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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叫花子’领命下山招人去了。
他们刚走,三麻子就下令从老虎嘴和石门寺两处驻地抽调了五十多名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充实到了龙门顶大寨,加上本就驻扎在这儿的一百多男女土匪,总共近二百人,严阵以待,准备伏击擒拿那些个还在做梦的汉奸便衣。
我呢,自然是伏击队的头领。
安排好人马后,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了,因为一夜没睡,哈欠连连。
麻子说那些东西回来起码的太阳偏西或晚上或明天,你先回屋睡会觉去。
我应了,推开门见秀儿和萍儿正坐在床沿上在交流纳鞋垫的技艺呢,见我进来,忙站起来,问都安排妥了?
我点了头,走到床边坐在秀儿身边,说想睡会,昨晚绕大山转了好几圈,腰酸胳膊痛,太困。
秀儿忙蹲身给我脱了鞋子,催我快躺下,两人就上边下边的给我按捏,表情都颇为认真。
我心里暖暖的,加上太乏,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过了晌午,睁眼一看,秀儿和萍儿都坐在床下的板凳上低头纳鞋垫呢,两人那专注的神态,温柔俏丽的侧影,令我心里不由一动,一股热热的情愫就溢满了整个心胸。
我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用极其柔和的眼光静静地看着她们。
萍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往这边瞥了眼,四目相碰,她身子竟一颤,一针扎到了指尖上,啊的一声叫,秀儿大惊,忙问咋了,抓着她的手看,而其时,她的脸已红到了脖子。
我忙叫:“咋的了,扎着了吗?”
起身偏腿下炕,秀儿这才发现我醒了。
我要给萍儿包扎,萍儿不让,自己用粉嫩的嘴唇吮了几下指头上冒出的血珠,甩了甩手,说好了。
秀儿仰头对我笑道:“我们在这忙,你别捣乱,睡醒了就出去溜达溜达……”
我应一声,朝她做了个鬼脸,出了门。
其时,正是春末夏初,太阳虽已偏西,但仍热辣辣的,烤的人不舒服。
我来到大堂里,见三麻子不在,便又出来走到他住屋窗户外,透过窗棂往里一瞅,只见他赤着身子,只穿一件裤头,和那个地主小妾在床上缠在一起搂抱着呼呼大睡。
那小妾也只着红肚兜,花裤头,雪白丰润的大腿搭在麻子的屁股上,姿势很*魂。
我靠,大白天的也不害羞。
我摇了摇头,又绕着屋前屋后的空场转了一圈,见不远处的一片开阔地上,一群喽啰正在围观指导女子钢枪队练擒拿格斗。
遂饶有兴致地溜达了过去。
喽啰们见我来了,忙点头哈腰地要我指教。
说实话,我虽然身强力壮,但却不会武术,便笑着摆手推辞。
不料,人群中有两个泼辣的女人一对眼,齐奔过来嘻嘻哈哈地把我拉进了场地,非要我露两手。
这下,我不能推辞了,做为山寨的第一猛将,不展示下武艺是不会令人信服的。
可我不会打拳踢腿翻跟斗,咋办?干脆来实的吧!
我撸了撸袖子,朝两个高大的汉子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俩汉子不知道我的能耐,虽然心里胆怯,但也想在众女人面前表现一下,以博取她们的敬慕和好感。
遂咧嘴晃着膀子上了前,双手一抱,道:“二当家的,请手下留情,我们陪你练练,可千万别当真啊。”
我说那当然,点到为止。
其实,我之所以要来实的,全仰仗着冥冥之中那个副舵主的加身,也许他能助我一臂之力吧。
在男女众人的欢呼催促助威声中,我们三人拉开架势,发一声喊就战在了一起。
幸亏俩汉子看似体壮却没啥招式,只是扑身蛮打,毫无章法可言。
而我揣着一股“我老大我怕谁”的霸道想法,飞身扑上,先是一拳打飞一个,接着一个凌空摆腿,扫中了另一个人的脊背,一闪一挪间,霹雳咔嚓就把两人放翻。
身手敏捷,力道迅猛而又适度,博得了众人一片叫好声。
俩汉子也嘻笑着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朝我哈腰抱拳,甘拜下风。
这些土匪虽然彪悍,鲁莽,但因是乡下人,骨子里是很淳朴的。
女土匪的一部分集体宿舍就在我们隔壁,这无形中招来了男土匪们垂涎的眼光和注意力。
每每闲下来,尤其是傍晚饭前饭后,经常有大龄光棍在女宿舍门前晃动。
有的人以前可能练过功夫,就有意无意间在门口来招“苏秦背剑”,或凌空翻个跟斗,以吸引屋内众女人的眼光。
有的自觉嗓音条件好,就敲着饭碗,在门口晃荡着引吭高歌,啥妹妹哥哥的,或音调婉转或鬼哭狼嚎,总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凭借自身的武艺才气勾搭个漂亮娘们。
而不会武艺又不会唱歌的咋办?这也难不倒那些头脑精明又没啥本事的汉子。
手捧一本不知从那儿捡到的发黄的破书,假装文化人,在门口来回走动着念念有词,以引起女同胞们对知识分子的好奇和崇拜。
有些脑瓜笨,啥又不会做的,就干脆赤膊上阵,替女土匪端盆水,跑个腿,或从山上摘把野杏啥的颠颠地捧上,做到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以此来博得女人的欢心。
而女人们也乐意享受这众星拱月般的美好生活,彼此眉来眼去的,还真成就了一两对。
这更鼓舞了众多的光棍汉,纷纷向胜利者取经验,也更卖力地伺候起了“女皇”们。
而我因为轻松赢了俩大汉,心情大好,迈着轻快的步子往不远处的大寨总部走去。
突然,半山道那边有一个身影边朝我呼喊着,边急急奔来。
我心下一沉,难道他们发现啥情况了?
忙奔上山道,不等他们跑近,喝问道:“咋的了,咋呼个啥子?”
一喽啰边跑边伸胳膊指着山下,呼哧道:“二当家的,山下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呀,雷哥让我来报告大王……”
黑压压的一群人?我娘,不会是难民吧?
我急问道:“多少人,带没带武器?”
喽啰奔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有,有五六十个,也没看清扛没扛枪……”
我靠,那赶紧报告三麻子吧。
我带着那喽啰一同来到大寨大堂,见三麻子不知啥时已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正闭目养神。
喽啰忙跟他汇报了情况。
三麻子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冲我道:“郭子,赶紧带领女子钢枪队,敲锣打鼓的去迎接……”
啥,啥?你知道他们是干啥的呀,还迎接,若是一群持枪携弹的鬼子便衣,岂不正好打上来一锅端了?
“三爷……”我担心道,“还是先瞅瞅情况吧,万一……”
三麻子一瞪眼:“没有万一,大白天的他们敢咋的,我早已安排好了其他项目,你的任务就是迎接上山的好兄弟!”
麻子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有唯命是从了。
于是,出门让一个喽啰去把正在训练的女子钢枪队的几十个娘们和男指导员喊来,打开仓库带了锣鼓家什,排成两队,边敲打着,边沿山道往半山腰的山门走去。
远远地,我发现山脚下稀稀落落地上来几个人,而栅门处的十几个喽啰则齐端着枪在那儿严阵以待。
咦,不是说黑压压的吗,咋只有几个人?
待我们到了栅门楼前,那几个破衣烂衫的汉子也高举着双手上来了。
土匪小头目雷老虎奔过来先冲我问了声好,又凑近低声道:“二当家的,我感觉不对味呀,下面大部分人没上来,只派了几个……”
“你确定上来的这几个人里有昨天上山的‘叫花子’吗?”我眯眼瞅着栅门外,问道。
“是,一个龅牙,一个瘦猴,都是昨天来,今天下山的。”雷老虎道。
那就好。
我转头冲身后的女子钢枪队一挥手:“姊妹们,亲人来了,锣鼓家伙敲起来!”
话落,二十多个男女就高喊一声,破鼓碎锣地稀里哗啦猛锤起来。
这阵势把栅门外的几个叫花子吓的先是一愣,见我们没恶意,遂不知所措地咧嘴瞪眼有些迷糊。
“兄弟们,欢迎回到山寨!”我大步走到栅栏门边,又假装疑惑地问道,“咦,兄弟几个,大王不是让你们回去找人来入伙吗,咋你们……”
那瘦猴忙哈腰咧嘴道:“报告头领,我们真带了些要饭的,扛活的,可,可他们胆小,不敢上来呀。”
原来,这些东西是做贼心虚,怕我们识破他们的阴谋,所以先让这几个棒槌上来探探态度,若我们是诚心实意地接待,他们在山下也能望见,若突然刀兵相见,那他们就赶紧撒丫子。
麻子,你狗日的老谋深算呀!
我呵呵笑着,让喽啰们打开栅栏门,放进这几个东西,几个妇女也嘻嘻哈哈地涌上来,向他们表示了欢迎。
这下,山下的人群放心了,在龅牙和瘦猴等人的高呼招摇下,一群破衣烂衫的汉子就簇拥着奔了上来,粗略一数,竟有六十多个。
我不由暗暗担心起来,若他们突然同时动手,还真会闹出乱子来呢。
不过,好在欢迎的人群不清楚里面的底细,只以为是真上山入伙的贫民,也就不加任何防范,更没流露出疑惑和惊慌敌意。
这就使‘叫花子’们放松了警惕,暗自得意。
我带着他们来到龙门顶大寨,首先进大堂跟三麻子汇报了上山的人数。
三麻子命令他们就地休息,等晚上开饭,大鱼大肉接待。
这个命令传出去,叫花子们大喜,挤挤攘攘地把门前空场坐了一大半,只等大宴伺候,明天或后天分到队伍里。
而这个工夫,三麻子连下了三道命令,让喽啰秘密通知了早已埋伏在大寨周边树林草丛里的近百号土匪,持枪举刀地悄悄把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要大开杀戒,把空场当屠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