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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歪着身子, 不免会碰到窗边的少女, 赵暮染就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他身上好闻的淡淡冷香。她微抬了头, 看到他坚毅的下巴, 还有薄唇, 唇角扬有小小的弧度,赵暮染就又想到他笑时跟钩子一样勾人的眉眼。
心间悸动, 又夹着一股另她不好意思的冲动——
想像今日在营帐内, 他轻轻碰她唇那样的冲动!
突然,有什么东西啪一声砸在窗子上。
‘兽念’正起的赵暮染被吓一跳, 宋钊亦动作飞快缩回来,伸手想要将她揽过来护住。哪知眼前一花,他脸颊就贴在了有淡淡清香的胸膛上。
宋钊意识到被人抱着护在身前,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但属于少女身上的气息缠在他呼吸间, 又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环上她腰,心里从所未有的平静。
赵暮染朝外喊了声:“何人大胆。”
马车边上的戚远正欲回答, 路边上就响起喧哗。
“——果然是郡主!”
紧接着,又是一连窜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向车壁。戚远挨着那些头花,荷包, 帕子的砸, 面无表情道:“郡主, 您的仰慕者在表达对您的爱慕之意。”
赵暮染听着又撩起帘子, 她才一有动作,那噼里啪啦砸车壁的声音更甚,她只得又缩回来。有些无耐地说:“我们庆州城的小娘子比较热情。”
本朝有抛花示好的习俗,今天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回发生了。不过以前她是骑在马上被砸,今天在马车里还被砸,倒是第一次。
宋钊此时也已经坐直身子。马车行进速度加快,帘子不时晃动,他从缝隙隐约看见街边人影卓卓。
“是郡主讨人喜欢。”青年幽幽回了句。
赵暮染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也没有,像那些郎君们见我可是调头就跑的。”
宋钊闻言就低头看她,也许是少女一身红裳,在昏暗的车厢内亦显得双脸娇艳。她低着头,似是害羞的样子,他看得凤眸微眯,心头对她刚才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难道她挺愿意看见郎君们也抛花?
宋钊想得眸光一暗,想到他与她近十年来的空白,骤然伸手去捧了她的脸。
郎君微凉的唇就覆在了少女的唇上。
赵暮染一怔,旋即抽了口气。
郎君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算重,微微的疼,伴着些许酥麻。
赵暮染下意识想张嘴,也要反咬回去,可宋钊却已退了开来,垂着眸默不作声。
那个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赵暮染察觉到宋钊的情绪变化,却不明白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她疑惑着,青年依旧垂眸,车厢里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就凝固了。赵暮染又看了他一会,想到他刚才咬人的举动,将脸凑了前去,试探地问:“君毅你不开心吗?那你再咬我一下好了。”
少女突然靠近,近得连长长的眼睫都贴在他脸上,像是羽毛在心头滑过。宋钊呼吸一滞,没得到回答的少女却仰头将唇送了上前。
柔软的双唇相碰,宋钊心头也跟着软成一片,伸手要去抱她。马车却在此时颠簸了一下,没稳住身形的赵暮染哎哟一声,宋钊唇上就刺刺的疼。
手忙脚乱爬起来的少女睁大眼看着他:“啊,我把你磕出血了。”
已经尝到血腥味的宋钊:“……”
“没事,小伤。”他艰难说着,用手背将血迹拭去,心中凄凄——
为什么每回气氛正好就会要出状况!
赵暮染却是自责极了,瞅着他唇上的伤,又有些脸发热。她刚才只想着怎么样他会开心些,竟然就那么蹭了上去。
一时间,她不好意思再去看他,假装生气朝外边吼:“又发生什么事了!”
外边的侍卫听着吼声都缩了缩脖子,安王中气十足喊了回去:“到家了,还不下车来!”
赵暮染就吐了吐舌头,居然到王府了,忙不跌要下车。走到门处又想起什么,伸手将宋钊也拉上。
少女动作利落跳下车,转头就小心翼翼扶着郎君下车。
安王为她的蹦蹦跳跳揪着心,又为她本末倒置的举动心塞,别过脸。可很快又转了过来,视线落在宋钊有着个破口的唇上。
双眼都要瞪得掉出来了——
他女儿在车上又把人怎么了?!
安王妃已闻信而来,绣着彩凤的裙摆委地,高贵端庄。她第一眼先看到了凤眼瞪成杏眼的夫君,第二眼看到依旧英姿飒爽的女儿,第三眼……是那个身如玉树,气质如松似竹的郎君。她目光在他脸上打转一圈,不由得暗叹:好个俊俏隽雅的郎君。
女儿眼光不错!
果然和军营里那帮糙汉子不同。
安王妃对女婿第一印象感觉良好,然后心头又奇怪的升起一丝熟悉感。
看着看着,就径直越过了安王,来到女儿和郎君的面前。
正要迎上去的安王眼角一抽,他的王妃在为了看那个白斩鸡,把他无视了?
安王妃细细打量着宋钊,回头朝受伤的安王说:“他和你一样长有双凤眼。”
安王:“……”那你看他不看我?!
安王妃:“但长他脸上比长你脸上好看。”
已饱受打击的安王心头瞬间又像是被插了把刀,疼得直滴血。
众侍卫仆人默默垂头……王妃威武。
赵暮染听到自家娘跨情郞,杏眸潋滟,笑意从里面倾泻,挽上她的胳膊说:“娘亲,他就是君毅,您女婿!”
宋钊顶着安王冷嗖嗖的目光,朝安王妃行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安王妃架住了:“不必多礼。”
宋钊只好又垂手立在那,安王上前一把从女儿手中抢人,气呼呼将妻子拉离五步。安王妃就睨了他一眼,将他满脸不爽看在眼里。
夫妻俩是青梅竹马,青梅哪会不懂眼下竹马为什么跳脚,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王爷一路来辛苦了。”
安王心里终于好受些,却仍板着脸,拉着她就往府里走:“本王饿了。”
“……那我给你下膳丝面,今儿正好送来了新鲜的。”
“王妃手艺,什么都好。”
夫妻俩相携渐行渐远,被丢下的赵暮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父王又找娘亲撒娇了。
宋钊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凤眸里闪过光华,却又渐渐变暗。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伉俪情深吧。
正神思恍惚间,他感觉到手心有暖意传来,抬眼就看到少女明媚的笑。安王夫妻相携那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神差鬼使地道:“我也饿了。”
赵暮染一怔。
宋钊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一片滚烫,强作镇定地说:“染染也该饿了吧。”
赵暮染眨了眨眼,看到他欲滴血的耳珠,强压住要往上翘的嘴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娘亲能容忍父王撒娇。
这样的郎君,可爱得想让人揉到骨子里疼着!
赵暮染激动得一拍胸口,“饿!我们蹭面去。”
宋钊:“……”
现在收回话还来得及吗?他有种去了会被岳父大人弄死的错觉。
两刻钟后,宋钊顶着安王要将他大卸八块的目光,细嚼慢咽,将岳母大人亲手做的特大碗膳丝面用完。
安王妃高兴得拿着帕子掩嘴笑,觉得女婿真给自己面子,宋钊却崩溃的想,他估计一个月内都不想看到面条了。
应州安王府内和谐一片,远在渭州军营的薛冲刚得知研究投石机的营地被埋一事。
他听着禀报,惊疑不定,不敢相信小半年的努力就那样化作流水。
“图纸呢?!”除了伤亡,薛冲想到更重要的。
属下被他眼中狞色吓得脖子一缩:“图纸有先前送来的,但那是半月前,近来不知有无改动。”
薛冲脑海里嗡嗡作响,气得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
好好的,怎么会山壁坍塌!
当初就不该觉得山林隐蔽也好就近取材,他这可要怎么跟陛下交待?
薛冲心里烦乱得很,属下又将从应州探来的消息再报上:“将军,应州那有消息传来,安王妃在让人准备成亲才会用的东西。”
成亲?
薛冲一愣,想到皇帝的打算,“安王居然是要接旨?”也太过识实务了。
可下刻他就觉得不对。圣旨应该还没到,安王指什么旨,何况他还爱女如命,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嫁给个病秧子。
“再去探!这事不对!”薛冲打死也不信安王会让女儿回都城,他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属下领命转身,他又想起个事,“让你查那杨家郎君的踪迹,查到了吗?”
属下脚步停住,“此人进了庆州地界后,再也没了消息。”
薛冲闻言心里又烦躁一分,骂了句废物,挥手把人赶走。
他在椅子中坐立不安。山林里出了事,如今连那姓杨的踪影也没有了。而那臭小子精明得很,上回试探那么久,愣是没探出一句话来,也许还显露出了他的心思——
杨家手上那东西,到底是去哪了!
薛冲想着,又是烦躁一拍桌子,皇帝交待他要办的事,竟是没一件顺利的。
“殿…殿下!”一道仓皇的呼唤打断这片宁静。
赵暮染抬头,只见来者是娘亲身边的侍女,复又躺好闲闲地问:“这般慌乱为何事,母妃又与父王生口角了?”
羌桂立在她五步之外,喘着粗气,“不…不是,是安王殿下……”
“哦,我父王又抓了哪家儿郞要给我当赘婿?”赵暮染更无所谓了,张嘴示意再来颗荔枝。
自打她及笄起,求娶她的,她父王看不上。她父王看上的,又不喜欢她,这两年就病急乱投医,见着别人家优秀的郎君就扛了来要逼亲。
这事三天两头有发生,整个庆州的郎君有哪几个没被强抢过,今儿又不知是哪个倒霉蛋了。
好在,左右有她还算理智的王妃娘亲顶着,她才不管后边的烂摊子。
“不…不是!”羌桂快要被自己急死了,深吸口气总算缓过来,大声道,“是安王殿下说有要事,请殿下到前厅议事!”
前厅议事?
赵暮染当即神色一敛,变得严肃无比。
自打十年前他们家被那昏君丢到庆州镇守,他们父王每回前厅议事必有战况,是哪方又来犯了,抑或是前儿潜逃入庆州的匪贼有信儿了?
思索着的少女已站了起来,整整衣袍,大步流星往前厅去。
当赵暮染到前厅时,没有看到想像中的一众副将,也不见军师,只得她父母在堂中高坐。
她疑惑着上前。
平时爱笑的父王沉着脸,惯来不显山水的母妃蹙着眉,两人神色平白让空气都沉重几分。
“父王,不是议事?”
少女爽利的抱拳行礼,见惯了女儿作儿郎打伴的安王夫妻习以为常。安王的视线在女儿脸上打转一圈,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父王刚收到都城来的密报……”安王语气沉沉开了口,“陛下要给你赐一门婚。”
刚坐下的赵暮染险些就跳了起来。
气质温婉的安王妃忙安抚她说:“染染先莫着急,那旨意即便赐下,亦不是一时半会能到庆州。”
赵暮染这才又坐定,一脸嫌恶:“那昏…皇伯父乱点什么鸳鸯谱,难道真怕我去嫁个权势滔天的?!”她又不傻,明知道那昏君已经深深忌惮他们安王府,她哪还会去做摸老虎屁股的事。
安王夫妻听着都觉得一言难尽。
如今那昏君倒不是怕他们女儿嫁个权势滔天的,而是要直接给女儿指个圣恩正隆的。
“染染。”安王思绪几转,“你先冷静,父王已探听到要赐婚之人是谁。”
赵暮染就抬头瞥了眼自家爹,端茶喝。冷静,她有什么不冷静的,大不了就是指给个落魄勋贵家的子弟,再不然就是走狗斗鸡的纨绔子弟。不管以上哪一种,她看不爽了揍一顿就好。
见女儿情绪尚可,还心很宽的喝茶,安王与妻子对视一眼,清咳两声揭晓:“那人你应该也有印象,是护国公的大郎——宋钊。”
正想赞声好茶的赵暮染‘噗’一下,满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离那片水雾有些近的安王妃,不动声色往里又坐了坐,今日才穿的新裙子,没沾着吧。
赵暮染那跳了起来:“——谁?!”
“宋钊。”
“——那病秧子?!”
安王夫妻点头。
“——那面冷心更黑,诬陷忠良,行事毒辣的病秧子?!”
安王夫妻再点头。
“——我嫁他奶奶个腿!”
安王夫妻三点头。
赵暮染:……
“那位脑里有疾吧,怎么会要给我和他赐婚?那不是他新宠、心腹吗?他就不怕我们勾了他心腹,一起反了他?!”赵暮染觉得整个人都炸了。
护国公府前些年本被皇帝猜忌撸了兵权,因为是开国元勋,怕太寒了人心才保留爵位。大家都以为护国公府自此要式微,像许多勋贵世家一样,慢慢退出权臣的舞台,哪知就杀出了宋钊那病秧子。
宋钊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就得了皇帝看重,年纪轻轻又行事狠辣,是个面冷心更黑的。这样的人,却越来越对了皇帝的心思,圣恩渐浓。
如今,皇帝要宋钊娶她,怕是有两手准备。一是她乖乖接旨回都城待嫁,从此被他的狗腿子宋钊压制着,将她当人质一样叫她父王有顾忌。二是用宋钊激他们,逼他们抗旨反了,安王府与都城那位陛下,谁人不知只差一根导火线就能点着。
如果是逼反,那肯定有后手,或许圣旨到的时候,这庆州外已设满埋伏。
赵暮染是越想越气,心里骂皇帝简直不要脸。
让她嫁那个病秧子?那有脑疾的皇伯父就不怕新婚之夜她将病秧子弄死在床上?!
安王看着一跳快三丈高的女儿,愁眉苦脸。他就知道女儿要冷静不了。
“所以早前我就让你随意挑一个郎君,大差不差就嫁了。”安王妃叹气,“即便不嫁,你父王给你招婿也成的,可你还是瞧不上。”
赵暮染翻白眼:“父王那是强抢民男,个个被吓得哭爹喊娘的,你们要这样的女婿?!”
安王夫妻脑里就闪过被抢的郎君们怂样,无言以对,那样的确实是不能要。他们家染染貌美如花,再不济也是玉树临风,他们怎么就能怕成那样,估计连传个香火都传不了。
入赘了,传不了香火,不就是让女儿守活寡,那还要他入赘干嘛。还不如给女儿找面首,起码有个暖被窝的。但眼下被他皇兄插一道子——
安王说:“除非你现在就成亲,还得赶在旨意到前,否则就只能接旨嫁那个宋钊了。”再或者,他顺势反了吧。安王默默在心里补了句。
赵暮染一双杏眼就瞪得像铜锣。脸上的表情从嫌恶到憋屈,又从憋屈到愤怒,十足个大染缸,最后一甩袖冲了出去。
安王妃忙站起来,追到门口,朝向是要出府的女儿喊:“染染你上哪儿去,事情还未有对策呢。”
赵暮染头也不回:“上街,找个人嫁了!”她宁愿随手抓个人嫁了,也不要嫁那起子大奸佞,受制于人!
安王闻言心里头噫一声,这是要强抢民男了?那不是他干的活?
安王妃见女儿一眨眼就跑得没了影,回头一看,安王还稳如山坐在那,不由得怒道:“你如今倒还坐得住了!”女儿都气得没有分寸了。
娇妻柳眉一挑,安王那颗小心脏就乱跳,忙不跌站起来。“王妃息怒。”安王说着中气十足朝立在院子的侍卫吼道:“还不快跟上郡主,若是郡主瞧上的小郎君敢反抗,你们就直接给套了麻袋扛回来!”造反还是有些麻烦,闹得民不聊生的,先找个女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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