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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挥别夏天, 秋天还没感觉，冬天就来了。
八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谢向谦睡醒。
曾经失眠成性, 整夜都只能进入浅层睡眠的他, 现在居然也需要“闹钟”的帮助了。
谢向谦睁开眼, 身边无人。他摸了摸身侧的被窝，只有些许余温。
一向爱睡懒觉的一一，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谢向谦坐起，先关了闹钟, 而后看到台灯底座贴了一条便利贴。
撕下一看：
我睡着, 你送我戒指；
你睡着，我送你手表；
礼尚往来嘛, 哥哥^^
谢向谦将视线移向左手腕，不禁哑然失笑。
难怪今早梦见了蚂蚁在手腕处爬来爬去……
手腕上画着一只水彩手表, 表盘和表带栩栩如生，还极为细心地画了日期和时间：11月11日，11点11分。
谢向谦拿起手机，对着手腕处“自制手表”各角度拍摄够照片后, 才笑着走向浴室。
进浴室门的一刹那，想起之前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
一一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的？
谢向谦站在洗漱台前, 抬眸, 对面的镜面又有一张便利贴：
考虑到刚刚的手表水洗会掉色, 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个哦，在洗手台底下的右边第二个储物柜。哥哥，你自己戴^^
谢向谦按照指示，找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深色礼盒，打开。
一只真手表，圆形镀银表盘，蓝宝石水晶玻璃表镜，黑色表带，简洁大气。
洗漱后，他单手扣上表扣，看向对面眼角眉梢漾着笑意的男人。
葡萄牙系列经典款，难怪她这半年稿子写个不停，还主动接同传……
谢向谦走进衣帽间，离门口最近的衣柜上果然也有一条便利贴：
16岁的时候，我和你说，送你一块手表，代表分分秒秒陪着你。
重点是我，不是手表！
一块手表，或许能被水洗掉，或许会被时间侵蚀……
可没关系啊，物非人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再画、再买一块就好啦！
生日快乐，哥哥！
我爱你，老公！
谢向谦一面回忆起重逢那天的场景，一面将便利贴小心叠好，和另外两张一起放入小相簿。
小机灵鬼。
上班前，两个人在玄关处吻别。
陆一特意提醒他：“晚上别加班哦，我给你做大餐。”
谢向谦笑：“会不会太辛苦？出去吃也一样，或者等我回来一起做。”
陆一扁了扁嘴：“小看我！”
谢向谦笑着吻了吻她的唇角。
*
下午，谢向谦收到了周晓晓一条微信。
周晓晓：老板，快去X站看一一姐发的最新视频！
谢向谦难得有耐心地打字回她：上班摸鱼，还特地告诉老板？
周晓晓：……
妈呀！一不小心说出脑内称呼了！
等等，老板是不是已经看过了？
不然，怎么心情这么好？！还愿意开玩笑！
谢向谦进入微博，打开悄悄关注列表。
番茄炒蛋V：11月11日，通俗版解释：两双筷子；文艺版：一生一世一双人。附链接【番茄炒蛋——生贺，to哥哥】
谢向谦点击链接，进入X站。
视频发布时间是11点11分。
谢向谦点开视频，满屏的弹幕唰唰唰滑出，好在他已经习惯。
“啊啊啊啊蛋蛋！！！”
“失踪人口回归！！！”
“月更变半年更，没人性QAQ”
“你还知道更新？！”
“终于回来了！”
“我没眼花吧，蛋蛋今天把自己煮了233333”
“视频简介什么鬼，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我被洗脑了。”
“被洗脑+1”
“被洗脑+身份证号码，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母胎单身狗连光棍节都过不上了？”
“扎心了老铁”
“换厨房了，蛋蛋搬家了吗？”
番茄炒蛋很简单，视频里教程很快就结束了，黑屏后弹幕更丰富。
满屏鲜红的“警告，单身狗勿看！”之后，又迎来一波又一波弹幕：
“高能预警，前方屠狗，单身狗尽快撤离！”
“被虐得倒回来再看一遍的非单身狗，提醒小伙伴们，不只单身狗，所有人，现在走还来得及”
“+1”
“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要先看哪个？”
“好好好”
“坏”
“好消息是，蛋蛋这次居然没严重走调。”
“坏消息是，这是虐狗特辑。”
倒计时的黑屏结束，往常的音乐前奏并未响起，耳机里是她的声音：
——“生日快乐，哥哥。”
谢向谦一怔，她果然知道，他常常刷她的视频。
弹幕炸开：
“！！！刚刚是蛋蛋的声音？？？”
“好甜好甜好甜~”
“蛋蛋说话声音为何如此软萌，说好的鬼畜圈大佬呢！”
“声音巨好听！我们蛋蛋还是那个‘自己人，别开腔’的蛋蛋吗？”
“蛋蛋以后讲解做菜步骤吧，别用字幕了，跪求！”
音乐伴奏响起，旋律柔和清新。
同时，屏幕上渐渐浮现出一只穿着粉毛衣、背带裤的Q版胭脂虎。
胭脂虎打开小门，瞧见外面站着一只身着黑衬衣的桃花眼小狐狸。
胭脂虎笑起来眼睛弯成细长的新月，可桃花眼小狐狸却不买账，半点笑意不露。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胭脂虎，想了想问通用语：【你吃了吗？】
（……沉默许久）
小狐狸：【还没】
于是，胭脂虎带小狐狸回家，还特地加了一个菜，番茄炒蛋。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小狐狸哥哥的生日。她想，幸好加了一个菜。
【1998年，遇见。】
字幕出现的同时，歌声响起：
“深秋山顶风微凉，恋人并肩傻傻看夕阳[1]”
10岁，胭脂虎送小狐狸，一盘番茄炒蛋。
小狐狸说好吃，所以，小狐狸每年生日，胭脂虎都做。
“仰望，你为我敞开的天窗；一段日光落在手心，三吋长”
11岁，胭脂虎虎牙尖尖，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小狐狸，单手背在身后，紧握住一支棉花糖。
掏光了所有的裤兜，只找到五毛钱的胭脂虎，觉得有点儿抱歉，心里默默发誓明年肯定会送更好的生日礼物。
“你说秋天掌上的日光，一吋能许一个愿望。”
12岁，胭脂虎在小狐狸的陪同下，进书店买了一沓练习册，小狐狸付钱。
胭脂虎表示，她的生日礼物是考进一中，去陪小狐狸，绝不是因为零花钱又花光了。
“希望我爱的人健康个性很善良。”
13岁，胭脂虎送了小狐狸，一颗篮球。
她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总算学会攒钱了，不容易！
只是……哥哥怎么突然喜欢打篮球了？
“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强。”
14岁，胭脂虎送小狐狸，一盒墨水。
她用过的里面，最好的。
“你的浪漫，只有我懂欣赏。”
15岁，胭脂虎送小狐狸，一双篮球鞋。
超贵的！
不是她良心发现，
是情窦初开的胭脂虎，喜欢上小狐狸，抱着用万恶的金钱去腐化他的目的，下血本！
16岁，胭脂虎送小狐狸，一件白衬衣。
并再三同小狐狸唠叨、强调，这是名牌啊名牌！
所以，快从了我吧！
她心里大喊。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也不想看他再穿黑色了。
“能让眼泪，长出翅膀，飞离我脸庞。”
17岁，胭脂虎送小狐狸，一块手表。
痛哭流涕状取光了银行所有的压岁钱存款，特意让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机械手表。
她嘴上甜甜地说，分分秒秒陪着小狐狸；
心里黑化模样的小恶魔却想着，怎样恶狠狠地扑倒他！
画面上的忽然出现一片空白，歌声还在继续，可听起来，却略显苍白无力。
“还想每天用咖啡香，不让你赖床，周末傍晚，踩着单车，逛黄昏市场。”
原本一个劲说“画面萌”，说“蛋蛋不跑调的话，唱歌好好听啊！”的弹幕，纷纷涌出担忧：
“小狐狸呢？胭脂虎呢？”
“窝草，蛋蛋不会又虐吧！这回这么萌，别反转了！好怕啊！”
“！！！这年头，看个视频还得先看剧透，我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不小心滚进来的路人，看弹幕好担心，难道这位阿婆主有什么不良历史吗？前面不都说虐狗吗？”
“路人君，我们蛋蛋虐起来不讲逻辑、不讲套路、不讲缘由，想怎么虐怎么虐！”
“瑟瑟发抖！”
“瑟瑟发抖！”
“瑟瑟发抖！”
……
屏幕上渐渐浮现胭脂虎，她好像长大了，正坐在画室里。
一旁的字幕，一个字一个字浮现：
【我的记忆力那么好，可还是怕有一天会忘记你。】
句号打上的同时，胭脂虎正涂涂抹抹的画布上，渐渐显现出小狐狸的模样。
弹幕疯了：
“刚刚谁说虐狗的！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QAQ”
“我要哭倒X站！”
“抹眼泪”
“这次不想寄刀片了，动用核武器吧！”
“别急，看看进度条啊，亲们~”
谢向谦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手不自觉颤抖。
屏幕上，胭脂虎独自看电影、坐在电脑前码字、画画、上学、考试、工作……
小狐狸的18岁、19岁……28岁，胭脂虎都会画一张画，写一篇文章。
每年11月11日，都没忘。
胭脂虎：【我过得很好，希望你过得比我更好。】
弹幕纷纷哭成狗，各个抽着纸巾，咬牙切齿发誓要用核武器对付蛋蛋！
屏幕内胭脂虎再次隐身不见，画面变成粉，一片片粉色又忽然转为花瓣的形状，放佛有各自的吸引力似的，往屏幕四周纷飞，渐渐集聚成一朵朵粉玫瑰，环绕在画面四周，大小各异，却异常协调。
“第三个愿望，还不想讲，你自己想一想，问微笑的月光。”
伴着甜暖的歌声，胭脂虎出现在屏幕上，她像小时候那样，打开房门，外面站着黑衬衣、桃花眼小狐狸。
这次，胭脂虎笑眼似新月，小狐狸桃花眼也微微弯起。
画面中的Q版胭脂虎和小狐狸，一点一点隐去，少女和少年渐渐在它们基础上浮现，与此同时，少年和少女也在慢慢长大，他们四肢变得修长，五官变得深刻。
画面一帧帧叠化，最后定格。
笑眼小虎牙女和桃花眼男青年在画面里相视一笑，十指紧扣，素戒成双。
“等到，世界末日你再讲，那个愿望，一起握紧不放。”
歌唱完最后一句，屏幕同时打上字幕：
【29岁，胭脂虎又送了小狐狸，一块手表。】
【她想想，这也太没创意了，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再加上一个视频吧^^】
【哥哥，生日快乐！】
最后，初始清甜的女声又出现：“老公，生日快乐！”
弹幕：
“突然泪目，祝福蛋蛋！”
“祝福！”
“HE我也哭，BE我也哭，服了蛋蛋，祝小狐狸和胭脂虎白头偕老！”
……
就在众人都以为结束的时候，屏幕上又浮出一排的字幕：
【我们曾相伴长大，也将执手终老。】
画面右下角忽然多了一只胭脂虎，它傲娇样一昂头，脑袋上冒出泡泡：【就是这么自信！】
弹幕炸成烟花：
“猝不及防一口粮”
“这波狗粮我服！”
“甜到晕古七”
“蛋蛋可爱死了！羡慕嫉妒恨小狐狸！”
“小狐狸我们来决斗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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