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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乔思思不为所动,穆芳菲眼中期冀渐渐暗淡下去,转而变的疯狂又阴郁,她突然怪笑一声看向苏瑶:“你应该知道她体内也有你族人的心脏吧。当时那个叫碧秋的女人来救阿莱,差点就成功了。”语气颇为讽刺:“当初我虽然没有特意关注,但是碧秋和乔思思可是关系很好,若是乔家肯帮忙,凭彭召奇对阿莱的占有欲,有七成把握能成功。”瞪着不敢置信的乔思思,穆芳菲带着些快意道:“乔思思,你真是好深的心机手段,这样都能让那个碧秋自愿将心脏给你。苏瑶,你看,我是贪心太过算计过你的心脏,可是总比这个不费吹灰之力耍的你族人团团转的女人好多了吧!”
乔思思脸色煞白一片,那时候,她身体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每天着魔了似的想要复仇,碧秋隔了许久才来看她,她哭泣,她抱怨……
“碧秋,我恨,为什么?我要报复,我一定要他们都付出代价。”唇色泛青的女子疯狂又决绝。
“……思思,你身体支撑不住的……”
“他们不是想要乔家么?我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的,我要生个孩子,我要为乔家留下继承人,我不能让外公的心血,乔家几代人的努力都葬送在我手里。”
……
最后,那个眉眼都是愁绪的绝美女子下定决心一般:“我帮你。”
捂着脸蹲下来,她喃喃道:“是了,碧秋出去了好久,常常发呆,偶尔会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可是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甚至最后,碧秋将心脏打入自己的体内,她都没提一句瑶瑶父亲的事。
当初的情形,苏瑶能猜出来几分,碧秋修为不高,没法带走阿莱,灵虚空间只有修为到了第四层才能勉强打开第一层。碧秋没开口,一方面是不愿意再让乔思思为她的事着急,另一方面,乔思思当初怕也没有能力,乔家那会不是乔思思的乔家。
乔思思拦住想要出去的苏瑶:“瑶瑶,我去跟云深说几句话,咱们今晚就走吧!”不管当初碧秋为何没有开口,终究是她乔思思欠她良多……
苏瑶轻声道:“乔姨,您和乔恩道别吧!”
乔恩,乔恩,她的孩子。乔思思步子快了几分,从地下室上去,一眼看见云深沉着一张脸坐在一边,灯火通明下,别墅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见她上来,云深站起身:“乔姨,穆芳菲……?”
乔思思眼神慈爱的看着已经长成青年的云深,她还记得,陆晚晴将人托付给她的时候,这孩子只有五岁,那时候乔家刚刚被她握在手里,她每天都很忙,又不放心云家那边,只能带着他和乔恩上班,好在两人都是乖巧的孩子,一直都知道体谅她,如今长大了,更是知道照顾她。从懵懂稚子长成如今优秀的模样,她一直骄傲于心,拉着云深在一边坐下,微笑又惆怅的看着他:“云深,今天的事,姑姑多谢你了。这剩下的事,就都交给姑姑处理,你带着人先回去吧。”
云深欲言又止,但看着乔思思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照着她的意思办:“姑姑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一趟穆家……。”他早在知道穆芳菲的身份之时,就开始准备这一天了,穆家去查只会查到他想让他们查到的。
乔思思知道这事,叮嘱道:“不要多说,他们会自己去查的。”自己查到的,才是最可信的。将云深送出门,她拨了一通电话:“宋律师,明天一早,公布那些证据。”走之前,她总要为云深将路铺好。
又打电话给乔恩,聊天,嘱咐,最后轻声道:“乔恩,好好休息吧!”挂上电话,面带微笑的走向地下室。“瑶瑶,咱们开始吧!”
苏瑶让她躺下来,轻声道:“那我动手了。”
乔思思请求道:“瑶瑶,你答应我了么?”这些年,她好多次做梦又回到了那片美丽的海底世界。
苏瑶点点头:“若是乔恩没意见的话!当然。”
乔思思闭上眼睛:“那就好,我留了遗嘱的,那两个孩子会尊重我的选择的!”
苏瑶抬起手,布置了一个结界,隔离掉一切动静,而后,运起灵力,淡蓝色光芒穿透乔思思的胸口,那颗心脏似是被召唤一般,慢慢飞出来,落在苏瑶手中……乔恩和云深破门而入就看到这一幕。两人被无形的结界隔离在外,不能往前一步,嘴巴张张合合,只是声音无法传到里面。
乔恩用尽力气撞过去,带着满满的恨意:“苏瑶,你这个妖孽,放开我妈。”
将心脏放到灵虚空间。苏瑶撤掉结界。乔恩和云深猛的往前扑了一下,拦住他们的神秘力量消失,两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乔恩惊慌道:“妈,妈!”
苏瑶扶着已经睁开眼睛的乔思思起身,轻声道:“乔姨,我暂时用灵力护住了您的心脏,我带您再看一眼我和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
乔思思轻声道:“谢谢你,瑶瑶,还有,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失去妈妈。
乔恩用力将苏瑶推开:“妈,你怎么样了?”
她如今已经是正常四十几岁女人的模样,眼角纹路明显,皮肤下垂,声音也不若刚刚清脆,只是依旧能听出温柔慈爱的味道。她轻声对乔恩道:“妈妈没事!”
云深喃喃道:“我还以为是违禁的药物在保持年轻……”那颗心脏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心脏,毕竟没有哪个人类的心脏是蓝色的,那苏瑶……。
那边,乔恩想要掐住苏瑶的脖子,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云深忙制止他,两人一起戒备的看着苏瑶。
苏瑶冷笑一声,懒得理会他们,对乔思思道:“乔姨,那是我妈妈的选择,我即使不喜欢,但是依旧尊重她的选择。”碧瑶疑惑,不满,委屈,但是从未恨过乔思思。
乔思思虚弱的站起身,示意乔恩与云深上前。严厉的说道:“乔恩,云深,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永远都不许提起。”
乔恩眼泪直流,哈哈大笑,他决绝道:“妈,我不答应,不管她是个什么,我一定要她给你陪葬。”
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乔思思心里一痛,她强忍的怒气,解释道:“乔恩,你是想让妈妈死不瞑目你就尽管去做好了。”
云深见她脸色不对,忙扶着她坐下来,轻声道:“乔姨,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还是……威胁你?”
乔思思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轻声道:“乔恩,我为你取名为恩,是恩惠,是恩情,是感恩……我生来有心脏病,怀着你的时候身体根本就无法负荷……”泪水簌簌而下,她艰难道:“是瑶瑶的母亲——碧秋,用她一命换我一命,她把自己的心脏封印在我的身体里,维持我的生命。”看着不可置信的两人,乔思思平静道:“当初说好,二十年后,碧秋的女儿瑶瑶会来取回心脏。……这是我欠她的。”
乔恩面前不断闪现前世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事,痛苦伤心,最后,他喃喃道:“可是我舍不得妈妈……”
见儿子无措又迷茫,乔思思有些歉疚:“乔恩,是妈妈对不起你。”当年她一意孤行,非要怀孕生子,累的好友身故,如今又惹得儿子伤心,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呢喃一般回忆道:“乔恩,若不是记挂着瑶瑶来取心脏,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他虽然对我下了杀手,可也是真的如珠如宝的将我养大。”这些年她常常会回忆当初,她自然手段不差,可若他全力以赴,她只怕胜算不大,她不后悔报仇,但是也常常觉得没意思透了,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拉住乔恩的手:“乔恩,前二十几年,我那谎言铸就的人生里唯有碧秋是真实的,后二十年,也是她让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保持本心,我不能沉溺于仇恨,也不能沉迷于权利,因为——当初无论我多么骄纵任性,与碧秋相交的时候,我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的。我不能辜负了她的心。”乔思思伸出另一只手拉过云深:“乔恩,云深 ,我这一生辉煌过,落魄过,到了今天,我别无所求了……所以,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你们没资格。”
乔恩沉默半晌,固执道:“妈妈,我希望你活着。”转过头祈求的看着苏瑶:“我知道……”
“知道不该开口,那就不要开口,我也希望我妈妈活着。但是,我认命!何况,你以为我妈妈当初为什么约定了二十年,因为心脏的灵力至多只能撑二十年,即使我不取回来,乔姨也剩下一个月的寿命。”苏瑶声音冷漠,碧瑶在海底孤孤单单十八年。无论是寂寞的时候,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只能静静的对着母亲的尸体倾诉,即使如此,那里也依旧是碧瑶最爱呆着的地方。有些事,她可以理解,但是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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