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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城本来还沉浸在这奇妙的惊喜中,听见这话,顿时拧眉道:“你说什么?”白雨霏和庄缙的孩子?
“孩子多大了?”裴青城记得他们第一次是在两个月前,之后白雨霏和庄缙就闹开了,如果孩子小于两个月,说明孩子的父亲就是他,反之则是庄缙。
但这念头只在心里转了一瞬间,还没等秦笑阳回答他,裴青城就又说道:“我不管孩子是谁的,只要是在白雨霏的肚子里,我就有权利管,你说要听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呢?你也支持?”
“没有哪个母亲会心无芥蒂地剥夺孩子的生命,除非她有难言的苦衷。”秦笑阳说道,“孩子具体的月份,还要等检查出来才知道,所以我建议她留院观察,裴总觉得如何?”
裴青城也没心情针对他了,只是望着被护士们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白雨霏,满脸的担忧与依恋。
他刚刚还觉得白雨霏无情的很,现在却无比地感激她,她竟然给了他一个新的生命,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仿佛瞬间就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安排病房吧。”裴青城视线一刻不离开白雨霏,对秦笑阳说道,“务必要给她最好的陪护。”
秦笑阳觉得裴青城这话说的十分古怪,但想了想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怀疑的,便只稍稍打量了他一会儿,就给白雨霏安排了最好的病房,期间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因为她前几天还打了消炎的吊针,可能会对孩子有影响,必须要提起重视。
虽然裴青城并不认同秦笑阳的话,但这个孩子毕竟是白雨霏的,她有权知道,也有权作出选择。
然而白雨霏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和他纠缠,所以在她终于醒过来,并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裴青城时,她是慌张而惊恐的。
“你……你怎么在这儿?”白雨霏恼怒地说道,“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阴魂不散的?”
裴青城见她居然这么讨厌自己,有些为难,但没表现出来,只故作平静地说道:“你抽了那么多的血,我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和我回去,就先在这住几天,出院以后我给你另外安排住处,不经过你的同意,绝不会去打扰你,好不好?”裴青城见她露出诧异的表情,知道她是怀疑自己的用意,不由解释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要动不动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白雨霏听见他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说话,只觉得无比诡异,不由道:“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有……”裴青城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待遇而感到十足的悲哀,叹了口气,他说:“秦笑阳给你做了检查,他说你怀孕了。”
白雨霏以为他在开玩笑,嗤笑一声,冷漠地说道:“不可能!”
她其实清楚,裴青城是不会和她开玩笑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她真的怀了裴青城的孩子,那方格怎么办?
“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接受,但这就是事实。”裴青城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压下将她拥进怀里的念头,平静地说道,“而且我会负责。”
白雨霏愣了愣,随即却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红着眼睛看他,朝他大吼道:“谁要你负责?就算我真的怀孕了,和你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也是我的孩子!怎么和我没关系?”裴青城不想和她争论什么,所以语气非常的平和,只是微微拧着眉,显出几分不悦来,“白雨霏,你之前怎么闹都可以,但你现在是一个母亲了,你就算为孩子想想,以后也不能这么任性。”
白雨霏却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违心地大喊道:“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你说什么?”裴青城像是把她一剑戳在心上似的,微微愣住,尤其这把剑还是他亲自递到她手里的,“你再说一遍。”
秦笑阳那小白脸说没有一个母亲会心无芥蒂地剥夺孩子的生命,除非她有难言的苦衷,那么,她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将这么残忍的话脱口而出?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的孩子吗?
“孩子不是你的。”白雨霏看到他的眼神,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她不想和裴青城讨论这个话题,因为知道就算和他说破天,也是同一个结果,于是只撒谎道,“你以为我和庄缙在一起这么多年是过家家吗?”
裴青城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他之前从来没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听见这话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那种心痛是无法言喻的,这无疑是在提醒他,之前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我不介意。”裴青城说道,“你不用这样说自己。”
白雨霏彻底无奈了,她以为按照裴青城这个洁癖的性格,只要诋毁自己,他就不会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没想到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轻飘飘地给她一句“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好吗?”白雨霏说道,“我和庄缙已经离婚了,怎么可能把他生下来?你知道单亲妈妈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
裴青城拧眉看着她,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还在骗他——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为了说出来气他?
“裴总,我不知道你究竟是闲的没事儿还怎么样,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来和折磨我了?”白雨霏说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能留,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因为他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而是我们之间耻辱的证明!我是绝对不会留下他的。”
裴青城从未有过的错愕。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百毒不侵——别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他轻易就能达到,即便这中间有侥幸的成分在,也足够他产生与之匹敌的自信和底气。加上从他成年以来,无数的女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爬上他的床,把能和他春风一度当成幸运,可现在,竟然有一个女人,以怀了他的孩子为耻!
“是不是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裴青城被她的话伤的体无完肤,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的妥协,“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
白雨霏察觉他瞬间降至冰点的眼神,这才恍然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原本的不耐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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