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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下了班,和夏临琛约好在外面吃饭,期间夏临琛似乎心情很好,唇角带着笑意,食量也比平时大了一些。
他心情好,钟意自然也跟着开心,她也想不透这为被另外一个人左右悲喜的感觉,说不上为什么,心不由自主地就被他牵动着。
夜幕降临后,夏临琛送她回家。
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偶尔忍不住了,就弯唇笑一下。
钟意觉得就是这样一个笑容,都能让她的心跳飞速加快。
她知道夏临琛有话要说,却没想到他想要对她说的,是这样一句话——
“给你一个惊喜,我可能……能看见了。”夏临琛揽着她的肩膀,抑制不住喜悦地说。
钟意想,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钟意埋在夏临琛胸前,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她知道这是一件喜事,她不该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即使夏临琛承诺了一辈子,她仍然有所负疚。眼睛,是他们两个人直接的一个症结,虽然不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但是,钟意想,她总是有压力的。
一个人的感情就那么多,还得要放大了,抽丝剥茧地才能看清,她不希望她跟夏临琛之间总是隔着一段恩情。
“傻姑娘,别哭了。”夏临琛揉着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来吻掉她的眼泪,“钟意,我之前没有找你的那段时间,找到了一个很权威的医生,做了一些检查,他的意思是,动手术的话,有很大几率能恢复视力。”
“真的吗?”钟意用手背抹掉眼泪,迫切地问。
“嗯。”夏临琛点点头。
“很大几率是多少?”钟意抓住重点,忙问道。
“六七成吧。”夏临琛轻描淡写地说。
钟意抓住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夏临琛拍拍她的手背,催促她赶紧回家。
六七成的概率,多于百分之五十,距离百分之百却还有一段距离,说低不低,说高不高。
钟意虽然担心,但却不会在夏临琛面前表露出来。她都如此,那么在夏临琛不显山露水的情绪下,暗藏的该是怎样的忐忑。
她要撑得住,也要成为他的支撑。
***
那个周末夏临琛就住进了医院,是庄婉华要求的,前期的检查不少,住在医院也比较安心。
不过就苦了钟意,夏临琛所在的医院离钟意上班的地方很远,她每天下班都要过来,然后陪他到医院熄灯后再返回家中。
夏临琛虽然心疼,但钟意不听他的劝,坚持要每天看过他,听医生讲讲最新进展才放心。
钟岳臣和妻子对一双儿女宠爱却不溺爱,从小两个孩子独立自主,他们没多操过一份心。最近这半年内,他和妻子经常去外地出差,这才不知道钟意交了男朋友的事。
钟岳臣回家几天,钟意天天不到睡觉时间不回家。他是一个父亲,对这种事情不可能当作没看见,偏偏他作息十分健康,等了几天都等不到钟意,便叫来钟耀扬询问。
“耀扬,你妹妹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吗,怎么又不去了?”看到儿子后,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哦,她改变主意了,又不想去了。”钟耀扬实话实说。
钟岳臣没说话,深深了看了儿子一眼。
钟耀扬明白父亲的性格,也不想帮钟意骗他,便把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钟意推掉了学校给的留学名额的事。
钟岳臣很快就理解了,钟意遇到了救过她的那个恩人,然后爱上了对方,个中过程不提,两个人现在在一起很好。
而钟意打消了准备出国的打算,也放弃了很好的机会。
并且这件事,她为了夏临琛瞒了下来。
钟耀扬猜不透钟岳臣的神色是代表着赞同与否,他想了想,开口劝道:“爸,我觉得钟意也长大了,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所以……我没拦着她。你要怪,就怪我吧。”
钟岳臣摆摆手,他自己的儿女什么性格他都了解。这件事,没有人做错了。
但是,他也想纠正一下。
他对钟耀扬说:“这事我来处理,你别插手了。”
***
钟岳臣从钟耀扬那里得知钟意在谈恋爱,而且就是上次何家订婚宴上没露面的那个未婚夫,心里不是不惊讶的。
他跟夏家没什么交集,甚至可以算得上有过节。他看不惯夏世邦为人,当年也不肯借钱帮助他,想来对方也不太喜欢他。
却没想到他们的儿女倒是有缘,竟然走到了一起。
他跟夏世邦的事暂且放到一边,他首先想找夏临琛谈谈。
他一打听,得知夏临琛在医院,准备接受眼睛的手术,便带着水果去探病。
夏临琛知道对方是钟意父亲,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应有的礼貌做到,没有特殊的客套与逢迎。
钟岳臣也不隐瞒来意,开门见山地说:“临琛,我很感激你四年以前救过钟意,也知道你和她现在在一起。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问。你是否知道,钟意为了你,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夏临琛眉头深深皱起,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她……没对我提起过。”
钟岳臣道:“我想也是,依钟意的性格,因为怕你内疚,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有过这件事。”
夏临琛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夏临琛在听到面前的人是钟岳臣的时候,一瞬间心里想了很多,他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钟岳臣会因为眼盲这件事而不接受他。心里也想好了对策,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对这段感情做出让步。
他千算万算也不可能想到,钟岳臣竟然说出了一件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并且做出了一个父亲最真挚的恳求。
“临琛啊,我和钟意她妈妈,并不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两情相悦是好事,钟意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为她开心,也会给她支持和祝福。可是,钟意这孩子吧,她从小就喜欢这个专业,这次留学的机会很难得,向她发出邀请的,是她一直很崇拜的一位老师。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自私,可你能不能再等她几年呢?”
***
这天傍晚,钟意来到夏临琛病房后,看到的是身着便服的夏临琛,惊讶地问:“你要出去?”
夏临琛笑笑:“反正我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夏临琛领着钟意去了一家私房菜馆,味道很好,佛跳墙尤其正宗。
钟意咽下嘴里的东西,问他:“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了吗?”
夏临琛点点头:“半个月之后。”
“那很快了。”钟意问他,“你重见光明后,第一眼想看到什么?”
夏临琛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你的脸。”
钟意突然扭捏起来,小声地说:“万一我的脸不是你的菜,你觉得我长得很丑怎么办?”
夏临琛“噗”地笑出了声,说道:“钟小姐,你是对你的颜值没有自信吗?”
“自信是有啦,只是不知道你审美在不在线——”钟意忽然想到程蔻的样子,是一种温和无害的美,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路数。她开始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在夏临琛眼里是否算得上好看。
她当然知道夏临琛不会在意自己的脸长什么样,但是他又想到,如果他对自己的长相不是那么满意的话,看得见后会不会觉得别扭。
“放心,我绝对是标准的直男审美。”夏临琛安慰她道。
夏临琛只好奇过一次钟意的长相,那是很早以前,他去南艺给她送作业,怕找不到人,所以想心里有个底。说名字找不到人的话,他还可以描述一下长相。后来他才知道他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以钟意在南艺的知名度,几乎到了无人不识的地步,并且放大到整个大学城,她都是非常有名气的。
他记得温珞形容她时用过的成语——明眸善睐,唇红齿白,肤如皓雪。
也记得温珞说的那句话——她是那种明媚又恣意的漂亮,光是看着就让人感怀青春。
这样的钟意,其实从外表上来说,跟已过而立之年的自己并不是那么地相配。
他们之前有九岁的年龄差,碰到小朋友后还要面对一个是叔叔一个是姐姐的尴尬。
本来这些没什么,但是钟意确实还小,还应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不想让她过早地局限于他的方寸之地中。
说穿了,他仍然是那个胆小鬼,却又跟从前不一样。
正因为想要走一辈子,他才会更加怕很多年后钟意会后悔是自己牵绊住了她的脚步。
送钟意回家之后,夏临琛去了一趟夏家。夏世邦看到他很是意外,却也没说什么。
“爸,你上次提的要求,我想我短期内无法做到。”夏临琛站在夏世邦的对面,坦诚地说。
夏世邦的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他收起了这些,声音也很平静:“随便你吧。”
夏临琛没有想到今天的夏世邦这么好说话,他本来做好了跟他吵起来的心理准备才来的。
“真的?”他不由得问。
“真的!”夏世邦一摔拐杖,“你是不是你对老子有什么误解,我再怎么想抱孙子,又能对你们做什么,还能逼着你们生不成?”
“哦,那就好。”
夏世邦看他那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哼哼着,说道:“你要回家就赶紧让昀深送你回去,不回去就在这住下,赶快从我眼前消失,看见你就火大!”
这对父子之间的交流总是以这种模式收场,夏临琛从善如流,退出了书房。
夏昀深还没睡觉,他还是了解这个哥哥的,知道他不可能在这个家里住下来,提前换好衣服,等着送他回去。
路上,夏临琛跟夏昀深说了钟意留学的事情,钟岳臣已经联系了那位设计大师,不需要南艺的推荐,钟意也可以跟着他学习。
夏临琛打算跟钟意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尽量劝说她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夏昀深皱了皱眉,说道:“如果去读书,她就不能陪你做手术了。”
“她不是医生,陪不陪也无所谓了。”夏临琛说。
“可是——”
“没有可是。”夏临琛打断夏昀深说的话,“不用浪费时间了,她留下也没有什么用。”
夏昀深侧过脸看了一眼夏临琛,他的脸上殊无表情,但他忽然意识到夏临琛在想什么。
夏临琛本来就是不希望钟意陪他做手术的。
若手术成功,他能看见了,康复之后,他可以去找钟意,钟意也可以回来。
若手术失败,钟意不在国内,她将什么都不会知道,等到夏临琛自己接受了这个时候,再知会与她。
除了为了钟意的梦想,夏临琛也把这件恰好出现的事情当做是一个借口。
一个支开钟意的借口。
他可以理解夏临琛的想法,一个男人,总是希望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这次手术失败,夏临琛将会面临的是永久性的失明。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很怕他会心理失衡,从而迁怒钟意。
夏临琛可以一直做胆小鬼,他不去动手术,就永远都留着复明的希望在。但是一旦失去了这些希望,他将永远地留在黑暗中,再也无法回到光明的世界来。
***
第二天钟意只上半天班,下午休假,她没有吃午饭,下了班就直奔医院。推门进去后,庄婉华不在,夏临琛坐在床沿。
她犹在纳闷,夏临琛对她招了招手,说道:“钟意,过来。”
钟意坐到他对面,不知情地问:“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严肃。”
“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夏临琛说道。
“说啊。”钟意笑。
夏临琛问:“钟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钟意笑不出来了,她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飞快盘算着要不要坦白从宽。
她不确定夏临琛知道了多少,和她想的又是不是一件事,故而不敢说话。
“钟意,你才二十二岁,不应该让一段感情,来决定你的人生。”夏临琛淡淡开口,“所以,去留学吧。”
钟意慌了,夏临琛是那么随心所欲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一切,但是她不能。她重感情,会为所爱的人牵绊,会为感情所累。
钟意说:“我不想去。”
夏临琛说:“你应该去,你我都知道,出去几年再回来,再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是降落伞,不会拿你的家世说事,不会在工作上为难你。”
“我现在依然可以靠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
“钟意,有捷径你为什么不走呢?”夏临琛叹口气,劝道,“世界很大,多看看并不是坏事。”
他看过了无数风景,才有了今天的这颗波澜不惊的金刚心。
“你说的对,但是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钟意强硬地说,态度不是很好。
夏临琛晓之以情,钟意赞同他的说法,却依然要留下来。
夏临琛就要做手术了,她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抛下他?
钟意倔强地不吭声,她在用沉默抗议。
夏临琛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努力地看着她,他用尽全力也看不清她的轮廓,他不喜欢这种无力感。
他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骄傲。
他不希望钟意为了自己再付出什么。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最大,可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他不能成为钟意的拖累。
很早以前他也曾嘲笑过程蔻爱看的偶像剧是多么狗血,为什么那些男女主角都不再坚持一下爱情,为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轻言放弃。
待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身临其境后才发现,原来他也会选择默默放手。
为了所爱的人好,是他因为爱而生的不舍得。
他想过很多,他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也希望能长长久久。
可命运却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他明白心意的时候,却不得不再次推开钟意。
爱之于他,是付出,是为对方选择最好的路。
“钟意,听话好不好?”
钟意飞快地否定:“我不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夏临琛反问道:“那么你说,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去?”
钟意不情不愿地回答:“会。”
夏临琛坚决地说:“那你就去。”
“所以,你是要和我分手?”钟意带着哭腔问。
夏临琛一愣,不明白她怎么就理解成这样,在他迟疑的时间里,钟意已然当他默认。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带倒了刚才坐过的椅子。
一声巨响后,钟意轻声地说:“夏临琛,我是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和你在一起而已。”
钟意逼退眼泪,挺直背脊地走出去、
她此刻无疑是狼狈的,然而她是钟意,她不能输掉她应有的姿态。
她走到医院的走廊上,这里人来人往,大部分人都是麻木的。也许别人承受的痛苦比她要来得更加难以忍受,无暇分一个眼光给这个默默湿了眼眶的年轻女孩。
良久,钟意回头,看到病房还敞开着,她没忍住,还是走过去关上它。
就看一眼吧,看一眼。
她心里的声音如是说。
钟意关上房门的手停住了,在这也许算是漫长的十几秒中,她数度想要回头望一眼房间内的那个人,又被自己的骄傲说服,不能放弃自尊做这等摇尾乞怜的事。
如此反复,如此挣扎。
那一次她站在房间门口挣扎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回头看他最后一眼。
她当时就愣在原地。
泪水从那双好看的眼眸中滑落。
夏临琛在哭,像是怕被她听到,无声地,落泪。
***
钟意回家后,看到了难得在家的父母。钟岳臣交给她一份材料,她便懂了,夏临琛是从何处得知出国的事的。
她不怪钟岳臣,默默地收下了那份材料,推说不想吃晚饭,一个人默默回到房间。
文件袋放在桌子上,她不想打开它。
第二天夏昀深约钟意出去谈谈,钟意随便收拾一下就出去赴约了。
地点是他们以前去过的那家咖啡店,连座位都没有变,只不过落霞满天变成了碧空如洗。
夏昀深见她脸色不好,便自作主张帮她叫了一块蛋糕。
“多少吃点。”夏昀深是这么劝她的。
钟意没有推辞,说到底,她是不想在夏临琛的亲人面前露出疲态,她还不至于用要死要活来要挟任何人。
夏昀深搅拌着咖啡,迟迟没有开口。
钟意吃了半块蛋糕,放下叉子,说道:“你找我不是有话要说?不说我回去了。”
“钟意。”夏昀深沉着声音,“你应该知道我哥的手术是有危险的。”
“嗯。”钟意从嗓子里回了一个单音节,“我知道,所以呢?”
“他希望你出国,去完成学业。”
“他还说——”
“等等。”钟意出言打断他,冷冷地说,“他说了什么,不用告诉我。”
她听都不用听,夏临琛无非是说,他等她回来。
她怪夏临琛,用这么重要的事情逼她走,逼她不得不离开他。
夏昀深想,心意相通的情侣之间总是能互相明白的,钟意现在是生气,等她气消了后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哥。”夏昀深回到病房,无奈地说,“我照你的话说了。”
夏临琛点点头,忽然说道:“昀深,你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是肯定句。
“对。”夏昀深承认,“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让钟意留下来陪你度过这一关。”
“昀深。”夏临琛静默片刻,说道,“我很羡慕钟意,何出尘,甚至是你。”
“嗯?”夏昀深不解,诧异表现在脸上。
“你们都是勇敢的人,喜欢就会付诸行动。”夏临琛笑笑,“而我对程蔻那么多年感情,从未开口过,最后借由一场意外,昭告天下。”
“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想让钟意留在这里。”他坦白道。
钟意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得到她。
夏临琛从来就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好像从未想过,对方需不需要这样的爱。
***
钟意接受了父亲的提议,着手准备留学事宜。
因为之前有过留学的想法,她的材料都是现成的,钟岳臣托了人,办理手续也很快。
她离开的那一天,正好是夏临琛做手术的前一天。
本来可以不用选择这么早,她对父母坚持要提前过去适应环境。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也是刻意选择提前离开。
她想避开那场手术,夏临琛不想让她留在这里,她就遂了他的愿。
她想将夏临琛有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她也许不该勉强他。
反正她追他那么久,早就习惯了。
她其实还是心有不甘,夏临琛没有把她当成能够共患难的人。
但她想,可能有些情侣就是这样。换做是她在夏临琛的处境,也是不想让夏临琛陪在身边的。
钟意拖着行李箱站在医院的大楼下,仰望着高处那扇小小的窗户。
又到了一个盛夏,不知不觉她与夏临琛相识已有一年,这一年中经历的,深深地影响了她。
喜欢一个人时,我的一举一动皆因你颤抖。
有一句话她忘记了跟夏临琛讲,她想也许她不说,夏临琛也是明白的。
钟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默然转身,上了钟耀扬的车,驶向机场。
我希望我们在一起,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
医院的病房内,何出尘气鼓鼓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钟意突然就说要走,何出尘从夏昀深那得知她是被夏临琛逼走的,为钟意打抱不平,就冲到了医院。
夏昀深看了看表,转头看着夏临琛,问道:“就这么让她走了,真的好吗?”
“就是就是。”何出尘不满地抱怨,“是不是非要像电视剧里那些演的,女主角不出点事故,男主角绝对不肯幡然醒悟啊?”
“何出尘!”夏昀深厉声喝道,“你别瞎说。”
“那你让他像个男人啊!”何出尘吼回去,“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有意思么!”
“你不懂。”夏昀深说,“别跟着添乱了。”
“不懂的是你们,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不考虑我们女人的感受。”何出尘忿忿不平,“夏临琛你说,出国留学什么时候不可以,晚几年钟意也不会介意,她最想做的是留在你身边啊!”
夏临琛本来不是这样犹豫不定的人,他在少年时,一样有过敢作敢为,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的心向往自由,眼疾束缚住了他。
没有人想做一个不敢担当的人,除非他真的不能做。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他让钟意留下,她除了要面对手术可能失败的风险,在繁重的工作之余照顾他,还有来自夏世邦那边的压力。
他不想让钟意承受这些。
他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有时候他真的觉得,钟意碰到了他,实在是太倒霉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他应该好好地跟钟意说清楚。
他不应该让钟意带着误解离开。
他没有要分手,没有不想和她在一起,他说过的一辈子,一直都算数。
何出尘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看夏临琛,觉得他真是能折腾。
说了让人家走,现在又去追,何苦呢?
同是男人,夏昀深更能理解他哥一些,再怎么狠下心,终究还是舍不得。
机场人来人往,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别提夏临琛还看不见。他根本找不到她,只能一边拨她电话一边喊她。
“钟意,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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