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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然到的时候。
一帮人已经醉的东倒西歪，开始说胡话。
“不是我说啊！湛然你这个酒量不接林老爷子的班，真是太可惜了！那帮人天天拉着我灌黄的白的，简直了……”
“就是啊，下次有酒局我叫你，你一定要帮我喝一回！”
“明天肯定起不来了，提早……提早打声招呼吧。”
陆随然拨开一个扶着墙走着还晃得不行的，走向了坐在正中间的林夜，微微勾唇，“喝了多少？”
“不多。”
林夜不急不慢的站了起来，“连你都来了。”
“走。”
陆随然也没多废话，径直越过了一个躺在地上翻滚的。
人太多，又满是酒气，让人很不舒服。
难得林夜这样脾气，能在里面待这么久。
包场下来的金碧辉煌，没有平时那么嘈杂，反倒有种空荡荡的华美。
林夜和陆随然并排走着，脚步有些散漫。
很久之前。
那位陆太太忽然消失的时候。
好像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现在，角色好像忽然互换了一下。
还挺不是滋味。
林夜不着边际的开口问了一句：“舍得你那位陆太太了？”
“舍不得。”
陆随然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所以，你最多只有三个小姐。”
他可以赶在天亮之前回家。
让顾阑珊睡醒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就是他。
林夜侧目，看着他，“家规有没有说禁酒？喝两杯？”
陆随然含笑：“偶尔。”
要说谁的酒量，能和他的一较高低。
差不多就只有陆随然了。
喝的凶的时候，连林夜都不奉陪。
两人在位置最好的地方坐下。
点了酒。
侍应生帮着倒好之后，很识趣的走开了。
“二哥。”
林夜闷声喝了一杯酒，忽然喊了他一声。
“你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陆随然忽然抬头，问了他一句。
林夜微怔，“以前没有。”
可是就在今天，颠覆了他的以前。
“我以前也没有。”
陆随然轻轻晃着酒杯。
他并不爱酒。
至少不是那种没酒就活不下去的人。
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和人杠上。
后来，生意场上也免不了这些。
然后又有某一天，发现酒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是必不可少。
尤其是，在你不想接受现实的时候。
“所以顾阑珊出现了。”
陆随然说到“顾阑珊”的时候，唇边不自觉扬起了浅浅的弧度，清冷的眉目竟然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了几分。
林夜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莫名的掺了几丝苦涩的意味，“二哥，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陆随然挑眉，“你喜欢的话，我今天也可以满足你。”
那时候的林夜，一定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林夜把空杯推开了，又拿了一杯。
大有坐着被虐的认知。
陆随然陪他喝了两杯，看了一眼手机。
顾阑珊发了条消息过来，“我睡了。”
他回了个“晚安”回去。
林夜推了一杯酒过来，“能不能敬业一点？”
陆随然：“不太能。”
此刻没有外人在。
两人完全是不设防，最自然的状态。
林夜今天晚上怼人的心思都没有，一下子都不太想说话。
“三哥，你怎么把他们都灌成那副德行了？”
霍子航忙活了半天，才知道林夜来了这个，一看陆随然也在。
两三步就走了过去。
“二哥，你……也挺拼啊。”
桌上的空酒杯不少，已经被林夜摆成了两行。
两个男人脸上愣是一点也看不出醉意。
尤其是林夜。
脸好像还越喝越白了。
霍子航也没废话，上来就和林夜喝上了。
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没有陪着喝酒管用。
“说实话……”
霍子航好几杯下肚，才开始说话，“我真没想到三哥和小白会……”
那些媒体怎么想的他不知道。
反正霍子航清楚，林夜不是那种会拿女朋友那种事开玩笑的人。
既然已经公开了，就肯定已经确定了关系。
而言白那么说，明显就是两人之间出现了矛盾。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很难说以后会怎么样。
“有什么想不到？”
林夜开口打断他。
却没有什么要接着往下说的意思。
言白从一开始。
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捂的严严实实。
生怕被任何一个知道。
是不是……
早就做好了，和他分开的准备？
霍子航噎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陆随然。
从小到大。
好像也只有陆家这两位，还能和林夜平分秋色。
剩下的，都只有被噎的半死的份。
“很明显了。”
陆随然说。
霍子航更惊诧：“二哥，你也知道？”
陆随然：“嗯。”
霍子航一下子沉浸在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有我不知道的悲伤里。
“一看就……不太真实。”
霍子航低声说着。
林夜却忽然抬眸看着他。
“三哥，你别这么看我啊。”
本来以为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霍子航吓了一跳，“小白的性格，和你完全不是个路子啊。而且……你们本来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半夜跌破眼球要赔偿医药费，霍子航绝对可以排一个。
一个是在娱乐圈一夜成名，连八卦记者都不敢随便爆料的夜神。
另一个，跌摸滚打好几年才勉强混出头的傻白甜小花旦。
也不怪被人说。
确实也不怎么般配。
反正就霍子航这个一直在两人身边的，都从来不敢把两人的关系往那个方向想。
“你别看小白整天高高兴兴的，其实心思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霍子航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言白的性格合适，默默的看了林夜，见他没有要翻脸的意思，才继续往下说，“以前她和顾阑珊关系那么好，我就挺想不明白的，后来才知道“同病相怜”可能是她们之间唯一的关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顾阑珊那么个妖艳贱货的样子，就差没有人直接拿刀砍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了。
而言白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和谁都可以相处的很好，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笑着。
可一个人性格太好了。
反倒会让人呢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子航说着说着。
忽然发现，陆随然和林夜同时落在了他身上。
“那什么……”
霍子航喝了口压压惊，“事实就是这样啊。”
林夜：“你想的还挺多。”
“那当然。”
霍子航说：“本来……我觉得白白也挺好的。”
好到，考虑过在一起的那种程度。
林夜冷笑了一下，“你觉得？”
霍子航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愤愤不平，“你还真别说，要是你横插一脚，现在她可能是我女朋友，哪还有今天这种事。”
“啪”的一声重响。
林夜手边的酒杯摔落，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你这是在不服气？”
在这种时候，确定不是来找揍？
林公子的怒气值，急速飙升中。
霍子航却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一般，“你长这么个妖孽样！别说是让言白当你女朋友了。就是你要吃她，她也会乖乖的洗干净了，把自己送你面前！”
“而且，一般人谁敢当你女朋友啊……”
声落。
四周陷入深深的静谧之中。
林夜沉默不语。
言白……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来不会说不。
对他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乖巧听话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不好。
除了。
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
仅仅是这一点。
也因为他，放弃了底线。
陆随然推了一杯酒给霍子航，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后者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好像有点过了，默默的进入沉默状态。
“你这三十年过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过她的人生原来是什么样的吗？”
陆随然手里转着酒色分明的高脚杯，墨眸里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模样。
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站在了别人可望而不及的高度。
也有人，不管多努力，也没有办法让自己沐浴在阳光里。
林夜眸色不明的看着他。
言白的原来的人生么？
他是知道一点的。
可远远没有到黑料的那种地步。
“她走到你面前的每一步，可能都用了无数的勇气。”
陆随然的声音淡淡的。
林夜扬了扬唇，弧度却显得有些淡漠，“她和顾阑珊不一样。”
他铺了那么久的路。
只要她多向前走一步。
“嗯。”
陆随然说：“当然不一样，言白但凡是有一点像她，今天的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霍子航默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感觉这个时候，单身狗都已经没有资格插话了。
林夜端着酒和陆随然的碰了一下，折射在手腕上的酒色微晃。
他低眸，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有没有想过。”
陆随然品了一口酒，嗓音沉了几分，“她要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
林夜抬头，眼睛里有华光奕奕。
却一下子也没开口是什么。
陆随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金玉良言般的说了一句：“别和女朋友生气。”
林夜：“嗯？”
“没用的。”
陆随然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反正迟早都要和好。
白白浪费这种力气干什么？
而且还是一边生气，一边帮人家收拾烂摊子，这操作，一般人也做不出来。
林夜不以为然。
甚至都有点不太想搭理人了。
霍子航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二哥，你实在太不走心了！
陆随然挑了挑眉。
无视忠告的后果，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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