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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kongwei"></div><div class="ad250left"><script>ads_yuedu_txt();</script></div> “公子稍等片刻。”长略倒是和顺,中容摆明了没瞧得起他,他还恭恭敬敬地,着人请玉采去了。
玉采与景虔同行,到了正厅,景虔礼貌性地咳了两声,昭示自己身体不适,对着中容作了个揖,便找位置坐下,端起茶杯看起戏来。
玉采也端端入座,不喝茶,不说话,只看着中容,眼神直接,毫不避讳。
中容被这么一直盯着,觉得像被父皇请去喝茶一般,他越是不说话,自己就越是浑身不舒服,只等他开口问一句:找我何事。
玉采却诚心诚意地,迟迟不开口。
中容终于等不下去,开口道:“我来与你谈一桩大生意。”
玉采仍是不开口,好似中容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
中容只好又加了个名号,称他道:“玉老板。”
“什么生意?”
“买人。”
“什么人?”
“我要买的人,是你门中的安宁。”
中容本以为玉采会矢口否认,反问他“天下有那么多人姓安名宁,公子所指是哪一个?”,或者勃然大怒,指着自己鼻子骂一句“大胆狂徒”。
岂料,玉采沉思片刻,淡然答道:“好。念你与安宁旧识,给你个优惠,只需结匈、厌火、三苗、伯虑、羽民、开题、离耳、季禺、张宏、枭阳,外加周饶,一共十一座城。”
这是中容听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虽然有大半篇幅,都是在罗列地名。
玉采罗列的地名,除去周饶不谈,其余十个,均是瞻部的要城。被他这么狮子一开口,瞻部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还多。所谓优惠,大抵是玉采原先打算要下整个瞻部,看在安宁的面子上,还给中容留了些栖身之所吧。
这哪里是优惠,分明是敲竹杠。
中容怒道:“这简直是坐地起价!你胃口这么大,我父皇若是知道了,还怎么在周饶做生意?”
“囤积居奇,原本就是为了坐地起价。”
“你!”中容觉得,眼前这人,简直没有办法正常交流,即使他顺着你的话说,他还是能让你气不打一处来,还不知如何反驳。
中容冷然问道:“安宁若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你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地拿着她做筹码?”
“这是本座与她二人之事,你无需多虑。”
在宫中讨了晦气,来司幽门也未占得便宜,中容愤然,铩羽而归。
中容走后,玉采好像才想起来,今日回来时,好像吩咐过长略什么事情,问道:“安宁呢?”
“两日前就离开石室了。”长略面露难色。
“知道了。”
“宗主……”长略心中权衡,后院地上那个大坑,是说还是不说,终于还是说道,“听说安宁早晨和子车兄在一起,后来便不知去哪儿了。”
“这丫头,不会是去了玄圃吧?”问话的,是景虔。一般这种热闹,景虔只是单纯的凑,难得开口。
玉采闻言,随手画了个灵符。黄眼青喙那只青鸟,原本还被子车腾用禁制束缚着,一时间倒想是被人施了什么法术,身子缩成两寸长,逃了。
子车腾见状,一路追着,追到正厅,看到了长略,景虔,还有此刻最不想见的,玉采。
当真热闹!
玉采看着落单的青鸟,心中已明白了个大概,只问了句:“看见安宁了吗?”
“没有。”子车腾答得相当笃定,景虔却又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子车腾回头一看,长略也是一脸尴尬,顺带几分爱莫能助的神色。
原来玉采这句话,并不是对着子车腾问的,他这么一答,明摆着的做贼心虚。
好在玉采并未怪罪,只是接着问了句:“走了多久?”
“宗主进门之前刚走。”
长略心想不好,皱眉道:“安宁身上还挂着两颗明珠,玄圃中那玄鸟若是见了……”
他指的,是安宁当初从姜覆那里得的那一对玄鸟明珠,传说为玄鸟之泪所化,玉采却说,是玄鸟之血所铸。当日,玉采之所以会说起鸟血,大概只是为了纠正一下概念,谁也没有多留意。况且安宁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十分喜欢,一直也没舍得从身上摘下来,说与不说,提醒与不提醒,也没有多大意义。
眼下长略这般提起来,众人都觉得大大的不妙。
玉采当即召唤青鸟,只见那青鸟飞了一圈,画出灵符,连带着厅中出现了一个同样的青蓝色旋涡,一人高。
玉采没说话,但三人都懂,他这是,要去英雄救美。
“宗主……”
此时叫住玉采的,不是平日里话最多的长略。子车腾说长略狗腿子,关键时候,一句不中听的话都不会说。这样的评价,不无道理。
当然子车腾更不可能在此时叫住玉采,他可能更希望玉采快快去玄圃,把安宁找回来,免得自己日后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说话的,是一贯一咳了之的,景虔。
“先生何事?”玉采顿住,因为他知道,景虔没有要事,不会开口。所以无论如何紧急,他都会停下来,听景虔把话说完。
景虔却是明显的迟疑,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安宁这丫头,虽然平日里狂妄荒诞,但是聪颖活络,侠骨柔肠,而且对宗主忠厚不二,实在难得,日后必助宗主成就大业。只是……这丫头心地太过良善,诸多不舍,怕是将来要多吃些苦头了。”
景虔识人,长略料事,二者缺一不可。
景虔虽平日里与安宁交集并不多,但他眼光精准,应是不会看错。
玉采知道,景虔从不轻易下结论,所以这番话,他定是思忖了多日,才肯说出口的。言语中虽有赞赏,但更多的,却是提醒,对安宁,也对玉采。
“先生大略,本座受教了。”玉采拱手作揖,而后便随那黄眼青喙的青鸟,消失在旋涡之后。
玄圃之内,正值阳春二三月。
春日迟迟,梅柳萋萋,莺啼婉转,万物生辉。举目不见边界,杂英落满芳甸。道路被白云遮断,青溪共远山同黛。山势逶迤而下,转身潜入丛中。
河水悠悠懒懒,漫不经心,在脚下蜿蜒曲折,直至天际。木叶沾染雾色,晴光转了绿苹。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深深浅浅,浓浓淡淡,均是一派早春的平和,桃源仙境,与世隔绝。
远处翠湖一片,野岛一座。湖心孤岛,闲岸春发,绿柳相迎,东风相送。
如此阳春造物之烟景,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山一水,皆浑然天成。却不知是何人,无聊又无趣,偏偏在孤岛之上,草草搭了座茅草屋,丑陋又仓促,突兀又俗气。
这草屋搭得这般昭然若揭,出自何人手笔,又是何人授意,建来有何用途,一想便知。
长略,玉采,消失的密宗。
三者加起来,生生凑出两个字——违和。
安宁朝着草屋方向行去。
无奈一路之上,不断冒出各式小怪,都不偏不倚地,找起了她的麻烦。还好有灵法护心,长剑傍身,青鸟在侧,安宁这一路,才不至于走得过于吃力。
磕磕绊绊,尴尬狼狈,行到岸边,却发现眼前没了路。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安宁灵机一动,割断岸边芦苇若干枝,扎成一束,自成舟一叶,翩然渡河去也。虽然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远远看去,周身有东风轻缓,河雾漫漫,肩头落落青鸟一只,她立于一苇之上,衣袂翻飞,青丝拂乱,竟好似山野谪仙,于情于景,浑然一体。
然而行至半途,面前骤然出现一只七尺大燕子,周身青黑,双翅二尺,尾长三尺,翅与尾皆七色,肃穆而绚丽。
“这家伙好大,看起来比你威风啊。”安宁对青鸟说道。
那黄眼青喙的青鸟将头一瞥,理都懒得理她。
眼见青黑色大燕飞得越来越近,神色凛冽,分明是来找茬的。
“喂,你俩是不是有什么宿怨,要不你们自行了结,我先避让避让?”
说话间,那青黑色大燕已经出击,双翅一扇,扇出一个径长三尺三寸的火球,朝着安宁滚滚飞来。
青鸟飞起,劈出一道光束迎敌,却见光束隐没在火球中,打了个火花,消失不见。
火势越来越近,安宁突然觉得脚底发烫,低头一看,那自认帅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一苇扁舟,瞬间被烧成了灰。
还未反应以来,安宁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青鸟挡在安宁身前,由低至高飞了两圈,也学着青黑色大燕的模样,双翅一展,刚才飞过的地方,便出现一个偌大的光球。
“我去,你还有大招藏着呐。”安宁一边在水里扑腾着,一边庆幸。
然而,那青黑色大燕将七色长尾一扫,青鸟连光带球,一并被打入水里。然后安宁惊喜地发现,这看起来牛逼哄哄的青鸟,竟然不识水性。
本来自己已经够狼狈的了,这下子只得托起青鸟,一人一鸟,极尽狼狈。
“老哥,你这不是托我后腿吗?本来我还可以潜入水底避让避让的。”安宁嘴上抱怨着,手中却将青鸟托得高高的,尽可能让它离开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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