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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推开门,就见景文昊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目不转睛地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那神情颇为严肃和认真,衬得他整个人越发英俊了。
苏诺放轻了脚下的步伐,走到桌案前,把手中的两本书放在桌案的边缘,然后就静静地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读书,以免打扰到他。
不过这时的景文昊却察觉到一丝不对,便抬头往旁边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旁边的苏诺,眼神惊喜,开口道:“夫郎你怎么来了?账本可是处理完了?”
为了让夫郎有个好的环境处理事情,景文昊自作主张地让下人给他在院子里另外收拾了一间书房出来,只和苏诺说了一声,就搬了过来。
因为答应过夫郎要好好看书的,今天的景文昊,即使没有夫郎提醒,也一个人老老实实地看起书来。
他虽然平时混账了一点,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夫郎让他用功学习是为了他好。不过,若是夫郎让他做些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他也定不会同意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诺就不是他喜欢的夫郎了。
由此可见,他也是很有原则的人。
苏诺微微点头,视线从书中移到景文昊的脸上,见他的注意力从书中抽了出来,转而看着自己,便回道:“刚才下人收拾书房的时候,落下了两本兵书,我就给逸之抱了过来,顺便再把灵风带回来的信交给你,是二哥府上的人递过来的。”说着把手中一个尚未开启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其实他刚才得知景文昊要搬过来,并没有同意,打算自己用这间书房,毕竟原来的那个书房才是景文昊的,他只是鸠占鹊巢,奈何景文昊固执己见,他便无奈妥协了。
景文昊看着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好奇地拿起来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好的信纸,便翻开看了起来。
看完过后,景文昊抬头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才对苏诺说道:“二哥说刚才禁卫军在三皇兄府里发现的那具刺客的尸体,是太子命人干的。”
苏诺皱眉道:“圣上知道吗?”
景文昊无奈地说道:“夫郎应该和我一起叫父皇,而不是叫圣上。”不过见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只好再次无奈地答道:“太子做的这件事非常隐秘,所以父皇并不知晓,对了,再告诉你个事儿,你过来一点。”
景文昊眨了眨眼,对苏诺招了招手。
苏诺依旧淡淡地看着他,却靠近了几步,问道:“何事?”
景文昊并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左手一捞,搂住他的腰身,用力一带,就让苏诺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感受着夫郎温热的身体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景文昊心中生出一股邪火,直往头顶冲,其余的便流入了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燥热起来。
“你……”苏诺一个回头,看着景文昊的表情似嗔似怒,狭长而漂亮的眼眸立马一瞪,眉心微微皱起,把景文昊的手臂往旁边一推,作势就要起来,就听见景文昊‘咝’的一声,以为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口,便不敢再动,只是冷声道:“王爷请自重,此处是书房,搂搂抱抱的有失体统。”
苏诺感受着背后温暖的气息,浑身一阵僵硬,又感觉到臀部下面产生的变化,身子僵硬地越发厉害,只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怕什么,这里又没人看见,夫郎可别动,小心我的伤口裂开了。”景文昊提醒了一声,平息了一下身体内外的躁动,才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其实三皇兄府里那具刺客的尸体是东宫运到三皇兄府上的,不过我猜测,刺客的遇害和我们逍遥王府有些联系,说不定就是二哥想要祸水东引,就把尸体送到了东宫,才导致三皇子被拉下了水。”
此前他收到的来自睿亲王府的那张字条上面并没有论及刺客已经遇害一事,也未谈及刺客的行踪,二哥只是说刺客一事他已经料理妥善,并不会牵连到逍遥王府,其余只字未提。
不过,景文昊并不傻,虽然这封信也并没有告诉他刺客和逍遥王府有任何关系,但思及尤诚带着禁卫军来府上搜查一事,加上二哥送来的消息,他想了片刻,便立马猜到这起栽赃嫁祸的对象其实就是他逍遥王府,而且化解这场灾难的人却是他二哥。
不过遗憾的是,这出闹剧被他二哥给破坏掉了,而二哥栽赃嫁祸的对象又是太子,景文昊想想还真是觉得挺对不起这太子、三皇兄和幕后主使等人的,他应该点蜡才对,让这个想要陷害他的人失望了。
虽然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和太子、三皇兄等人又有无联系,却依旧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
听此一言,苏诺的反应非常平淡,只是淡然地瞧着景文昊一脸坏笑的样子,他能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吗?而且,他也没有瞒着景文昊自己其实知道了这件事的事实,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问尤诚的那些话。
其实苏诺在那晚得到薰梦楼的消息之时就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所以并不觉得惊讶,刚才没来这个书房之前,也得到了禁卫军在三皇子府上发现刺客尸体的这个消息,所以整件事的脉络就差不多理清楚了。
现在整个帝都都在讨论三皇子命人刺杀梁宏杰一事,圣上因为此事龙颜大怒,把三皇子府团团围住,虽然还未定罪,但如今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很多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都纷纷找了另外的靠山,也有极少数官员还在坚持站在三皇子这一边。
三皇子是珍妃的亲生儿子,平时性格比较暴躁,虽胸怀谋略,武艺也极好,但对手下的人颇为残忍,一旦那些人没了用处,他就会弃之如敝屣。
虽然苏诺也无比庆幸这件事没有波及到他们逍遥王府,也猜到这件事和尤诚有联系,但遗憾的是,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幕后主使是尤诚,或者说,他也不太肯定幕后主使到底是不是尤诚。
景文昊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表情太过豪放,便收敛了神色,对苏诺问道:“夫郎怎么都不表示惊讶啊?你不觉得我说的这个猜测很振奋人心吗?”
“王爷说得很好听,不过我早已猜到了。”苏诺淡淡地答道,趁搂住自己腰间的那股力量松了几分,便趁景文昊不注意,立马把他的手拉开,站了起来,从桌案边缘的一堆书中随便抽出一本比较厚重的书籍,说道:“王爷的这本书看过了几遍?”看这本书的边缘翻卷得比较厉害,又有点陈旧的样子,想必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景文昊瞧了一眼那本的封面,字都尚未看清,就知道是哪本书了,于是,他的神色带着几分骄傲地答道:“看倒是没怎么看,不过两三遍而已,只是父皇让我抄过几十遍,现在基本上已经能背出来了,夫郎不信可以考考我。”
这是一本诗集,看着比较厚,只是纸张的质量比较好的缘故,总共也就只有两百多页。
苏诺点头,把这本诗集合上,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然后便抬起头看着景文昊,问道:“那我现在就考考逸之。‘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的后一句是什么?”
这本诗集是景王朝所有读书人的启蒙物,只要识过字的人,在整个景国,几乎都差不多看过并且学习过,所以苏诺问的问题都非常简单,绝对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景文昊斟酌了片刻,便重新看着苏诺,眼神稍稍发亮,答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心想这句诗词不正是说的夫郎嘛。
苏诺丝毫未觉,只是点了一下头,依旧一边踱步一边念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一句何解?”
景文昊顺口答了一句,神色十分码定,见苏诺果然点了点头,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景文昊都一一作解,神情依旧带着几分得意洋洋,最后又听见苏诺说道:“佚名的《青蝇》是在哪一页?”
景文昊表情一滞,略有几分呆滞的样子,脑袋瞬间卡了壳,偏头问道:“夫郎你刚才说的什么?为夫没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于是,苏诺再重复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看着他,却牵动了一下嘴角。
景文昊皱着眉思考了半响,还是想不到,只得抬头问道:“夫郎,为夫想不起来,是在哪一页啊?”
苏诺薄唇轻启,答道:“第二十八页,王爷不是抄过几十遍吗?怎么不知道这首诗在哪一页?”而且还是如此靠前的其中一页。
景文昊一把从苏诺背在身后的手中把书拿了过来,按照苏诺的话翻到第二十八页,果然看到了这首诗,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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