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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愫刚把柜子打开了一条缝，就听见一道细小的声音，像是金属磕碰在地上。
他往下看，没看见什么异常，原愫顿了顿，把柜子关上，蹲下身去，在柜子边缘拈起了一根细小的“针”。
这东西呈血红色，足有寸长，上面没有孔，带着冰凉的温度。
原愫拿着这东西在地板上戳了戳，针没断、没折，地上也没出现针孔，说明硬度和地板是差不多的。
这根“针”可能是房间的上任主人留下来的东西。原愫心里想着，随手把“针”放在了墙边，心里想着等这次出去后回来再处理了它。
原愫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柜子上，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柜子虽然是金属做的，但是并不隔音，他把耳朵贴近柜子，没有听见小白鼠“挠墙”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小白鼠的叫声。
原愫伸出手指头，在柜子上磕了两下，依旧没有听到从柜子里传出来的回应。
这小白鼠是死了？还是逃了？
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原愫又把柜子开了一条缝，只有一个手指头大小，足够他从缝里看进去了。
房间里是亮的，柜子里确是黑漆漆的，原愫懵了一会儿才适应柜子里的黑暗，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对上一双盯着他看的眼珠子，小白鼠的眼睛反射着光芒，接着他才看见小白鼠的白毛，以及它一起一伏的肚子。
看来小白鼠没有死，也没有那个本事逃走。
薛可和黎昕正在等他们，原愫出来没多久，司元灏也跟着出来了。
薛可的飞行器停在空房间的阳台上，几人上了飞行器。
说吃饭就是吃饭，薛可没有故弄玄虚地带他们到很远的地方去，他的目的地很近，也很简单，不用经过导师宿舍区内的那群异兽，他只是把飞行器降了几层，停在了二层。
二层里没有用墙壁隔开分成几个房间，反而是一整片区域，一眼看去，里面停着数架飞行器，这层楼的功能和现代的停车场应该是一样的。
薛可停了飞行器，带他们上了五层。
“这楼的三层、四层以及五层都是吃饭的地方，六层及以上才是导师住宿的地方。”薛可介绍道，“至于二层，是停放飞行器的地方，当然，自己宿舍的阳台也可以停放飞行器。”
考虑到原愫和司元灏在帝国中的知名度，薛可选择吃饭的地方有着一定的隐蔽性，五层消费更高一些，但是环境比起三层、四层好了不少。
几人在包间里吃了他们在第二军校的第一顿饭，期间据薛可给他们介绍得知，这三层的“食堂”是一位学长创建的，建在导师宿舍区内，专门面向导师开放，然而也不排斥学员们，只要学员们能进到这里来。
“这位学员实力不怎么样，但是他很有经商天赋，人缘也不错。”薛可说着，看向原愫和司元灏二人，这话明显是对他们说的，他道，“所以说，脊力并不是一切，只要你们自己有心上进，这世界上哪份工作不能做？哪不能活下去呢？”
薛可脸上一片诚恳，说得无比真诚，然而司元灏看着他的脸，直觉他这话具有针对性，是在说他，因为天赋等级被剥落而……的人，在场只有他一个。
“我知道，脊力并不是一切。”原愫的目光放在餐盘上，那是一盘肉，肉质鲜美，滑而不腻，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肉类，这种异兽的美味等级肯定不低，原愫说道，“比如当个美味等级测评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餐盘，黎昕提出了另一条出路：“当个厨子也是可以的。”
薛可点头，赞同了他们的想法，只有司元灏一言不发。
几人吃完了晚餐，薛可又带他们到几栋主要的教学楼去看了看，他指着一旁的交通工具：“你们两平时可以使用这种‘人力车’。”
所谓的‘人力车’有点像现代的自行车，只能自己出力才能往前行进。
看着这东西，原愫想到自己使不上劲的身体状态，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驱动得了它。
薛可又朝着黎昕道：“至于你，这种人力车是不能使用的，在整个校园内，你能使用的只有一样东西。”他的手朝着黎昕下方一指，“你的双腿。”
黎昕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自己的双腿，从他们宿舍到这里使用飞行器都需要十几分钟时间，如果使用双腿，步行需要多久？
黎昕算了下时间，发现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比划了一下，问得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远的距离，不能使用代步工具？”
“不能。”薛可点头，“这里是军校，除了课上的锻炼，学员私下里也需要自觉一些，这段距离正好可以拿来锻炼自己。”
薛可带他们绕了一圈，又带着他们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即使这里是军校，也是有商店存在的，但是这个商店同样是军校里的学员开的。
吃饭的时候薛可帮他们付了钱，这次买生活用品的时候需要几人自己使用通用点。
薛可在一旁叮嘱他们：“不用买太贵的，也不用买太多，基本上够用就行了。”
此时的原愫以为薛可是在担心他们大手大脚，但不久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几人采购完毕，薛可带着他们回宿舍。
飞行器停在阳台上，原愫刚把自己的东西搬下飞行器，就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站都快站不稳了，他藏在袖子中不停抖动着，像极了拿一天重物之后的状态，但是并没有，他买的东西都不怎么重，需要自己拿的时间也不怎么长。
他靠在一旁的墙上，让墙壁支撑着他的身体，几人在场的时候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
薛可向他们道别：“这几天我就不再过来了，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通话请求。”
“好的，谢谢薛老师。”原愫目送薛可的飞行器飞远了，才把目光重新投在自己的东西上，他的余光却放在另外两人身上。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然而这两人好像都在看着他？
原愫索性抬起头来，对上两人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黎昕：“你……抬得动那些东西？”
原愫点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这样问。
黎昕稍一疑惑，想到了什么很快释然，他说：“没什么，我顺手帮你带进去吧。”
没等原愫说出拒绝的话出来，他把原愫放在地上的几个袋子拿了进去，原愫现在还提得动这些东西，不代表过几天他依旧能提得动，黎昕不忍心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原愫看着黎昕的背影，抿了抿唇，回头看向司元灏。
司元灏指了指他藏在身后的手。
他清楚地看到了原愫的手在抖，不只是原愫的手，甚至整个人的身影都似乎快要站不稳了，然而原愫的表情却是那么淡然，脚下像生了根，司元灏清楚地知道对方不想让人看见他的难堪。
但原愫越是这样，司元灏就越是想看到他变脸的样子。
“你的手在抖。”司元灏这样说。
原愫轻轻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回到应有的频率上，他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确实在抖，我总算是体会到了你对我说那话的意思了，确实比普通人还不如。”
他和司元灏二人算得上是“知根知底”，原愫干脆把话摊开了讲，有人可以诉说总比自己一个人闷着要强。原愫说：“不过九叔，你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吗？那还真是幸苦，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这人就是这样，虽然不想让人看见他的难堪，但他的难堪一旦被人指了出来，他就索性暴露出来，甚至摊开内里，仿佛难堪不是他的难堪。
司元灏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是在发呆。
原愫皱了皱眉，喊了他几声：“九叔？九叔？”
司元灏转过头来，正对上原愫的脸，对方的脸在他看来很是年幼，尤其是耳边一句句的“叔”，喊得他多老了似的。
司元灏突然道：“别喊我九叔了。”
这个称呼已经喊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现在才说这件事。
原愫问他：“那我改怎么喊你？元灏？还是连名带姓？”
三个字的姓名就这点不好，直接称呼名字太过亲切，太过自来熟，但连名带姓称呼又太过生疏。不像他的名字，就两个字，好听又好叫，还不需要在称呼上纠结。
这个问题司元灏明显也是需要想一想的，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就叫元灏吧。”
“元灏？”
司元灏漫不经心地应道：“嗯。”
“元灏。”
司元灏应道：“嗯？”
原愫又喊了一声。
司元灏终于回过神来，对方这是在喊他的名字取乐吗？司元灏看着原愫不说话，眼神却不是很友善。
原愫朝他笑了笑，笑容中略有些无赖：“单喊你的名字还以为我们俩八百年前是同宗呢。”
天知道他只是想多喊喊对方的名字。
司元灏没有接他的话，径直进了门，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转头往原愫身上看了一眼。
原愫大概是以为他已经走了，此时正缓缓弯腰，缓慢地坐在地上。
司元灏又看了他片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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