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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阿栉最近在和陈溱闹情绪, 这虽说是一件小事, 却不得不引起陈溱的注意。自从他打败云轻走上人生巅峰之后,鲜少情绪外露,在大部分时间里做一个理性克制的主宰,少部分时间化身为狼粘着陈溱, 然而他这次却和陈溱杠上了。
于是家里迅速弥漫起压抑古怪的气压, 小缳和衡秋就像两只胆小的动物, 纷纷表示自己近来过得生不如死, 前来述职的各地守备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他苛刻的问询, 侍奉在侧的下人们更是提心吊胆。
在这样的处境中, 小缳与衡秋相互引以为知己, 常常携伴外出纾解苦闷,最后情到浓时天雷勾动地火,孕育出一个孩子。
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家中第一个小辈即将降生,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就连一向沉默严肃的阿栉也微微解颐。然而这份喜悦也在某种程度上冲击着他敏感的神经。
阿栉惯会拿乔, 故而他只是骄矜地昂着下巴饭桌上的人就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陈溱觉得不能惯着他的臭毛病,所以故作冷淡地吃菜, 另外两个人则对视一眼, 准备撤了。
已经显怀的小缳吃力地抵着腰:“哎呦, 这小家伙踹我了, 疼死了, 我还是回屋躺着吧。”
此时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衡秋则心领神会地道:“莫不是坐得久了?是该歇歇了, 走,我扶你回去。”
他们身后的侍女则一拥而上:“这时节可得当心着,不能苦着夫人和小少爷。”
于是一窝蜂的,人走了个干净。
阿栉成功地用他的清冷不做作的眼神清走了一批人。
陈溱不动声色,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碗里的饭菜。
人都走~光了,阿栉也不在乎丢面儿,冷冷地打破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沉默。
“怎么,心虚不敢看我?”
“哪儿的话,我这不吃饭呢。”
陈溱对于只剩下自己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反正这群家伙要讨好阿栉的时候就卖自己。他从善如流地陪吃,但是不太想讲话,他和阿栉之间的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阿栉这几年出落得愈发矜贵,就连吃饭的模样比别人好看。他挑挑拣拣,夹了些陈溱喜欢吃的菜放在他手边的碟子里。陈溱这些年虽然对顺着杆子爬,就着楼梯下十分熟稔,然而,此刻并不想承他的人情。
妈的,现在顺着他以后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故意对这些菜视而不见。
阿栉也不恼,比女人还漂亮的手腕子横在他眼前,菜递到了他的唇边,轻缓地蹭过来,就更逗猫似的。
陈溱舔舔沾在的油,他的眼神就深一分,到最后就跟被猎物迷了眼的狮子一样,张张嘴就能把他吞进去。
陈溱被他的眼神吓得一跳,连气息都乱了,结结巴巴地说:“看什么呢?”
“你说我看什么?”
陈溱脸一板,开始在心里跟小老虎吐苦水,结果人家压根儿不搭理他,摆着尾巴打呼噜。
没用的玩意儿,自从任务完成之后他开始混吃等死,发生什么都不管了。
思及此处,陈溱的脸色更加难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当初一时不慎铸成的大错。
某天阿栉喝醉了,抱着陈溱求安慰,哼唧哼唧地蹭,他一时不察,两人就发生了玷污革命友谊的关系。
在那个过程中,陈溱不说很爽,但也没痛,畜生系统既没电击他也没砸晕他,就是飘飘忽忽的,全身泛着麻意,上帝的圣光来袭,陈溱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守菊人。
折腾了一夜,陈溱恍惚在云端,落地的时候一个脚软差点趴地上了,所幸身后的人伸出手扶住了他,坚实的手臂顺着腰窝往上缠,指尖拨琴弦似的,声音性~感低沉:“慢着点,别伤到自己。”
陈溱就在这万分窘迫的时候,听到类似开心消消乐的声音:“excellent!恭喜宿主,任务达成。”
他眼前一黑,觉得人生即将毁灭。
然而阿栉算是逮住了他,死都不放手。
事后陈溱严肃地拷问过小老虎为什么被阿栉那啥的时候,被逼着说喜欢的时候,被强迫叫相公的时候,他竟然不疼了,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其实一直都在电,只是陈溱这具身体得到强化之后阈值变高,原本的高压电变成了小情趣。
陈溱内心不知是喜是悲,他莫名其妙地作弊成功,但是情趣是什么鬼?
阿栉执着地将菜送到陈溱的嘴边,陈溱想了想,还是吃了。
对面这个已经接替云轻执掌云州的男人,总算在他退让的那一刻露出了笑容。
陈溱内心有一丝无奈,关于那个难以启齿的话题,无非就是房~事二字。
俩字拆开陈溱认得,凑一起他就不大想认识了。
那次意外之后,府中之人就莫名地有了默契,即使陈溱再三否认,他就这样成为了阿栉的另一半。
其实陈溱对自家弟弟的感觉很微妙,他离不开这个人,某种程度上而言自己就是为了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而阿栉,也是同样的 。再加上他真的是,漂亮过一水儿的小姑娘,举手投足间自有风华,如果不是因为他太强,陈溱相信很多人都会豁出命去追逐。
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陈溱真是怕了他的索取无度。屋顶,山上,温泉,树林见识过阿栉坚韧不拔的毅力后,他本人对他的靠近是拒绝的。
前几天陈溱乖乖睡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旁边人的怀中无意识地娇~喘,罪魁祸首正深情款款地在他身上游走,柔软的触感让陈溱发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接触到自己的另一面,巨大的冲击让他把阿栉踹下了床。
对方不敢置信地坐在地毯上看着他,见陈溱一脸受伤,天塌下来眉毛都不皱一下的主宰大人顿时有些慌张,连被自己伴侣一脚踹下床的屈辱都忘记了,连忙起身安抚他。
兄长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骨子里却很害羞,平日里被他撩~拨一下都得红耳根子,更何况是现在。
他十分体贴地疏导他,然而却被拒绝,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陈溱独自躲到一边,准备自己抱着膝盖睡一晚上,他~妈~的,在这样搞下去他非得精~尽人亡不可。
阿栉进一步他就退一步,把自己藏在床旮旯里不想讲话,他身上的反应还没消,要被看见了也太丢面儿了。
“难受。”陈溱低声抱怨。
他这辈子就没让自己吃过这种苦,以前可以自己解决,后来带孩子活得像个苦行僧还在思考决绝方法倒没有此类苦恼,后面有阿栉主动服务自然是吃得饱饱的,哪像现在这样吊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得。然而陈溱决心要改变现状,绝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隐隐蹭了两下,内心焦躁不堪。
阿栉看在眼里,不禁失笑,温柔地跪到床~上,一步步爬到他身边,柔软的床榻凹陷下去,两个人滚作一团。
陈溱瞪大眼睛,无声地看着幽暗的虚空。
按理说这个故事已经很圆满了,问题是陈溱晕晕乎乎地看着他温柔得意的目光,忽然有点不忿。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被搞得晕晕乎乎智商减半。
然后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推开了阿栉。
对方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了?”
“不用了。”陈溱垂着头冷淡道。
“为什么?”连眉梢都在笑的脸突然冷淡下来了。
陈溱昧着良心:“技术太差。”
阿栉的脸上从那天起覆上了坚冰,每一秒钟都在冻死一个人。
至今他们家已经尸横遍野了。
这两天陈溱一直在反省自己说这些话的原因,总结原因如下:第一、借此打击阿栉的积极性;第二、他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好到陈溱内心是拒绝的。
今天坚冰融化,对方已经伸出了橄榄枝,陈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维持原状就好,哪知对方见他一直不动,竟然主动出击,直接越过桌子吻上来了。
陈溱挣扎,他直接摁着他的头不让走,妈的,有这么占便宜的么?
被逗弄,被啃咬,陈溱上气不接下气,阿栉起身,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这是想干嘛?
嗅着陈溱的气息,他才发现原来一直不碰才是最大的折磨,兄长没心没肺,和他赌气也只能气死自己。
指尖摩挲着他的嘴唇,阿栉勾着嘴角说:“勤能补拙,熟能生巧,既然功夫不到家,兄长就多陪我练练吧。”
于是陈溱长期被关进一个叫做小黑屋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陈溱的却一片黑暗。
小老虎天天说:溱溱,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放风?
陈溱举着袖珍版的窄口茶杯哭:他让我把这个里面的糕点沫吃干净。
M710冷漠脸:这都是你自找的……
<二>
身边的人已经睡熟,阿栉的手摸过他脸上的每一寸,沿着锁骨滑到脖颈上,掌心贴着这平稳搏动的地方,仿佛就抓~住了身边人的一切。
陈溱的脖子修长而优美,纤细中透着坚韧,他的手贴在这里,将这个人抱在怀中的时候内心安稳。
他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他从前常常这么想,后来事实证明,果然就是如此。
他生于凡俗高门,乃是幼子,生~母只是马夫稚女,原本有喜欢的人,却因美色而祸及一生。
故而他在稚家,从来享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人间温情。那些稚家的孩子嚣张跋扈,专欺弱小,常常在寒冬腊月里将他扒光了扔出门外。他母亲这时候便会抱着他痛哭流涕,一声一声地喊着苍天无眼。那时她已经不像年轻时那般好看了,细小的纹路爬满了她丧失光泽的脸上,头发花白,看起来像个被命运诅咒的人。她此生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从后山上摘些鲜艳的花朵,将它们捣成汁水,浸染着早已粗糙裂开的指甲上。
殷~红的指甲像是哔剥的门漆,带着老旧的颜色。却为母亲枯寂的人生染上了一抹艳色,在这漂亮的光中,她还是韶华正盛的少女,每日趴在山墙之上注视着自己喜爱的人。
欢欣鼓舞。
有一次,他被三夫人的儿子污蔑偷了银两,凶悍的家仆无论怎么搜都搜不到,却还是不听分辩地将他绑在柱子上抽了一顿,疼得死去活来时他便想,总有一日,一定要离开此处,远走他乡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都疼得没有知觉了,有一个人却突然冒出来,穿着精致的白服,带着小冠蹙眉道:“你们打他做什么?”
那时他说的他,而不是称稚乐,是因为他不知道柱子上绑着的人是谁。
有一个奴才弓着腰跑到他的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玷污了他:“回公子,是一个下作的狗东西,偷了三少爷的银子,奴才正在惩戒他呢。”
那人好奇地看过来,还未成熟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悲悯:“他偷了多少钱?”
三夫人的儿子大声道:“七两!”
他收回眼,淡淡地敲着手上的书本,显然他原本只是在看书,偶然路过此处罢了,不巧竟看到这一幕。
“那我帮他还给你,你把他放了吧。”
“哼,谁稀罕那一点破银子,我就是要好好教训这狗东西。”
他听到狗字,不喜地皱眉,却没说什么,扯下腰间别着的一块玉抛给三少爷:“这你总稀罕了吧,快将他放下。”
落地的时候,他的脸贴在地上,所触之地尽是尘土砂砾,眼光婆娑,只能看到窄窄的光,在那光里,是对方离开时所蹬的一双华贵非凡的鞋。
后来,他有了一个机会,可以离开稚家去更广阔的天地,听说定云山庄的云轻乃是当今第一人,若能得他垂青,便能平步青云。那时他母亲已走,他孑然一身,所谓以色侍人,对他而言也是一线希望,所以当他所谓的父亲说要将他送去时,他并未拒绝。
临走的那日下着小雨,稚家的偏门前停着简陋的马车,他上了车,管家嘱咐他在外定当好好做人,莫丢了稚家的脸面,他无心听着,一扫眼竟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前。
两人对视,他便走过来,管家恭身道:“公子。”
稚家有无数个儿子,但是有一个被称为公子,就是眼前这个,稚迩。
这些年二人所见次数极少,但他总记得。
稚迩问:“这是怎么了?”
管家答:“是送偏门的下人出府。”
所谓偏门便是从小养在府中的旁支亲戚,到了一定年岁便放出去。稚迩听了,点头道:“兄台多保重吧。”
后来他常常想起,总忘不了他纯粹的眼神。
<三>
他进定云山庄时,满怀希冀,然而现实总是不堪一击。
云轻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头一次见面,他便意识到。
对方总用打量货品的目光审视着他,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俎上鱼肉,格外无用。终于有一日,他被带到了一间幽暗的屋中,在那里的云轻就是个疯子,他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用鞭子抽打他,用□□泼浇他,一次次折磨和□□,每一次承受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再变成另外一个人,曾有的一切都在脱离他的躯体,反而是陌生的东西在加进来。
终于有一天,他被放出来,扔在了冰天雪地里。
他想,他一定是要死了,不然那只疯狗为什么会放过自己呢?他喜欢鲜嫩的血液,腐肉已经没有丝毫价值。灵魂逐渐上升,在半空中是苍茫的天地,雪在飘,地上有一块老旧的红,和他母亲手上的蔻丹一个颜色。
然而远处来了一辆马车,下来一个人,裹着厚重的皮氅一步步走着,突然望过来,轻声问:“那是什么?”
那时候,他一定在哭。
等再次醒来,周围都是黑的,只有一道光在笑,问:“你怎么样?”
他才看清他的脸。
人生何处不相逢?
稚迩。
<四>
“你叫什么名字?”
鬼使神差地:“阿栉。”
<五>
从前的稚迩,是一块温凉的玉,然而眼前这个,却是跃动的光。和他在一起,仿佛一生都无须奔波。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假的,缥缈不可闻,而眼前这个才是真的。
古怪的感觉。
日渐相处便知这人和稚迩是多么地不同,两个不同的稚迩混杂在他的心底,脉络明晰,自然而然便能找到本源。有一天,他靠近他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对方无知无觉,他却渴望得要炸裂。
对他而言,这样一个假的稚迩待在身边,真的在哪里便一点也不重要。从前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仿佛另一个人的。
<六>
爱这个人,爱这个人,兄长却总是傻傻的不明白。
当眼前的魑魅魍魉化成他的模样靠近自己,阿栉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一套喜服,就能让一切变得不一样。他便想,将来有一天,必定要让他穿上。
那个人如此之蠢,在快杀他时经痴迷地唤着:“主人,主人。”
他才意识到,肯定有哪里出了差错。
洁白的槐花四散,回到他的身体,他便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七>
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就好了,我常常这么想。
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会带来灾难。
污秽中隐者纯真,比纯真中藏着污秽要更可怕。那一年定云山庄从各族招收弟子,原定二十八名,当时已经挑选完毕,准备入册,这个人就跑来了。
坐在简陋的马车里,穿着破旧的衣裳,在寒风中却挺直了腰板。
主人看到他的第一眼,神色就变了。
他已来迟,本应逐出,然而他却卑躬屈膝地哀求,丝毫不顾脸面。按理说主人应当十分厌恶这种人,却答应给他一个机会。将心爱的雪狼作为试炼之物,要求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在三日之内宰狼。
那个人咬着牙克制着心中的惧意,应承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他会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和雪狼共处一室,同吃同睡,雪狼绝不主动攻击,然而一但拿出手,便会被撕成碎片。
然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被捆住四肢的狼。
雪狼哀哀地叫着,他便摸着它的腹部,拿着一把尖锐的刀比划:“云庄主,我不杀这只狼,因为这是您的心爱之物,但我也求您收留我。”
“求?”主人挑眉道。
他扑通跪下,不卑不亢地磕了一个头:“在下稚乐,望能侍奉左右,求庄主成全。”
那人其实极好看,纯真中透着诱~惑,一举一动都在蛊惑人心。很多人喜欢他,但是他们也厌恶他,因为这只是一个跪着也要爬上去的可怜虫,实在不配别人的心意。
我以为主人可以幸免,然而他却没有,陷入了无穷尽的纠葛,不断地破坏和伤害,流连于各种人之间。但是他还是最喜欢,听那个人假惺惺地说:“我爱您。”
那个人被抛出去的时候正是寒冬腊月下着大雪,他差点死了,然而主人又将他寻回来。
回来时,他已经好了大半,性子却变了,不再张嘴就是谎话,而是认真地拒绝,他常说:“庄主,其实我已不大爱你了。”他说这话时,已留了几分仁慈,但是我家主人却难受得快要死了。
哄也哄不好的人,常常冷淡地看着世间的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稚家被仇敌灭了门,兴许他是为了此事才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后来传来消息,稚家的嫡子在逃难的路上遭遇匪徒,惨被奸污,已是濒死之身。
他才重新恢复了生机。
因为眼中又有了值得谋夺的东西——叱念印。
此人为何总是痴心妄想呢?总是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他绝不会成功,因为定云山庄的云轻也有自己的骄傲,绝不对允许自己被同一个人再三愚弄,所以他最后死了。
然而一切都只是开始,所以我常想,如果没有这个人该有多好。
因为一旦他出现过,就算死去,也要带走别人。
主人在他死后消沉了很久,有一日梦中惊醒坐起,突然茫然道:“苏儿,我得赔他。”
主人说稚乐用叱念印要救他的兄长,他说稚乐此生最想成为的就是稚迩,因艳羡迷失于旅途,又因向往而幡然悔悟,他说稚乐曾悄悄在他耳边诉过衷肠,他说他听见了,却赌气装睡。
他便一直哭,抱着幻象哭。
有一日说要赔一个好好的云轻给他。
便将自己分成两半,将软肋与爱意脱胎成稚乐,用叱念印的将他变成稚迩,于是他再不必去受稚乐吃过的苦,他的苦,由另一半的云轻去吃。
折磨着另一半的自己,承受着双倍的痛苦,使他脱离于己身,做一个可以好好爱护稚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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