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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兰打开院门,回头面无表情地冲我道:“先进屋吧,把你三爷的伤包扎一下......”
二柱子忙道:“嫂子,他,我们还要把这俩东西带到大队部审问呢。”
王凤兰道:“老头都昏迷了,还咋审问,不管咋的,先救人要紧。”
她说完,转身进了院子,我背着三麻子紧跟,二柱子和另一个民兵也持枪跟在我们身后。
我见这阵势,心里愈发忐忑,暗暗后悔起不该来根据地了。
这屠杀八路和当汉奸的事一旦被揭露,而且肯定会被揭露,那我们被游街,被万人唾骂,被枪毙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他娘的,逃出狼窝又入虎口,该咋办呀。
如果三麻子好好的,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一关也许能糊弄过去,可他现在等同于死人,我又嘴笨舌拙的,万一说漏了嘴......
进了屋,王凤兰让我把三麻子放到炕上,用手试了下他的额头,皱眉道:“这么烫呀?”遂冲那个民兵道,“你赶紧去把杨半仙叫来。”
杨半仙是村里的郎中,六十多岁了,医术也算过的去,不过有些神神叨叨的,村里大姑娘小媳妇偶尔找他看病拿药,他会趁机摸摸捏捏的占人家点便宜,所以名声不太好。
二柱子持着手枪站在门口,对我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王凤兰对他道:“你出去转转吧,这儿没事了。”
二柱子一愣,看看她又瞅瞅我,道:“嫂子,他们......”
“没事,待死的人了还能咋的,走吧。”王凤兰摆摆手。
二柱子只好不情愿地出去了,但我透过窗户,见他在院子里不走。看来这家伙是真希望出事呀,那样他一枪把我撂倒,就是头功。
王凤兰坐到炕沿上,也不看我,也不说话,就那么沉着脸也不知道想啥。
我试探着问道:“嫂子,你们......这是咋的了?”
“没咋的。”她头也不抬地答道。
肯定是有问题,只是她还不想说罢了。
不一会儿,那个民兵带着杨半仙呼哧着奔了进来。
我和王凤兰忙下炕,让杨半仙试了三麻子的脉,查看了他的伤情,沉吟半晌,说没啥,吃几副药,退了烧就好了。
他说的好,是指三麻子能醒过来,但不敢开口还不等于个零。
接着,那民兵跟着半仙抓药去了。
这时,王凤兰才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们从沦陷区过来的吧?他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忙把我们杀鬼子的事说了,以为会得到她的痛情。
不料,她嘴一撇:“你们忽悠过多次了,一样的套路,一样的英雄事迹,你以为我们还会信吗?”
我晕,这,这特娘的咋说,真事被诬成是假的,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没有人证物证,现在说上天去她也不信。
“等着吧,等李连长他们来了,会弄个水落石出的。”王凤兰叹了口气,偏腿下炕出了屋。
此时,我也不想再跟她解释饶舌,因为在李连长他们没来之前,求她都是徒劳的。
草药拿回来了,王凤兰忙活着熬药,我讪讪地过去想帮着,被她严厉地呵斥了回来。只好坐在炕上望着三麻子,发呆。
天色傍晚的时候,民兵狗子带着李连长风尘仆仆地来了。
我正诧异他咋没带警卫员,突然又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忙转头望去,见两个战士抬着一副担架进了院子。
咦,难道他们要把三麻子抬到部队上治疗?这待遇不错呀。
我心里一喜,忽又发现那担架上还躺着个人。
我靠,这是咋回事?我脑袋不由轰的一炸,坏了,难道被我们屠杀的那些个八路里有人没死且逃回来了?
若那样,我们是彻底死定了。
我昏了,眼光紧盯着担架上的那个人,身子因惊恐而急剧颤抖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应付和对质。
只是,担架上那人头缠白布,身子也盖着条毯子,认不出他到底是哪个。
李连长他们的到来,才使王凤兰脸上有了喜色,忙把他让上了炕,并把那伤员也弄到了炕上,仰靠在炕头的被褥上。
我坐在炕沿上也不敢仔细打量那人呀,只闷头低着,听李连长和王凤兰说话。
这时天色黑了下来,屋里点起了灯,王凤兰去厨房做饭去了。
我终于忍不住,抬头要跟李连长说话,可他一摆手,说一切等吃了饭,咱们按部就班地问答对质。
他说着,手一指身边的那人,冲我问道:“你认识他吧?”
我这才敢眯眼细瞅,昏暗的灯光下,那小子脑袋缠着白布,眼皮因肿胀而成了一条缝,鼻子上,嘴巴上,甚至整个脸部都有伤,血渍斑斑的,还真认不出他是谁来。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我不认识呀。”
李连长冷哼一声:“不过他认得你们!”
啥,啥?
我脑子急速转着,皱眉眯眼再次打量他,他也瞪着小眼惊悸地偷看我,四目相碰,我心里咕咚一下,脑海里跳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是,是那个翻译刘谦?
我娘,不会吧,他早被我一拳头打下悬崖了,怎么可能活着呢?
可,除了他,面前这个人我再怎么想,也没对上号的呀。
我茫然地看向李连长,糊涂地摇了摇头,问道:“他是哪个?”
“日军翻译刘谦!”李连长道。
我脑袋轰地一炸,懵了。
刘谦?他竟没死?这不可能呀,即使当时我一拳没打死他,但掉下万丈悬崖也早跌成肉饼了,怎么还会活着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命大,掉下悬崖的时候,被探出崖壁的几棵灌木和小树接连垫了几次,减轻了下坠的力度。
巧的是,他栽倒谷底草丛里昏迷后,正好有个樵夫背着柴从谷底路过,救了他。
而那樵夫的儿子是一个八路军战士,正好执行特殊任务晚上路过家门,见刘谦西服革履,油头粉面的,怀疑他是汉奸,就和战友几经辗转,把他背回了根据地。
这小子醒来后,怕八路军杀他,不等审问,就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其中包括我和三麻子屠杀八路军及帮助鬼子攻打五莲山的事。
人证在此,我也没法耍赖狡辩了。
但又想想我们虽然杀过八路,打过国军,可也杀过鬼子呀,且还杀死了日军大佐章昭一男,两两相抵,没罪也没功,总可以吧?
于是,我心里不再那么紧张了。
这时,王凤兰也做好了饭,招呼着我们吃,我虽然又累又饿,但没心情吃,李连长和两个战士也只吃了一点,刘谦因有伤,只喝了几口面糊糊。
接下来,我就等待被审问了。
其实我心里也早想好了对答的问题和策略,比如罪是三麻子的,功是我的,尽一切办法和能力让自己脱身,反正三麻子也不会说话。
昏暗的煤油灯下,俩战士站在门口,王凤兰和李连长在炕上挨着坐了,抬头直视着我,开始正式审问了。
“你先说说,你们犯了什么罪?带着战士们去济南府是不是早已预谋并故意把他们交给鬼子的?”李连长严肃地问道。
我道:“李连长,你们误会了,当初我们要去报仇,是王团长同意的,派人也是他同意的,但我们没想到那个黄福贵早叛变......不,是早投靠了国民党,所以我们才暴露并被鬼子包围抓住的。这些,刘翻译应该是很清楚的。”
“这个我知道,”李连长道,“但你们为啥主动提出要杀死战士们?”
“不,我没主动,是,是鬼子逼着......”
我刚说到这儿,刘谦沙开口打断了我:“是,是这个老头主动提出要杀战士们的,我就在现场,还是我翻译给鬼子的,你说不是吗?”
你娘,这小子为了保命,跟我是寸步不让啊。
我哑然了,转头看看躺着的三麻子,脑子猛一闪,道:“那,那是我三爷的事,我可没说。”
“但最后你也参与了杀戮,不是吗?”李连长质问道。
我苦逼了,这事有这个可恶的刘谦守着,想赖也来不掉呀,心一横,咬牙辩解道:“是三麻子,是这个狗东西持枪硬逼着我杀的,我都哭了,可我若不杀战友,他和那些鬼子就要杀我......”
我说到这儿,嘴一咧,呜呜地哭了起来,极力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以期博得他们的同情而减轻我的罪行。
不过,这样以来,估计三麻子是死定了,纵使他立马起来开口辩解,也无济于事了,何况他还是个‘哑巴’呢。
不管他,只要我自己能保住命就行,那样还可以继续去寻找玲花、小鹅和探听‘龙种’的消息。
我相信,她们是不会嫌弃我有历史污点的。
李连长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刘谦,这小子对我的话也没做出反驳,看来他还是比较诚实的。
而王凤兰一听,眼里也露出了同情的神态,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