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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通知向安,木明几乎是一路小跑,急忙忙来到向家寨。那进村的坡路太陡,他也省得下去,直接就在山腰的公路上扯开喉咙向着向安家喊起来。
“向安……向安……”
叫了半天,似乎向安并不在家。倒是门前钻出来两个小姑娘,似乎是向安那两个侄女,向忠的女儿。
“谁在那儿叫我叔啊?他不在家!”其中一个姑娘提高嗓门朝山上的木明回答。
木明一听,那怎么行?不能白跑一趟啊!赶紧对那姑娘喊道,“你叔去哪儿了?快去叫下他,就说木家湾的木明有急事找他,让他搞快点来见我!”
两小姑娘一听有急事,赶忙关了房门,应道,“你等会儿,我们知道爸爸在那儿,这就去问问他!”
“好!要快啊!”有个向家当家的人知道也行,总比不通知的好,木明心想。反正留不留得住那个孩子也是个未知数,就看向安的造化吧。
他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一边在公路边来回跺着步。‘这个向安也是,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偏偏就不在家呢?真是急死人了!’
不一会儿,他终于看见向安家屋前出现三个人影。是那两个小姑娘领着父亲向忠急匆匆回来了,姑娘们正给父亲指着公路上的木明。
向忠并不认识木明,所以十分疑惑,仔细地辨认着。
“木家湾的?”向忠问两个女儿。
“嗯,他说他是木家湾的,有急事找幺叔。”女儿回答。
木明从没来过向安家,向忠当然不认识。之所以他识得这条路,是因为经过向家寨继续往山上走,山脉几座主峰上有唐宋时修的寺庙,附近村镇的人们每逢盛夏便会成群结对上山求神拜佛。尤其到了月明星稀的夏夜里,沿着上山的小路,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火把灯光,热闹极了!
木明小时候,跟着父母上过几次山。那时候人们一般是傍晚行动,天亮就开始下山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觉得累人。
所以木明对这条路依旧是十分熟悉的。再加上哥哥木俊说过向安家的房子在向家寨显眼的一处独湾,转过公路的拐角,一眼便就看见了。
“公路上那是哪位?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向忠一边回家放下手中农具,一边向着山腰上喊道。
木明听说过向安有个哥哥,此时也来不及细细作自我介绍,便回答道,“你是向安大哥吗?我找他有急事!”
“他现在不在家,跟村里的石匠去学手艺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向忠心想,木家湾有什么急事?莫不是后悔了,又想把女儿嫁过来?还是要找弟弟其他事?
他不断猜测着,怎么也不会想到弟弟因为半年前带木绵回家竟然收获了‘意外’。
这向家人怎么这么啰嗦啊?木明埋怨道,‘难怪大姐会不喜欢向家寨这里的人,真啰嗦’。木明一边计算着逝去的时间,一边希望哥哥木俊可以拖着,他只能尽力长话短说,让向家搞快点。
“行行行!他哥哥也行!”木明轻声念叨几句,自己都替向安着急。要不是朋友,他掉头就走了。
“这件事非得他自己来!”木明回答,“不过大哥你可以来帮忙拖一下时间,多个人多一种办法!”
“到底什么事啊?”向忠越听越玄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我妹……哎呀!就问你们向家要不要孩子?他向安想不想当爸爸?”这山腰上喊着,可是许多人听见呢,虽然大多是不认识的人,但木明仍然要估计自己的面子。不知道怎么跟向忠解释,便又气又急地冒了这么两句。
向忠也不傻,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赶紧将手中农具丢了,脱了外面脏衣服,就竹杆上拿了一件干净外套挂上。对两个女儿说道,“快,你两快去山里把幺叔叫回来!”
“怎么这么急?”向忠预感到事情有所不妙,一边匆匆上山腰亲自见木明,一边问。
“我大姐说要打掉,已经带我妹进医院了!”木明回答。
什么?向忠一听,急了。赶紧回道,“使不得!”。脚下更是如生了风一般,沿着陡峭的山路呼呼呼跑上去。
眼看着自己也成了单身汉子,年龄已经这般大,这辈子估计再无娶媳妇的可能,他向家可就指望弟弟向安带个男孩子来传承香火了!好不容易给弟弟看了个如意的媳妇,却阴差阳错又失败了。如今既然怀上了孩子,一则是他向家骨肉,二则从孩子身上打主意木家应该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吧!这个孩子,他向忠是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弟弟保下的!
他已经顾不得呼吸接不上,只知道人命关天,那个孩子就是他弟弟以后的希望了!
气喘吁吁的他刚爬上山腰,只稍微弯着腰歇了口气,便回头朝两个女儿喊道,“叫幺叔搞快点,直接去xx镇上医院,来晚了就是一条人命没了!快点快点!你两也快点,跑去通知他!”
“走!老弟,赶紧带我去医院,孩子不能打!打不得!打了我弟弟这一辈子就完了!”向忠又回头朝木明说道,他已经顾不上多喘几口气,自己就已经走在了前面。
“好好好!我们先去医院!”木明赶紧应道,和向忠匆匆往xx镇医院赶。
而在深山的一处石场,向安正与村里一群石匠埋头打着石头。石场是各自划分了区域的,自己打自己那一部分。为了学这一门手艺,向安买齐了一套工具。没事带点土烟,乡村里许多老匠人好这口,于是他送点土烟,学得个一招半式的,现在虽然打的不如别人齐整,不过也像那么一回事了。
“幺叔!幺叔!”
向安正举起手锤,懒洋洋锤着。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两个小侄女的叫声。
“咋了?”他看着两个小侄女气喘吁吁跑来,一副焦急的神情,似乎家里出了什么事。
“爸爸让你赶紧去xx镇医院,说去完了要死人!”两个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
什么?死人?向安顿时一愣,赶紧扔了手中工具,一下子站了起来!
“到底什么情况?”他匆匆拍了身上石灰,准备先跑回家。
“先前来了一个人找你,说是木家湾的!”大侄女跟在身后回答。
木家湾?向安一听,‘木绵’?他心里微微一紧,刚才侄女说去医院,‘出人命’!
天哪!不会是木绵干了傻事吧?他不敢细想了,回头朝两个侄女吩咐道,“你两帮我把工具拿回家,我先去医院了!”
说完,他顾不得沿道路走,直接穿了灌木丛的近道,被藤蔓绊倒立刻爬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家,跑向木绵所在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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