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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对吃食一向要求不高的,可他毕竟是拥有正常味觉的人。徐忆之“好心”做的这几盘菜,他要是真的吃下去,明天别说进山,很可能直接躺着进医馆了。但徐忆之那双眼睛就这么冰凉凉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在说着不吃就换个方法捉弄你。
云初叫来一壶热开水,拿来一个大酒碗,盛满了白水,夹着菜就开始勤洗。这才将那些调味过度、味道奇葩的菜给勉强吃了点。那野山椒馅儿的饺子是一个都没有再碰。
乘着徐忆之不注意,云初从空间里面拿了点胃药,给自己吃了一颗,又去厨房要了两个白面馒头,就着凉白开吃了下去,这才算是将一嘴的怪味给压了下去。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徐忆之半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
云初有些心虚,可自己明明就是黑暗料理的受害者,被迫吃了坏东西坏不让自己在外吃回来,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苦了你了。”徐忆之自觉宽宏大量地说道,“呐,这个给你!安慰一下你受苦受难的舌头。”
说完徐忆之顺手一抛,一颗绿色的东西就像云初飞了过来。
云初抬手接住,手中这不就是哈密瓜吗?
“开来尝尝吧!”徐忆之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听说挺甜的。”
打着安慰他的名号,其实是他自己想吃吧?云初冷着一张脸,还是照做了。
瓜很新鲜,清香扑鼻,淡淡的甜度,正巧是云初喜欢的程度。这一晚上遭的罪,可算是被这瓜给治愈了。
“你这瓜是哪里来的?今天我都没见到集市上有卖瓜的。”云初好奇的问道,这之前整个集市都不是很兴旺。
“月之丘那边过来商队。”徐忆之反正也吃不出味道,吃了一块就不再贪多。“月之丘以前是沙漠里面的绿洲,后来被夏族霸占。三日,神武大军击退夏族之后,月之丘也复兴了。有些心急的人就带着特产水果贩卖,我就弄了几个。”
“想不到蒙姜这么厉害。”云初心满意足地吃着哈密瓜,既然徐忆之不喜欢,那剩下的交给他了。
“看他那莽莽撞撞的样子,上了战场这么靠谱。”云初回想当日见到蒙姜的场景,笑了。
“蒙姜对吧?!那位大将军,据说跟着始皇打天下、又辅佐了复苏皇帝的蒙家军嫡传子孙,本人也很有本事,但这次如此迅速地打胜仗,据说跟另外一股力量有关系。”徐忆之买了个关子,停了下来。
“……”云初也接茬,自己闷头吃着哈密瓜。淡淡的嘴唇轻轻咀嚼着,吃相非常的斯文,还一脸满足的在回味。
“秦夏两国交战的时候,夏族的新任可汗身边出现了一股精兵,他们武艺高强,内力深不可测,以一敌千,眼看着就将大败之局彻底扭转。其中一人更是已经奇袭蒙姜,飞剑冲着蒙姜的咽喉就要过去了。这时候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和这一小股精兵对阵,又在顷刻间扭转了占据。”
“武林中人?”云初有些欣慰,江湖中人还是又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的。
“没错。似乎有人加入进来。究竟是谁不知道,击退夏族之后,这群黑衣人想着蒙姜拱手致敬之后便离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徐忆之见云初已经吃掉半个哈密瓜,而且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便知道自己那一餐祸害他挺惨的。忍不住乐得笑出声。
“如此也好。若是被人知道了神风,等消息传到江湖上,还指不定受到怎么责难。”这么多年来,江湖和朝廷之间隔阂越来越深了,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肯定会被某些脑子不太好的人责难,不过云初也相信江湖之人还是有明理的,知道这次大战的重要性。
“可既然对方也招了武林人士,那黑衣人的行动也没什么不妥当,要是我,就大大方方的。”徐忆之这么说着。
“人言可畏。”云初感叹着,“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能把流言蜚语放在脑后。被人在背后议论,会觉得很烦的。”
徐忆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云初说的“我们”让徐忆之非常满意。越是和自己主人,自己的后辈相处,越能感觉到他和他是同类,都一样的我行我素,只是徐忆之比较张扬一点而已。
***
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乘着天未亮,天气还很凉爽。
云初将跟随了他一路的黑骏马交托给驿站寄养,租了一头骆驼,带着必要的东西早早动身前往了迦摩罗山。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商人,边境安稳不再刀光剑影,为了生存也是为了更大的财富,商人以最快的速度行动了起来。这一路有不少人询问他这骆驼驮的是什么东西,云初借口说去月之丘买点哈密瓜驮到咸阳。有不少人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对他这形单影只的人也就不再理会。
今日的风沙不算大,骆驼也跑得很快,云初一个人,又是轻装前进。很快就摆脱了商队,一个人走到前面。
骆驼没跑多久,远远就能看见迦摩罗山。谨慎起见,云初还用精神图景调查了一番,确定那并非沙漠的还是蜃楼才赶了过去。
***
迦摩罗山是个相当诡异的地方,轻易无人敢靠近。
远远看着,那山就格外阴森恐怖。黄沙之中,巍巍高耸的千米高山,没有任何的植被覆盖,就连草也没长几根。夏族还是月之丘的人叫这山迦摩罗,而过完的大秦商人爱叫它秃毛山。说的就是这山的寸草不生。
整座山死气沉沉,黑压压的。那山峰的走势,看着还有些像人脸,一脸不悦地正对着行走的旅人。烈日之下看着就不讨喜,若是起了风暴,看着就格外的恐怖。
迦摩罗山一共有七个山峰。肉眼中,这七座山峰一样的死寂,可精神图景里面,七个山峰岩石的色彩都不一样。正如徐忆之说得,这里矿藏非常的丰富。
迦摩罗山没有上山的路。这山荒凉险峻,环境比沙漠还要恶劣。无人上去,冒着先要上山的人也没找到任何东西,是以,也就没了路。也难怪徐忆之这一路就开始磨练他的轻功。从山脚就看不到什么接力点,山体几乎垂直而上,真的只能用轻功才能登上峰顶。
“别掉下去了。”徐忆之突然从剑鞘里面冒了出来。
“不还有你吗?”云初轻笑出声。
***
徐忆之这段时间的轻功修行,都是很有针对性的,所以爬上迦摩罗山,不算轻松,却也不难。
徐忆之说,这山对他们来说差不多就是一块裸露的金元宝,随便一锄头下去,就是稀少的矿石。但要找到纯净度高,杂质少的矿就还是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铸剑山庄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早就不像徐夫人在世时那要求门下弟子全面掌握个每一项技能,而是主张分工合作。作为继承人,徐瑾言只是大概了解原料的选择,并不精通。凤阴山的矿石足够应付平日的需求。像现在这般自己去找矿、挖矿,还是头一回。
不过云初有精神图景这个作弊利器,寻找矿石,就非常的轻松。
“看不出你运气这么好!”徐忆之还准备在云初屡屡失败的时候好好安慰一番,但每次云初每次铁镐一下,动不了几次就能找到一块让他也挑不出毛病的矿石。那些安慰鼓励的话,全部变成矿石类科普。徐忆之将迦摩罗山上所有特色矿石的特点,和熔炼铸造注意事项全都说了出来。
敲了这么多矿石下来,背在背篓里面,有时候乘着徐忆之打瞌睡,云初还在空间里面存一份。这么从早忙到晚,天色黑了下来。云初席地而坐,就在这山中打坐休眠。
太阳下山之后,山中气温骤降,晚露如冰一般寒冷,夜间上挂起了大风,风卷起了沙石,偶尔呼啸着的大风就这么搭在他脸上,搅得他完全无法安睡。
云初觉得或许是该把帐篷拿出来,可徐忆之动不动就突然穿出来。到时候不好解释,所以只能忍了。
这一晚睡得实在不好。好在云初生怀赤阳诀,总算没冻着。徐忆之大概也感应到了外面季候恶劣,愣是一夜不出。
***
第二日,云初一大早就动身。
越是向上,这山还越好攀爬。岩壁上落脚歇息的地点也就多了出来。这一天,云初都还比较轻松。
踩到一定数量的矿石之后,云初就被这背篓下到昨日歇息的地方,将矿石累积在一起。等到明日从最高一出山峰取下玄冰寒铁,也就完成了任务。
“握着忘归里面也有玄冰寒铁。”徐忆之得意洋洋的说着,“当日我一口气爬上了顶峰,把这山间给销了下来,没想到,居然发现了宝物。当时我还没无聊到想死,就把寒铁给藏了起来,等到玩够了再将它拿出来炼剑。”
云初的手指在忘归上触摸着,剑身上个确实积蓄这一股寒气,只是这寒气已经不太明显。
似乎看出云初的疑惑,徐忆之说着,“没有经久不化的力量,也没有用不损毁的宝剑。忘归这么多年,自然不如当年威风。再说被你吸纳了剑魄,威力也大打折扣。等待寒气散尽,这件也就坏掉了。”
“是这样呀。” 云初感到很遗憾,忘归依旧锋利,比事件所有的宝剑还要优秀。却已经不再如往昔的风采,原来是他无意中破坏了忘归。
“你别这样,如果没有你将我唤醒,我呆在剑冢也是等死,还是活活被时间耗死。再说,就算寒气消耗迅速,等你联系了寒月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徐忆之安慰着云初,他没说的是,就算剑身在流逝,忘归的寿命也比他漫长。他不必伤怀。
“总归不是办法,若是我用同样的材料来修补了?”云初觉得忘归可以继续延续下去,哪怕寒月诀能温养忘归,还是强化剑本身比较好。
“剑倒是能以此法重放光彩,但是那之后我还在不在就不确定了。”徐忆之很淡然地说着。
云初心中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徐忆之这人虽然有时候没正经,有喜欢捉弄人,但这人对他亦师亦友,徐忆之很重要。他并不希望徐忆之就此消失。
云初那双晶莹幽深的黑眸温柔的看着徐忆之,温柔却伤感的眼神看在徐忆之眼中似脉脉含情。那又翘又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撩动着人的心弦,徐忆之恶作剧的心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睫毛。
伸手的瞬间,“嗖”“嗖”几声,铁剪东西破空而出,他连忙将云初扑倒在地,见他一双错愕的眼睛也来不及解释,抱着对方迅速向身旁巨石滚去。
如簇箭雨蹡蹡落下,徐忆之哪怕慢个半息时间,他们就会被箭雨击中,成了刺猬。
云初惊魂未定。
但认清现状之后拔出了忘归,准备迎战。
袭击他的是一群黑衣武士,约有五十人众。他们各个人高马大,身形矫健,都蒙着面穿着黑色劲装,每个人的左肩上面都绣有一匹银色的狼头。
“夏族死士!瑾言,全力以赴切忌手下留情。”徐忆之说完便回到忘归里面。
剑灵,回归到剑里面才能发挥剑的全部实力。虽然云初并未拿着忘归对敌,但每日都会拿着他练习破天无情剑。他和徐忆之的默契,足以发挥重逢忘归全部的力量。
那滔天箭雨未曾停下,打开了精神图景,这些箭全落入云初的视线之中。轻轻挥动忘归,剑气一扫,便将箭雨尽数拦截。
夏族死士的攻击凶猛,而本该陷入困境中的云初则淡然处之,冷静应对。
云初的内力精深,剑法超绝,剑身一挥一档,剑法飘逸难解,身形翩若惊鸿。本该如困兽般的猎物如斯轻松自若,倒惹得这群死士急躁起来,那箭雨又急了几分。
开始轻松,其实云初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死士的箭似乎用不完一般,他打退了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他现在完全不能接近敌人,体内战火燃烧的越发的旺盛,人也渐渐开始焦躁。既有众多强敌要应付,内里又要时刻保持冷静。
在多的武器也有耗尽的一刻,数十名的死士,跳下到云初所站的平台,出手便是最毒辣的招式。
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最精良弯刀,刀上淬了毒,见血封喉。以一对十,云初剑法再是精妙也难免有些独木难支,若非被徐忆之炼出医生快速轻巧的轻功,在攻击的空挡中来回穿梭游走,专攻每一个人的破绽,将他们一一打晕,怕也早早败在这猛烈的攻击下。
“瑾言!不要手下留情!”徐忆之冰冷的声音提醒着。
云初听闻之后,心中一紧。他自然是明白徐忆之说得是什么,可是真要动手……
云初并非惧怕手染鲜血。对方置他于死地,他反杀之,无论从江湖规矩还是法理来说都是正确的,也这是他唯一求生的道路。
心中战火比那一次战斗都烧得猛烈,战意开始侵蚀大脑每一个细胞。
云初不确定下了杀手之后他能控制住战意,现在维持清醒都非常的困难。
“瑾言!杀!”
云初心中烦躁起来,一个杀字在脑中不断盘旋怎么赶都赶不走。但近乎本能,他就在排斥这种行为。
不行!一旦见血,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云初抗拒着,然后,理智的一面却被战火包围燃烧,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最后一点理智也消亡。
***
在夏族死士眼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如谪仙人般徐瑾言,那本来飘逸的剑法越发犀利起来,对方下手也越发狠厉。那一柄忘归的剑气一扫,手中传说坚不可摧的宝刀也断成了几段。徐瑾言的黑色的眼眸,也开始变了,漆黑色彩染满了整个眼眶,如邪魅入侵,如恶鬼临时。这一帮死士心中胆颤。
但即便是这样,死士们也前仆后继。
徐瑾言或者是心慈手软,或者是本性懦弱,他下手重却不伤人命。只将人打伤打晕便不再吓死手,这可是致命的、也是幼稚的。
诸位死士就看准这一点与他颤抖了几百个来回,就算能使不如他,但大家轮流上场总会耗干他的体力。
***
维持着自己那尚存的一点理智很困难。他收缩了所有的精神力,将所有力量用来集中催眠自己,不能杀!不能沾血!这是本能告诉他的事情。
“你这死脑筋!我看不下去了!”徐忆之大吼一声,从忘归中一跃而出。
他凌空而出,寒冰诀灌于掌心,连续排向两名死士的脑门,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
“看见没有!对付敌人就要这么果断!”徐忆之回头教训着自己后辈,却见他以施了神智愣愣地看着他,虽然手中剑法丝毫不乱,但他神智早已飞走,完全是本能在应对。他的双眸如夜般漆黑,那不是属于人的眼神,没有一点光泽,令人畏惧。被他目光所慑,就连那灵魂就要被吸走一般。
“怎么这么没用!”徐忆之心中腹诽,却非常疑惑。他一路跟随徐瑾言对他也十分了解,对方不该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但现在强敌在前,没时间多想。徐忆之灌注了精神,全力对敌,对付这些死士,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忆之的出现让在场的死士一愣神,就这么片刻功夫,徐忆之连杀十人。而此时,领头的那名死士见势不妙,吹箫了竹哨。
不多久的功夫,更多的死士爬了上来!
***
云初现在也不知道陷入了什么状态。
血液、又或者死亡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他现在体内已经完全被战火控制,但大脑却非常清醒。
他知道敌人越来越多,所以他的剑法也该越来越快。
他的目光锁定在徐忆之的身上。
见他那么干净利落拍死敌人的样子,他觉得或许自己就该如此解决掉麻烦才对。
刚才他为什么会挣扎?为什么拒绝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为什么会那么固执的不想伤人?
云初觉得很蠢。
但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怎么做,不能这么做。
可有是为什么?没有理由才对。
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徐忆之突然陷入了危机。
他的力量有限,现在能力下降非常迅速,不如一开始那样能大杀四方。被这帮子刚刚到来死士围攻,也渐渐不支起来。
徐忆之空手对敌,本就非常吃亏。围着他的人越来越多,劣势也越来越明显。其中一名死士,趁他与别人颤抖,从背后挥刀偷袭过去。
眼看着那钢刀就要看向徐忆之的脖颈砍去,云初身形一闪,内力附在忘归剑上,一击便击穿了钢刀,直接刺向了死士的咽喉。
云初眼神呆滞地看着从对方喉咙留下的鲜血,血液顺着忘归,一直留下,手指无意间也被染成了红色。
云初觉得这个时间在瞬间停止了跳动,世界寂静到只剩下体内战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好像有什么封印要被打开了一般。
云初闭上了眼睛,不在抵抗,将最后一点理智交由给战意统治。
比锻魂阳炎还要炽烈的黑色火焰将云初整个身体全部点燃。
火焰从他身体漫出。
死士的身体沾上一点烈火,连尖叫都来不及就化为了灰烬。
忘归剑战斗着,也在烈焰多少之下燃烧、断裂。
整个迦摩罗山,七座山峰,黑色烈火雄雄燃烧,这天地都似乎要被这火焰吞噬了一般。
***
“禁!”
空中传出一道庄严空灵的法言。
法言一出,颇有毁天灭地之势的火焰瞬间被压制在云初身边。
“谁?”徐忆之瘫软在地上,忘归被毁,魂体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而剑魄,就被云初身上的烈火烧了个一干二净。在遇到敌人,哪怕是个普通剑客,他拼了这一缕残魂,也无法护着自己的剑主。
一道青色的身影眨眼便浮现在眼前,对方带着半边黑色面具,可徐忆之是却认了出。
“欧阳澈!?”徐忆之不敢确定,对方就是欧阳澈,却又不是欧阳澈。当初在剑冢遇见的那个和秦子穆一样被他欺负得很惨的小子可没有对方的威严。
欧阳澈暂时没有理会徐忆之,只是静静观察着云初,那黑色火焰依旧熊熊燃烧,云初正冷静地站在火的中央,接受着洗礼。
“真是差点就走火入魔了。”欧阳澈嘴角宠溺地一笑,回头有看了看徐忆之。他想起云初可是为了保护他才再次进化,心中又是恼怒悔恨,又是欣喜。
“什么走火入魔?”徐忆之询问道,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他知道再过不久不,可能就要消失。
欧阳澈双指一点,一道金光摄入徐忆之魂体之类,那快要灭掉的灵魂又恢复了鲜活的色彩。
“忘归剑以毁灭,你三魂中仅仅剩下一魂,你的七魄又被玄火吞噬,我给你这份力,可助你多活一年。”欧阳澈的目光转回到云初身上。
“为什么?”徐忆之疑惑着,他确定眼前这个欧阳澈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欧阳澈。
欧阳澈也不多言,他的左手食指对着徐忆之轻轻一点,对方立刻陷入沉睡。等他醒来,脑中的记忆也会被更改。更改为本来的样子。若不是云初突然爆发,欧阳澈带领的小队就会赶到将他救下。回去之后还要修改这具身体记忆。不能穿帮了
云初每一世轮回,遇到那些人,都是自己早早分裂出去的神魂。前任天道让云初历经千世情劫,而作为道侣又怎么甘愿他被别的人玷污、欺辱?!还要遭受那些惨烈的命运!
天道的命道只能来拿颠覆。情劫什么的,哪怕自己的壳子欺负云初他都是舍不得的,必要时候有他的壳子替云初承受。只要云初恢复了功力,加上自己,那死掉的天道画下命道也就也就不作数了。
为了指点他修行,轮回开始自己就回栖身在其中一人身上。不多做任何事,只是引导云初修炼。却不想,冥冥之中他总会感应到自己。
只是这辈子,云初有些想得太多。
不过,这也是他的错。
等云初发现真相,也不知道会如何惩罚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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