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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气氛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听他的语气,隐隐带着一些醋意。
白安安一怔,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若是萧止墨提起陆以川还是不开心,那说明,或许陆以川还在,只是去了冥界,再也不会在她面前出现了。
又安静了须臾,她摇了摇头,用很诚恳的语气道:“想起小时候,爷爷说,如果死去的人,在活人的记忆里慢慢变淡,那一定是他投胎去了,我只是……”
“只是突然想起叔后,发现……自己不大能记得他的样子了,所以……所以就问了一句。”
白安安的话里多有压抑。
话虽能听出实诚,但也让萧止墨觉得,她似乎怕他生气。
萧止墨没说话,只是走去床边,重新拿出一床被子,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今晚陪你睡,可以吗?”他问的温柔。
“好。”白安安没有拒绝。
白安安那种心理,萧止墨觉得他或许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死后被句芒重生,两人在他脑海中的对话,他依旧能清晰的想起来,那位神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小安子是神。
但又说,安儿以后就是他的小安子了。
这三天他对白安安的观察,亦发现她的认知里只有陆以川、蓝冰儿,还有自己经历过的那几个阴魂,再无其他。
看来,句芒那位神不仅将他们二人的伤全部治好,他定是将小安子灵魂深处,关于神的一切全部抹去或者封印了,然后给了他萧止墨一个,纯粹的白安安。
而白安安成了纯粹的小安子,那她现在是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亲戚的孤儿,以前她还有个结了冥婚的陆以川,现在和陆以川分开,跟着他住在这里,能想象到,小安子心中应该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无助感。
她是怕吗?
如果惹他生气了,她就孤独无依,居无定所了。
如果她真是这么想的,那她如今,对他抱有什么情愫呢?
只是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还不是这些……是因他深知,陆以川是真的不在了。
他虽然成了人,但记忆没消失。
即便之前道行不浅,但他依旧不懂神是怎么让他这只妖变成人的,毕竟他与上古的神或者妖相提并论,那简直就如虾米与鲨鱼的对比。
于此,他借口去公司,实则去拜访了一位不出世的道士,询问了一下,如果妖精元破裂,灰飞烟没,还有没有能救回来的可能。
那位道士呵呵一笑,说:“不可能啊,就算是有可能,怕也得是上神下凡才行。”
道士提到了神,于是他抓着忙问:“如果是神能救,那神会怎么救?”
老道士摆了摆手,“不可能的,哪有神会去救妖啊,将都灰飞烟灭的妖变成人,那得上神用自己的命,去逆天改命!那就是一命换一命!”
一命换一命……
所以,陆以川在恢复他为木神的真身后,又不知因为何事,却选择牺牲自己,救了他,还让他和小安子在一起。
陆以川明明可以藐视万物,带着白安安远走高飞,甚至能打开神界大门的,可最后却……
到底是为什么,他很想问问白安安,她到底和陆以川发生了什么,能让那个男人赔上自己,去成全他?
但这几天,他每次看到她,总是张不开嘴。
她的模样越看越和他初次见她时不同了,那双眼睛的形状,嘴唇的模样,都不再是最初的小安子,反而像极了死去的蓝冰儿。
一想到,她也是一位活在神界,和木神能相爱的神,心中还是有了该死的自卑。
这种心理缺陷,当真是很难改掉。
白安安在看他躺下后,也乖乖躺了下去。
只是她不懂萧止墨到底在想什么,话变的很少,有些像生气,可明显又不是生气。
她问的问题,他也没好好回答。
可是他回答又能怎样,假想一下,萧止墨回答他,陆以川没有去投胎,只是在冥界过他的生活,可能蓝冰儿死后,他们还在冥界相见了,她高兴吗?
不会高兴。
只是这么想,心里都满是不痛快。
但他如果回答,陆以川去投胎了,以后这个世界,包括冥界,都不再有陆以川这个亡灵,她高兴吗?
依旧不开心。
总之……
那个突然出现,给她带来过感动、温暖,以及伤害的男人,还让她情窦初开,并做过她数个月特殊的“丈夫”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现在,蓝冰儿死了,距离蓝冰儿给她通电话,说她中了蛊,只能活半年的时间,还不到,但她已经早早的走了。
所以……
那一次她昏迷过去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而她阴差阳错的也帮助陆以川与蓝冰儿重逢,所以他一走,她就死了。
而席教授,又是怎么死的呢?他为什么死的呢?
越想,她越觉得,这些事情里有漏洞,可她又想不到漏洞具体是什么,也没没人来满足她的好奇心。
不知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有鬼怪,三观变了的缘故,一想到蓝冰儿去了冥界,可能会见到陆以川,她心中会那么的难过。
她也知道,或许她不该一直想着一个不切实际的男人,应该去珍惜收留她,喜欢她的萧止墨,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心,就如水开了,蒸气总会往上冒,如果硬是去压,反而会被蒸气灼伤。
心里纠结了好大一会儿,她也不知萧止墨是否睡着了,大着胆子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背,轻声唤了他一声:“萧止墨……”
接着,萧止墨翻了个身,他含糊了一句:“好热……”
而后他将上半身穿的家居服脱掉了。
看起来他并没什么大情绪,反而有一种慵懒的感觉。
白安安微微吐了口气,“能说说话吗?”
萧止墨将头扭到了她那一面,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在黑夜里都宛如星辰一般,亮的耀眼。
“看你睡不着,那就说说吧。”他的话中,隐隐带着宠溺。
“嗯……”白安安下意识的拉长了语气尾音,问:“这个世界,真的有天神啊?”
萧止墨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笑,答:“当然有啊,这个世界,有人间,有阴间,有魔界,也有神界,对……还有仙界。”
“本来是有六界,但妖和人同处一届,仙界也不复存在,和神界并存了。”
听着他类似科普的话语,白安安惊讶出声:“神界啊!电视剧里,3D做出的场景那么美,会是神界的样子吗?”
萧止墨又笑了笑,“人类商业化虚构的东西,只能是以咱们人间的美景为灵感,神界,有咱们想不到的美,不过我也是这么想,我没去过。”
“哦。”白安安若有所思,“这一切听起来,就像那些科学主义者说的平行时空一样。”
“都差不多,对于宇宙,对于世界,我们都太渺小了。”
这样的话,竟然是从萧止墨口中说出的,白安安不免觉得,他这一次的复活,人比以前还温柔了,是他心境变了吗?
虽然他们的对话挺和谐,可她还是隐隐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于是她伸出手,朝着萧止墨的脑门,出其不意的弹了上去,想靠一点肢体接触,来打破那个尴尬。
额头突然一痛,萧止墨愣了愣,随即直起头,朝着白安安猛的伸过去,还做了个咬的动作。
白安安猛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随后萧止墨笑出了声,“看你那小样儿!”
“……”白安安拽着被子,嘟起了嘴。
是她多想了吗,萧止墨看起来心情挺好的。
瞳仁转了转,她继续问:“那……救了你的天神,长什么样子啊?”
瞬的,才有了一点舒服的心,又有了堵塞的烦闷。
他胸膛弱弱起伏了一下,想了想才应道:“神……肯定好看啊,而救了我的神,是一位掌管着万物希望的天神,从文明最初,他就是人类的信仰,只不过现在,人们都无神论了,听说过他,记得他的,少之又少。”
白安安眸子放亮了几分,“掌管希望啊!有名字吗?”
萧止墨突然觉得,他不知不觉给自己挖了个坑。
“有……一年之计,在于春,就和他有莫大的关系,你听说过……木神句芒吗?”
下一秒,白安安还期待的小脸,僵住了。
萧止墨有了些慌张。
空气又安静了片刻,白安安在被子里翻了身,面朝着天花板,而后她才慢慢的说:“是句芒啊……”
“你知道啊?”萧止墨稳着心中不安,问的小心。
“我最喜欢春天和夏天了,喜欢树木花草,我家乡梨白村,每到了三四月,梨白盛开,非常漂亮,小时候爷爷曾告诉过我,从夏商开始,人们最早敬仰的神,就是木神春神句芒。”
“后来我读淮南子,有一句,东方木也,其帝太皞,其佐句芒,太皞就是伏羲对吗?”说到此处,白安安看向萧止墨,期待着他的附和。
待得到萧止墨点头后,她继续说:“伏羲,又称青帝,而春神也是木神的句芒,是他的臣,对吗?”
“嗯。”
看白安安说的这么客观,萧止墨并没有种心安,反而有种说不来的怜悯。
就像人看电影,看着屏幕里的情侣们因误会分开,各走各的也过得开心,而观众却接受不了那种结局一样。
“那,句芒是什么样子呢?山海经上有他的图,好丑……”
“咳……”
听到好丑二字,萧止墨着实被惊了一下,随后他还是给白安安普及了一下知识。
“句芒……是天神,和神不同,你能想到这种区别吗?”
白安安摇头。
“这么说,假如我还是蛇,我有了一定的修为,然后飞升为龙,获得打开神界大门的资格,踏入神界后,我也就是神了,但我不是天神。”
“天神,是地球最初形成时,自然中的灵气为了保持平衡,诞生出的最早的神,他们没有生身父母,父母是天地,他们的地位,和大家熟知的女娲娘娘,同等。”
听到这样的解释,白安安目瞪口呆,“可是不对啊!如果句芒是天神,和女娲是同样地位,那女娲和伏羲是夫妻,为什么句芒却是伏羲的臣子呢?”
白安安似乎是对这些来了兴趣。
可这个问题,萧止墨也回答不了,但看着白安安,他觉得……如果白安安的灵魂深处觉醒的话,她更清楚句芒的事情。
脸上的笑有了些失意,他还是回答了:“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很久之前曾听一个妖说过,说在夏朝之前的数千年前,人间就有人类妖兽和文明,但因天神之间发生过一场战争,导致生灵涂炭,后来活下来的神,又重新规整了这个世界……”
“从那之后,妖魔神仙,就成了人类能遇见却不会常见的存在,久而久之,成了传说,而句芒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没人知道。”
白安安很配合的点了点头,“那倒也是,现在的普通人和明星生活在一个时代,都不可能知道明星真正的性格和生活,更何况是那个时候呢。”
“对,是这个道理,真是聪明。”萧止墨顺着她的话,开着她的玩笑。
“这个世界,真奇妙啊!”白安安感叹,“这些故事,黎野一定爱听,她写的,肯定感兴趣。”
可萧止墨听着她的话,却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明明他和她谈论的是她很喜欢的男人,可她表现的这么陌生,甚至因为这些很久远的传说还转变了注意力,她自己都忘了,她是想了解陆以川的。
“世界真的很奇妙,有的人看起来孤独无依,说不定她曾经,是一个别人都触不到的高贵存在。”
萧止墨看着她那副陷入幻想的样子,这话说的深沉。
“是这样吗?我觉得,我很渺小,就像沙滩里的一粒沙子一样。”
“你才不渺小。”萧止墨下意识的回答。
白安安一愣,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为什么这么说啊?”
这时,萧止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清了清嗓子,他答:“因为你未来,会是萧崇集团董事长的准夫人,肯定不渺小。”
因为你过去,曾经也是一位护佑苍生的天神,肯定不渺小。
萧止墨的话,让白安安的脸有了一阵热浪,“萧止墨……你现在还能看出我是不是至阴女吗?”
“不能了。”
而后,白安安又看向了他,刚准备说些什么,可萧止墨却在这时,突然冲动的先她一步问了一句话:
“小安子,你告诉我,我死去后,你和陆以川说了什么!”
“嗵——”
萧止墨话声一落,白安安卧室外紧接着,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动静。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接着萧止墨猛的起身,走了出去,却什么都没有。
可白安安的心,在萧止墨问出那个后,她陷入了无尽的怅然和惊愕之中。
萧止墨的那句话,就像黑暗中突然燃起的蜡烛,瞬间叫醒了在黑暗中闭着双眼的人。
他死后,陆以川和她说过话?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
可心里,又着实因为萧止墨的那个问题,有了莫名的悲伤,她自己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不对劲,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
再去想陆以川,他那张脸的确又模糊了很多,可是……捂着脑袋去想,她记得萧止墨死去的痛,也能明白,那一晚上,她肯定见过陆以川!
可为什么想到的,只是梦中他说的那些话!
那天晚上,她和陆以川,发生了什么,萧止墨这么问他,那他一定是清楚她和陆以川沟通过,所以才好奇,那她和陆以川,说了些什么。
突然,那双眼泪没有半点酸涩,泪就哗然而下。
又为什么,突然哭了?
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忘了?
萧止墨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了,警惕的观察着。
他虽然不是蛇了,可蛇那些习惯,他依旧有,他更能辨别,那种声音就像有人踢到了门。
他是普通人了,小安子不记得很多事了,不代表有一些与她前世同样强大的人,不会找上门来。
就比如,小安子被烧伤后,治好她脸的神,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而就在此时,在他们这栋大楼的顶层,雪儿和单轶站在那里,看着这冬季清冷的月。
“单轶叔叔,坏人死了,可娘……不记得我,不记得爹爹,也忘了……”他。
后面的话,她没说,单轶也懂。
雪儿心思太过敏感了,她知道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因从没认过亲,她说不出“爹爹”、“父亲”等字眼,可因血缘羁绊,她也不再叫“陆叔叔”了。
“小公主,您要怎么做?”
单轶站在她身后,那冰冷的语气里,隐有悲切。
雪儿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做,萧叔叔很好……他对娘好……而我……谁也不想跟。”
单轶无言,抬起左手,死死握住了身后的本体,那把剑。
“单轶叔叔,你说爹爹会找我吗,他会不会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您要回去吗?”
“不回去,我不知该和爹爹说什么,没有娘的冥界,从一开始……就陌生了。这样也很好,我能记得娘,我本领大,我能看到她,保护她就好,单轶叔叔,这就是敬孝道,对吧?”
可是,你才六岁啊。
这话,单轶还是没说出来。
尊上离开后,他能和小公主在一起,他亦觉得心安,小公主有梨白的模样,可性子,太像尊上了,和她在一起,就像尊上还在。
“嗯,对,小公主大可敬孝道,您我来保护。”
寒风吹起了单轶灰色的发丝,雪儿乌黑的发也迷离了她的眼。
他们明明很强大,可在这月色下,却显得那么的落寞。
而楼下,那些来来往往,形单影只的人,明明都没有伴,但看起来,还是比他们有分量。
那些人,心中的人应该还能想见就见,可他们两个……却不能。
有些孤独和可怜,是因为,心没了居所,没了依赖。
……
一周后,蓝冰儿的葬礼,下起了雨夹雪。
萧止墨一早穿了很深沉的黑色西装,白安安思考再三,让萧止墨带她去了。
而去的路上,萧止墨的专车上又上来了一个人,和静。
再见到和静,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美艳,举手投足都是高雅的气质,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和静对萧止墨和白安安异常客气。
就像她单纯昏迷时,被人爆出她喜欢萧止墨的料,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只把萧止墨当个朋友,把白安安,看成了他的女朋友。
看和静如此大气,白安安在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修养,会让女人都喜欢。
他们三个到了墓园后,到处是撑着黑伞,来悼念的人。
伞遮着他们悲伤的脸。
走去墓碑前,墓碑有些特殊。
上面没有一个字,只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也有些特殊,因上面有两个人。
是蓝冰儿和席无玥,在席无玥博士毕业后,两个人在国外的合照,席无玥的手从背后环着蓝冰儿的肩膀。
蓝冰儿笑的很开心,头还倒向了那位俊美的男子,看起来很温馨。
而白安安,在看到这张照片后,那颗心一滞,随后猛烈的跳动起来。
她如今还有一个很大的疑惑,依旧想不通那一次萧止墨救了她后,为什么要照着蓝冰儿的模子,为她换了样子。
可后来她也习惯了这张融合了她以前容貌和蓝冰儿最美之处的脸,现在看到那张照片,她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
可她并没多留意蓝冰儿,她看的是席无玥。
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看着这个男人,只做过她教授的男人,为什么总觉得在湖边和蓝冰儿冲突过后,这个男人也在她心中,存着一丝道不明的位置。
最近有太多未知的情绪存在心口,她也更比以前来的多愁善感。
她更是不知道,自己看着席无玥,眼睛里便噙上了泪。
“怎么了?”萧止墨捕捉到了她的异样。
“我觉得……我认识他。”
“他是教授,你本来就……”
认识二字,萧止墨没有说出口,此时他才意识到,白安安可能说的是,另一种意思。
雨夹雪的天气,冷的离谱。
他第一次感受这种温度,甚至有些后悔,没让保镖从车上带下他的披风了。
而他也在此时陷入了迷茫。
句芒如果说为了救他彻底消失了,可很多古籍上,还留存着他的传说。
就如人死了,还能留着照片……
哪哪,都有那些离开之人的影子,而有些东西,真的能靠神力遗忘吗?
白安安明明都亲口说,开始要忘记陆以川了,可她为什么看着这位隐藏至深的魔尊席无玥,也会流眼泪。
他不懂太多事了。
因那是白安安和木神句芒,还有那条金龙,以及血中一股鱼腥味的蓝冰儿,他们的事。
和他萧止墨,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一天,来参加葬礼的年轻人很多,绍义大学的校长组织了一个师生团也来了。
在白安安准备跟着萧止墨离开时,白安安遇到了一个人。
黎野竟然也在。
两个人突然的见面,又默契的愣住。
黎野看起来,比初识时漂亮多了,她今日脸上带着淡淡的大地色,略有沉重的妆容,之前的短发,也过了肩头,黑色的收腰呢子大衣加身,看起来好美。
而白安安在黎野眼中也变了样子,因她太像蓝冰儿了。
“黎野?”白安安红着眼,主动打了个招呼。
黎野并未直接回答,她看白安安的眼神,有一种阔别了很久的重见。
两人对视了片刻,黎野突然上前一步,将白安安抱在了怀里。
虽然旁人,有些奇怪他们两人的举动,可白安安却被这一抱,颤动了情绪,努力憋着的泪,滑出眼眶。
“你,还记得我吗?”
突然,黎野说。
白安安一愣,不知她在说什么。
随后,黎野放开了她,冲她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安儿。”
安儿。
脑海中,下意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黎野你……”
虽然以前就知道,黎野聪明的超越了同龄人,可如今她突然这么做,这么说,又是因为什么。
“看来你不记得了。”黎野没有解释,她说过后,看了一眼白安安身边的萧止墨,随后她冲萧止墨也笑了笑,“既然这样……那还是先不要见了。”
说罢,黎野就这么离开了。
看着底下那落下即逝的雪花,白安安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没了安全感。
从那日后,白安安就再没见过黎野,接触认识的,都是萧止墨带她去见到的人。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二十四节气轮过了大雪,到了平安夜。
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在这一天更显的斑驳。
止墨自从附身萧止墨后,性情大变,便不再参与人类那无聊的社交活动,如今成了人类,他依旧不爱那些。
但今夜,却不是他躲着,而是被工作忙昏了头,现在正在公司加班加点的和高层为某个新开发的项目,看着重要的会议。
不论这条命出于什么能继续活着,但抛开那一切,他也清楚,自己想和小安子在一起,就如这个被别人过成了情人节的节日,他也想在夜幕降临后,带着小安子去外面吃顿饭,包场看部电影,压压马路,送她一份圣诞礼物。
被他留在家里的白安安,抱着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再发发呆,对面的显示屏播放着电影,手机若是一响,她拿起来看看,再按按。
如果电影里突然有了很激愤的音效,她也会抬起头看两眼内容,随后目光落在了她旁边放着的,一件很宽大的红色毛衣上。
那是她十天前,就开始偷偷计划,送给萧止墨的圣诞礼物,是她自己织的。
而她抱着的本子里,写着的,都是她这段时间的心事。
可上面,真正表达内容的字眼却很少,多的是一个名字:陆以川。
有些东西,若是快忘了,她只能找个办法,让自己去记得。
但又怕萧止墨知道,会介意,她只能偷偷的。
有些东西难以释怀,可生活,总是在不尽人意的进行着,而她,只能去放下心中的无解,适应生活。
还是喜欢不上萧止墨,但如今……她似乎除了萧止墨,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别的男人了,何况,那么优秀的萧止墨喜欢她,这让很多女人来说,就像拯救了银河系。
她再折腾,未免显得,是不是太作了?
感情,不尽人意,也得试着去换个思维去适应了。
这一晚,萧止墨忙到晚上十一点,才驱车回了住的地方。
他早就学会了如何驾驶车辆,而他不自己开的原因也很简单,以前看不到红绿灯的颜色。
他回来前,去了一趟珠宝店,买了一枚很漂亮的戒指想送给白安安,可后来不知心里哪根神经怂了,临走前,他又买了一条手链做了最终送给白安安的圣诞礼物。
车开到楼下,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去停车场,而是停在一旁,下车想看看自己楼层是否亮着灯。
而就是这一看……
他僵在原地,迟迟缓不过神来。
晚上十一点半。
白安安把毛衣放到了盒子里,一切都准备好后,还是不见萧止墨回来。
看了看之前发的短信,萧止墨说了还在开小会,她也没再去问,便继续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电影。
不知是不是自己经历了太多灵异的事情,她反其道而行,最近看了很多欧美的科幻电影,现在是她正在第三遍看蜘蛛侠。
屏幕里的英文此起彼伏,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后,白安安接到了萧止墨的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呢?”
接起来,她便直接问。
“安子,我今晚不回去了,在公司睡一夜,明天中午12点,我们去一个地方见面,约个会,可以吗?”电话那头,萧止墨说的温柔。
“好啊,什么地方啊?”
“对了,你把你的东西,所有的,都整理一遍,明天我们要搬家。”
白安安不解,怎么这里住的好好的,他却突然要在这个时候搬家,想了想,她并没有问。
“好,那你的东西呢?”
“我的简单,你收拾好你的就行。”
“嗯,可是,你还没说去什么地方呢。”
“明天我派人接你。”
“好吧。”
“早点睡,晚安。”
随后白安安也道了声“晚安”,萧止墨挂断了电话。
虽然这通电话来的很奇怪,白安安想不到什么理所应当,便在睡前听了萧止墨的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而在外,萧止墨没在公司,也不在楼下。
他开着车,去了和静的私人住所。
在那栋隐秘性极强的高档小区楼下,他给白安安打了电话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在珠宝店买的戒指和手链。
盯着那两个很漂亮的饰品看了很久,最后,他将戒指重新装回口袋,然后把本来要送给白安安的手链,扔进了车载垃圾桶里。
而后他那张五官立体精致的脸上,有一种不能回头的坚决,眉宇里,藏着五分凝重五分挣扎,整了整身上厚重的长款大衣,他双手插兜,下了车,进了电梯。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和静家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十几秒后,门打开,敷着面膜的和静眼睛里露着诧异。
刚才从猫眼,她已经看到了他。
“你……”
和静刚准备说话,萧止墨却连个招呼都没打,碰着和静的肩,走了进去。
他鞋也没换,一路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那干净的地板上,有了他的大脚印。
和静呆在了一边。
这个时候,他竟然没和他的小女友白安安在一起,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萧止墨看了看和静,依旧没做声,而是端过茶几上和静刚泡好的花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和静沉沉的舒了口气,走到了他斜对面坐下,问:“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
“熬着夜敷面膜,管用吗?”他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和静弱弱翻了个白眼,手指挑了挑脸上的面膜,继续问:“安安呢?”
萧止墨没答,他端起了自己倒的那杯茶,摇了几下,一口气喝了一半。
看他这副样子,和静觉得很陌生,但又觉得,后来的他,比一开始的他,帅了不止一点点。
之前一直听别的女人说喜欢冷酷的暗黑系男人,而她因心里有他,自然不太关注,但如今看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沉着眸子,冷冷的喝热茶,她还有两三年就要奔三的人,竟然也会如少女一样,心中小鹿乱撞。
虽然没见过他这样,但她也能感觉到,他心里有事。
等萧止墨喝完那杯茶后,他垂着头看着杯中剩下的小花,定定说出一句话:“和静,我心中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可能会对你不公平,但你听吗?”
霎时,她心中又有了忐忑。
对她不公平?
会是什么事?
自从在湖上看到他安全无恙后,她已经在用最大的力气不去接触他,他这次过来,又要怎么对她不公平?
“嗯,听啊。”她还是稳着情绪,表现的很恬静。
随后,萧止墨将一只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里,口中说着话:“从我遇到小安子后,对她很喜欢,这我不能否认,但我和她……却什么都没发生过,吻都没接过……”
“今天过来,可能有些唐突……”说到这里,他的手又从口袋里伸了出来,“而我从病好了之后,对你也很冷漠,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不公平,很委屈。”
“但那些话,是我想过了几十年后,想过了未来,想过了所有可能要负的责任,才总结而来。”
说完,他看向了和静,一脸认真。
而和静,两只手摸着自己脸蛋上的面膜,整个人都僵住了。
萧止墨也没给她缓和心情的时间,他撑开了手,食指上挂着一枚钻戒,看着她,字字珠玑道:“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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