将所有能给的都悉数给了国家。仅凭这些,肖政委就将她定为间谍。遇到这样羞辱,心中之痛,无异于锥心刺骨。
“至于我和楚少校,你自己问他,我与他一清二白,别无瓜葛。上机场,也是出于考察需要。肖政委,这一切你可还满意?”
她素手拽紧了衣服,瘦弱的身子撑着起身。
一回眸,眼角眸光清冷,直逼肖刚。
“这件事我不怪你,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是你糊涂。既然这样,肖政委就回家颐养天年去吧。”
肖刚慌了,“郦记者……不,是郦……”
肖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笑,“放心,我郦静语没那么大的权力。但肖政委自己想想,如果我说是你间谍,否定你数十年为国家付出的一切,你作何感想?我知道你是为了部队,为了国家好,但你不能没有脑子,懂吗?我不说,就是要看你们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结果呢,就这样?”
她任眼角的泪水如断了线掉落,嘴上却始终保持着笑意,脚步绵软无力,虚浮不堪,走出会议室。
楚元毅追了出去。
“静语,静语!”
她没有回头。
楚元毅箭步冲上前,自前方抱住了她的肩膀。
手指像是要揉进她的身体,与她的命运彼此相连。
“别哭好吗,我知道你委屈,但你有我!”
她冷冷一笑,肩膀挣扎着他的双手的怀抱,“现在我身世都被你知道了,你还这样,从来我都是自己一人,就让我自己一人好。”
楚元毅嘶吼,“靠,老子不算人吗!”
他笨拙地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见她哭,楚元毅就知道她一定是伤了心才会如此。那日救援双手受伤,她一声不吭,再之前脖子手上,她同样也没说什么,毫不矫情。
她是清傲的,从不轻易将软弱示人,即使是痛心,也撑着嘴角的笑容。
这样的郦静语,更令他心生不忍。
“小仙女,你忘了吗,我们之前就认识的。当时你自称仙女,说我怎么不上天,你都忘了?我们之间没有刻意接近,没有,我们高中就是在同一所高中,云峰中学。哪里是别人说的那样。”
她望着楚元毅英隽的样貌,记忆深处的影响与眼前的楚元毅逐渐交叠吻合。
楚元毅。的确是他。
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想起那时的记忆,模模糊糊。毕竟过去了十余年,要一下子想起,的确有些困难。
难怪,起初在飞机上看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吗?”
她怔然,点了点头。
“发布会已经开始了,我听说庄伊岚要对你不利,咱们赶快去吧。”
说完,他从衣袋里摸出了那枚勋章,戴在郦静语的衣上。他目光深邃认真,动作熟稔,回形针别穿过衣料,勋章牢牢扣住。
又给了她。
楚元毅按住了她想要解下勋章的手指,“男人,优秀是给爱人的骄傲。这就是你的骄傲,戴着它上去反驳庄伊岚,让她无话可说。”
她愕然抬眸。
楚元毅双目深情似海,薄唇是温柔的笑意。
那薄唇微弯的弧度,似天下间最溺人的镰刀,要将她狂跳的心脏收割而去。
他这是在表白吗。
楚元毅拍了拍她肩膀,“去吧,记住,你有我,不用怕。”
“嗯。”
她本就不怕,更何况,有了楚元毅的支持。
庄伊岚本心如何,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我们几乎已经是完全被动了。对方很聪明,也很大胆,直接祸水东引。眼下解决了庄伊岚,再顺藤摸瓜,自然能知晓背后的黑手。
幸而,自有身份的加持,否则她真的就只能是含冤莫白。
大礼堂里,记者发布会已经举行了一段时间,各路记者如火如荼地将自己所作的报道在发布会上汇报,形式各样。终于,到了庄伊岚上台,现场所有的记者都在好奇,这位驰名内外的记者会有什么样的内容发布。
庄伊岚站在讲台上,目光从容,巡视过现场的记者以及基地的人员。
“这一次,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发布。”
“在我们前来基地的记者里,早已潜伏了外国的情报人员。就在昨日,我已确定了这个消息,向上反馈。”
这样惊人的消息,令在座记者先是一惊,而后开始在座上窃窃私语。
这是庄伊岚所要的效果。
“我们记者的职业,绝不容许别有用心的人来玷污。我们为每个新闻的报道,冲锋陷阵,付出汗水,奔走一线。但,这不是我们用作探求情报的外衣。今天,我代表各位同仁,肃清门户。”
这样的话语,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的记者无不议论纷纷。
江云雁后背靠在椅上,唇边冷冷一笑,“庄伊岚挺能折腾的,现在把静语给弄进去了,看不把她给能的。”
郦静语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自己安能不着急。现下庄伊岚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她更怒火中烧。
彦修文不以为然,“怕什么,元毅在的话,郦静语不会有什么事,庄伊岚闹腾不出什么风浪。”
台上,庄伊岚终将最重磅的消息抖出。
“军媒旗下的记者郦静语,就是外国的情报人员。前几日,她与美国方面有所联系,已经被截获。现在她正在接受组织调查。令我失望的是,她身为军媒记者,竟然为刺探军事情报,甘为马前走卒。”
惊诧,愤怒,沸腾了现场。
庄伊岚手掌撑在讲台,身子前倾,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扫视四周,“你们说,这样的人要怎么处理?”
庄伊岚头发全部束在右耳,狐尾儿似地挂在右肩,她身子一动,狐尾也跟着在肩上来回拂动。
她在一步步地,煽风点火。
有激动的男记者在台下喊,“当然不能让她继续当记者了,败坏我们记者的名声!”
“什么不能继续当记者,这已经犯法了吧,必须抓起来!”
台下的叶林深面色铁青。
庄伊岚目露得意,不必报道军事,反其道而行之抓出内鬼,不论是对谁都是大功一件,这是她此行最大的收获。
她庄伊岚,即使在国内,又安能默默无闻。
等待她的,会是一个又一个的嘉奖。
第一眼看到郦静语,庄伊岚就有种莫名的不顺眼,那女人处处和自己作对。现在把郦静语当做自己的垫脚石,也是她活该。
庄伊岚笑意愈深。
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凝窒。
坐在第一排的江云雁开口,“庄伊岚,红口白牙说的这些都有证据吗。你是记者,最知道消息的准确性有多重要。”
的确,庄伊岚没有直接证据。
庄伊岚不傻,明摆着的枪口不会直接撞上,反问文江云雁,“你跟郦静语关系亲密,你不会也牵扯其中吧?”
江云雁心里一哂,起初还以为庄伊岚不聪明,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搓了。
起码害人的功夫,庄伊岚深谙此道。不仅把郦静语给拖下水了,还想连带着自己一并下去。
这个女人,一张嘴比淬了毒的毒牙还要毒,够可怕的。
“庄小姐平白无故指摘的手段倒是厉害,没有一丝证据就能随意问罪别人,是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江云雁起身,面朝在座记者,声音传遍大礼堂、
“我江云雁和郦静语是同事,平常她什么为人我也清楚,庄伊岚记者这样不顾是非无端加罪,我实在不敢恭维。更何况刚才,诸位也听到了庄伊岚怀疑我,是吗?”
一直沉默的叶林深面色稍霁,抬头看向江云雁,回答说,“是的。”
很好。
江云雁一笑。
“我男朋友现在就在我的旁边,我和他交往时就已往部队打了恋爱报告,如果有问题就不会坐在这边。试问,庄伊岚如此武断,给出的消息怎么可能准确。我们记者,要的是消息的真是准确,可不是像你这样,含血喷人。”
庄伊岚没想到江云雁会如此来反驳自己,脸色一白,很快又镇定自若,“美□□人,难免遮掩住了一些真相。到时候可别和郦静语一样,又身败名裂。”
被怒火引燃的人最易失去理智,开始对江云雁横加指责。
“就是就是,郦静语平时就在她的搭档,她做什么事情会不知道?”
“就算她没有参与,也是知情不报!”
眼看郦静语被口诛笔伐,连江云雁也一同被拉着下水,叶林深面色更差,最终选择了闭嘴。
江云雁面色难堪,站在座上,一动不动。
彦修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刚想开口,大礼堂的门传来沉重的开启声。所有人把不光转向门口,却只有,光影朦胧,迷蒙不清。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
身后还跟着挺拔如松的一道人影。
“庄记者,我都还没出什么事呢,你就急着当跳梁小丑。要是我真有事,你是不是要在这边自娱自乐,唱一出戏给大家听?”
是郦静语。
她笑声清婉,人还没到,声音就已让四座听闻。
彼时,郦静语已换上了白色的大褂,一身素白,盈然步入大礼堂,衣尾翩然而动。进来时,她已没有挂着记者证,倒是胸口的一枚深蓝的徽章格外惹眼。
郦静语出现在眼前,完全出乎庄伊岚的预料。
她知道,如果自己歪打正着,那么自己就会赢得无数风光。就算她说的那些不是真的,郦静语起码也会因为调查被关上一阵子。而自己,顶多是因为忠心爱国儿误会他人,道个歉就罢了。
不论是谁,卖国这个罪名,就能彻底压死一人。同样,因为爱国,不论做下什么事情,都会被原谅。
深谙舆论的庄伊岚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没想到郦静语那么快就出来了,还是这个时候出来。
庄伊岚撑住一脸的气定神闲,讽笑道,“郦记者,你穿着这身白大褂是什么意思,把这里当医院了是吗。”
郦静语浅笑。
“没错,这里不是医院,但有人丧心病狂,我来看看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心变黑了。”
谁都听的出来这是在对庄伊岚冷嘲热讽。
庄伊岚一听,悠然道:“你还真以为戴上记者证就是记者,穿白大褂就是医生了,你也忒会装了。
“听你这样说,是要给我颁发个金马奖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此言一出,在座的记者都笑出了声,也噎住了庄伊岚的嘴。
走上讲台,站在庄伊岚身侧,她目光与江云雁在空中交接。她动作细微,朝江云雁颔首,同时示意江云雁拉彦修文坐下。
江云雁知道郦静语有要事宣布,拉着彦修文就坐下。
等现场逐渐安静,郦静语这才开口。
“想必庄记者说的,大家也知道了。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借用记者的身份,来做别的事情。”
现场再度哗然。
庄伊岚把发尾甩至脑后,嘴角噙起冷笑,目光斜睨。
现在,郦静语和她的搭档牵扯不清,她倒是要看看郦静语能有什么花样。
庄伊岚主动下台,回到了位置。既然郦静语那么想当焦点,那就让她当焦点好了。左右,郦静语已深陷泥潭,难以脱身。
才一下来,小助理紧张兮兮抓过庄伊岚手臂,“庄姐,这样真的不好。刚才我看还有人跟着郦记者过来,我们……”
“慌什么,”庄伊岚轻斥,“我都不怕,你是急着想跑吗,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助理不敢再说什么。
郦静语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安静。
讲台上,郦静语开口,“这一次,我是带着任务来到云江空军基地。这一次任务,涉及人员的遴选,为了保证遴选的公平性,我们此行身份保密,以记者的身份深入基层,考察飞行员的资质。”
脸上和倦色与眼下的青乌已经被淡妆所遮去,眸含明光,从容淡定,俯视现场。她满头的黑发梳成发髻,黑丝发纱拢在脑后,温然端庄。
郦静语顿了顿,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刚才在宿舍的画面。
她坐妆台前,梳妆镜里,是楚元毅英武的身姿,站在自己身后。那样筋络分明,有力的手,原本该是磨刀弄枪的,却做着这世间最温柔的事情。
绾发。
他手背手臂的皮肤是粗糙的黑褐,游走在黑色丝滑的发间。
江云雁身在会场,不得已,她才让楚元毅替自己盘发。只是,他的动作出奇地熟练,丝毫没有弄疼自己。
“楚元毅,你帮女生弄过头发?这么熟练。”
他的浓眉平顺,垂视着郦静语,“我在部队,哪来的女生。”
她又说,“我也见男兵过和女兵恋爱的。”
言下之意,可能是和女兵恋爱。
“女兵都是短发,有必要这么麻烦吗,你是怕我,有别人?”
早在之前,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现在付诸实践,当然是得心应手。
站在讲台上的郦静语,眸光往旁处一瞄,看见他双手放在后背,跨立站在门口,飒爽的身形挡住了门外光线,周身一圈光晕。
默默无言守护,做最坚强的后盾。
所有人都在安静听着郦静语发言,她继续说,“只是我没想到,因为这个原因,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肆意陷害。至于美国的那通电话,是我亲属打来,敢问庄记者,你于心何忍,要我断了骨肉之情,就因为亲属远在大洋彼岸?”
“我与庄伊岚,在前往云江空军基地的运输机上就有恩怨。当初,她在基地上空拍摄照片,因为违反保密条令,我奉劝她删除照片,不料因此招来怨恨,更是在暗中监视,窥探我个人私隐,深思极恐。”
“况且,在基地上空拍摄照片,而且前几日在基地里四下走动,要说该怀疑的,第一个也应该怀疑你,而不是我郦静语。就算你并不是情报人员,我也会追究你诽谤和侵犯隐私的罪名。”
前因后果,叙述清楚,尽皆了然。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庄伊岚身上。
彦修文发话,“我当时就在运输机上,我可以作证。”
嘘声一片。
庄伊岚面色铁青,“你说你有任务,证据呢?一派胡言。”
她庄伊岚怎么可能就这样输了。诽谤,侵犯隐私?无稽之谈!
郦静语一笑,“你可以去云洛航天中心询问,有没有叫做郦静语的博士。这一次走访,就是为了宇航员预选。原先这件事是会保密的,但因为你无端构陷,加上又是最后一站,那我顺便来讲讲我国载人航天的进程吧,各位稍安勿躁。”
她眸光往身后一转,示意楚元毅熄灭大礼堂内的灯光,大礼堂陷入一片黑暗中。
随后,她从衣袋里拿出一块魔方,放在讲台桌案上。魔方在桌案上打开盖子,投射出柔和的白光,在空中投影出立体的地球、月球和火星。
地球蓝光莹然,格外夺目。
“载人航天事业任重道远,如今最年轻的航天员起码已有三十五岁,航天员的整体年龄还是偏高。当下,技术不断发展,新一代航天员的年龄亟待培养,以适应我们远大的航天事业”
她走到投影的月球前,冰清玉洁的月光照得她肤色白皙,肌骨如雪。
“载人登月的技术难关会在五年年攻克,火星任务的计划也已经启动。不仅是对我国,于世界各国,这都是一项挑战。”
投影里出现空间站以及载人的航天飞船,拖着红色的火焰。她素手抓过投影的飞船,移到月球表面。
“对于宇航员来说,这是长久的体力消耗,因此,年轻的宇航员在这个方面,更有优势。培养出他们,也更适合火星计划。从空间站休整再出发,是最好的方案。”
“当然这是后话,日后再说。”
她打了个响指,投影碎片化小时在空中,灯光复又亮起。
“现在大家对我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庄记者上来解释一下对我是军事情报人员的污蔑,顺便解释一下近日可疑的行踪。”
庄伊岚额上冷汗涔涔,面对四周质询的目光,心虚至极。
这一次,输了,输在没有想到郦静语竟然会是航天中心的博士,要不是这样,赢的人就是她。
不,她不能认输。
她爱国呢。
挺直了腰板,她站起身,掷地有声,“我承认对于郦记者,我有不周到的地方,但请各位理解,我这么做是出于爱国的目的,为了保护我们基地的机密不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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