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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杨天骄已经将凌羽彤和季晓宣的情况调查清楚。
“凌羽彤的父母原本是高中老师, 但父母相继病重后, 就没人能管她了。她还有一个亲姐姐, 叫凌羽馨,这个凌羽馨……”杨天骄看了廖暖一眼。知道沈言程和沈言珩的关系后她也很吃惊,然低头想了想, 还是没绕开, 直接道,“凌羽馨丈夫去世时女儿还没出生, 出生后为了照料女儿照料老人,也没时间去管凌羽彤, 这个凌羽彤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相识,成了现在的模样。”
凌羽馨的丈夫就是沈言珩的亲哥。
沈言珩和调查局的关系有多差,廖暖知道, 她本想再多问两句,但这毕竟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心思沉了沉。
到学校时,七班的学生正在上自习。
昨天在宿舍楼后发现梦琳尸体的事已经传遍学校, 巧的是, 那栋宿舍楼就是梦琳住的楼,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学生晚上不敢睡觉,与梦琳同寝室的人更是直接请假回家走读。
季晓宣被叫出来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叫季晓宣时,杨天骄已与梦琳生前的好友高程雪联系过。高程雪说,因为季晓宣阻挠,梦琳在学校处的来的比较少,但与她关系差的,除了季晓宣也没有别人了。
因为怕被孤立,所以都不敢接近梦琳,即便这个女孩并没有做错什么。高程雪的境遇也差不多,两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知道梦琳被杀,最慌张的是季晓宣,见了调查局的探员也只有一句话——不是我。
看她的模样……倒像是被梦琳被杀这件事吓到了。
也难怪,做了亏心事的人通常都害怕鬼敲门。
乔宇泽问了两三句,季晓宣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也没能回答出什么,倒是将自己怎么欺负的梦琳招了个干净。一旁的探员听的心惊肉跳,谁都不明白,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已,怎么会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扒光衣服殴打,还要录视频威胁,这种事情,听着都触目心惊。
最让人心凉的,是没人能管得了。
家长管不了,学校管不了,调查局最多当时管管,管不长远。
季晓宣到底是个女孩,梦琳失踪当日,班主任恰好叫了她的家长,她也留在学校。她身边结交的地痞流氓也没有作案时间,季晓宣的嫌疑暂时排除。
虽然排除,乔宇泽还是没立刻将季晓宣放回去,并且说辞也有些不同。
“凶手一天抓不到,你的嫌疑就在,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杨天骄,把她送到调查局。”
大概是要关二十四个小时。
乔宇泽回头解释:“校园暴力这种事,大部分都管不了,能找机会小惩大诫也好。”
倒是真希望能戒住她们。
又见了几个与梦琳有关的学生后,廖暖一行人去了梦琳的寝室,检查梦琳的遗物,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梦琳遗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学生常用的物品,几件衣服几本书,都是课外名著。
廖暖本以为沉默寡言的孩子可能会写日记来发泄,可惜的是,梦琳不光不写日记,甚至连手机交友软件的空间朋友圈都是锁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忍不住开口问:“都锁着?”
“她说怕别人看到,不敢在朋友圈和空间里发东西。”回答廖暖的是梦琳的好友高程雪。
怕别人看到?
梦琳的手机一直没找到,但微信号已经被破解,廖暖登上梦琳的微信账号,依依看去。朋友圈可以单独屏蔽某个人,怕朋友圈里发的东西被别人看到所以干脆全锁,这样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多。
让廖暖惊讶的是,梦琳的微信号上只有四个人。
梦父梦母,高程雪,还有一个叫奚贺的男人。
人少……所以干脆全屏蔽了?
廖暖指着手机问:“奚贺是谁?”
高程雪歪头看了半晌:“不知道……也许是梦琳的男朋友?”
廖暖:“她有男朋友?”这倒是没听说。
高程雪答:“也不算是男朋友,她没承认过,只是我见过一个男人来学校找她好几次,就以为那是她男朋友了。”
廖暖与乔宇泽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
很快查实,奚贺是梦琳父母的朋友,只不过这个朋友有点古怪。他一直住在梦家。
从对梦琳父母提到奚贺后,梦琳父母的态度就有些不自然,躲躲闪闪,一直强调奚贺只是朋友。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古怪,但调查还需要时间,奚贺人离开梦家已经有半个月,且用的是假名字,梦父梦母不配合,一时间也找不到人。
梦琳父母坚称是奚贺骗了他们,其余一概不知道。
忙碌了一天,廖暖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乔宇泽看不下去,让她先回家休息。
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刚转了个弯,便看见一身轻便休闲装的尤安站在凌羽馨家门口。
凌羽馨的家门敞着,除了尤安外,屋内还有几个男人,都是熟面孔。廖暖家和凌羽馨家挨得近,尤安几乎已经站到廖暖家门口,走过去时,廖暖就打了声招呼。
没好意思看屋内,只问尤安:“你们……出什么事了?”
尤安看见廖暖,却是微微一怔,“额,你来找珩哥?”问完自己先笑了,“珩哥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你了?”
尤安也属于笑容很有杀伤力的人,容貌打扮偏韩范,笑容阳光。
然而也只阳光了一瞬,下一秒又有些无奈。他不习惯把负面情绪外露,只是眼睛里的焦灼太明显。
“你来帮忙也好,人多力量大,有些事情我们也……”
廖暖皱皱眉,解释:“他没叫我来,我住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尤安又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指指身后的房门:“你住在这?”
廖暖点头。
他立刻伸手将她拉到一边:“是出了点事,不过……你千万别报-警。是我大哥的女儿丢了,我们现在正在找,但是一直没找到人。”
大哥的女儿丢了?
廖暖下意识问:“沈言程的女儿?”
尤安惊讶:“你知道?”
沈言程年龄比宋二大,他应该是老大。
“知道一点,具体的不清楚,对了……”廖暖回头,确认沈言珩不在身后,压低声音问,“你们的大哥,我是说沈言程,到底是怎么死的?我查过,但是调查局里没有记录。”
尤安表情渐渐凝固。
沈言程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尤安也不例外。
这根刺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他下意识握拳,好半晌,才勉强开口:“那种事情,查不到也正常。”
这件事他本不该对廖暖说,可也不知是不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尤安对廖暖没缘由的多了信任。又或者是离沈言程离世那一年太远,远到他都忘了当时的感觉。
廖暖轻声道:“心里的刺说出来才能拔掉。”
尤安拿了根烟出来。他是这几个月才刚刚学会抽烟的,掏烟的动作还不熟练,火机打了好几下,才点上火。顺手拉开走廊内的窗户,人倚在窗户上,看着窗外。
好半晌,才沉声开口:“这个酒吧最开始其实是程哥开的,只不过那时候名气还小。程哥做买卖实诚,酒水好,分量足,加上他朋友也多,所以来捧场的人也很多。生意稍微好点,别的酒吧肯定会眼红,而且程哥坚持不做那种生意,你知道,晋城别的酒吧基本上都……”
“时间越长,return生意越好,眼红的酒吧也就越多,当时return两条街外的十全酒美,当时营业额因为return下降的厉害,他们想来收购我们,但被程哥拒绝了。十全酒美的老板萧容,那是比我们还混蛋的混混,为了报复,就……”
尤安声音一哽,顿住。
廖暖看出他的低落,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等他平复心情。
“萧容跑到程哥家去,当时嫂子已经有身孕了,程哥怕萧容到家里闹吓到嫂子,就一个人下楼。嫂子家里的状况一直不太好,程哥那几年拼命打工身体也垮了,腰痛到站都站不直,就拿着家里的水果刀下楼防身。结果……”
“对面来了一车人,萧容下了车就打,程哥压根没怎么还手,只是推搡的时候水果刀不知怎么的就刺进了萧容的腹部。程哥根本就没想动手,就是拿在手里防身,结果就……”
结果应该很严重。
两人是在沈言程家楼下打起来的,虽然是萧容先动手,但打架地点不在沈言程家,水果刀又是沈言程的。不管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都不算正当防卫。就算是防卫,那也是防卫过当,要判-刑。
“但是对面来了一车人……”廖暖试着找对方的破绽。
尤安懊恼:“他们没下车,下车的只有萧容,我们当时找了所有能找的律师,都说这种情况只能庭外和解。但是萧容那个混蛋,铁了心要让程哥坐牢,不到一厘米的伤口,法医鉴定二级重伤,不但要坐牢,还要赔他几十万。”
这种情况倒是真的有。
只有人家打到你家里,你还手才算正当防卫,在楼下根本不算。廖暖就曾见过类似的情况。
因为拒绝收-贿,所以……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尤安继续道:“后来萧容玩的更大,买通了你们局里当时的队长,晋城这种小地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把所有能用的钱都拿去了,程哥在里面过的还是很辛苦,嫂子的父母又需要钱治病,又要为程哥四处奔波,孩子都差点没保住。”
他后怕似的笑笑:“幸好保住了,否则……程哥连个后都没有。”
廖暖静默。
“程哥病的越来越严重,萧容为了整他,故意不给他找医生,我们当时没权没势,一点办法都没有。程哥的病也是说重就重,就在我们那天去给他求情的时候,他就走了。”
廖暖:“求情?”
尤安点头:“恩,求情。我二哥他脑子短路,那天的事,你别怪他。当时就是他最先忍不住去求的,求了萧容,给萧容跪了三四天,又去调查局求那位队长。那位队长瞒的好,队里的人都以为二哥是无理取闹,站在旁边冷嘲热讽。后来我们想过去把二哥拉走,只是想把人拉走而已,可那位队长又说我们是去闹事,把我们也关了起来。”
他越说越激动,“程哥刚死,我们又都进去了,嫂子那时候马上就要生……临死前连自己亲女儿的面都没见到,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他指着自己的心:“这里,这里像没了一样。”
廖暖又一阵静默。心没了的感觉,她也有过,很痛。
如果正常走程序,压根不可能这么快就判下来,萧容……大概给了不少好处。
“前几年,我们是恨透了调查局,你们调查局的大厅,我们每个人都跪过。每个人都去过无数次。找律师找证据找一切能找的人能找的事,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十来个大男人,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你说我们窝囊不窝囊?”
他自嘲的笑笑,“不过又能怪得了谁呢?如果我们当时好好学习,如果我们生在一个好家庭里,如果我们更努力一点,有了钱,也许情况就没那么糟糕了。”
钱和权。
廖暖忍不住安抚:“这不能怪你,是那个队长有问题。”顿顿,手指绞在一起,问,“我听说乔队之前是有个队长被举报下去了,是你们?”
尤安点头:“珩哥做的。当时二哥都想拿刀砍了那个队长还有萧容,珩哥为了拦他,还被他误伤了,头去医院缝了好几针。珩哥说,他们拿规则来规定我们,我们也可以用他们的规则搞定他。那几年是酒吧的上升期,酒吧里忙,嫂子要照顾老人照顾孩子,珩哥也要帮忙去照顾老人,还要去搜集那个队长收-贿的证据,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少。”无奈的笑笑,“你别看他现在这样,病根其实也留下不少。”
“return基本上就是靠珩哥起来的,我们这么一大帮人,都没有什么文凭,只能当苦力,也就珩哥还聪明点,也幸好他在,不然……我们大概就真的跟着二哥直接去砍死他们了。”
原来沈言珩还有这样的过去。
原来他也会尽心尽力照顾身边的人。
原来他其实……还是个挺温柔的人。
廖暖无奈的勾勾唇:“那现在呢,你们还讨厌调查局?”
尤安笑了:“讨厌调查局其实是生理反应,看见调查局的人我们就想起我们一起被抓的那一天。当时你不在,那场面……可真是没法说。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轻易给人下跪啊。就是因为什么办法都没有,所以才……”
“对我们来说,调查局可以放一边,但萧容……绝对不能放过。所以这几年,我们的目标只剩下萧容,跟调查局基本上也没有联系了。”
廖暖:“也对,他收买队长,害死沈言程……”
“不只是这样!”尤安忽然打断廖暖,声音也扬了起来。
廖暖怔了一下,抬头时发现尤安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他握着拳,手在抖:“不只是这样,他,他……程哥葬礼那天,萧容也去了!他笑着走到珩哥身边,趴在他耳边告诉他……”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廖暖,“其实我是故意撞上去的。”
故意……
廖暖惊愕:“你的意思是,萧容是自己故意撞到刀上的?!”
尤安冷笑。
这笑容就是回答,廖暖怔了半晌,才勉强开口,“怎么会有这种人?”
无法想象。
尤安声音渐冷:“不光有这种人,有的时候,还拿这种人没办法呢。一点办法都没有……一个小破队长,就跟只手遮天似的,所以人没权没钱,真是活不出人样来。”
他笑。
好像又看到自己荒度光阴胡作非为的那几年。
年轻时太幼稚,不明白什么叫人生,明白之后,也回不去了。
尤安转过身,眼中有泪。到底是男人,硬撑着没掉下来,他一字一顿认真的说:“你知道吗,程哥死的那天,珩哥都没哭过,但是萧容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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