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陈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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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一个一个, 才回来没两天就要走。阿旭是有正事, 娇娇你就不能在家多待两天?”郭琼一边念念叨叨, 一边给他俩装今年新晒的盐花生。

    蒲娇接过花生袋子, “我也没办法嘛,同学聚会,又不能不去。”

    她随口胡说, 脸不红心不跳,还拉上钟旭,“你说是吧,阿旭?”

    钟旭瞥了她一眼, 喉咙挤出一个“嗯”字。

    郭琼不理解,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孩子, 这才毕业多久就要聚会?哪有那么多话可说。”

    蒲娇笑嘻嘻的,“是呀, 我也搞不懂。”

    钟旭:“……”

    郭琼还是劝她, “算了, 聚就聚吧,聚完回家行不行, 奶奶说炖猪蹄给你补身体。”

    花生塞进书包,鼓鼓囊囊,蒲娇使了劲才拉上锁链, “炖给小棋吃, 他正在长个子。”

    郭琼不死心, “真要走?”

    蒲娇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挂, 好笑,“妈你干嘛呀,又不是嫁女儿,我随时都可以回来。”

    郭琼眼一瞪,“……你羞不羞?什么话都敢说。走吧走吧,省得在眼前烦人。”

    蒲娇:“……”

    她怀疑她妈更年期,变脸比翻书还快。

    钟旭推了摩托车出来,蒲娇眼一亮,“阿旭,我们不去坐汽车了?”

    “蒲叔说放在家里吃灰,让我开。”他取了头盔递过去,“书包给我。”

    蒲娇喜滋滋,雀跃又兴奋,她卸下书包给他,“不用买票等车太好了。”

    黄祥书抱着蒲平出来,嘱咐,“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钟旭把书包绑好,点头,“我知道。”

    他长腿一跨坐上去,等蒲娇上车。

    蒲娇逗蒲平,在小姑娘脸上亲了口,“跟姐姐说拜拜。”

    蒲平小手一捏一捏,奶声奶气,“拜拜……”

    蒲娇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乖。”

    转头,对上钟旭深深目光。

    她心里咯噔一跳,迅速坐上他身后,攀住他肩膀,“妈,二娘,我们走了啊。”

    钟旭发动车子,“隆隆隆”响。

    黄祥书再次叮嘱,“一定开慢点,到了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蒲娇笑,“二娘你放心吧,阿旭开车技术就一个字,稳。”

    钟旭唇一勾,拧了拧方向把,摩托车开出院子。

    这一截是泥土路,向上开,坡度陡。

    钟旭说,“抱紧我。”

    蒲娇“哦”了声,手从他肩头移开,圈住他腰,十指扣紧。

    摩托车冲了上去,惊起路边人家的狗吠声。

    到了公路上,开出一段距离,蒲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万一半路碰上交警查车怎么办?”

    钟旭没听清,“你说什么?”

    她向前倾,脸凑到前面,大声重复了一遍。

    她几乎贴到了他背上,自己却毫无意识。

    钟旭身体一热,挨着她胸脯的那一片,触感被放大,清晰得不行。

    他心猿意马,脸红了,微微朝前挪了一挪,“查就查呗。”

    蒲娇:“你不是无证驾驶么?”

    钟旭明白了,笑起来,“我拿了驾照,有两周了。”

    蒲娇“哇”了一声,问,“那你怎么没跟我说?”

    钟旭神色不自然,“忙,忘了。”

    忙是真的忙,忘记就是假的了。

    那天他看着那几张充满高档的气息的照片,愣把这事憋回肚子里。

    不就是花了七十块钱报名费,只等了一个周就拿到手的小本本,有什么好说的?

    好在她瞧不见他表情,也没往深处想,钟旭松口气。

    往高速路相反的方向,从老路开往王家镇。

    蒲娇好奇,“你怎么知道路?”

    钟旭回答,“以前蒲叔带我走过一次。”

    蒲娇:“我怎么又不知道啊……”

    钟旭:“……”

    沿途风景变化大,农家收割后的荒芜稻田、年份久远的小镇、小桥流水、山脉起伏……

    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不断变化着。

    一路,蒲娇精神头足,她对这一切充满兴趣。

    附在他耳边,不时惊奇的呼叫。

    “阿旭,你看那边的竹林,好美啊!”

    “原来四江中学在这里,我记得有两个小学同学就是在这个学校读的高中。”

    “哇!柚子树!我要流口水啦……”

    “……”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只麻雀。

    钟旭却觉得,她有点反常,像没话找话。

    不过,她实实在在的声音就在耳边,心情变得好起来。

    两个小时后,到了。

    铁铺院子大门上了锁,蒲娇奇怪,“师傅不在家,他又去茶馆打牌了?”

    钟旭开门,“没,王哥把他接到城里过节了。”

    铁门“吱呀”一声,“进去吧。”

    他们到铁铺没多久,来了个漂亮女人。<br/>蒲娇在榕树下看书,听到“蹬蹬蹬”声,视线投过去。<br/>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卷发红唇,长裙高跟,在他们这个年纪孩子的眼里,性感得迷人。<br/><br/>女人打招呼,“嗨,小美女。”<br/>蒲娇愣,“嗨。”<br/>女人对她露出笑,“问一下,阿旭在吗?”<br/>“在,那屋的。”蒲娇指了指打铁的那间工作室。<br/>“谢了。”女人踩着高跟鞋往里走。<br/>背影也性感,蒲娇忍不住看了又看。<br/><br/>女人去了工作室,目光锁定在正在打铁的钟旭身上,有一瞬的讶异,“你就是王叔叔的徒弟?阿旭?”<br/>钟旭抬头,“我叫钟旭。”<br/>女人愣了愣,突然伸手,“我叫白梦,你可以叫我白姐。”<br/>她饶有兴致的瞧着他。<br/><br/>钟旭顿了秒,淡淡的,“我手脏。”<br/>女人没收回手,勾唇,“没关系。”<br/>他几不可查拧眉头,放下手里的活,轻而迅速的握了下她指尖,“你等一下,我给你拿茶壶。”<br/><br/>这次师傅去了城里,被劝着在那边住两三个月,老头子非要让王哥回来拿钟旭专门给他烧打的那只茶壶。<br/>正好王哥朋友来这边办事情,就拜托她带回去。<br/><br/>白梦“嗯”了声,随意打量着这个铁铺子。<br/>等到钟旭拿着东西进来,她觉得自己兴趣更浓了,有点意思。<br/>钟旭把装了茶壶的袋子给她,“那就麻烦你了。”<br/><br/>白梦有点好奇,老先生放着名贵茶器不用,偏偏离不开的这个茶壶究竟长什么样子?<br/>她打开袋子瞧,眼睛亮了下。<br/>是一个铁质的壶,表面粗糙,看似坑坑洼洼,其实浑然一体,有种厚重而古朴的历史感。<br/><br/>她以前从未见过,一下子就被吸引了。<br/>白梦盯着他,“这是你用铁打出来?”<br/>钟旭点了下头。<br/>白梦笑起来,“我很喜欢这个茶壶,你这儿还有成品吗?”<br/><br/>“现在还是半成品。”<br/>“我要了,完工需要多长时间?”<br/><br/>钟旭有点意外,他想了想,“两个月。”<br/>白梦说,“两个月后我来拿,价钱好商量。”<br/>钟旭看她一眼,因为她的赏识,他说,“你看着给就行。”<br/>她也十分耿直,“成。”<br/><br/>白梦满面笑容走出去,经过榕树时,对蒲娇挥挥手,“小美女,拜拜。”<br/>蒲娇反应有点迟钝,两秒后,挥手,“拜拜……”<br/>一会儿,门外汽车引擎声响,车轮滚滚,很快消失。<br/><br/>蒲娇到钟旭跟前,好奇,“她是谁呀?”<br/>钟旭摇头,“不知道,王哥的一个朋友。”<br/><br/>蒲娇说:“你们谈了什么?这么长时间。”<br/>钟旭说,“她看上我做的茶壶,跟我定了一个。”<br/>蒲娇眼睛眯起来,“真的?”<br/>钟旭说,“嗯,真的。”<br/>她高兴的说,“阿旭,你好棒啊!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喜欢你做的东西,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人喜欢。”<br/><br/>她喜滋滋的,脸上的表情又自豪又骄傲。<br/>有人买他的铁器,好像,她比他还兴奋。<br/>钟旭笑了笑,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铁铺两天没开张,他一回来,又是赶集天,生意有点好。<br/>王家镇周围村子多,农具用量不算小。情况好,一天能卖四五百块钱,差的时候,也有一百多。<br/><br/>钟旭招呼客人,蒲娇帮他收钱找零,忙得不亦乐乎。<br/>一下午,她手机总是响,接了一次,让对方不要再打过来。那边不依不挠,她索性关机。<br/><br/>钟旭无意间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姓徐,应该是上次她室友口中的“徐公子”。<br/>他皱皱眉,觉得这人真他妈烦。<br/><br/>他臭了脸,自己却没发觉。<br/>她看见了,脑子里生出一个假设,暗暗有了打算。<br/><br/>晚上六点,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俩人懒得做饭,去街上面馆吃手工粉。<br/>蒲娇多次看他,欲言又止。<br/>始终忐忑,心里没底。<br/>直到回了铁铺,想说的话也没吐出来。<br/><br/>钟旭跟时间赛跑似的,回去就一头扎进工作室,忙碌起来。<br/>蒲娇坐在榕树底,心脏跟着打铁声的节奏跳动,不断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就是今晚了。<br/><br/>今晚他迟迟不收工,“叮咚”声成了煎熬。<br/>漫长的几个钟头,终于停了,过了几秒,里面屋子一黑。<br/><br/>蒲娇心被攥住,透不过气来似的,紧绷到了极点。<br/>却没想退缩。<br/><br/>钟旭走出来,见到她还坐在榕树底,愣了下。打了井水简单洗了把脸,走向她,“怎么还没睡?”<br/>他脸上挂着水,湿漉漉的。<br/><br/>蒲娇答非所问,“学校好多男生追求我。”<br/>夜色中,钟旭两颗眼眸又黑又沉,默了默,他说,“我知道,高中就多。”<br/>蒲娇心跳加速,“我没感觉,一个都不喜欢。”<br/>钟旭说,“不着急。”<br/><br/>蒲娇说,“可是我好烦他们呀。”<br/>钟旭抿唇。<br/>蒲娇心脏跳得更快了,“而且,我也想谈恋爱了。”<br/><br/>他蓦地低头,一动不动看着她,<br/>蒲娇紧张得想发抖,但她鼓足勇气,迎向他,“阿旭……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br/><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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