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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蠢欲动。
然而在看到台子上已经站着的人时,他们迟疑了。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爱凑热闹的,喜欢搅事的又有几个是真的痛恨魔修?如今,天门宗的未来宗主亲自挡在原幸年面前,他们可一点都不想被君政给记住了。所以,到后来,反倒只有裁判义正言辞的谩骂。他极为痛恨魔修,自诩名门正宗,可当孤立无援时他只怨这些人为何不先上去,结果只能灰溜溜的又下了台子。
君政抱着昏迷过去的原幸年,他面上极为痛苦,脸色痛苦惨白,甚至脖子上……他表情一凝,几乎是迅速的抓住他的道袍看向那处红痕,紧接着无比缓慢的几乎温和到极点的看向萧元。萧元在接触到那个眼神时,顿时遍生寒意,甚至觉得自己被逼到窒息和死亡,他下意识的想要跑,腰上却有一冰冷粗壮的锁链拽住了他,随即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我问你,”君政声音是温柔的,脸上是带着笑的,却让那些在台子下的人惊惧万分,都不敢再看向他,“他脖子上的红痕是你弄得?”
他是记得萧元曾经找过原幸年,那之后伊堪酒出事他也就没问他们说了什么。再者原幸年也没提起,他以为没发生什么事。结果他刚才不小心注意到的痕迹却让他心脏猛地缩起来,引魔粉,早该在辛岩域消失的禁药怎么会被用在了原幸年身上?
萧元怎么使劲挣扎都逃脱不了锁链的控制,听到君政的质问自然是不承认,只是多少有些心虚,“你、你在乱说什么?!快点放开我,你偏袒一个魔修,是想与名门正宗为敌吗?”
君政微微眯起眼,缓缓笑了起来,萧元彻底的惹怒了他。他左手轻挑,顿时萧元就惨叫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的,就是其他人都不忍直视。原来那锁链上雷电噼里啪啦的流窜在了每根锁链上,锁链传到萧元身上,顿时将他电的疼痛不已难以忍受。
“他怎么可能是魔修,分明是你对他用了引魔粉。”君政不怒反笑,提到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
顿时对战台下议论纷纷,有不懂引魔粉的也被详细的告知了。原来曾经几百年前不知哪个魔修发明了一种引魔粉,号称可以让修士在结丹遇到心魔时轻松突破,有修士使用了发现还真的可以,于是引魔粉便在市面上流传了起来。可十几年后,他们才发现这药其实有很严重的反噬,在遇到真正的心魔时只会变本加厉,甚至要是反噬的厉害的话,他们的内丹还会因此毁掉,而这也意味着修士陨落。名门正宗自然是禁令了这种药,也下令追杀那名魔修。可那魔修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怎、怎么可、可能!”萧元真的慌张了,结结巴巴的不肯承认。
若是他真承认自己用了这下作的手段,不光是他,甚至他的宗门也会受到牵连。他绝不可能承认的!
“我师弟脖子上的红痕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费韵也接话道:“萧公子,若是不是你做的,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呢?”
“说不、不定是他自……”
萧元显然也觉得这个理由多么的不可信,若是真的是原幸年他自己,他又何必这个时候用?难道就为了陷害他这个小小宗门的弟子不成?萧元仓皇一笑,眼神中带着决绝和悲哀。师父恕徒儿不孝,不能陪您到老了。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花,他的师妹坐在树下抚琴,而他在旁边舞剑。然而这一切都没了,他后悔了,可什么都没用了。
“他自尽了!”费韵喊道。
君政其实早就知道萧元的意图,然而他晚了一步,可他并非真的完了,却是故意的。他将手中的锁链收了回来,最后一次瞥了萧元一眼就抱起了原幸年往台子下走去。他现在必须尽快也进入心魔里,要不然他的伴侣可能永远都无法出来。
“这场算谁赢?”君政问呆若木鸡的裁判。
裁判慌张的将原幸年的竹签递给了君政,开玩笑另一个人都死了,难不成还是萧元赢不成。
等到君政抱着原幸年离开,那些人才看向自尽的萧元,只见他身上突然燃烧了起来,火势快而突然,很快就只剩下一具焦骨,有人没忍住呕了一声,裁判这才回过神来,无奈而咒骂着前去收拾那死了都不安生的萧元。
赏剑大会虽然说点到即止,但一方自己死不认输而被打死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况且他们一开始就被告知了他们一概不负责这种情况。这也是为了万一两个宗门闹起来他们也不至于两难抉择。
君政等到他们到了客房,就立马进去了妙灵之境。妙灵之境里灵气充足,同样也适合他们结丹突破心魔。他抓住原幸年的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到了一道门前,看到那被悬挂在门上的人时他猛的缩起了瞳孔,但很快他就下移了目光看向原幸年。
“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君政蹲下身来,心疼的看着他。
原幸年苦笑一声,猛的咳嗽了一下,嘴角流出了鲜血。之前那个君政的幻影已经消失了,他也不知道他是突破了还是没有。而且那个门上的人也沉默下来,什么话都没说。他也就借着这时候休息回复伤口,然而在心魔里丹药并没有用,最终他也只能坐着等。
还好,没有多久,君政终于进来了。
“这个就是我的心魔吗?”君政安抚似的摸了摸原幸年的脸颊,随后站起来抬头看向门上的人。“只是,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
原幸年也有些诧异,老老实实的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懂为什么这人怂恿师兄杀我。”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
君政没有再看向那门上的人,转而抱起了原幸年,“我们走吧。”
“诶,可以出的去吗?”
原幸年之前试过几次,就算那个幻影消失了他也没办法出去。现在听到君政这么说,自然是高兴和诧异。
君政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微笑道:“难道你不相信你师兄吗?”
原幸年摇了摇头,同时也舒了口气,两只手也是紧紧的抱着君政。之前心魔里就算是幻影,也让他不知所措和害怕,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想要杀死他的君政。君政用灵力拉了两下门环,顿时大门慢慢往里打开,喑哑难听的声音也连绵响起来。
君政没有任何犹豫的往里面走,那个门上的人突然变成了两个,一左一右的悬挂着。
“你会后悔的。”他的声音尖冷可怖,沙哑的话语就像是诅咒。
君政依旧没有停顿脚步,他低下声音来对原幸年说道:“不要回头看。”
那身后似乎有咀嚼的声音,还有门上的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原幸年听从师兄的话,将头埋在君政怀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往后看一眼。而纸人就忍不住了,它小心的偷偷瞄了一眼就看到了让它无比惊悚的画面。
那个男人身上缠着无数的灵蛇,它们肆无忌惮的咬着男人身上的皮肉,鲜血混着骨肉吞吃入腹,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而他的目光,始终阴冷的盯着消失的两个人。
纸人知道,他们两并没有完全突破心魔。君政是强行离开的。或许,不是因为原幸年的心魔太强大,而是君政的,并且他想来也快要真正的突破心魔结成内丹了。纸人突然有些担忧,若是君政心魔时又将原幸年拉了进去可怎么办。然而它现在只能祈求,原幸年能在君政破心魔前进阶到凝脉期,这样他们共同突破心魔的几率也大些。
回到妙灵之境后,君政给原幸年喂了一颗丹药,看他脸色慢慢恢复红润,才松了口气。只是他面色始终都凝重紧绷着,直到自己伴侣低声呻/吟了一声才关切的看向他。
“没事吧?还难受吗?”君政柔声问道。
原幸年一只手撑在脑袋上,之前那种疼痛已经减缓了很多,随即消失无踪。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回道:“我没事,师兄。”
“嗯。你好好休息,对战已经结束了。”
“呃,是萧元做的?”纸人之前给他讲过,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用了引魔粉,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那个曾经来找过他的萧元了。
君政低声道:“他因为愧疚已经自尽了。”
原幸年略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萧元竟然会如此决绝,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这场胜负,然而自己也定不会因此而放水,毕竟他也不想这么快就被刷下来。作为师兄的伴侣,要是空有一副好样貌,他自己都会觉得羞愧。
“可惜了。那个阵法还是挺厉害的。”
原幸年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那阵法挺不错的,他还有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去学习一番怎么布阵。
君政目光微凝,语气头一次冷了下来,”是不是你觉得那阵法比你命还重要?“
“师兄怎么会这么想。”原幸年失笑,亲昵的搂住君政的腰,“我只是想,若是我学了阵那更加能够保护你了。而且,这样我才能够站在你身边啊。”
“不需要。”
原幸年原以为君政是说笑的,结果他只留下这三个字就离开了妙灵之境。他愣住,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难道那心魔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不成?他连忙也跟了出去,结果手忙脚乱的接过了迎面扔过来的竹签。君政背对着他,高大的身体犹如战神一般英武。
“你若下次还这样,我们就别当伴侣了。”
原幸年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东西,等他反应过来,那竹签已经被他掰成两段,中间尖锐的刺划破了他的掌心。他丝毫没感觉到疼痛,直到君政觉得不对劲转过身来才看到。
“你这是……”君政半句话未说完,小心的将竹签碎屑拿开,“当是苦肉计吗?”
然后他发现他指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原幸年并不想哭,他也很久没有哭过,从救了自己爹娘的命,他心里已经放下了大半的担忧。他只是觉得害怕,那种要失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眼睛酸涩,顿时就要模糊成一片。
君政无言的替他上了药,认命的承认了他对现在的原幸年无可奈何。本来就是点小伤,又有药粉抹上去,很快他的手心就止了血慢慢在修复伤口。
“我以后不提这种话好嘛,不要哭。”
“我哪有哭!”原幸年一开口,顿时原本憋着的情绪就暴露出来,声音里也有一丝呜咽。他连忙低下头来抹眼角的泪水,结果反而越来越多,顿时委屈的不行。
君政他不懂,他虽然也是天灵根,可他哪里有他那样的天赋和领悟。他拼命在后面追赶着,他想要和他并肩,结果对方根本就不理解。原幸年也怕死,他自然不会以自己的命相搏,可师兄的态度却让他难受。
有时候,原幸年真想让师兄停一停等等他,又觉得自己自私矫情的很。
君政心里泛出疼惜,他低头捉了原幸年的手,吻去那些晶莹的泪水。
“师兄错了。”君政看着红通通双眼就跟个兔子一样,“我保证以后不说这样的话。”
原幸年抿嘴,他粗鲁的抹了抹眼睛,低声道:“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你关心我你没做错。”他觉得他理解了伊堪酒的心情,顿时更加难过起来,“可是我和师兄距离越来越远,我真的好怕我追赶不上。”
人们通常喜欢以关心作为指手画脚的借口,原幸年恍然的想他也是这样的人,他所做的所有事根本都是多余。
君政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久久没有说话,随即才叹了口气,“阿年,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现在情绪很混乱。要不然你去休息下吧。”
原幸年确实觉得脑袋凌乱,他甚至猜测是不是心魔的后遗症。他挣扎了下还是听话的躺在床上,君政在他身边轻轻抱住了他。他以为他睡不着,结果听着君政低低的嗓音很快就入睡了。梦里是安心的蓝色海洋,他全身放松的在水里面游荡。
他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结果也才一个多时辰,连午时都还没到。赏剑大会要一直到戌时才结束,如果第一轮还没完他们也不一定明天会开始第二轮。原幸年不适的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被君政紧紧抱在怀里,难怪有些不舒服。他想到之前自己竟然在师兄面前哭了,顿时整个人都困窘,恨不得钻个洞去清醒下。
“醒了?”君政说道,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原幸年还是鸵鸟状,忍不住揉了下宽阔饱满的额头。
原幸年闷闷“嗯”了一声,面颊通红很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师兄,刚才的事你就忘了吧!”
“怎么忘?”君政不自觉的松了口气,笑道。
其实原幸年说的他也有想过,只是没想到他倒是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虽然说一开始是因为他的天赋和样貌都挺合他眼,不过相处起来他倒是越来越放不开这个温柔善良又有点小固执的师弟。
原幸年哼了两声,恼怒的一口咬在君政的胸膛上。君政只着了里衣,薄薄的衣服下他能感觉到师兄肌肉的厚实度还有皮肤的触感。他是习惯性的又舔/弄了下那个咬痕,结果惹来君政一阵低笑。
“师兄,你要补偿我!”原幸年双眸一眨,撇撇嘴道。
“嗯,补偿。”君政纵容道,他想也许自己还是受到了心魔的影响。“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呢?”
那个被垂吊在门上的人让他记忆深处不好的回忆全都回想起来。他曾经失去过的,如今也无法挽回过来。
原幸年抚摸着君政的胸膛,细致而温柔的意味,他并没有在认真想那个所谓的泛着暧昧意味的补偿,而是突然抬起头来郑重的看着君政。
“师兄,我会追上你的。所以你尽管大步往前走,我一定一定不会放弃的。”原幸年小脸严肃认真,他字字就像是沉重的诺言,“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会危害生命的事。师兄,你也该相信我。”
君政眨了眨眼,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感动,然而那张原本总是笑意温柔的脸露出如此表情还是让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原幸年恼怒的小力的锤了下他的胸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生的好看,就是这样生气的表情做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懂的人大概还以为再和他调情呢!
“我没有不信你。”君政玩弄着原幸年的发丝,将颇受感动的情绪隐藏了起来,他竟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
“嗯。我知道的。”
原幸年懂君政那种心情,毕竟他曾经也有,而他现在也懂伊堪酒的感觉了,看来等他醒了要好好和他诉说一番。
“竹签得换一个了。”君政突然又说道。
原幸年骨碌爬起来,他手中的伤口早就好了,连一丝伤痕都看不到。“师兄我去换,顺便该吃午饭了。”
君政含笑:“你都辟谷,吸取天地灵气就够了,偏偏还每日按时进餐,搞得我到点了都会有种饿的感觉。”
原幸年嘿嘿傻笑了两声,在君政饱满的嘴唇上吻了两下就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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