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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孩脸色泛红,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但皮肤皱皱巴巴,实在不甚美观,殷凛拿指腹轻轻碰了碰孩子额头,生怕力道太重,伤了孩子一丝半毫。
医生察言观色,便道:“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等长大一些就可爱了。”
殷凛瞥他一眼,护犊子的想这是我孩子,还用得着你说,就算他们再丑,他也不会嫌弃的!
两位医生彼此对视,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的喜事,他们哪能看到殷家向来严肃冷漠的家主,这般人性化的一面。
医生将孩子送去奶妈喂养,殷凛则仍等待沈鸣手术完成。
他此刻激动忐忑的心情都归为平静,但某些念头变得越发强烈起来,他与沈鸣已有了血缘牵绊,就算沈鸣走得再远,也永远摆脱不了与他的关系,而他对沈鸣的爱意,也将永远不会有消弭的那天。
他想让沈鸣一辈子陪在身旁,就这样执子之手,儿孙绕膝,岂不是人间最美的事情。
就在殷凛憧憬将来的时候,手术室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沈鸣被推了出来,殷凛猛然起身冲过去,牢牢注视着沈鸣,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看着沈鸣,字字句句哽在喉间却偏无法开口。
沈鸣似乎很累,脸色苍白,他也在看殷凛,眼底涌动的情绪复杂而脆弱,殷凛知道那只是错觉,他抓住沈鸣的手,态度虔诚道:“辛苦了。”
沈鸣沉默,他勾起嘴角笑了笑,让人读不懂其中的深意。
所谓病房,现在也基本成了住房,除了沈鸣躺的病床,旁边还放着一张床,一应设施跟他们的房间并无太大差别,殷凛每晚都住在这里,沈鸣刚开始几天身体虚弱,麻醉过后难免会疼痛一阵,他便随时守在一旁,但凡沈鸣有需要,他都会最快满足对方。
疼痛是难忍的,但沈鸣意志力远非常人能及,他虽然疼得睡不着,却绝不会吭半声。
殷凛给沈鸣擦洗时,看到他腹部恐怖的伤口,他浑身血液像被冰冻,拿着毛巾一动也不敢动,伤口用针线缝合着,肌肉被歪歪扭扭的拉扯在一起,醒目而刺眼。
殷凛鬼使神差的问他,“痛吗?”
沈鸣逗弄着熟睡的孩子,闻言不冷不淡的看向他,反问道:“你想我怎么答复?”
“……”
过一会,殷凛又道:“孩子取什么名比较好?”
沈鸣收回逗弄孩子的手指,想到这两个孩子注定不能带走,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随便你。”
“我想了几个名字,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沈鸣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仔细看起来,孩子跟他总是有血缘关系的,这不是断绝关系就能轻易断掉的。
“安康,安歌……这什么名字,半点内涵都没有,飞扬……这也太俗气了……”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倒有谈论的话题,尴尬的气氛不知不觉就消失无踪了,讨论中难免发生争执,各有见解互不妥协,好在双方能各退一步,最终还是选好了孩子的名字。
女孩先出生,姐姐叫容华,男孩后出生,弟弟叫容康,寓意荣华富贵,康顺无忧。
至于小名两人竟很有默契,都想到以月份来命名,既有纪念的意思,念起来也朗朗上口,这天正值12月13日,姐姐小名便叫十二,弟弟小名则叫十三。
在两人讨论姓名期间,两个孩子都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伴随终生的姓名已经落定。
在徐谷的精心照顾下,沈鸣身体好得很快,他凡事都积极配合徐谷,对方说不能做的他就不做,不能吃的也就不吃,总之一切为了早点康复。
殷凛也同样积极配合,凡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并担负监督沈鸣的责任。
这段时间孩子也长得很快,几乎都快每天一个样了,到底是亲骨肉,说不惦记是假的,沈鸣特地让人拿了相机来,给孩子多拍照片跟视频,心想到时候见不到孩子了,还能看看照片、视频。
他没想过能带走孩子,殷凛能放他走都已经不容易了,沈鸣不想再做什么来惹怒殷凛,否则到头来岂不连他都走不了了。
生孩子的事是秘密进行的,但大批精密仪器订购却瞒不住,殷圣林表面没有吭声,心里却盘算着家主这又是想做什么,不过以他的猜测,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批仪器会用在沈鸣身上,最多认为家主这是在提前购置,说明家主已经想通了,决定跟沈鸣接触现有关系,然后重新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殷圣林思来想去,总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便积极派人去挑选身份合适的女人信息,免得等到殷凛需要的时候,他连半个人都拿不出来。
他却不知道,这东西殷凛是永远都用不上了。
能起床走动后,沈鸣看起来已与往常无异,但因为身体情况,他仍暂时留在龙亚休养,沈鸣表面平静,心里其实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殷凛态度有变,他现在一言一行从不提那份协议,倒像是那件事情根本就从来没发生过,沈鸣心中疑惑,但现在不是跟殷凛翻脸的时候,他身体还没好,也经不起折腾。
何况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光,他总觉得实在不够,以前他还嫌这两个小东西有损自己尊严,但现在不得不庆幸留下两个孩子,让他能得以见到孩子,不至于下半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的,血肉相连,骨肉相亲,沈鸣以前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现在却时时惦记着孩子,大概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他总能把一个至钢之人化为绕指柔。
孩子实在太小,沈鸣又是第一次当爹,最初连怎么抱孩子都不知道,还是奶妈在旁边教导了好一会,他才如履薄冰的把孩子抱在怀里,那么脆弱的生命,脆弱到沈鸣身体僵硬,连步伐都极其艰难才踏出去。
有时候,他真的生怕会不小心把这脆弱的生命给捏死了,他们实在太小,小到让人感觉无从适应。
有次奶妈请了假,殷凛原本想找人来照顾孩子,沈鸣却自告奋勇揽了过来,他当时雄心壮志,心想自己连孩子都生了下来,难道还不能照顾好他们吗!
殷凛对这种家庭温馨的场面也极为憧憬,于是这件事便就此定下。
但当晚两人真照顾起孩子来,却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奶妈抱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模样乖巧得不行,沈鸣越看越喜欢,便蹲在婴儿床边观看,正巧殷凛洗了澡出来,见沈鸣总是拿手去碰孩子脸,便提醒道:“你别逗他们,等下醒了有我们好受的。”
殷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在沈鸣揽下后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结果孩子果真被沈鸣给弄醒了,一个醒了,另一个跟有心灵感应似的立刻也醒了过来,这下可就彻底热闹了,孩子还属于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醒过来除了哭也没别的事情。
沈鸣一听孩子哭顿时就慌了,他平常有个坏习惯,孩子一哭就习惯性的往奶妈怀里塞,一来二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奶妈临走前倒是嘱咐过不少,但那种情况下,沈鸣哪能条条都严谨的记下来。
幸亏殷凛了解沈鸣,早就让人给记了下来,这会孩子哭闹起来,他见沈鸣在一旁毫无用处的干着急,便立刻翻起那本笔记,知道先得判断现在的情况,奶妈走前就已经喂饱了孩子,所以肯定没饿,这会可能是——
拉屎了!
饶是殷凛淡定,当时也惊怔了一下,他知道小孩是用尿不湿的,但这东西具体怎么用呢!
沈鸣急得满头是汗,当初信誓旦旦答应奶妈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见殷凛找到解决方法,他二话不说就去拆尿不湿,结果打开一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早知道就不乱承诺“好好好”了……
虽然起初惊慌了刹那,但沈鸣仍然很快反应过来,这东西不难分析,既然知道他的用处,自然是想方设法达到那个目的,沈鸣认真确认自己没错,这才让殷凛把弟弟抱过来。
殷凛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把弟弟抱起来,伸手一摸发现这淘气包果然拉了,他心里既觉得恶心,又有那么点微妙的复杂情绪,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有天还得这么近距离碰别人的屎尿。
这也是孩子年幼,换成其他时候,殷凛估计早就甩手走人了。
沈鸣情况不比殷凛好多少,他原以为这晚必定能享受父子和睦,没想到和睦还没享受到,先就得给小祖宗换尿不湿,这件事情想起来恶心,做起来其实更恶心,两人强忍着折腾完,都对带孩子这门高深学问有些感觉后怕了。
等孩子又重新睡着,沈鸣是怎么都不敢过去惊扰了,连走路都得轻手轻脚的,生怕不小心把孩子给吵醒了。
殷凛先收拾好躺回床上,然后就认真打量沈鸣的神情,沈鸣烦恼是真,但掩藏在烦恼后的喜悦也是真,没有父亲会嫌弃自己孩子,就算有些人嘴里各种嫌弃,心中还是希望外人能夸奖自己孩子的。
他已经许久没跟沈鸣有亲密接触了,这会不知怎的,那股冲动就蜂拥而出,看着沈鸣小心抱孩子的模样,就像有什么在挠心似的,只想离这个人更近一些,近到两人间不再有丝毫距离。
“沈鸣……”
沈鸣心思还沉浸在孩子身上,并未在意殷凛染了些许欲念的声音,微微侧头随意道:“怎么?”
殷凛意有所指道:“徐谷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好,可以适当运动。”
“……你不怕吵醒孩子。”
“你小声点就行了。”
殷凛强调的是“你”,沈鸣怔了一下,不知怎的感到有些窘迫,半晌沉声骂道:“没空,自己动手解决去。”
他话音刚落,就被殷凛拽着手腕拉到了身边,对方一手将他箍在怀里,凑近低声道:“都这么久了,你难道就不想?”
“我可比不上你,随时都能发情。”
沈鸣发现殷凛某个硬梆梆的部位,语气微微携了些讽刺意味。
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难有兴致做那种事情,就连自己动手都没几次,沈鸣甚至还为此担心过一段时间,后来想到自己身体状况,估计是受这个影响,应该时间久点就能恢复,他可不想自己以后连这种事都失去兴趣,那就实在糟糕至极了!
殷凛微顿,然后突然趁沈鸣不备隔着睡衣抓住了他某物,沈鸣皱眉,“你干什么?”
“我会让你硬起来的。”
殷凛沉声说完,便掀开睡袍用手实实在在握住沈鸣那物,并快速动作起来,同时用唇封住沈鸣接下来的制止声,他就不信沈鸣会不想,说不定这身体比自己还殷切盼望着被触碰。
殷凛肆意亲吻着沈鸣,牙尖轻咬着他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将悸动扩散到四肢及脑内,他像被点燃的火焰,纠缠着沈鸣这道能源不愿再放松半分,他轻易突破沈鸣牙齿的防御,在城内肆意扫荡时,发现沈鸣骤然发起反击,彼此以口腔为阵地,以舌尖为武器,纠缠摩擦,似乎势要争个高低上下。
嘴唇因交战而红肿,犹如熟透而诱人的食物,殷凛攻下阵地,便转而突袭其他地方,他亲吻着沈鸣面颊,在他每一寸肌肤上印下痕迹,唇舌微微下移,咬住了耳下的柔软肌肤,再往下,殷凛募然含住了沈鸣喉结,他用了不小的力道吮吸啃咬,以致沈鸣感觉浑身像有股电流经过,理智在那瞬间被抛到悬崖边缘,就要不再受身体控制。
沈鸣紧咬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而就在殷凛扒光他衣服,并将ru头咬得红肿不堪时,沈鸣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殷凛笑了,并积极向沈鸣展示自己的战果,以反驳刚才沈鸣自己说过没空的言论,沈鸣瞥了一眼,轻哼一声便没再动弹,那副模样像是默许了,又像是在吩咐殷凛先把自己给伺候舒服了。
…………
…………
完事过后,沈鸣躺在床上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既觉得爽得不行,又感觉极是疲惫,此时离他做手术毕竟才两个多月,就算殷凛已经非常克制,他仍然是经不起太多折腾,幸好中途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伤口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至于殷凛,他顾忌着沈鸣的伤,根本不敢肆意妄为,这会跑去了浴室,估计还得跟自己右手亲热一场。
于他而言,这至多不过一道开胃菜罢了。
(2)
百日过后,沈鸣伤已经基本痊愈,除了不能下床期间,他那段时间仍然恢复往常的生活,他照例去荆氏企业上班,晚上再由符蒙接回龙亚,从表面看起来,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到让人以为这种情况将始终延续下去。
但沈鸣从没忘记,殷凛选择视而不见时,他就基本摸清殷凛的态度,他想反悔,想撕毁那份协议,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沈鸣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他跟殷凛摊牌了,在一个寂静的午后。
那时他们刚一起去看过孩子,殷凛走在后面,他轻手轻脚的关门,然后听见沈鸣沉声道:“我有事跟你说。”
殷凛没说话,心头却猛然咯噔一下,暗道这天终究还是来了,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到底不可能因为恐惧而就此销声匿迹。
那天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争吵,因为谁都不能妥协于对方,沈鸣坚持他不可能留在这里,而殷凛则强调沈鸣除了这里哪都不能去,至于那份协议——
“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有别的选择,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不断找人挑战而受伤吗!”
“哈,我懂了,就算殷家家主,堂堂龙亚当家人亲自签的协议,也照样毫无可信度,想撕毁就任意撕毁了!”
“……”
“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动用武力?还是把我软禁起来?”
殷凛那时的神情看起来极其脆弱,“沈鸣,我们就不能……”
“不能!”沈鸣毫不犹豫的打断,似乎以前那个不温不火的人并非是他,态度强硬道:“我们事先就说好了,孩子给你,你放我走!这是我们所有行为的前提,你现在想撕毁协议,还妄图我感恩戴德吗!”
“不可能。”
沈鸣垂下目光,嘴角上扬的弧度冷漠而狠厉,他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都极富攻击性,似乎殷凛再多说几句,他就要控制不住动起手来。
殷凛不再激怒他,他望着沈鸣看了好久,然后才沙哑道:“我以为你很喜欢两个孩子……”
“我的确喜欢,但这跟我是走是留无关。”
“你就这么恨我?”
沈鸣摇头,“你还是没懂,我没说过恨你,仅仅是失望罢了,你有你的苦衷,但因为你有苦衷,还不许我拒绝了吗?”
争执最终无果,谁也没向谁退让半步,气氛有史以来从未这样硝烟弥漫,似乎稍有不慎就能拼个你死我活。
殷凛一夜无眠。
沈鸣摔门而去的背影在他脑海一遍遍回放,他动作那样决绝,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过,似乎这里当真没有丝毫留恋之处,殷凛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牢牢攥住,他不敢呼吸太重,生怕会喘不过气来,这种疼痛远比皮肉之伤要痛百倍,他无药可救,无法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疼痛不断蔓延,从四肢扩散到每一根神经,再由神经施以最恐怖的惩罚。
那夜过后,彼此间自然有了嫌隙,沈鸣有意躲着殷凛,尽量避免两人过多的见面,符蒙仍然每天接送,并且沈鸣能感觉到,现在符蒙盯他盯得比以前更紧了,连沈鸣有事跟客户去吃了饭,符蒙都能翻来覆去的问,就怕沈鸣在骗他。
符蒙私底下也问过沈鸣,但没得到任何答案,他便恳求沈鸣别为难他,要是哪天不能把他送去龙亚,自己可就糟糕了。
这种僵持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周,终于还是爆发了。
那天下班后,沈鸣按时出现,却告诉符蒙自己有约,晚上就不回去了,这种事可是头一次发生,符蒙顿时急坏了,家主可是再三强调每天都要把人送回去,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放低姿态问沈鸣有什么事,无论多久自己都能等的。
沈鸣当时确实心情不好,因为跟殷凛无法化解的对峙,他到公司都一直维持着低气压,以前爱跟沈鸣开玩笑的人纷纷缄默,就怕沈鸣会把火发到自己身上,大家都能看出沈鸣心情不好,符蒙自然更看得清清楚楚,他不仅知道沈鸣心情不好,更加知道家主心情也不好,这种被夹在中间的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
符蒙的询问让沈鸣感觉他被殷凛栓了根链子在脖子上,无论自己走多远都逃不出殷凛的手掌心,他这么琢磨了几下,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怒火无法遏制的蜂拥而出,刹那间就点燃了他的情绪。
沈鸣怒叱道:“我需要事事向你报备吗?那是不是得写个日程表,每天专门交给你看?!”
符蒙满脸无措,盯着沈鸣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沈鸣自知迁怒了,连控制住情绪,但此时此刻愈发不想见到殷凛,也不想再跟对方维持现有的关系,他必须打破现在僵持的局势,此刻或许就是一个机会,无论殷凛作何选择,沈鸣总不能让他轻易如愿。
他跟殷凛必须有个了断,这是或早或晚都会发生的!
沈鸣转身离开,留下符蒙不知道该妥协还是强行控制沈鸣,他犹豫了好一会,见沈鸣上了另一辆车,连镇定下来跟过来,无论如何,他必须掌握沈鸣的情况,尤其是不能让沈鸣出现任何危险。
沈鸣晚上的确有约,是他的一个老客户,对方刚从国外回来,还亲自来公司接沈鸣,就为了请沈鸣吃一顿饭,沈鸣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他跟这个客户算是老朋友,两人还有点理不清的关系,当初这家公司也想跟荆氏企业解约,还是沈鸣想办法挽救过来的,那次更多亏了这人的帮忙,否则沈鸣肯定拿不下那家公司。
自从那次以后,他们见面机会增多,沈鸣没想到哲罗姆竟就看上他了,据哲罗姆说,他很欣赏沈鸣这样的人才,当时甚至还企图将沈鸣挖去他们的公司,却被沈鸣拒绝了。
哲罗姆表白后,沈鸣同样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了,他确定自己的话没有留丝毫余地,哲罗姆显然听懂了,那之后他没再来找沈鸣,却不知道这次回国究竟有什么事情。
要是哲罗姆再说什么挽留之类的话,沈鸣实在不能保证,以他现在糟糕的心情能抑制住不爆粗口。
所以,但愿别是那样。
然而事与愿违,沈鸣越不想什么事情发生,那件事情就偏偏上赶着凑过来,像是所有糟心事都恰好挤在这一天发生了!
他们在一家中餐厅吃的饭,哲罗姆特别照顾沈鸣胃口,希望能借此让沈鸣看到自己细心会照顾人的一面,他其实很会看人,被沈鸣拒绝后,更没少找人尝试,却总是在各方面达不到他想要的标准,大概是沈鸣这个标准线太高,所以他事事都忍不住想跟沈鸣拿来比较,但凡有些比不过沈鸣的,便总觉得寡淡无味。
他能看出沈鸣是gay,否则也不会那样唐突示好表白,可惜却被沈鸣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实在遗憾可惜。
但哲罗姆更加清楚,像沈鸣这样的人并不多,一旦错过也许再遇不上,与其在其他人身上找沈鸣的影子,倒不如再好好尝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出现转机。
吃饭后,哲罗姆又邀请沈鸣去酒吧,那时候天色已晚,沈鸣不经意就看到在旁边急不可耐的符蒙,心想反正不打算回去,这会心烦意乱找个地方消遣一下也好,便同意了哲罗姆的邀请。
他并不担心哲罗姆耍手段,毕竟在这方面,沈鸣比哲罗姆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夜晚是酒吧的主场,喧嚣热闹才刚刚开始,吵杂的摇滚乐震耳欲聋,似要将所有烦心事强行排解出去。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摇滚乐吵闹不休,但此处还算安静,至少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哲罗姆去吧台端了两杯鸡尾酒过来,将其中一杯递给沈鸣。
沈鸣怔了一下,略带歉意道:“我最近身体不适宜喝酒。”
哲罗姆连担心道:“怎么,你生病了吗?”
“没事,已经好了,就是恢复期医生嘱咐尽量别喝酒。”
“哦,你看你,也不提前跟我说。”哲罗姆取过鸡尾酒,“那你别喝了,我全解决掉,你想喝点什么呢?”
沈鸣起身,“我自己去点吧。”
酒吧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两人不知不觉就待了两个小时,沈鸣实在有些疲惫,便提出想离开了。
他准备就近找个酒店,把这晚给应付过去。
但沈鸣却没想到,两人刚走出酒吧,哲罗姆就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当时哲罗姆位置上占优势,沈鸣又刚好靠墙,所以轻易被哲罗姆压制到了墙边。
那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沈鸣被哲罗姆双手撑在中间,从侧面看起来,就像两人在认真谈情说爱一般。
沈鸣警告性的压低声音道:“哲罗姆!”
哲罗姆喝了酒,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清楚沈鸣的底线,再不松手可能下一刻就会被直接撂倒在地,但哲罗姆偏偏想挑战一下,他想试探沈鸣,这人究竟是真对自己没兴趣,还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猛地凑近沈鸣,认真道:“沈鸣,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认为我们非常合适,相信我,我能满足你精神上的需求,更能满足你身体上的……”
哲罗姆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撞开,那股力道太过强势,让哲罗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本能的生出恐惧心理,他撞在墙上,然后跌落在地,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行为,他维持着谦卑臣服的姿势,任凭那个散发着强烈杀气的男人打量,他感觉对方目光像凝为实质般切割着自己的身体,血液不受控制的因巨大恐慌而冻结住。
等那人挪开视线,哲罗姆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汗。
而下一瞬,沈鸣被那道强势视线牢牢锁定。
他微微抬头,隔着从吧内投落的光线与殷凛长久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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