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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不败简直要气炸了!
刚开始被制住穴道还不能挣扎,但这一会儿虽然能动了但却被人用这个姿势抵在假山上,双脚都不着地。他以为他是什么?那种撒娇的小姑娘?随便几下就可以哄好,捶他几下当做情趣的人吗?
苏灼言还紧抱着他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反而是自己,清晰地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怀抱,紧致地勒紧自己。如果不是今天他突如其来的挑明,东方不败扪心自问,以后有可能和他翻脸吗?
答案是当然,这个男人看到了他所有的秘密,本就不该留,自己因为特殊的经历而虚弱的时候,他也统统看在眼里。不说其他,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他去死了。
之前还留着他,也只是因为刚面临着神教危机,这人虽说没什么用,但到底还是个帮手。而现在,自己偶然的杀意被他察觉,这个心思敏锐的男人,转心思一想,大概就能明白自己什么意思,而现在,他狡猾地把主动权交在自己手里,手下肩膀处炽热的体温传来,东方不败第一次陷入了类似困惑的场景,这样的境界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呢?
自己不应该一巴掌拍死他就算完吗?
……一掌了结了他的性命,也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忧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脆弱样子,而一时脑热地跳崖这种事情,也没有人会了解真相了。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不就是拍死他吗?
东方不败又想起了他们在崖下的日子,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的确是他难得的放松自己的时候,所以对这个人来说,态度难免奇怪、特殊了一些,那是唯一一次不用提防任我行的算计,也不用劳心教中事物,更不用刻意隐藏自己的喜好,因为这个男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且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让自己也就无意识地渐渐放松了自己。
苏灼言唠唠叨叨了很多,却半晌没有回应,疑惑地一抬眼,从下往上的,正好对上东方不败那双复杂又迟疑的双眼。那双水霖霖的漂亮眼睛,因为主人复杂的心绪而起伏不定,明明灭灭的闪耀。从这个角度来看,直接把东方不败眼底的情绪看了个分明。
苏灼言的心里一酸,腾地不想计较什么了,大不了以后这人要杀他的时候,他不反抗就是了。如果自己直接被他打死了,没准能直接回去呢。
这么苦中作乐地想想,他也就不想逼迫东方不败必须做一个选择了。他就用这么个姿势,从下至上地认真看着东方不败的眼睛,缓声开口道,“今后你想杀我,说一声便是。”
接着就在东方不败难得的呆愣中缓缓放下了抱着他的手,虽然那声音又低又清,但两人距离那么近,东方不败还是听到了,带着想要溺死人的温柔,他说,“不劳烦教主动手。”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他哪怕被放下了,也没有丝毫动作,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就好像之前突如其来对于两人间的矛盾挑明一样,让他猝不及防。而他就这么重拿轻放的样子,也让东方不败的心里不是滋味。
好像被人牵着走,其实主动权都在那人手中一样让他复杂难言,而这会儿也兴不起什么杀心了。之前仿佛要燃着的怒火,也突然就熄灭了,让人没什么心思去计较了,这一切就好像一场荒诞的戏码,让他无所适从。
反而是苏灼言,放开东方不败的他,再看向东方不败时,脸上就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了,“东方,我们去哪里?”
东方不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依言环视一周,率先往前走去。只是在路过苏灼言时,那一句“不要自作主张”清晰可闻。苏灼言怔忪一瞬,忍不住摇头苦笑,跟上了东方不败的步伐。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这里是关押任我行的地方,之前把那个老匹夫直接扔地牢里,既然到了这里,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说着两人走了不久,在一处假山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就是跟这里的景色格格不入的一处地牢,看守者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看到直冲地牢方向而来的两人,本还一脸戒备,却在看清来者何人时变了脸色,一脸恭敬地道,“教主。”至于东方不败身边跟着的苏灼言,则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东方不败看出他的诧异,开口解释道,“这个地牢建成已久,先前的那个被杨莲亭破坏,就把人关在这里了。”说罢,竟然还笑了笑道,“说起来,这个地牢还是任我行在位时建立,如今作为用来关押他的地方,岂不是正合适。”
进入地牢后,视线一下子变得昏暗,温度也陡然降低,阴阴冷冷地感觉传来,没走几步,都能看到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什么钩子啊刀子啊的刃上,都能清楚地看到上面乌七八糟的已经干涸的乌黑血迹,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从远处传来的模模糊糊的哀嚎。随着两人越走越深,味道也变得更加一言难尽起来,刑堂的人恭恭敬敬地跟着,因为神教刚遭到打击,所以里面各式各样的探子倒是不少,皮肉的撕裂声、嚎叫声,没有多少停歇的传来。
走在这里面,都是对人心智的考验。也不敢想象长期在这里面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个模样。
简直就是标准的地牢的样子。
两人无言地走到了牢房最里层,远远给他们带路的人在指了具体方位后,就识趣地在后面等待了。
任我行除却早些年的意气风发,自从开始怀疑东方不败的用心,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防备他,直到亲手递给东方不败那本《葵花宝典》,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了可以缓和的可能。
东方不败篡位后,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且把他囚-禁在阴冷的西湖底下,与其说他是自负任我行不能逃脱,就算他逃脱后也一定能将人抓回来,不如说是,东方不败在认真地在他身上施加折磨。
任我行看准了东方不败武痴的性子,注定他不会拒绝这样一份可争第一的武功秘籍。而东方不败何尝不是摸准了任我行的不甘心,知道他只要活着,哪怕活得生不如死,也不会轻易轻生。
为了这样一份了解,东方不败肆无忌惮地折磨于他。
任我行本是一个身材甚高,面目刚硬,眉目清秀的英俊男子,一头黑发披散在肩,脸色雪白,更是有一层狂妄的意味笼罩,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锐不可当。
而之后又遭到了几年的西湖之囚,根本没人在意任我行的形象问题,在西湖底下,能吃饱饭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导致任我行整个人污污糟糟,一袭不错的青衫竟让人看不出颜色来,吸星大法的修炼,让任我行更加夸张,虽然后被救出来,但长年累月的伤害到底体现在表面,让任我行哪怕收拾妥当了,也远不如昔日的风采。
而现在,又一次被抓进牢房的他,神色萎靡不振,乌发泛白,且凌凌乱乱地顶在头上,只看现在的形象的话,任谁也认不出这就是昔日的任大教主罢。
他的脸色极白,更半点血色,白得吓人,一看下去,好像一只水鬼,没有半点生息地被囚在牢房里。
这份凄惨,简直让人忍不住生起同情之心来。
而站在外面的两个人,却是眼皮都不翻一下,东方不败甚至还有心情开口笑道,“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老老实实待在西湖底下不好吗?”一通的冷嘲热讽换个人都要变了脸色,只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普通人。
东方不败巴不得任我行越惨越好,他越惨,自己就越开心,为了让自己开心点,任我行只怕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而苏灼言?他本就是个冷漠又目空一切的存在,在他看来,敌人就该斩草除根,如若不然,也万分没有要对他好的道理。
任我行刚受过一顿鞭刑,这会儿连气息都弱了,对外界的反应也迟钝许多,光是刀子割肉般的痛就够他抵抗的了。
所以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来到牢房的东方不败二人。听了他毫不留情的嘲讽后,任我行才费力地睁开眼睛,艰难地从稻草间抬起头,一见是东方不败,哪怕身上都是伤痕,但气势却丝毫不弱,他冷笑着开口道,“你这妖人,早晚有一天自食其果。”
东方不败嗤笑出声,冷冷地看着他一手造成的狼狈,“再怎么自食恶果,不也有任大教主您给我示范了吗?”说罢,好似说起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朗笑出声,东方不败肆无忌惮的笑声在整个略显空旷的地下牢房里显得那么明显而可怖。
任我行哪怕是个脾气好的泥人,也经不住这么接二连三的嘲讽,更何况他的脾气并不好,所以,现在哪怕他浑身无力,痛苦万分,也接口,满含仇恨地道,“哈哈哈!你只有嘲讽我来的成就感吧。”接着一双狼眸阴狠地盯着东方不败,“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那《葵花宝典》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怕是你早就受过那宫刑之痛了吧,在这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你,竟然下此狠手。”
“哪怕你武功再强又如何?!”
“你一辈子都是个不阴不阳的怪物!”
一句比一句刺耳的话从任我行的嘴里说出,东方不败的脸阴沉出墨,不知为何,他明明可以在任我行说出第一句侮辱的时候,就可以一掌打碎他的喉咙,却下意识地忍耐着,哪怕被他气得眼角晕红,呼吸急促,也让他说完了这些话。
苏灼言……苏灼言他虽说看到过自己的样子,但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这番话,怕是也受不了的吧,只要,只要他有一点异样,已经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他。
……也就不用为了到底要不要接近他而苦恼了。没错,就是这样。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东方不败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淡然,眸子里的冷意直射任我行,但余光却一直在小心翼翼,用唯恐对方发觉的目光观察着听了这些话,至今没有动作的苏灼言。
……他看起来,像是已经被吓到了。
也对,这么隐秘的,劲爆的话题,只要是个男人就会被吓到,自己还在抱有什么希望呢?还不等东方不败自怨自艾个彻底,强装的坚强被剥落,就听苏灼言柔和坚定地开口。
他的声音在任我行大肆的嘲讽声中那么明显而让人忍不住屏息。
“任教主,在下以为你此言差矣。”
“昔日有阿里曼教主阿萨辛言之:世间万物,本就是阴生阳,阳生阴,老阴为少阳,老阳为少阴,独阴不生,孤阳不长。”
言罢,看着任我行已经呆愣不得语,而东方不败也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苏灼言冲着他安抚一笑,接着朝任我行毫不客气道,“阴阳相生互相转化,阴阳若然偶有异动,或男子体阴过阳,则有男子阴柔,状若女子婀娜多姿;或女子体阳过阴,便有女生男象,丛须暗生,颈中有节。但此等异动,却万中无一。”
任我行言语不能,愣愣地听完苏灼言这一番关于阴阳的论调,他言辞高深,且语速还快,说实话任我行并没有听懂什么,但最后一句却是清楚明了。
“但此等异动,却万中无一……?”喃喃地重复,任我行回过神来,大笑着嘲讽,“开什么玩笑!此等阉人还说什么万中无一!那宫里的太监岂不是全都高人一等?”他任我行又不是傻子,只是刚开始被他的话镇住,回过神来明显找到了漏洞,遂直接开口讽刺。
东方不败也被这番言论说懵了一瞬,还来不及细细想来,就听到任我行的嘲讽,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就要给他点教训,却被苏灼言直接抓住了手。
东方不败的手指一颤,虽然没有直接去看他,但到底随了苏灼言的意思,再有他也想听听苏灼言是怎么说的。
但那手,不知是苏灼言怎么想的,或者说东方不败怎么想的,两人竟一直没有松手,就那勾勾缠缠的,随着两人间细微的动作而颤动。
“任教主此言差矣,怕是那《葵花宝典》存在已久吧?”苏灼言勾唇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按照任教主的心性,在下就斗胆问一句,你可曾把《葵花宝典》拿给别人看?那有没有别人也练成了这宝典?”
任我行一噎,气道,“《葵花宝典》乃本教镇教之宝!怎会随意拿给别人去看!我看中东方不败,而他却恩将仇报!夺我教主之位!”
东方不败手心一紧,被人捏紧的手传来温暖的力道,竟让他不忍心挣脱,想直接给任我行一个痛快的念头消弭于相连的两手间。
苏灼言任由任我行胡搅蛮缠,待他说过瘾了,这才一针见血地道,“那么这个秘宝,任教主能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修炼成功了吗?”
“别说什么《葵花宝典》是秘宝,照您这么说,这珍贵的武功秘籍应该有很多人都想要修炼的才是,那么有多少人成功了?”
“《葵花宝典》作为镇教之宝,不说别人,至少教主是修炼过的吧,那任教主您呢?”
几句不算严厉,甚至语气温和的问话,却生生地让任我行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没错,他该死的说的一点都没错。
作为镇教之宝,当然是教主优先修炼,之前的历代教主也不是没有不觊觎这本秘籍的,天下第一的诱惑谁能抗拒,只不过他们不是爆体而亡,就是根本摸不到入门的道路,空有招式而没有与之匹配的内力,徒留一个空架子罢了。
而任我行自己,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的,只不过他狠不下心来自宫,在吐血次数越来越多后,他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个秘籍的邪门,这才弃之不管,转而修炼吸星大法。
而东方不败的崛起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又不能撕破脸,这才想到了这本形同鸡肋的秘籍来,以施恩的嘴脸赐与他。
在感受到对方已经为了《葵花宝典》而自宫后,他不是不吃惊的,但想到历代教主自宫后也没有能练成这个秘籍的,他又放下心来,与此同时多了这么一个侮辱嘲讽对方的机会,他才无所不用其极。
是的,仔细想想,历代那么多教主,无论是自宫的,还是没自宫的,竟然是没有一人修得这宝典,之前没有细想也没有注意,这会儿让人挑明后,竟是让他惊得一身冷汗。
莫非,那东方不败真的是什么所谓的“万中无一”?
说到现在,任我行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东方不败是个武学奇才,没准还真的因为什么阴阳而修得一身了不得的功夫。
任我行的眼神明明灭灭,神色不定,任谁突然得知被自己放弃敌对的人是个了不得的奇才,都会有悔不当初的感觉。
可是任我行并不甘心。尤其是意识到这个奇才还是被自己一手打造而成,那就更加不平衡了。
给自己招来一个死敌不说,还因此落得如此境地,任我行抬头,看向东方不败二人,神色染上了一丝偏执和疯狂,“不可能!这不可能!”
苏灼言好脾气地笑笑,“那么,任教主是否有时候感觉胸口闷痛不已,且背部犹如撕裂般的疼?”
任我行惊疑不定,“你在说什么?!”
苏灼言道,“一句忠告,怕是任教主当年修炼《葵花宝典》,与现在的吸星大法功力相冲,”说着他面露难色,迟疑地开口,“不过若是您早日去除孽根,命还有得救,如若不然,性命堪忧啊。”
任我行声嘶力竭地喊,“不可能!你骗我!”
苏灼言摊了摊手,“难道您现在的胸口没有剧痛吗?”
话音刚落,就听任我行“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下,就连旁边一直并不把苏灼言的话放在心上的东方不败,眼里都带了些惊疑。
而任我行,更是不敢再轻易反驳。他看向苏灼言的眼神都带了一丝半信半疑,要重新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了。毕竟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隐痛,而刚刚胸口的确剧痛不已,这就让人十分惧怕了。
但苏灼言口中的提议又是那么的骇人听闻,自宫,说的容易,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是比那根东西更重要的了。
东方不败能做到的,他不一定能做到。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任我行满眼阴霾地看过去,就算落得这般境地,且还意外地听到了这样的结论,但他就是不想认输,尤其是在东方不败的面前,遂开口道,“那有如何,东方不败再怎么厉害也已经是个阉人,”这么说着,他自己“咄咄”地笑出声,一脸怪样,“没了那东西,你还怎么满足你那七房小妾?或者说,你这样的身子还怎么获得乐趣?”
这次还不等东方不败有什么反应,苏灼言率先忍不住了,皱着眉,他意外地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东方不败私事的议论。
“这个就不劳任教主关怀了。”苏灼言嘴里温和,动作却不容人拒绝地把东方不败揽在怀里,对上任我行震惊的眼神,缓缓在怀里人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炸了牢房里的另外两个人。
东方不败一懵,条件反射就是一巴掌,却在下手之前意识到这是苏灼言。又注意到牢房里的第二个人是自己的死敌,意外地放松了身体,缓慢却艰难地放松身体,最后窝在了苏灼言的怀里,朝着任我行示威般地扬了扬下巴。
苏灼言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动作,眼里的笑意加深,不动神色地调整身体角度,以求让东方不败靠得更加舒服。
“东方,由我来照顾。”苏灼言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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