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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楝觉得自己中了霉运魔咒,从相亲算起,一连串的打击都不带让人喘气儿的——她检视股票账户疑心视力出了错,使劲揉揉眼睛,一句烂熟于心的Dota音效词冲口而出:“ Holy shit! ”
霉运再一次大发神威,舒楝买的股票几乎全线飘绿,亏她还自诩投资小能手,最近她为了新杂志忙昏了头,压根没留意股市消息,K线图也好久没看了,有两支股票跳水式跌停,眼珠子瞪脱窗了也无济于事,股票被深度套牢,她和众多股民一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套,长期持有保不齐连内裤都赔掉!迅速补仓,拉低成本做差价回补亏损也行,前提是得等大盘走稳才能操作。她现在失业了,有大把时间可以盯着股票K线图,重复高抛低吸的动作,如此循环,估计她要疯。
舒楝忍痛抛售全部股票,申购了3支具有可交易杠杆部分的指数分级基金,2-3倍的杠杆作用,可将重回大盘高位的时间缩减一半,不求大赚,但求回本,Please!
重重合上笔记本,将糟心的交易账户抛诸脑后,舒楝对着镜子按了按下眼睑,她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辞职后,她进入颓废模式,脸不洗,毛不梳,没日没夜地看悲剧片、打游戏发泄情绪,等买股票的钱蒸发了,真正的悲剧来临,她又没日没夜的忙于在股灾中自救,形象可想而知……她冲镜子里的自己撇撇嘴,“真够邋遢的”。
受破窗效应的影响,舒楝放弃把自己洗刷干净的打算,反正都脏了,再脏点也没关系,她转身去厨房翻出一桶茄汁排骨面,烧开水来泡。
拉着窗帘宅在家里这几天,冰箱内的健康食品基本已弹尽粮绝,只剩下陈年存货A套餐方便面,B套餐方便粉丝,来回切换着吃,满嘴的酱料包味儿。
来点刺激的,舀了一勺老干妈搅了搅,看上去像样多了,舒楝一边吃面,一边刷朋友圈,老伙计们的逗趣回复让她连日来阴霾的心情轻快了不少。
胡琳:亲耐滴,你走了,谁来给我们讲地中海的搞笑日常!
孟源:你能忍到他现在,已经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王如燕:在我以为你要变成女老闫时,你居然炒他鱿鱼了!
钱进:姐介绍你进娱乐圈的承诺不变,刷不了脸,咱就刷演技!
路璐金:看开点姐们,最红的时尚杂志等着你来做全职!
与钱进、路璐金不同,舒楝和胡琳、孟源、王如燕是前同事关系,一般来说,工作中很难产生友情,除非她们的老板很极品,她们四位能把友情延续到工作之外,毫无疑问要归功于闫宝行。
在她们之间有句话叫铁打的老闫,流水的兵,像舒楝坚持到底完全称得上奇迹,想想看,她是怎么误入歧途的,哦,城投集团招聘杂志编辑,她投了份简历。
出于企业文化建设的需要,城投集团雇佣了具有新闻学教育背景的舒楝,可是三楼的人体工学椅还没坐热,她就被告知去某个商务楼报道,做一份企业内刊,假如成果令人满意,就考虑把他们的班子招回集团。
听上去像空头支票……
企业内刊草台班子租了商务楼的一间公寓,门上挂着城投艺术团的牌子,舒楝登时觉得前景不妙,当她站在闫宝行的办公桌前时,他正在吃叉烧饭,言行像个高等教育仇视者,“事先说明,光有张名牌大学的毕业证在我这儿行不通!小宋,借调的,文章写的好,咱们办内刊,你多向她请教;小胡呢是艺术团的,音乐专业毕业的,歌唱得跟祖*英似的……”,说到这儿,他吞咽口水,搭配着他只剩一绺毛的光脑门,模样别提多滑稽猥琐了。
老闫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多小时,重点讲了他聪明绝顶的前半生,因为才华横溢,下乡当知青时特别招女孩子喜欢,后来回城进了工厂,因为学富五车,他被委以重任负责黑板报设计,“别人写什么名言警句,俗!我写诗,那个年代写诗,唉哟,了不得,春风吹战鼓擂,听听,多励志!所以说,在写文章方面我可是老法师,你不要有骄傲的情绪,多学习,明白吗?”
舒楝没有立刻回答,她盯着正在办公桌上奔跑的蟑螂,老闫一巴掌拍下去,又用打死蟑螂的手抓起苹果啃了一口,说:“没事了,出去吧,和同事们打打招呼”
带着见了鬼的表情和想要呕吐的心情,舒楝从这间充满着可疑气味的办公室走出来,拉开走廊的窗户吸了几口相对新鲜的空气。
不得不说,奇怪的领导降低了她对同事的期望值,同事们却让她大吃一惊,他们团结一致地吐槽闫宝行。
“听他鬼扯!还才华横溢,我呸!”,本地姑娘王如燕嗤之以鼻,“他有没有说,年轻的时候姑娘约他压马路,被他幽默风趣的言谈折服,马路压到凌晨一点半,第二天还打电话给他,娇滴滴地说:‘闫老师,人家压马路压得脚都疼了’”
“呃,他还没讲”
“等着吧,他会抓住你讲他那些激情燃烧的段子的!”,美编小朱补充。
耍完下马威,老闫就去集团开会了,短短几分钟内信息量巨大,让她静一静。
好吧,想在职场中如鱼得水,除了工作努力,和同事打好关系也很必要,所以她决定说出真实感受,“很显然,他的自恋突破天际了!”
舒楝话音刚落,一个曲线玲珑的美女拍拍她的肩膀,“我喜欢你,你总结的挺到位,不过你和老闫共事后会加深认识的,比如无耻自私卑鄙好色,欢迎你加入,我叫胡琳”
胡琳是艺术团的中心人物,负责节目策划和表演,为人爽朗大方,已婚。
孟源毕业一年了,做行政,是那种认真干活少数话的谨慎女孩。
美编小朱十分富有艺术家气息,据说油画画的特别好,人有点蔫儿坏,他用代号十三点称呼老闫。
“新来的,给你句忠告,坐十三点的车,切记两点,一,绝不能坐后座,否则他会骂你不尊重领导,把他当司机!二,坐副驾驶绝不能绑安全带,否则他会认为你藐视他的开车技术!”
好大一朵奇葩!舒楝理解不能,只好摊手:“打份儿工,还要将生死置之度外,成本太高了”
“说的对!”,同事们抚掌大笑。
舒楝很快和同事们混熟了,更快的是她见识到了老闫刷新下限的速度,让下属彻夜加班替他做私活,钱却进了他一个人的口袋;集团发的工资经过老闫的手被克扣了三分之一,舒楝发现不对,到集团申诉,财务部终于让编外的杂志社每人办了一张工资卡,以后不经过老闫直接打到他们卡上。
这是第一次和老闫硬碰硬,老闫拿她没辙儿,也就在工作上找找茬,毕竟能帮他策划做杂志的也就她一人,再说了,雇她的是集团,就算想开她,也得向人事部扯个正当理由吧。
舒楝和老闫斗智斗勇期间,比她来得早的同事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王如燕第一个走人,因为老闫骂她写的文章是狗屎,“我跟他什么仇什么怨,他侮辱我,凭什么啊,他写的那才叫臭不可闻,我跟我们领导说了,让他把我调回去,我可受不了这个烂人了”
王如燕有原单位,所以她走得毫无压力。没多久胡琳也递了辞呈,她怀孕了,要回家养胎,走前她告诉了舒楝和孟源一个秘密。
“你们绝对想不到,老闫提过让我当他的情人,说艺术团让我负责,创收的部分全归我——他也不照照镜子,真恶心”
舒楝惊讶地久久合不上嘴巴,“不是……这是职场性骚扰,不把他告进监狱已经很仁慈了,你竟然一直忍到辞职才说,真勇士啊姐们!”
“其实他原话没我说得直接,就挺暧昧地暗示,也没动真格,再说了这种事对女人名誉影响挺坏的,我大张旗鼓地声讨他,没准被他反咬一口,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多狡猾。还有吧,我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可以表演,可以唱歌,可以听到现场观众的掌声,那种感觉真的很享受”
孟源问:“所以那回你邀请全部门的人到你家做客,还让你老公招待我们,为的就是打消老闫想潜规则你的念头?”
“是,我老公甩他八条街不止,样样都比他强,我瞎了我给他当情人”
胡琳到底久经沙场,懂得如何不伤和气地将敌人消灭于无形之中,舒楝偷师到了一招。
一年后,舒楝做的企业内刊获得了行业协会的表彰,集团看牌子打响,就大发慈悲把他们几个散兵游勇收编回本部。
苦尽甘来,谁知老闫又搞小动作,在报销单中多捎了一笔差旅消费,被财务部抓住把柄拿到例会上通报,老闫把孟源推出来当替罪羊,理由是小姑娘缺乏经验,刚进本部不熟悉业务所致。
孟源无辜躺枪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一年后申请去了分公司,私下碰面,孟源让舒楝多留个心眼提防老闫,至于她自己,宁愿到分公司闲置,也不愿意和随时让下属背黑锅的领导工作。
至今想来,孟源的警告包含着敏锐的洞察力,所幸,舒楝从未高估老闫的思想道德水准,但这次差点成了老闫他们博弈的棋子,害她放弃经营了五年的事业,失意和受伤比想象要来的深。
舒楝坐在一堆影碟和空零食袋制造的垃圾堆中,挨个给朋友们打电话:“今晚出来喝酒吧,我请客!”
“单身就是自由,我还要陪儿子练钢琴”,胡琳一口回绝。
王如燕声音懒洋洋的,“不去”
“别告诉你也有儿子陪,光棍一条出来嗨!”
“中意的男人结婚了,我伤心行不行?”
“谁啊?”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哦,老牌金融家族的继承人,他不是娶了帕里斯她妹吗,和你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不爽呗,顶级优质男一个个都婚了,着急啊——对了,不用联系孟源了,她最近忙结婚的事呢”
“啥?”,舒楝挖挖耳朵,“前两天她还愁对象难找呢,这才几天啊,人生大事都搞定了?”
“她这人心思深,真正的想法又不会说给我们听,反正咱们准备红包吃喜宴吧,这个月都随了两回份子了,你说人为什么非扎堆结婚啊,送礼金送得伤不起啊!”
舒楝安慰她,“你结婚的时候再收回来呗”
王如燕丧气,“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怎么就那么难!”
搁下手机,舒楝反应过来,本该被安慰的她咋就安慰起别人来了,平时陪她们逛街买衣服看电影听抱怨,轮到她求关爱了,一个个都没了影儿!
不会放过你们的——舒楝极少见的一天之内发了第二条朋友圈:老闫风流韵事恐成绝响,想听的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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