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莫名情绪(下)

璞玉难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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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刘仁又叫了景欢出去。

    原来是到了日常采购的日子了。

    他平日里在宿州府来往得勤,虽说不能是全城人都认识他,但不小心的话到底还是会有几个熟脸。

    这倒并不难办,因采办时并不只刘仁一个人去,还是有车夫和小厮下去的,到时多数叫他们去沟通,刘仁只用后面协议价格,判断是否被坑,便行了。

    这次叫景欢出去,只是为了记账的事。

    他的字依然有些不能入眼,这记账又是个细致活,最好一丁点都没错才好。景欢便交代刘仁,叫他在每样货品上标上价格,回来先交给她,景欢这里慢慢算一遍便成。

    刘仁虽觉这样全交给景欢有些过头,可这好歹是正经差事,自己没法擅自做主,只得同意了。

    景欢看着刘仁出了院门,这才回去找怀安。

    刘仁要采购,起得早,待送走了他,才到怀安起床的点呢。

    正好景欢刚进门没多久,便见怀安揉了揉眼睛,醒过来了。她轻轻将水盆放到架子上,才过来为怀安更衣。

    怀安刚睡起时总是十分的好摆布,让抬手便抬手,让仰头便仰头,半点不见平日里的嚣张样子。

    景欢也觉有趣,忽然起了坏心,明明已将衣裳套上了,她还是故意说:“再抬手一下。”

    怀安果然眯着眼睛又将胳膊抬了起来。

    景欢憋住笑,装模作样地在他袖子上拾掇两下,又说:“放下吧。”

    没过一会,她又忍不住吩咐,叫怀安再抬手。

    可这回却久久未见回应。

    景欢偷偷往上一瞥,便见怀安正低着头,斜着眼睛瞪她。

    这是被发现了。

    景欢暗自吐了吐舌头,还狡辩道:“瞧袖子这里都皱了……”一边装腔作势地往怀安袖子那捋了捋。

    这丫头。

    怀安心里一阵无奈。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何继过来了,给怀安端来了漱口的水。

    两人就这么伺候着怀安洗漱完毕,景欢先出门,打算去通知厨房摆饭。

    何继也随后跟上,堪堪在正房门口处叫住了景欢,景欢还当他有什么事要交代,便站在原地等着。

    谁知何继走了过来,聊的却是十分无关痛痒的话题:“姑娘早晨是刚送刘仁兄弟走呢?我瞧着你起得挺早。”

    景欢略一皱眉,不知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今日走得好早,我要送他,便也起早了。”

    何继又笑,缓步经过景欢,一边说:“是起得早,昨天本是想让他进城给我捎点东西的,给忘了,今日再想说,竟发现他已经走了……罢了罢了,等下次吧。”

    景欢当了真,只说:“反正大概四五天就要出去一趟,若不是很急的东西,等下次带也行。”

    何继站住脚,点点头,十分认同的样子,又说:“瞧着你俩关系挺好,这次让他带什么东西了没?”

    景欢便摇头:“没有呢,我身上没钱,没法带东西。”一边暗暗瞥后院的地方。

    原还以为何继是有正事叫她她才停下来,可这半天竟都没说到主题,反而一直闲谈着。景欢记挂着活计,心里有些急。

    何继却仿佛看不见她脸色似的,依然慢悠悠地说:“刘仁兄弟要给姑娘你带东西,哪用得着收你的钱?怕是白送他都乐意呢。”

    景欢便只客套道:“怎么会呢,他钱也不多……”又说,“我不能与你说话了,得赶快去跟厨房说,不然少爷早饭便要误了呢。”

    何继忙点点头:“是呢,那你快去吧。”

    景欢这才得以脱身。

    再回来时,却见怀安还坐在屋内,也并没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反而斜倚着床,头枕着双手发着呆。

    这短衫都已换好了,若往常这个时候,该是要去练剑了啊,怎么还没去?

    景欢心里疑惑,便也这么问出来了,但怀安不过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这是怎么了?突然不想练剑了?

    景欢一想,或许就是这样的。

    练剑虽说看着好玩,但要每日每日地坚持下来,还是十分辛苦。

    就像自己,即便喜欢下厨,但偶尔也会感到厌烦。

    既想通了,她便不多说什么了,转身想去给茶壶里添些水。

    谁知还未走到外室,就听身后一声闷响。

    她奇怪地回过头去,只见怀安依然那个姿势躺着,一只脚踩在床上,另一只脚却晃晃悠悠地踢着窗沿,那闷响,便是这么发出来的。

    原本只是踢了一声的,但怀安仿佛觉得这样十分有趣似的,一次过后,又接着踢了起来,慢慢地还找出了节奏。

    虽说他看着仿佛是要玩似的,但这声音,也太让人心烦了。

    景欢不由抱怨了一句:“好吵啊,别踢了……”

    谁知怀安却一瞪眼,火药味十足地反问:“你管我!”

    景欢不由愣神。

    她又回头看怀安,怀安却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仿佛……闹别扭似的。

    这闹的又是什么别扭?

    景欢不解,有心想让怀安自己一个人静静,毕竟往日若是受了委屈,又不想跟人说的时候,也十分喜欢自己跑到远处,待在一个没人的角落自己消化。可是她又觉得此时直接走了,有些过分。

    便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怀安自然不会回她,反而将脸又往里扭了扭。

    景欢更奇怪了,试探着说:“是我做错什么了?”

    这回怀安倒没再扭头了,当然他也没有扭的余地了。

    景欢只听到怀安那里传来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声。

    仿佛嗤之以鼻。

    看来真是她做错什么了。

    可做错什么了呢?

    啊,对了,早上总让他举胳膊,怀安怕是觉得自己被耍了,所以生气了吧。

    既想通了,景欢也不紧张了,她憋着笑,挪到怀安面前,调侃道:“真生气了?”

    怀安没有动作。

    景欢皱了皱眉,又往前凑了凑:“这你都生气?”

    这回怀安却是忍不住了,他呼啦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叫道:“谁说我生气了?”

    景欢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差点摔了个屁墩儿,因着被吓到了,语气便也不好起来:“瞧你这样子,还说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