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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江旬义和苏桦絮都是一愣,全都没有想到江东儒就这么死了,估计在场的众人,也全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江旬义当即伸手探了一下江东儒的鼻息,果然一点进气出气也没有,他又要伸手去按江东儒脖子上的脉搏。
“等等!”
楚钰秧大喊一声,江旬义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楚钰秧拉着赵邢端就挤到了跟前,低头看了看已经死掉的江东儒。
赵邢端目光在尸体上扫了一眼,说:“他中了剧毒,他的血里也有毒,碰到会有危险。”
江旬义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江东儒五孔流/血,震/惊的说:“中毒了?”
江东儒刚才进了宴厅的时候还好好的,坐下来也就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怎么就中毒死了?
众人脸上都是变色,一时间宴厅里喧哗吵闹不止,都怀疑自己的酒菜里是不是也有毒/药。
苏桦絮立刻说:“不可能!他吃过的东西喝过的酒,我们都有吃过,怎么会只有他一个死掉了呢?”
江旬义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不要太激动。
苏桦絮也觉得自己过于失礼了,不过他实在不相信是饭菜中有毒。不管饭菜中的毒是谁下的,下在江家的宴席里,传出去对江旬义的名声多不是很好,以后还有谁敢到江家来谈生意做客?
江旬义还算是冷静,说:“出了这种事情,都是大家不想看到的。看来今天的酒宴是要暂停了,众位贵客远道而来,江某让小厮带众位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会让人送上酒菜和热水。大家稍安勿躁,待江某查清了事情经过,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人死了,来客们虽然不想继续在江家待下去,不过这么一走了之也不是事情。江旬义话说的有理有度,死的又是江家的人,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跟着小厮丫鬟就离开了宴厅。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宴厅,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清了。
苏玲吓得脸都白了,她年纪还小,哪里见过死人,缩在角落里害怕的发/抖。
苏桦絮看着心疼,江旬义就说:“你先带玲儿回房去罢,这里我会处理的,你去陪陪她,不要担心。”
苏桦絮点了点头,带着苏玲出了宴厅,忍不住又回头瞧了瞧。
众人陆续走的差不多了,楚钰秧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拿出一块手帕来,折叠好了,准备垫着手挪动一下江东儒的尸体。
“我来。”赵邢端见了,就将他手中的手帕接了过来,说:“你要瞧什么?”
赵邢端怕楚钰秧一个不小心也中毒了,并不想让他碰尸体。
楚钰秧倒是没跟他客气,指挥着赵邢端,让他把尸体的脑袋托起来。
江旬义在旁边瞧着,说:“在下已经让人到官/府去报官了,两位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楚钰秧说:“不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才中毒的,而是更直接的,毒素进入了血液里,可以说是见血封喉呢。”
江旬义有些吃惊,不知道楚钰秧是如何看出来的。
楚钰秧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也不差,瞧上去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尤其赵邢端对他的宠溺庇护之意又丝毫不加掩饰,让人更觉得其实楚钰秧并没有什么本事,反而需要很多的保护。
楚钰秧指着他脑袋上被砸破的地方,说:“这里。”
江旬义探头去瞧,果然就瞧那伤口的地方血色不对劲儿,不只是发暗发黑,而且带着一股墨绿之色,显然是中毒了。
赵邢端皱眉,看了看被搬到一边的大吊灯,说:“你的意思是,吊灯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楚钰秧说:“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楚钰秧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想要查看吊灯。
江旬义更是吃惊了,说:“什么?吊灯上淬了毒?这……这真是闻所未闻。那么吊灯掉下来就并不是偶然了?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如果在吊灯上淬毒,吊灯一直挂在屋顶上,淬毒有什么意义?除非吊灯砸下来,这样才能致人于死地。如果这么说下来,这个吊灯早就被人做了手脚,并非意外掉下来的。
“难道有人设计好了,要杀我叔父?”江旬义脑子里一团糟。他虽然经商是一把好手,但是从没遇到过这样奇怪的命/案。
楚钰秧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吊灯,并没有立刻回话,屋里一时间很安静。
外面有脚步声,却不是赶来的官差,而是去而复返的苏桦絮。苏桦絮神色匆匆,走了进来。
江旬义说:“你怎么回来了?没有陪着玲儿?”
苏桦絮说:“我有点担心……玲儿有丫鬟陪着,我特意让两个丫鬟陪着她,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江旬义听到他说的话,眼神忽然亮了一下,不过苏桦絮没有发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官老/爷!就在里面!”
大家听到外面尖锐的女人声音,都有点惊讶,目光均向着门外瞧去。就瞧见那苏家的小妾趾高气扬的带着几个捕快官差走进来了。
江旬义更是吃惊,他是派了人去报官的,却不想那苏家的小妾却带着官差来了。
苏家小妾被人轰出去,气得脸都青了。她怎么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在门口徘徊者想办法,准备继续找江家的晦气,不能让苏桦絮真的风风光光嫁给江旬义,万一以苏桦絮有了靠/山,回来争夺他儿子的家产怎么办?
就在苏家小妾一筹莫展的时候,竟然听说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的还是江旬义的叔父江东儒。
小妾喜出望外,立刻就跑到衙门去报案了,带着捕快官差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一进了门,苏家小妾就指着江旬义的鼻子,扬着下巴叫起来:“官老/爷,就是他,凶手就是他。”
“你胡说些什么?”苏桦絮一惊,立刻说道。
“你吼什么吼?啊?”苏家小妾恼了,伸手就要给苏桦絮一巴掌,尖锐的指甲往苏桦絮脸上抓去。
江旬义立刻伸手挡住那小妾的手,说:“这是我江家,江家出了事情,也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哎呦!”苏家小妾冷笑,说:“官老/爷,这江东儒肯定是江旬义杀的,而且这个苏桦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肯定是帮凶。”
江旬义听了她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看起来也被她给惹恼了。
“说话要讲证据。”楚钰秧出了声,说:“你这么肯定,是亲眼瞧见了他们行/凶吗?若不是就是诬/告。”
“你是什么东西!”苏家小妾横了楚钰秧一眼,说:“我看啊,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你也是凶手!”
楚钰秧眨眨眼,说:“你知道恶/人先告/状这个道理吗?”
“你什么意思?”苏家小妾指着楚钰秧的鼻子,说:“你的意思是,我是凶手?”
“有嫌疑。”楚钰秧点点头。
苏家小妾冷笑,说:“江东儒死了我有什么好处,啊?你倒是说说啊。倒是江东儒死了,江旬义的好处可大了!江家的财产本来都是江东儒的,他这一死啊,江旬义全都占了!”
那女人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是一级棒,简直不能和她说理的样子。
楚钰秧也瞧出来了,干脆闭嘴不说话了,继续看他的吊灯。
“怎么不说话了?不说话了!心虚了罢!”苏家小妾得意了,冷笑连连,说:“官老/爷,您看到了,他可认/罪了,快把他们都抓起来罢!对,还有他,也是帮凶!带回去给我狠狠的用/刑,狠狠的打,看他们招供不招供。”
苏家小妾作死技巧已经满点儿,最后还不忘了把站在一旁冷眼不语的赵邢端给捎上,也指着端王爷的鼻子说。
官差们也为难,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苏家这女人向来惹不得,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所以官差们并不想惹她,就打算把他们全都带走,回去慢慢审了再说。
一个官差伸手就要去拽楚钰秧,赵邢端胳膊一抬,就将腰间的长剑合着剑鞘顶了出去,撞在那官差胳膊肘上。
官差手臂一下子就麻软/了,嘴里“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谁允许你动他的?”赵邢端说话声音不大,不过冷飕飕的。
那官差被打了一下,刚想要张嘴谩骂,但是竟然被赵邢端的声音给震慑住了,愣是半天缓不过神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拒捕!”为首的捕快恼了,大声喝问。
赵邢端并不多言,伸手取下一块令牌,在那捕快面前翻了一下。
为首的捕快一愣,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开了锅。
这地方虽然不是很富足,不过离着京/城很近,所以消息并不算太闭塞。他们这些做捕快官差的,在京/城里也是有些许朋友的。他打眼一瞧那令牌,整个人都懵了,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皇帝赏赐给端王爷的令牌。
那捕快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下了。
楚钰秧摆摆手,说:“别跪别跪。”
捕快立刻膝盖上用劲儿,没跪下去,麻溜的站直着,心中还有些感动,觉得端王爷或许是没有官架子的。
楚钰秧又说:“这是案发现场,你一跪,把地上的碎渣滓沾走了怎么办?”
捕快:“……”
小捕快不认识端王爷的令牌,不过他们全都是听捕快头/子的话的。
因为角度问题,江旬义根本就没看到那块令牌,而苏家小妾虽然瞧见了,但是根本不识货。
苏家小妾还叫嚣着,说:“官老/爷,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抓人走。”
“我呸!”那捕快头/子恼了,差点被她给害死,这要是抓了端王爷到大牢里,他一家子老小的脑袋,全都砍十遍也不够砍的。
捕快头/子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喝骂苏家小妾,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他们怎么可能是凶手?我看你是恶意诬/告,倒像是凶手!”
“官老/爷……我……”
苏家小妾都懵了,她家老/爷向来和官/府有打交道的,没成想自己却被/捕快给骂了。
苏家小妾气不过,说:“好好好,你们!你们等着!”
说罢了用/力跺着脚就走了。
苏桦絮不明所以,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来找茬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这……这案子……”捕快头/子不敢抬头瞧赵邢端了,说话都结巴了,说:“请……请公子示下,这案子应该怎么……查……”
捕快头/子见赵邢端不/穿朝服,到了这地方也没有通知官/府,估摸/着是不想声张身份的,所以也不敢点破了,只是谦卑的问。
赵邢端说:“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捕快头/子一听,立刻点头,说:“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把仵作找来。对对,大人也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楚钰秧探头,问:“你们大人会验/尸?”
捕快赶紧摇头。
楚钰秧说:“那来了也是白来,别来捣乱/了。”
捕快不敢反驳,立刻点头,说:“是是是,这位小公子说的是……”
捕快头/子是有眼力见儿的,瞧端王爷护着这位小公子,恐怕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哪里敢反驳他的话。
苏桦絮都有点懵了,看官差谦卑的样子,这两个人的身份恐怕是大有来头的。若是一般富商人家,哪里能让官/府害怕成这样。
苏桦絮看了一眼江旬义,江旬义对他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江旬义虽然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早就猜到是大有来头的人了。他对这两个人都是以礼相待的,也没有刻薄怠慢,对方也不像是不讲/理的人,想来也应该并无大事。
捕快头/子说完了话,屋里就安静了。
楚钰秧不说话,盯着吊灯瞧,赵邢端就不说话,一直站在他身边。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时间也都没话说了,屋里特别的安静,有点诡异的感觉,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尸体在呢!
仵作很快就赶过来了,手脚麻利的开始验/尸,带了很多工具来,看起来还算是专/业的。
仵作得出的结论和楚钰秧一样,是中毒而死,而且致命伤口就在头上,毒素应该是从头上的伤口进入身/体的。毒素非常霸道,以至于片刻之间,江东儒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已经死掉了。
楚钰秧跟着仵作又瞧了半天的尸体,这会儿就改成蹲在尸体前面不作声了。
“发现什么了?”赵邢端终于说话了,让屋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楚钰秧皱眉,说:“有一个指纹。”
众人听他一说,都瞪大眼睛往楚钰秧指的地方瞧。楚钰秧蹲在尸体面前,却指着吊灯。
吊灯掉下来并没有砸坏,只是上面的蜡烛掉了满地。吊灯下方一个地方有血迹,就是砸破江东儒额头的地方。
不过楚钰秧指的并不是吊灯的下部,而是上部,接近于连接屋顶的地方。
大家仔细一瞧,还真亏得楚钰秧眼神好,那里的确有个指纹,而且看起来很清晰。
这宴厅修好之后一直没用,虽然有人长期打扫,不过吊灯太高,也不能常擦,所以尤其是连接屋顶的地方,土是比较多的。在薄薄的一层灰土下面,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指纹,看起来像是大拇指的指印。
看起来像是某个人,手上不小心沾了油泥,然后又碰了吊灯的上部,这才留下的指纹。
“是不是,装吊灯的时候,小厮留下来的?”苏桦絮问。
虽然吊灯掉下来的确很蹊跷,但是这种油泥指印,也并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准就是小厮装吊灯的时候弄上的,那个地方又不起眼,不注意根本瞧不见,就这么一直留下来了。
“的确很有可能。”楚钰秧点头,说:“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刚才,我不小心瞧见了一个让我震/惊的发现。”
楚钰秧说着,就托起了江东儒尸体的右手,说:“看起来像他的。”
“什么?”众人惊愕不止。
怎么会是江东儒的指纹?江东儒不可能亲自装吊灯,吊灯上怎么会有他的指纹?
捕快头/子非常有眼力见,立刻就让人准备工具,将江东儒右手的指纹印下来,然后拿过去和吊灯上的做对比。
虽然古代没有识别指纹的专/业工具,但是古代也有画押这种东西,只是简单的对比一下指纹。
这么一对比,众人沉默了,竟然真的是……
吊灯上的指纹就是江东儒的。
江东儒在吊灯上留了一个指纹,有什么用意?或者他做了什么?
如果换做平日里,这恐怕是没有人会想的问题,然而今日,江东儒就被这个吊灯给要了命,他们不得不去想了,都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所联/系的。
“会不会是……”江旬义半天没说话,说:“是刚才吊灯掉下来的时候,叔父伸手当了一下,留下……”
他说了一半,摇了摇头,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并不对。江东儒是被面朝下砸中的,不可能反手去抓吊灯上部。而且那地方落了很多尘土,显然是有些时间了。
仵作又对吊灯做了检/查,发现吊灯上真的淬了毒/药,就涂抹在吊灯的表面。吊灯虽然大,但是砸下来并不一定能砸死人,然而现在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砸伤一点,立刻就会要了人命。
仵作又检/查了吊灯和屋顶的接口处,发现是连接松动导致吊灯坠落的,断口处并不光滑。这显然不可能是有人在暗处扔了一把刀子,将吊灯砍下来这么简单。
吊灯上面为什么会有江东儒的指纹,吊灯上为什么会淬毒,吊灯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
太多问题让大家不解,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尸体一直放在这里并不是办法,赵邢端让人先安置了尸体,案子是需要慢慢查的。
江旬义说:“若是尸体检/查好了,我就要将叔父的尸体,安葬到墓园里去了。”
江家有一处墓园,离得并不远。是江旬义母亲死之后,江老/爷修建的。特意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块地,据说风水非常好,修建的规模还不小,作为以后江家的墓园。江老/爷死了之后,也安葬在里面。
因为江家就只有江老/爷和江东儒两个,江老/爷生前比较念旧,所以对他这个弟/弟还是很好的。如今江东儒死了,江旬义打算还是将他也安葬在江家的墓园里。
捕快并不好阻拦,让他按照正常时间下葬江东儒就是了。
江旬义就决定三日后将江东儒下葬。
楚钰秧和赵邢端回了房间,不一会儿下人就给他们送来了新的饭菜还有沐浴用的热水。看起来江旬义做事情倒是很谨慎,就怕刚才出了人命,这会儿大家会挑理。
赵邢端看了看一桌子的饭菜,说:“还吃吗?”
楚钰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吃饱了,端儿你吃。”
赵邢端觉得也是,刚才楚钰秧那风卷残云的劲头,肯定是吃饱了的,倒是他自己,慢悠悠的还没吃什么东西。
赵邢端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楚钰秧也坐下来,就坐在他身边,托着腮歪着投,一副很认真的瞧着赵邢端。
赵邢端起初以为他在想案子,所以就一句话没说,不想打乱他的思维。不过后来赵邢端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楚钰秧盯着自己的目光似乎火/辣辣的,让他有点吃不下了。
赵邢端抬起头,问:“看着我做什么?”
楚钰秧嘿嘿嘿的怪笑,说:“端儿吃饭的时候嘴巴一动一动的,又好斯文,看的我都入迷了。”
赵邢端:“……”
楚钰秧说:“你继续吃,我继续看,我不打搅你吃饭的。”
赵邢端说:“可是你看的我已经吃不下了。”
“啊?”楚钰秧惊讶的问:“为什么啊?难道是我的目光太热烈了吗?”
赵邢端点头,说:“跟刚才你看尸体时候的目光一样热烈……”
楚钰秧无辜的眨眨眼睛,说:“真的很像吗?”
赵邢端点头。
楚钰秧又眨眨眼,说:“因为刚才的事情太让人好奇了,有很多疑点。不过刚才端儿好帅啊,那个捕快吓得都快尿了。”
赵邢端嘴角略微勾起,不过脸上还是镇定自若的。
赵邢端说:“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楚钰秧打了个哈欠,的确觉得有些困了,昨天晚上因为江东儒的突然出现,楚钰秧都没有睡好。
楚钰秧爬上/床去,一边脱外衣一边说:“端儿你继续吃,我先睡觉了。”
赵邢端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正在脱衣服的楚钰秧,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先把楚钰秧吃掉,那肯定会更美味的。
楚钰秧已经脱完了衣服,一骨碌钻进被子里,说:“天气还挺冷的。”
赵邢端对比了一下,就觉得桌上的饭菜索然无味了,于是用茶水漱了漱口,又用帕子擦干净手,走到床边说:“往里一些。”
楚钰秧裹的跟个粽子一样,往里挪了挪地方,给赵邢端让了个空地。
赵邢端侧身躺下,面朝着楚钰秧。
楚钰秧感觉到赵邢端呼出来的热气扫在了自己的脸上,鼻子尖被弄的有些发/痒,忍不住低头在被子上蹭了蹭,两个人挨得太近,他这一蹭就蹭到了赵邢端的脖子。
“啊!好凉!”
楚钰秧还没抬头,忽然就感觉有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快速的撩/开他的衣摆,抚/摸在他腰间。
楚钰秧一点旖旎的感觉都没有,瞬间就大叫了起来,感觉赵邢端那只手凉的要死,弄得他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如此不解风情……
端王爷:“……”
楚钰秧扭着腰躲避,赵邢端气得要死,干脆双手都伸进去,在楚钰秧腰间乱/摸。
楚钰秧凉的叫了好几嗓子,不过他就算挣扎,也根本挣扎不过赵邢端,赵邢端一只手就能把他按的死死的了。
最后楚钰秧觉得,赵邢端的双手都被自己给捂暖和了,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凉了,但是他腰上的痒痒肉实在是多,也禁不住摸来摸去的。
楚钰秧脸都笑红了,痒的要命,被子也踢了,在床/上来回的扭着躲避。他特别想一脚将赵邢端给踢下去,不过又实在是办不到。
笑到最后,楚钰秧岔气了,肚子疼得要命,一脸的委委屈屈。
赵邢端脸上表情淡淡的说:“这么怕痒。”
楚钰秧理直气壮的说:“你让我在你腰上挠一挠啊。”
赵邢端面无表情的说:“换你来。”
楚钰秧一见,立刻扑过去,一脸总算轮到自己报仇的时候了,恶狠狠的就把手往赵邢端的被子里一伸,然后去挠他腰间的痒痒肉。
楚钰秧摸/到了赵邢端腰上的肌肉,硬/硬/邦/邦的,和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楚钰秧深刻的怀疑,这么硬的肉是不是根本不会有感觉啊。
楚钰秧奋力的挠了几下,发现赵邢端脸色一点也没变。他一点也没有气馁,继续乱挠乱/摸。
忽然,他感觉赵邢端腰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不过还是让楚钰秧给发现了。
楚钰秧心中大喜,随即就听到赵邢端嗓子里闷哑的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楚钰秧觉得他肯定是痒的不行了。
赵邢端的确是痒的不行了,他是心里痒的快崩溃了。他被楚钰秧胡乱一摸,立刻就有了反应,感觉楚钰秧那双手又滑又热,虽然并不是柔/弱无骨,但是意外的非常舒服。
赵邢端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忽然坐起身来,就要翻身下床,说:“我去……”
楚钰秧跟着蹦起来,一把就从他后背搂住了他的腰,说:“不准走,你也痒的受/不/了/了吧,让你嘲笑我。”
赵邢端:“……”
赵邢端想去解决一下他的生理问题,不过楚钰秧却从背后抱住了他。
楚钰秧的话喊了一半,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他是从后面抱住赵邢端的腰的,感觉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特别有精神头的顶/住了自己的手腕。
楚钰秧顿时就愣住了,他并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是很惊讶他这个时候立起来了!
呆了好一会儿,楚钰秧才着急忙慌的把手缩回来,然后人也缩进被窝里,一副我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赵邢端这会儿却不急着走了,反正自己的状况也被他发现了。端王爷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你怎么不去了?”楚钰秧热不住问。
赵邢端俯身低头瞧着他,说:“你点的火,你不管灭?”
楚钰秧差点跳起来,抗/议说:“我没有,谁知道挠个痒痒你就有感觉了。”
赵邢端一脸淡定,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你那么摸/我,我怎么能没有感觉?”
楚钰秧觉得耳朵痒,耳朵发/热,耳朵都要怀/孕了!
赵邢端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躲开,缓缓的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楚钰秧睁着大眼睛,完全被赵邢端的美色所迷惑了,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还略微张着嘴巴,让赵邢端的舌/头顺利的就进入了他的口腔里。
两个人接/吻已经很多次了,楚钰秧还有点跟不上赵邢端的进度,明明赵邢端刚开始的动作很温柔,但是很快就像是被按错了开关一样,瞬间就又霸道又肆意的侵略起来,弄得楚钰秧完全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了。
赵邢端把楚钰秧吻得大脑短路,又缺氧又迷糊,然后还蛊惑的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要帮帮我?”
楚钰秧眼睛都没有焦距,迷茫的瞧着赵邢端,结果就上了贼船了。
楚钰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里没有点灯,外面已经天黑了,屋里也昏暗暗的,自己竟然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赵邢端没有在身边,应该是出去了,自己霸占了整个床铺。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忽然就想到了他们两个刚才在床/上做的事情,脸上腾的就红了。
赵邢端并没有进入到楚钰秧的身/体里,知道他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第一次肯定会难受,他们在外面住在别人家里,做完之后肯定不方便,楚钰秧也会更不舒服。
所以赵邢端只是蛊惑着他用手帮忙解决。
不过楚钰秧手上的功夫真是查到了极点,楚钰秧虽然以前也是常和右手作伴的,但是给别人弄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赵邢端被他弄得眼睛都赤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然后干脆将人按在床/上,让他双/腿并拢了夹/住,改用他的双/腿解决问题。
楚钰秧一回想起来,顿时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全身都红彤彤的了,羞耻的不得了。
似乎赵邢端粗重的呼吸还留在他的耳边一样,让楚钰秧心里腾腾的猛跳不止,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楚钰秧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就“嘶”的一抽,觉得腰上有点疼,而且大/腿内/侧也很疼。
他坐起身来,低头一瞧,大/腿内/侧红彤彤的,虽然现在屋里光线很暗,但是也能瞧得清清楚楚,估计是摩擦的太厉害了,有点惨不忍睹。
然后他撩/开自己的腰,努力回头一瞧,顿时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腰上有一块青印子,左边有右边也有,是赵邢端手勒着他腰的时候捏出来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小心的推开了,不过还是有声音的。
楚钰秧立刻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赶紧把衣服放平了。
赵邢端走进来,转过屏风就看到楚钰秧醒了。
赵邢端手里端着东西,一手一个托盘,全都放在桌上。
问:“醒了?”
楚钰秧腰疼腿疼,恶狠狠的瞪了赵邢端一眼。
赵邢端被他一瞪眼倒是笑了,说:“身上不舒服?”
楚钰秧心说自己简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赵邢端简直就是个鬼畜恶/魔啊。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们根本就没做到底,就变成了这样,让他觉得实在是羞耻的要死。
赵邢端走过来,坐下说:“弄疼你了?是我不好,我没控/制好。我去弄了药来,给你涂上?”
赵邢端说话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会儿又故意放的特别的温柔,楚钰秧一听,顿时脑子里晕晕乎乎的,都快要找不到北了,哪里还会瞪人。赵邢端简直把他软肋摸得是一清二楚。
楚钰秧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就趴好了让他给涂药。
赵邢端发现楚钰秧腰上和腿上的痕迹之后,也很心疼,赶紧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去弄了一些药回来。
药膏涂上,一片凉凉的感觉。要是夏天的话肯定会很舒服的,然而现在是大冬天,简直凉到骨子里了。
赵邢端给他抹好了药,不敢磨蹭,只是顺手吃了点嫩豆腐,然后就把他的衣服给他穿好了,说:“你浪费了那么多力气,吃点晚饭罢。”
楚钰秧又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赵邢端嘴角一勾,低下头来吻在他的嘴唇上,并不是激烈的舌吻,只是很温柔的触/碰,显得又深情又体贴。
楚钰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又被赵邢端亲的迷迷糊糊的了。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楚钰秧就问:“捕快那边有什么发现了吗?”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盘/查了一下午,什么发现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捕快头/子带着一堆的官差,一刻都不敢闲着,把江家上/上/下/下外加来客全都盘/问了一遍。端王爷眼下就在江家,江家又出了命/案,他们哪里敢怠慢了,都想要早点找到凶手。
然而盘/问一遍下来,并没有找到可疑人物。毕竟江东儒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宴厅里,大家眼看着吊灯砸下来砸死了江东儒,那个时候那么多双眼睛,谁也没发现谁动作可疑,都觉得那吊灯倒像是意外落下来的。
如果说杀/人动机的话,和江东儒有仇有怨的竟然不少,能挑出一大票人来,这样捕快头疼死了。
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昨天晚上江东儒刚闯了楚钰秧的房间。这事情府上的丫鬟小厮都知道,毕竟江东儒被赵邢端打成那个德行,长眼睛的全都看出来了。而且因为这事情,江旬义和江东儒大吵了一架,丫鬟小厮们也是知道的。
这江东儒竟然得罪了端王爷,捕快一听,心里都是冷汗。
江东儒这个人好吃懒做,江老/爷在世的时候,他就一直赖在江老/爷家里吃白饭,江老/爷为人和蔼,念着好歹是有血缘的,所以并不把江东儒赶走。那个时候,江东儒有所顾忌,毕竟江老/爷是他大哥,所以不敢太过造次,也还是老老实实的。
自从江老/爷去世之后,江东儒一下子就趾高气扬起来了,觉得江旬义是小辈,虽然他是家主,但是在江家自己说了算。
江东儒吃喝嫖赌,到处惹是生非,在外面和他有冤有仇的人比比皆是,数都数不过来。
而且自从知道了江老/爷的遗愿之后,江东儒就开始兴高采烈起来,没想到江老/爷竟然会有这个遗愿,两年之限转眼就到了,江东儒觉得江家就要是自己的了,对江旬义更加瞧不上眼了。
楚钰秧奇怪的说:“江老/爷真是奇怪,怎么留下这么一个遗愿,若是江旬义真的倔一点,岂不是要把家产全都给别人了?”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楚钰秧又说:“江东儒的死实在是奇怪,我还是觉得吊灯砸下来并不是偶然。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江东儒忽然盯着门口的位置,瞪着眼睛大叫一声,他当时一脸的惊恐害怕,然后转瞬之间吊灯就砸下来,将他砸死了。他当时瞧见了什么?”
赵邢端皱眉,说:“门外并没有人。”
“我也没有看到什么人,连一只鸟都没有。”楚钰秧歪着头回忆。
当时江东儒叫的太惨烈了,好多人都瞧着,门外根本就没有人,空空框框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鬼影子了。江东儒当时叫的,的确像是见鬼了一样。
而且实在是太巧了,他惨叫之后,连一瞬都没有,吊灯就将他砸死了。这会是一个巧合?那也瞧得太让人心惊动魄了。
那个时候,江东儒好像预示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才惊恐的大叫。
楚钰秧说:“他如果瞧着头顶的吊灯惨叫一声被砸死了,这样的画面才是比较正常的。为什么是盯着门口?”
“饭菜都凉了,先吃饭罢。”赵邢端将筷子递给他说。
楚钰秧随便吃了两口,他其实还不饿,总觉得吃完了就睡了,睡完了又吃了。
吃过了饭,楚钰秧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端儿,我们去遛弯吧!”
赵邢端跟着他出门了,说是遛弯,其实楚钰秧是心中揣着毛兔子,想要去宴厅再看一看有什么蹊跷。
宴厅里还是乱七八糟的,门口有官差守着。这里是案发现场,所以里面保持原有不允许别人碰,官差瞧见是赵邢端和楚钰秧两个人,并不阻拦他们,反而一脸的恭恭敬敬。
楚钰秧一屁/股坐在了门坎上,然后瞧着门外,说:“让我看看,从这里能看到什么。”
赵邢端站在他身边,放眼望出去,其实看的并不是很远,因为宴厅外面不远的地方是有院子石门的,虽然不高,但是已经足够遮挡住视线的了,算起来只能看到一小片地方。
楚钰秧皱眉,说:“就这么一疙瘩地方,他到底瞧见了什么,好像遇见了自己的死亡一样,我怎么什么也没瞧见,好奇怪啊。”
两个人坐了好久,捕快头/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说:“两位大人,仵作已经把吊灯上涂抹的毒/药检验出来。”
“是什么?”楚钰秧问。
其实是什么毒/药并不重要,只是想知道能不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只可惜,案子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捕快为难的说:“的确是见血封喉的厉害毒/药。不过仵作说了,这种毒/药市面上的确没有,但是想要弄到也是很容易的,并不是罕见的毒/药。”
“也就是说,如果想弄到,随便是谁都有办法了?”楚钰秧说。
捕快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楚钰秧叹了口气,差点把捕快魂儿给吓掉了。
楚钰秧说:“那这条线索就是不能用的了。”
捕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陪笑着。
江东儒死的实在是太蹊跷了,一连三天,他们丝毫线索都没有。
江旬义倒是很配合,把当时翻修宴厅的人都找到了,由捕快头/子询问一遍,大家都说当时每一盏吊灯都是按照正常步骤安装的,而且有人检/查过了,一点问题也没有。按理来说吊灯是非常坚固的,这么掉下来实在让人很吃惊。
案子一筹莫展,新的线索也没有发现,转眼就到了三日后江东儒下葬的日子。
江东儒是受/害/者,总不能拖着一直不让江家人给他下葬,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尸体都要烂掉了。
本来来参加江家喜宴的客人们又变成了参加丧事。
江东儒已经放进了石棺之中,由几个大汉抬着,一路出了江家,然后走到郊外,往江家的墓园去了。
因为怕出什么意外,捕快带着一些官差,还有楚钰秧和赵邢端等人都一同跟着去了。
墓园所在的确像是一块风水宝地,看起来山清水秀,有山有水的。
远远的就有栅栏将一块地给围住了,门口有一个看墓人,坐在门口守着。
石棺被抬入了墓园,众人也跟着走进去。
墓园很大,也非常的宽阔。远远的有一个大石门,石门前面一片荒芜,显得苍凉伤感。
进门不远的地方倒是种了一些菊/花,和一些白色的小花朵。那些花一簇一簇的包团,种在圆形的花坛里。花坛做的有些简单,就是用一个圆圈状的围栏圈起来的,一共有好几簇。
他们经过花坛,走进去之后就到了石门前。石门上面雕刻着不少纹路,看起来像是一些镇邪的凶手或者是其他,楚钰秧对这些没有研究,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石门很高大,显得很宏伟。
石门光秃秃的立着,看起来墓葬是修建在地/下的类型。
楚钰秧没见过这样子的建筑,感觉有点像是神雕侠侣小说中的活死人墓一样。
天气阴沉沉的,墓园里就格外的阴冷,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脊背上有点发凉。
江旬义让人将墓碑打开了,准备把石棺抬进去安葬好。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了,几个大汉将石棺重新抬起来,有小厮在前面涨着灯笼,一行人就准备继续往里面走。
楚钰秧探头看了一眼,顿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里面更加阴森,还有阴风吹出来的感觉。
石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前面两个小厮拎着蓝色的灯笼,本来暖黄/色的蜡烛/光透过了蓝色的灯笼就变得异常冰冷起来,照进黑黝黝的墓里,感觉就像是鬼火。
两个小厮率先往里走,然后是抬着石棺的大汉。楚钰秧与赵邢端走在后面,他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沙沙”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不过仔细一听并不是自己听错了。
楚钰秧顿时打了个寒颤,抓着赵邢端的袖子,说:“端儿,什么声音好奇怪啊。”
赵邢端搂住他的肩膀,和他一同走了进去。
“是细砂。”赵邢端低头瞧着脚下说。
一走进石墓里,楚钰秧也发现了,地上竟然铺着一层细细的细砂,走上去怪不得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墓葬里铺着细砂,这种做法让楚钰秧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踩上去一不小心还容易滑倒。
赵邢端说:“可能是防止有人进来罢。有人偷偷进来,踩上去一定会留下脚印的,很容易被发现。”
墓葬里少不了一些陪/葬,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进来偷东西,石墓的地上铺了一层细砂,只要走进来,必然会留下脚印。
楚钰秧说:“这是什么办法?留下脚印也只能知道有人进来了,看不出是谁进来了啊。”
楚钰秧说的的确如此,不过这也是吓唬盗贼用的笨办法,盗贼发现有细砂不在地上,没准就不敢走进来了。
“啊?”楚钰秧忽然轻呼了一声,说:“好奇怪啊。”
他这一声轻呼声音不小,吓得别人一个哆嗦。
有人忍不住说:“这里可不能大呼小叫,小心……”
赵邢端问:“怎么了?”
“地上有脚印。”楚钰秧指着自己脚旁边。
大家都哆嗦了一下,有人反映过来,说:“吓唬什么人,咱们这么多人进来,都踩了细砂,地上怎么会没有脚印。”
“不要动。”
赵邢端忽然开口了。
赵邢端的声音严肃,他一开口,别人都不敢说话了。捕快头/子一听端王爷说不让动,也大喊起来,说:“不要动,大家都不要动。”
所有人全都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赵邢端顺着楚钰秧指的看了过去,光线太暗了,只能看个大概,的确是一个脚印,而且是一个非常怪异的脚印。
说它怪异,并不是因为它奇形怪状,而是因为它的方向不对劲。
众人全都是从石门走进来的,脚印应该是顺着往前的,而这个脚印明显是从石墓里面往外走才留下的,脚印是逆着他们的。
小厮把灯笼往前一送,赵邢端接过来,提着照着那脚印上,众人瞪着眼睛,都是“嗬”的用/力抽/了一口冷气。
“不是我们留下的脚印。”
有人说:“是不是见鬼了?”
江旬义皱眉,说:“难道是进了贼?”
还拿着灯笼的小厮惊叫一声,说:“少爷!有鬼,真的有鬼啊!”
大家又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往小厮那边瞧去。
这一下子众人更是抽/了一口冷气,吓得不敢说话了,石墓里顿时安安静静的。
就瞧前面,他们还没走过去的地方,借着蓝色的光线,能清晰的看到一排脚印。就跟楚钰秧脚边上的脚印一样,也是朝外的。就好像是一个人从墓葬的深处走了出来,然后一路出走了墓葬,在石门那里消失了一样。
他们的目光顺着脚印,追踪着直到拐弯,被墓葬深处拐弯的墙壁挡住了瞧不见了。
那一排孤零零的脚印,让他们心中凉飕飕的一阵阵发毛。
前面的地上只有一排走出来的脚印,却没有走进去的脚印,就好像……
里面有东西,独自走出来了一样……
有人吓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有的人甚至高声尖/叫了一嗓子。
楚钰秧被那一嗓子吓了一个激灵,赵邢端搂着他肩膀的手用/力了几分。
楚钰秧探头往里瞧,但是拐弯之后的脚印被石墙挡住了,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他心中好奇,又有那么一点为止的害怕,毛/骨/悚/然的。
楚钰秧忍不住小声对赵邢端说:“端儿,不会是粽子起尸了吧?”
“粽子?”赵邢端问。
“就是诈尸。”楚钰秧又说:“端儿你的武功打粽子能赢吗?”
江旬义皱眉,小厮害怕的哆嗦,差点把灯笼给扔了。江旬义接过那只灯笼,说:“你们先退下去,我进去查看一下情况。”
苏桦絮立刻抓/住他的手,说:“这装神弄鬼的,若是里面真的进了贼,恐怕是有备而来,你进去太危险了。”
“端儿,我们也进去瞧瞧,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楚钰秧说。
赵邢端不信鬼神之说,当下同意了。
这里好歹是江家的墓园,江旬义觉得自己没有害怕的理由,坚持要进去看个究竟。苏桦絮瞧他定下了决心,也要跟着进去。
赵邢端率先拎着灯笼,一手搂住楚钰秧,说:“我们走。”
楚钰秧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后拉住赵邢端的腰带,说:“端儿你不用拉着我,我拉着你就好了。这样若真是粽子起尸,你也好赶紧抽剑砍他。”
赵邢端:“……”
他们四个人,避开了那一串诡异的脚印,一路往里走。
墓葬建的还挺深,脚印就这么一直往里,在幽深的墓葬里显得特别的吓人。
他们一路顺着脚印走,很快的,就看到了一扇石门。
江旬义眉头紧皱,说:“是我父亲的石室。”
一间石室,里面安葬的是江旬义的爹和娘,石门关着,但是脚印是从这间石室里走出来的。
他们将石门打开了,就看到脚印又继续往里,没入黑漆漆的石室中。
楚钰秧手心里有点出汗,虽然他是读者鬼故事长大的,不过身临其境又是另一种感觉了,生怕突然蹦出来一只手拍自己肩膀什么的。
赵邢端忍不住小声说:“你再用/力一些,我的腰带就要被拽掉了。”
楚钰秧瘪着嘴说:“端儿,现在这种时候,开玩笑我也笑不出来。”
赵邢端说:“你们等在这里。”
这里除了赵邢端,没有人再会武功了,如果室内有危险,又这么黑,赵邢端怕有个什么意外。
楚钰秧不松手,还拽着他腰带,说:“不行,我也要进去。”
留下三个人可以壮胆,留下一半的人,就觉得有点害怕了。楚钰秧执意跟着,索性大家就一起全都进去了。
他们走进石室,很快就看到脚印消失了,不过楚钰秧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吓了一跳。
脚印的确是消失了,他们找到了脚印的根源,就在一口石棺前,这样子就好像是诈尸了,尸体从石棺里爬了出来,然后一路走出了墓葬。
“这我爹的石棺。”江旬义说。
“这是怎么回事?”苏桦絮惊讶的睁大眼睛。
他们现在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石棺里的尸体到底有没有消失,或者说,到底有没有真的走出墓葬。
赵邢端当即上前,往石棺边上摸了一圈,皱眉说:“石棺没有被打开。”
“什么?”楚钰秧也跟着上前,仔细的低头瞧。
他不太懂这些,看不出来什么,不过石棺的确是盖的好好的,而且上面的封钉都还在。
江旬义检/查了一边,说:“的确没有打开的痕迹……可是,那脚印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是起尸了呢。不是诈尸了,那肯定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呗。”
他们检/查了一圈,除了诡异的一排脚印,其余都没有变化,墓葬里没有被偷走的东西,也没有人藏在里面。
众人等着他们出来,听说了之后还都惊魂不定。
大家似乎并不相信这个结果,有人就说:“肯定是鬼啊!难道是老/爷的魂魄走出去了!”
他一说就有人开始附和了,觉得肯定是老/爷的魂魄离开了。
“如果不是鬼,还能是什么?里面我们还没有进去过,地上只有一拍走出来的脚印,肯定是老/爷的鬼魂走出来了。如果是有人进去再出来了,怎么可能地上只有一排/出来的脚印,进去的脚印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对啊,只有一排脚印。”
“是老/爷的鬼魂!”
大家吵闹了起来,简直被这一排脚印吓得魂不附体,听说是从老/爷的石棺那里走出来的,更是害怕不已。
被这一排脚印闹的,江东儒的石棺也不能如期安葬了,又被抬了出去,就先放在了外面停着。
里面的人争前恐后的跑出来,生怕晚一点,又会有鬼魂从石墓里爬出来往外走。
楚钰秧走到门口,回头去瞧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
赵邢端见他停了下来,问:“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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