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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年琮哥儿哪里是只送了徒睻一只亲手雕的小猪和拜寿图啊,明明那墨还有两套印章也是他亲手制的。
不过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那墨早用完了,之后徒睻又在琮哥儿那里赖了不少,索性徒睻便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日常福利,再不当那东西是寿礼。
还有那两套印章,咳咳,这个倒是说不准要怪谁,那印章是贾琮亲手篆刻,并不是正统的方形,而是枫叶与竹枝,中间是徒睻的名号。
徒睻见了之后很是喜欢,更喜欢的是拿着那章往贾琮的画作上印,甚至幅幅都要印到,明明有些风格与那印章并不相符,几次之后,气的贾琮索性将那两套印章都给收了回来,也不管是不是自己送出去的生辰礼物了。
并且直接放到了空间了,便是徒睻使了暗卫去找也没找到。
为了这件事情,两人扯皮了几个月,到现在还没分说明白。
今年准备的寿礼里面依然有他的亲笔画作,其余的东西琮哥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实在是两人之间现在关系太过亲密,什么东西只要是他做的都会给徒睻准备一份。
那么再想亲手做什么就实在是没什么新意了,他又挑剔,不像老爹那样每次只是送扇子就可以!
或者只能再想新奇的东西,可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新意?
想了好久,虽然还是被他想出了几个点子,但是最后却还是放弃了,倒不是说做不出东西来,只是想着这次生辰自己妥协了,弄了新奇礼物出来,那么下次是不是还是要想更加好的?!
一想到这个,就什么动力都没有了,还是中规中矩的好,甚至形成规矩,之后每次生辰只要送这些就好了。
琮哥儿费了半天脑子,但是在一分钟之内就已经愉快的做了决定,拜寿图依旧,然后,印章不能送了,改成砚台好了,正好再手做一套毛笔,墨的话平时用的他并没有在花样格式上下工夫,索性这次做套福禄寿喜的套墨好了。
纸的话,他不会做,想了想改成了一套唐诗配插图的书签!
再加上一个暖玉的小挂件,六样东西,琮哥儿点了点头,这便差不多了,而且以后都可以按照这个模式送,一点都不用费脑筋。
他这边决定的很是愉快,就不知道徒睻会不会哭!
不过即使那人不高兴,贾琮也不大会在意,他现在自认是个穷人,嗯,虽然玻璃厂那里赚了一大笔,但是他这些银子都是有用处的,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
而且,他也徒睻那么大的权势,即使平日里吃穿用的物品一车车的往府里送,生辰的时候也能够天南海北的去收刮奇珍异宝给他做生辰。
他当时是感动的不行,但是那感动也只不过维持了一个月,现在都大半年过去了,早消散的不见影踪。
而且,其实他还为他准备了一件礼物的,想着秘密放在庄子上的铜活字印刷,又忍不住想起了那套标点符号,当时标注古籍的时候,那些翰林院的大儒有很多有异议的地方。
甚至差点形成了争斗,也是那时候,贾琮终于见识到了这些翰林院老古董在朝堂撸袖子干架的狠劲,竟然比那些武将都凶悍。
这样想来,历史上处于这个时间段的宋朝,文臣能处处压武将一头,固然有皇帝偏爱或者统治需求在,其实也是开国几十年近百年文臣能在气势武力方面让武将佩服,又在文采口才等方面让他们处处拜服的原因吧。
虽然后来文臣在血勇方面没落了,只剩下了一些夸夸其谈之辈,但是基础已经打下,后来的武将即使再厉害,在文臣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便是这个朝代,即使先帝以武起家,弑兄上位,所以格外看中武将,使其处处压着文臣,并时常抬高勋贵之家打压那些诗书之家,多年过去,两者也只是勉强持平而已。
这样看来,也怪不得各个勋贵府邸,无论大小,一门心思的都督促子弟读书上进,一方面固然是盛世重文治,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源于内心深处对文人的敬服。
可惜,这些人家里想出个读书种子真的是太难了,简直是基因变异,呃,便如他这样的!
贾琮在旁边围观着这些老人家拼斗,看着他们最后实在是撕摞不清楚,没办法,只能由皇帝定夺,再不服气便自己出书做传,留待后人评说,一时之间,出书的大儒竟如雨后春笋一样不停的往外冒。
其它的贾琮并没怎么在意,反正虽然标点符号出自他手,这些纷争却是扯不到他的头上。
他关注的是皇帝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断句处理方法。
最后知道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后,便知道当今是个开明的,并不反对给百姓开智,所以一直便计划着报纸的事情。
而想要印民用报纸,只是以前的雕版印刷是不行的,至少先要将铜活字给弄出来。
或者有水力推动的印刷机就更好了,弄了近两年的时间,铜字早就已经好了,但是水力印刷机总是缺点什么,直到最近才最后完善。
呵呵,贾琮早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可恶了,东西一件件的弄出来,却只是一样样的都推给了徒睻。
或者,这个报纸他可以亲自策划一下?
要不然真的是越来越懒了。
既然想做,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十月二十八的时候,这次贾琮一大早上便将礼物送给了徒睻,在他黝黑的脸色中,又端了碗长寿面出来,一下子哄得徒睻转怒为喜,他长这么大,虽然受母后皇兄宠爱,但这两人都身份尊贵,哪里会亲手给他下面?便是吩咐都不用,宫中自有定例。
当然,贾琮是绝对不会告诉他,这面也不是他亲手煮的,顶多站在旁边指挥了一下,然后亲手盛了起来,端了过来!
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被判定为很挑剔的徒睻,竟然只是一碗面竟然就哄好了?真是不可思议!
徒睻开心吃完面后,在琮哥儿难得的殷勤下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两人虽然要去的目的地相同,但大半年来,几遍贾琮住在王府,也从不同路,徒睻走的自然只能是通衢大路,毕竟他的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琮哥儿此去却是要绕些远路,甚至是途经一些小路,这一日也是一样。
马车从王府别院的后门出来,再绕过一条大路,从另一条小路穿过,这便已经转到了另一个前往皇宫的方向,跟荣国府到皇宫的路线虽然还是偏了些,但是偏的并不多。
因为已经是严冬,前一日晚上还下了一场大雪,贾琮忍不住掀开车帘,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路上行人很少,这样的天气便是买卖人家也难做,说不得便要停上两日。
只不知如此大雪,乡下那些普通农庄上的简陋房屋是否能熬得过去,恐怕朝廷又要开始忙着赈灾了。
今年的水稻在京郊试种时候,虽然也有些产量,但是却并不高,比一般的小麦还不如。
而且可能是这里天气比较冷的原因,水稻灌浆情况并不好,稻米比南方运过来的瘪多了。
这算是失败了吧,现在却是要考虑明年再种些什么了,这稻种又该如何改良,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并不想半途而废!
好在,虽然今年江南干旱犹胜去年,但因为有了占城稻种,粮食的减产并不算太厉害,这打了蹦跶不已的四六两位王爷一个错手不及,否则,今天江南再大幅度减产,估计民间便会有关于陛下的流言了,到时候便是给了上皇复出掌管权利的机会。
哼,已经退下去这么多年了,还梦想着一直能够手握权柄,也真是可笑!
就这么目视着外面的皑皑白雪,放松思维天马行空的想着,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现在看着虽然闲,但好像每日还是忙忙碌碌的,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给老爹混个小官儿当当的!
现在却是把自己也给坑进去了,如果不是皇帝那里现在看着还行,徒睻那里也每每帮衬着,自己弄出这些东西,还不知道如何被忌讳呢。
不过,现在他们这样信任自己,也未尝不是自己一直隐在幕后的关系,从不站在台前,那么所有的功劳自然是皇帝的,即使少数人知道实情,但也绝对不会犯忌讳说出去,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些,都是苏出来的,利用这些得些实惠便好了,如果还想弄个诺大的名声名垂青史,他好像还没那么大的脸皮!
抬眼看着前方,到处都是一片惨白,前世的时候有一首打油诗是怎么说的来着?‘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忍不住四下张望着,看是否能找出一只黑狗或者白狗,实在不行,灰狗黄狗也行啊!
可是找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果然,这有官身要每日当差的人就是倒霉,竟是连狗都不如!
咦,说错了,这晨光微曦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人走在大街上了?宵禁才结束没多久呢,而且这步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紧急事情。
哎,不对,这人是......
焦点一点点的凝聚,贾琮差点跳了起来,赶紧招手叫了一直跟着他的阿大过来,“你看看那人是谁?”
“那个?奴才只是瞧着有点眼熟,是我们府里的?”
贾琮“嗯!”了一声,也不怪阿大认不出来,他也只比自己大了一岁,那人离府的时候,他的年纪也并不大,见面的次数又少,现在那人的打扮又大变了模样,如果不是自己因为精于作画,观察力比一般人细微的多,想必也不会认得出来。
又叫了另一个护卫过来,这是王府里面的,身上带着武艺,“你跟上那个人,看他去了哪里。”转头又对着阿大说道,“你也去,帮着传个消息,我便在这里等着。”
两人赶紧应了一声,快速的向那男子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贾琮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马车,还好并不是府里的,而且车身上也没有任何徽记,否则这便暴露了。
“三爷,点卯的时间快到了。”见贾琮并没吩咐马车前行,旁边的另一个护卫连忙过来说道。
“我今天不用在陛下面前,你快些过去,给我告个假,就说有事情耽误了。”想了想又说道,“跟苏九也说一声,陛下问起来,他知道怎么回。”
护卫真不想去啊,苏九公公当然知道陛下问起来他要怎么回,可是他不知道王爷问起来要怎么回啊!
而且,将三爷一个人仍在这里去追踪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自己跑过去禀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贾琮见他犹豫,知道他的顾虑,只得安慰道,“你先过去吧,快去快回,如果离开,我让人在这里给你递话。
还有,那人只是看着像我府里之前的一个下人而已,并没什么背景,只是因为当初曾经得罪过我,所以才不想放过他。
再有,也许只是个普通人或者长的相像,我看错也是有可能的,你看阿大就没认出来。”
那护卫看着面前琮三爷无比诚挚的眼睛,却是一点都不信,可能是被自家王爷给拐带的,琮三爷这几年一年比一年的爱折腾。
平时同阿大他们聊起来,虽然不能刻意说主子闲话,但偶尔带出来的意思,现在的琮三爷甚至比小时候还要活泼些。
这些人的感觉倒是敏锐,这几年下来,贾琮倒是真的比小时候还要还笑爱玩儿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时候虽然与赦大老爷的关系很好,可以说是被宠着长大的。
但是大老爷那人本身便是麻烦缠身,很多时候还要琮哥儿帮忙筹划,又哪里能让他尽情享受童年。
这些年,他渐渐长大,这么多年慢慢谋划下来,府里的许多事情也已经被他们父子三人掌握,即使是贾母和贾政王夫人还在府里活的好好的,但是终归无官无职再翻不起大浪。
没有一棒子打死,一来是因为毕竟都是姓贾,而且是大老爷的亲兄弟,便是过的稍微差些,想必也会有那不明就里的跑出来说嘴,对大房的名声毕竟有碍。
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日子过的太无聊,没事的时候找个有个肯上蹿下跳着给他们演戏的罢了,就像这次娘娘省亲,这是有多蠢,才会以为修个漂亮园子,将娘娘接回来一次,就能找到办法让她重获圣宠啊?
府里过的畅快,仕途官场上也算的上得意,即使有麻烦,也有徒睻在那里帮忙解决了,琮哥儿的心情自然是越来越放松,便是性子也活泼了不少。
不像之前一样,明明一个小人儿,除了面对贾赦时,其它多数时间都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虽然很可爱,但是却少了一些孩童的鲜活,当然,那也跟他前世本来便是一个成年人有关。
其实,如果算上古代人的早熟,他现在的年龄段其实跟他前世是差不多重合的,都正巧是爱玩爱闹比较跳脱叛逆的时候。
护卫有些头痛,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护送三爷去宫里点个卯,这么一点路程,竟然能够碰上三爷好奇心发作,还有,这天下这么大,怎么就这么巧的在这大早上的让三爷给遇上了一个面熟还有仇的人呢?
这么一想,当即便阴谋化了,更加不可能离开,想了一下,果断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将其递给了另一个护卫,让他去宫里通报,他自己留下来跟着贾琮一起行动。
贾琮并不管他们谁留下,两个人只等了一小会儿,便看见阿大从远处跑了回来,对着贾琮说道,“三爷,那人进了一个小酒馆,刘大哥跟了进去,叫小的来跟您说一声。”
贾琮点了点头,直接下了马车,让车夫在这里看着,自己带着护卫头领同阿大一起向前走去。
天空中又飘下来了棉絮一样的雪花,这地上的雪也已经到了脚腕,心里想着赶紧确定一下是不是心里的那人,赶紧回宫去。
要不然徒睻那里知道自己被绊在了这里,估计会立马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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