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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渺哭了很久，停下来时整个嗓子都哑了，双目红肿，看着特别狼狈。
她从没在人前哭过，哪怕和乔泽亲密至此，慢慢冷静下来时，面对乔泽还是会尴尬，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回避。
“对不起。”她吸着鼻子，为自己管理不住的情绪道歉。
即便已经在一起，在她看来，乔泽还是那个工作上严苛到近乎冷酷，极度讲究原则的男人，她这样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是不合时宜的。
乔泽没说话，每多看她一眼，心疼便深一分。
安慰的话他不会说太多，只是扯了张纸巾，细细替她把眼泪擦干。
他不会告诉她要坚强，也不会劝她往前看，她已经很坚强了，坚强得超出他所有的想象。
“难受的话，想哭就哭吧。”他低声说，捏着纸巾，一点一点地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呆渺，在我是你上司之前，我也是你男朋友，是未来要和你牵手一直一直走下去的人。”
“我们会结婚，会生小孩，会有我们自己的小家庭。”他说，声线很缓，“我们会越来越亲近，会慢慢成为这个世界最亲密、最依赖彼此的两个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别把自己排除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你和我都是彼此的一部分，明白吗？”
路渺抬眸看他，哭得红肿的眼眸又有些湿。
乔泽低头吻她，眼角的余光里，一辆大红色轿车却失控朝这边撞来。
乔泽动作极快地推开了路渺，另一手也迅速启动了车子，握着方向盘险险打了个急转弯，避开急撞而来的红色轿车，车头撞上了马路边的护栏，急撞而来的红色轿车也撞到了另一边的墙壁，停了下来。
乔泽急急回头看路渺，看她没被撞伤才放下心来，拉开车门下车。
红色轿车也开了门，一身黑衣的黄佳吟颤颤巍巍地下车，人看着被撞得不轻，走路都带了晃，看着乔泽的眼神却带了挑衅。
路渺诧异看了眼黄佳吟，看向乔泽。
乔泽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
路渺点点头，下车先回去了。
乔泽看着她进了路小成别墅，转身上车，开车离去。
黄佳吟追了上来。
乔泽将车开到了黄家别墅，径直进了黄家书房。
黄佳吟跟了上去，面色依然倨傲，看乔泽自始至终没说话，终于绷不住。
“江行，别忘了现在是你在仰赖我，你这样堂而皇之地对别的女人调情，就不怕我让你一无所有？”
乔泽回头瞥了她一眼：“我们是合作。”
倾身在抽屉摸了圈，摸出了一支枪，枪口冷不丁就对准了黄佳吟。
黄佳吟面色一凝，冷冷看他。
“你刚不就是想撞死我？”乔泽说，手腕一翻，枪.口对准了自己，“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黄佳吟没去接那支枪。
乔泽将枪搁在了桌上，反身拉开了抽屉，从抽屉里抽出了份资料，那是黄常手上的下线名单和上线供货名单。
他捏着资料冲她晃了晃：“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目的，商奇和霍总，你报你的仇，我挣我的钱。”
“其他的，”他扔下那沓资料，“各凭本事。”
黄佳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态度终是软了下来。
“江行，我这不是吃醋嘛，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上前想挽他手臂，乔泽转身避开了，手伸向她：“高远死前的视频呢？”
这已经不是乔泽第一次问黄佳吟要，黄佳吟也确实没见过那段视频。
“我真不知道我爸把东西藏哪了，那段视频那天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强调，“要能找着我藏着那东西干嘛啊？”
乔泽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转身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黄佳吟过来帮忙找，边找边问他：“你找那东西干嘛？怎么，还想找我爸报仇？”
“总要知道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乔泽淡应，在屋子里翻了一圈，还是没找到类似存储卡的东西，电脑他找过几遍了，什么也没找到。
“回头找到我给你。”合上抽屉，黄佳吟说，想了想，又问他，“我们现在就和霍总这么干耗着了？”
自从那次见过路小成后，乔泽和他没谈妥，所有出货的事他压了下来，最近商奇那边一直在催出货，尤其需要借安城转运海外的那批货，量大，那边人也催得急，商奇这边是越来越坐不住，路小成那边却始终按兵不动。
他的意思还是将东西收归回手上再进行下一步，路小成不放心他，同样不放心黄佳吟。
黄佳吟一般不会主动提及生意的事。
乔泽看了她一眼：“干耗着得耗到什么时候，主动出击。”
黄佳吟眉眼掠过喜意：“我也是这么想。”
“这次商奇催得急的那批货，对方是我爸的老客户，人我也熟，货总压着不是办法，对他也不好交代。”黄佳吟说，“以后我们总归要接管整个集团的生意，现在把老主顾得罪了以后不好混。”
乔泽若有所思地眼神看向她：“以前你也跟着你爸谈生意？”
黄佳吟下巴微微一挑：“怎么，不像啊？”
乔泽笑笑，没接话。这批货因着是输往海外，又是老主顾，量极大，霍总那边也一直盯着这批货。
能让霍总紧盯着的生意……
乔泽沉吟了会儿：“好，你去安排。”
“不过有一点，负责交易的人选，至少得有一个是我的人。”乔泽强调。
黄佳吟也痛快：“成。”
乔泽想派的人，是路渺。
这个念头从路小成作为“霍总”出现，就一直在他脑海徘徊不定。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安排。
就像黄常利用路渺逼出霍总一样，现在由她来负责这大宗的毒/品交易，同样能逼出霍总。
如果霍总是路小成，他连路渺吸.毒都极力避免，更不可能会任由路渺贩.毒，他势必会亲自出面阻止。
如果另有其人，以他对路渺的关心，也势必不会让路渺陷入危险中，他一定会出面。
无论是谁，只要出现，就能抓捕，效率和成功率比任何手段都要高。
但另一方面，路渺作为饵，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这一次和前一次一样，同样凶险，同样必须她以身犯险。
感情上，乔泽不希望路渺再涉险，但理智里，他是警察，她也是警察，他和她不可能因为怕受伤，怕死亡就选择逃避。
乔泽陷入了两难。
路渺晚上偷偷从路小成那溜了回来，一回到家便见乔泽面色凝重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她开门都没留意到，还是路宝冲门口叫了声，朝她扑过来才回过神来。
他手臂横过沙发靠背，伸向她。
她走到近前便抓住了她手腕，拉着她坐在了大腿上，脸颊蹭着她脸颊，却是不说话。
路渺知道他不肯说的话她追问也没用，任由他蹭着，边问他：“今天你和黄佳吟离开后，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乔泽低低应了声，抬眸看她，“你在路小成那儿有什么发现吗？”
路渺摇摇头：“他最近一直在家，也很少打电话。”
“路渺。”乔泽视线落在她脸上，“我想收网。”
路渺怔了下，而后轻轻点头：“好。”
“你心里有计划了吗？”她问，问完又觉得不妥，她和路小成关系到底微妙，乔泽是因为信任她才让她留在路小成身边，但涉及到抓捕行动，她还是应该避嫌的。
“你还是别说了吧。”她说，“和我说了不太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吩咐就好，或者我全程回避。”
乔泽将她搂紧了些：“可能……需要你亲自出面。”
路渺诧异看他。
乔泽把计划和她说了下，路渺略一沉吟，缓缓点了头：“好。”
她答应得爽快，乔泽反倒犹豫了。
“要不……再好好斟酌一下，这个计划……”
“这确实是比较有效的办法啊。”路渺打断了他，“我没事的。”
乔泽看着她没动，撇去执行任务中的凶险不说，拿路小成对她的感情来当筹码，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但就像她说的，这确实比较有效的办法了。
乔泽狠狠闭了闭眼睛，终是没再反驳什么。
这一晚上路渺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在反复做噩梦，梦里也在哭。
乔泽知道她不好受。
路小成之于她的意义，几乎是她过去二十年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他为了她几乎放弃了整个人生，可如今，她却要利用他对她的这份感情，亲手将他羁押归案。
————
黄佳吟在两天后确定了交易时间地点。
乔泽提出让路渺参与交易时黄佳吟挑了挑眉：“她？”
乔泽约略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警告她：“别对她动什么歪心思。这是正事，要是出了纰漏，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黄佳哼笑了声：“乔总的心头肉，我怎么敢动手啊。”
乔泽没接话，这是对路渺下手的好机会，黄佳吟不可能会放过。但他只能防范，尽可能地护她周全。
路渺依然住在路小成家，她没有刻意向他透露交易的事，但会刻意接电话，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举止神秘。
这样异样的举动还是引起了路小成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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