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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主任推荐她来瑞新医院规培时,没有引起同事们太多的不满。
让能独当一面的成熟医生去另一个医院当同级医生或高一级医生的助手,本身就是很难的事。
更何况,还遇到一个棘手的合作伙伴,真心能让人折腾成神经病。
秦以悦跟着的新上级是知名的女外科医生周玉琴,对自己的技术极为自信,习惯用蔑视的目光和神情看人,务必让被她看的人都觉得自己是笨蛋、白痴的切身感悟为止。
秦以悦被狠狠地摧残了一天之后,熬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差点蹦起来。
周玉琴咳了一声,冷冷地看着秦以悦,“为病人服务委屈你了?”
“不委屈。”
“你刚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做个面部保健操。”秦以悦满脸笑容,态度非常和蔼可掬地问道:“周老师,请问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我今天刚与您共事,对您的工作习惯和工作方式暂时不了解,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请您及时指出,我马上改。”
周玉琴如面具般没有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收回目光,继续忙手里的事。
秦以悦以为她不想跟她说话了,就把她今天接手整理的病例看了两遍,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把病例发给周玉琴了。
周玉琴接收文件后,没有任何表态,也不发话秦以悦能不能下班。
秦以悦见状,觉得周玉琴大概是想在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给她来个下马威。
而她在第一天上班,也不好不给上级面子,需要表现出最大的善意和诚意。
秦以悦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电脑打开云盘看她之前整理的疑难病例,分析前辈们在处理那些病例时的技术和方案。
周玉琴一直到晚上八点,才起身收拾东西。
到她离开之前,她都没有看过秦以悦一眼。
秦以悦在周玉琴的脚步声消失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迅速收拾东西,关电脑。
正在她一脸笑眯眯给贺乔宴打电话,就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以悦还没反应过来时,周玉琴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正在此时,贺乔宴接了电话。
周玉琴将秦以悦一脸惊愕的神情收进眼底,语气死板地说道:“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周老师,您请说。”
“我没有让你加班的意思,作为一个医学界的新人,我希望你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要盲从。在上班时间,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下班之后你可以安排你的业余生活。”周玉琴如机器人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完这番话之后,机械地转身离开。
秦以悦默默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傻眼了。
耳边响起贺乔宴的爽朗笑声。
秦以悦回过神,弱弱说道:“这么笑你媳妇合适么?”
“你这三个月的工作真有挑战性。秦医生,祝你好运!”贺乔宴笑道。
“啊啊啊啊,我好怀念我家师父,他为神马要给我推荐这位机器人领导,他都不怕我精神分裂吗?”秦以悦吼道。
“你问我?”
“呃……”秦以悦语塞。
她发现她家土豪实在是太会聊天了,经常能让话题诡异得进行不下去。
“我快饿死了,不跟位高权重的贺董聊天,再见再见。”
秦以悦说完挂上电话,拎着包跑下楼了,一边跑一边跟主任汇报她今天的工作。
刚走出瑞新医院的门诊大厅,就听到一阵熟悉、规律的车喇叭的声音。
秦以悦寻着声音看过去,丝毫不意外地看着她家土豪的车了。
“土豪、土豪。”秦以悦像个孩子一样叫着跑到副驾,坐进车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贺乔宴。
贺乔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女人的眼神像宠物狗的小眼神,闪着清澈、纯净的光芒。
贺乔宴伸手从后座拿了个保温盒过来,塞进秦以悦的手里,“吃吧。”
“谢谢土豪,我最爱你了。”
“爱你的周老师去。”
“哎,能不拿我的糗事开涮吗?”秦以悦抱着保温盒,拧开了盒盖。
浓浓的鸡汤味道从保温盒里飘了出来,让秦以悦口水都泛滥了。
贺乔宴调转车头,开上大路。
秦以悦慢慢解决保温盒里的鸡汤。
她确实饿了,在贺乔宴面前也不太顾及形象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她盖上保温饭盒,说道:“土豪,莫暮沉怎么样了?打算怎么处理?”
“他在刑警队审讯室里。”
“啊?是云栅的意思?”
“他要协助调查其他案子。”
“哦哦。”秦以悦抱着保温饭盒没再说话,有些犯困了。
被亲爱的周玉琴医师折腾了一天,她的心情和身体不是一般的一言难尽。
贺乔宴把车窗摇了升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的噪音,让车内一片安静。
秦以悦慢慢地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梦。
那个梦跟她与贺乔宴结婚前的一晚一样,贺乔宴牵着一个着穿婚纱的女人的手并肩而立。
她在旁边暗搓搓地看着两人。
突然,女人转过脸,赫然是躺在花床上的宁唯的脸。
她脸上的笑容带着讥诮与轻蔑,“凭你也敢碰我的东西!”
秦以悦火气蹭地一下就起来,什么叫凭你也敢碰我的东西?!
她是贺乔宴明媒正娶的媳妇,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小角落碰出来的神经病是什么鬼?
口气比她这个正牌妻子还狂妄,谁给她的底气?!
秦以悦酝酿情绪,准备喷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缩小,变成了小宝的模样。
身上依旧穿着婚纱……
秦以悦被这诡异的画面吓了一跳。
她睁开眼,看到小宝正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儿坐在床头,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秦以悦以为又是个梦,吓了一大跳,算是清醒了。
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了眼墙上的钟。
半夜三点。
“宝贝,你怎么还不睡觉?”
“老爹让我在陪你睡。”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的行踪又不会对我说。”小宝黑黑亮亮的眼睛紧盯着秦以悦的脸,“妈咪,你刚才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