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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订阅 容丹桐好不容易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 抬头就对上黑不溜秋的一只巨脚, 当即吓得跳出三步远,反手就是一雷鞭子抽过去。
雷电滋滋作响, 却没有在鳞片上留下一丝痕迹, 容丹桐抬手欲接着抽,笙莲拉住了他的手臂,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咳咳……它, 都停止了。”
容丹桐心脏剧烈跳动, 惊魂未定的拉着笙莲后退了好几步才因为碰到一面“墙壁”而停住。回头一瞧,正对上魔物静止前贪婪疯狂的表情,心肝都抖了抖,面上却瘫着一张脸,不假思索, 便是一回旋踢, 将那只魔物踢出数十米远, 才一脸蒙逼的收回修长有力的腿。
回首,容丹桐见笙莲用折了剑刃的飞剑撑着身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后,抬手竖了个大拇指。
容丹桐:“……”
好吧,他知道笙莲同他待久了学了一些他的小动作。
定了定神, 容丹桐这才发现四周一切通通静止,不只是头顶想要把他两人踩成肉饼的怪物停在了抬脚的姿势, 周围张牙舞爪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魔物也僵直不动。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 不只是这些乱七八糟他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静止, 连同风沙也在同样的力量下止息。
这这这……这妥妥是有高人相救啊!
容丹桐回想刚刚恍惚间听到的声音立刻整了整衣襟,不让自己的倒霉样子看上去更衰后,拉了拉笙莲的手臂小声问:“我这样行不……”
笙莲眼前阵阵发黑,他实在累的话都说不出了,现在没了危险更是恍惚,被容丹桐一拉后,他下意识对着一身红衣破破烂烂,一头长发纠结,一脸全是灰的容丹桐点了点头,就瘫软下去。
“喂喂……喂!你别挂了啊!”容丹桐手一捞接个满怀,面对如今身娇体弱的男主满头大汗。手一摸,摸出一手血后,一脸茫然的扒拉笙莲的衣服想要看看哪里伤了。
特么老子在如此惊险刺激下,依旧毫发无损,你好歹身为男主哎呦喂!
“放心,他死不了。”
“谁!”容丹桐一声厉喝,下一刻才想起来有位前辈救了自己,当即扯开一抹笑容说:“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人未答。
容丹桐给笙莲塞了几颗丹药后,疑惑地向四周望去,在被月色映出一片雪白的沙地上,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天际月华处落下,形成万千萤火萦绕之景,一道人影从星光中一步步踏出。
月华凝成的银发披散在身后,带着星光柔软的发梢落在脚踝处。那人一身宽大古朴的黑色道袍,踏着银河星幕缓步而来。
一双被无数岁月洗礼的眸子,落满盈盈月色,平平望向容丹桐两人时,却如同自九天之上的俯视。只有落在笙莲身上时,才有趣的弯了唇角。
“太久没动,身体都僵了。”抬手转了转手腕,宽大的玄色衣袖划下一截,那人对容丹桐道:“小子,你还呆着干嘛?”
“小辈容丹桐同家弟笙莲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容丹桐扶着笙莲,艰难的鞠躬,感激道。没被怪物踩成肉饼,他简直想回去给救命恩人立个长生碑供着。
“别谢我!”
“前辈……”容丹桐惊疑。
“你们反正要死谢我做什么?”
“这不是没死吗?”容丹桐嬉笑,“前辈出手相助,小辈自然感恩戴德。”
“那好!”那人嗤笑:“你把你手里的人留下,你可以滚了。”
“……好啊!前辈如此厉害,看上了家弟自然是好事,只不过我家弟正在昏迷,不然听到前辈的玩笑话,要开心的跳起来!”容丹桐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后,一本正经道。
他首次感觉到了所谓的男主光环,容易被传说中的高人看中。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前辈洒脱自若,令我等佩服!”容丹桐赶紧拍马屁,然后装模作样遗憾叹息:“唉,如果前辈不是开玩笑多好。”
能有个大能收笙莲为徒的话,赶紧扯上关系,不过容丹桐心里还是留着几分警惕,没真的扔了笙莲跑。
这破地方,如果还不谨慎一点,那可真要去看病了。
“本座听你的话,还以为你打算做牛做马报答我救命之恩,结果我才说一句话就一脸不情愿。”那人背对着月色光华,步步上前,离得近了,月色将他的仪容露出。俊美至极的面容上,一双眸子盈着浅浅的月色,却在岁月洗刷下留下彻骨的冷淡,唇角嘲讽:“救你这小子还不如救一条狗。”
“……”这位前辈这张破嘴……
“狗还会一边叫一边摇头摆尾,你只会虚伪的说屁话。”
他干什么了他!
想着人家好歹救了自己,自认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容丹桐告诉自己要直接无视那几句话,然后才真诚道:“前辈今日之恩,晚辈自然铭记于心,时刻不忘。如果刚刚晚辈一时轻狂,口舌愚笨,惹了前辈不快,请前辈恕罪。但是请前辈相信,我绝对没有不敬不尊之心。”
“说的还不如狗叫的好听。”那人直接抬了抬手,修长的手指间,在夜幕下,有着浅淡的光华。
他脚步不停,却不由想起了这个问题。
在他身边的四名女子向周围冷眼扫去,那些侍女瞬间花容失色,纷纷低头。
这一幕被他收入眼中,脑海中抖然出现一段记忆。
他就是“丹桐少主”,而他身边的四名女子和别的侍女不同,那是容渡月亲自安排保护自己的人。不仅负责衣食住行,更包括摔脸揍人。
来不及多想,他踏入一条回廊,回廊边上种着一株株紫雾花,甚是好看。来这里的路上侍女就同他说过,这紫雾谷的由来就是因为这里种植着一片紫雾花。
可是他瞬间有些烦躁。
他看到的那眼,并没有领悟紫雾花多美,而是突然知道这种碗口大小的花吸食活人血肉长大,并且吸食越多,长得越是妖娆。
这些花下埋了多少尸体?
心中涌起一阵厌烦,他听到了自己冰冷的声音。
“将这些花毁了。”
没有解释,没有任何话来衬托自己行为的合理性,他就是这么吩咐,霸道狂妄到不知礼数。
即使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等等!这是老子?老子有这么不讲理?这种模式不对啊……
神智有一瞬间惊醒。
刚刚想改口,眼角余光却发现,四名属于美人级别的贴身侍女,瞬间甩出彩袖,宛如即将临水而舞的月宫仙子。
刷刷刷!
十分整齐的声音,十分干脆的动作,紫雾花瞬间被削了大半。花瓣瞬间散开,他离得近,花瓣落了他一身。他伸出了手,抬手从头上扒拉下几片花瓣。
眼前的手指白皙修长,看着就养尊处优,并不是他那双打篮球弄出了一层薄茧的手。而他的头发非常的长,浓黑又细密,并不是他常年修的短短的头发。
这不是他……
正处在震惊中,尖叫声划破天际。
站在回廊下的侍女侍从乱做一团,他们尖叫的四散而逃,原本整齐的发髻衣袍凌乱散开,哪里有刚刚的俏丽?而她们脚下红色的液体晕染开来,几只残肢落在了紫雾花从中。
法制社会杀人犯法,建国后不许成精……他脑子一片混乱,怎么想都觉得不科学。
那些本就是吃食血肉生长的紫雾花不甘心被毁,被激怒后亮出了凶残的本性,用藤蔓将人拖入花海中,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入腹中。
“救命啊!救我救我!啊!”
一名不知名的奴仆靠的较近,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拼命哭嚎,花苞在他身上咬下几口,拖拽的地面上留下一地的血。
“叶酒,救人!”情急之下,一句话脱口而出。
正摧毁花田的侍女一听,立刻出手将拖住侍从小腿的藤蔓绞碎,又抬手将侍从扔在了安全之处。
幸好!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就看见紫雾花张开了大口,露出一排牙齿,似乎要将他咬成两半。
“老夫本想此处景色宜人,这些紫雾花也可以用来取乐,没想到丹桐少主不喜欢这些小东西。”这时,转角处一中年男子踏步而来,他蓄着短须,面容深刻又含着戾气。
本来四散而逃的侍从侍女一见到这中年男子,立刻停止了尖叫,呆愣愣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就连张牙舞爪的紫雾花也趴在了中年男子的脚下,怯怯退去。
好厉害的威慑力!但是你别顾着说话啊,救我一下啊!
他被汹汹而来的藤蔓吓到,想要往后退,脚下却好像生了根,直愣愣的停在原地,看着血盆大口兜头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四条彩袖飞来,将面前的藤蔓绞成数断,正是守护他的四名侍女。
他眨了眨眼,冷汗涔涔。
此时已经落入了尾声,紫雾花败下阵来,再无一株成活。
这时那中年男子才不缓不慢的来到了面前,顺了顺短须道:“此事是老夫未考虑清楚,丹桐少主勿要怪罪。”
毁了人家的“花园”,反而被屋主道歉,他干巴巴的咳了一声道:“不怪罪,不怪罪……”
“那就好。”中年男子露出欣喜的笑容,他面貌生的并不难看,眉心有一道褶皱看的威严而凶厉,想必经常蹙眉发怒。如今却对着他故作讨好道:“既然少主不喜欢这里,那老夫在安排住处?”
“不用了。”他不太搞得清楚状态,只能顺着话打迷糊。
那中年男子也没在这种小问题中纠结,而是吩咐侍从将此处收拾干净。之后掏出一张请帖道:“一个月后老夫会在漓雨轩设下宴会,到时候请丹桐少主务必参加,我为少主准备了东西。”
在他接住请帖后,中年男子转身离去。
这时四位美人回到了他身边,一礼后接着往前带路,并没有问一声为何,仿佛只要是他的命令不管是什么都立马执行。
身体僵硬的往前走,被带到一间房间,房中居然修了温泉,他被褪去了外衣后踏进了温水之中。
一名侍女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了一边干净的台阶上,之后关门退出房中。
他一脸蒙逼的泡在水中,手中还捏着那薄薄的一张请帖。请帖封底为墨色,带着同紫雾花同样的香气,封面有几个烫金大字。左下角是四个字六欲老魔。
六欲老魔就是刚刚离去的那个中年男子。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他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名字——容丹桐。
他穿越了,在死去后,进入了这样一具身体。
上有统领一方的强悍母亲,下有宠溺弟弟的哥哥容渡月,出入仆从相随,遇到麻烦或者危险有武力值高的侍女全程保护。
如果他没有看过一本名叫魔道仙华的小说的话,他会觉得自己赚大了。
.
容渡月闭关前不放心自己任性胡闹的弟弟,将容丹桐喊在跟前道:“我即将闭关,无法在处处照料你,这段时日勿要给我惹是生非。”他叮嘱之后方才闭关,闭关前心中一突,却不知道是何原因。
这是容渡月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弟弟。
在他闭关之后,容丹桐立刻出去游玩,之后遇到了六欲老魔,接下来了请帖。
待容渡月出关后,容丹桐尸骨无存。
——《魔道仙华》
容丹桐这个角色作为炮灰死在了女主角的手上。
容丹桐拿着请帖的手不由抖了抖,请帖落入水中,他目光呆滞。
他成了一本女主修仙文中的炮灰,而刚刚,他接下了一张死亡邀请贴,可以带你享受尸骨无存的体验。
容丹桐面无表情,狠狠在手上拍了一下,他现在的身体似乎养尊处优惯了,手背上很快红了一圈。
该!
谁让你手贱!
笙莲割在手腕处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这是好事,可是容丹桐却清楚的感觉到,即使伤口快速愈合,笙莲的情况也在慢慢变得糟糕。他甚至不需要去仔细探查,仅仅凭借握住笙莲手腕的那只手上传来的触感就明白,笙莲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身上的温度太低了,简直冷的令人颤抖。
伤口处再也没有一滴血,容丹桐提剑划去,手上却一抖,硬生生错开来。
“他妈的!”
魔物察觉到血腥味的消散,似乎蠢蠢欲动。怪物匍匐沙地,眼中的鬼火却在微微晃动。
容丹桐定了定神,这一次准确无误的割开了笙莲手臂上的皮肤,可是划得不够深,也没有割破经脉,血液慢慢沁出,他一咬牙,下手重了半分,血液终于涌出。
魔物“桀桀桀”的声音偶尔传来,仿佛嘲笑,之后又慢慢平息。
容丹桐摸了一把额头,手上全是冷汗。
笙莲丝毫未醒,如同沉睡的木偶,任由他人挪动。容丹桐望着一滴滴血液,觉得发自内心的恐慌。
任由这般下去的话,就会如景明帝君所说的,被抽尽所有血液吧?可是,他有别的办法吗?
有!他没有,可是景明帝君做的到!
天色暗去之时,笙莲依旧未醒,他似乎睡得很香甜,眉目舒展,薄唇微微勾起,看着像是做了一个好梦。
容丹桐紧握断剑,向怪物群中望去。
怪物同魔物静止不动,如同形状怪异的异石,丑是丑了点,却安全无害。玄色道袍的人不知道何时出现,非常坦然的站在一只怪物露出白骨森森的头颅上。
道袍同怪物尸骸在夜色中融为一体,一头银发却在月色中灼灼其华。他漫不经心的踏过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怪物魔物身上,自上而下的俯视容丹桐。
真是……一如既往的风骚。
容丹桐无语片刻后,低了低头,慢慢道:“帝君……”
“他死不了!”景明帝君看了一眼笙莲后,遗憾道:“不放个五六天血,他还有反抗之力。”
“……笙莲只是炼气期修士!”有求于人,容丹桐姿态放的很低,他明白别人没有义务救自己,可是景明帝君这种玩弄看戏的态度实在另他憋出了一身火。
“他是仙人转世。”
“帝君,你恨清净剑尊?”容丹桐直接单刀直入。
“怎么会?”景明帝君却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他笑道:“他这么有趣。”
“那为什么……”
“但是我看不惯他那个高高在上,不为所动的清高样子。”景明帝君打断容丹桐,声音中透出恶意:“那些伪君子和真小人最起码都有想要的,想追求的,偏偏他一副万物如尘的模样,简直恶心透了。本座看他一次都要吐一次。”
容丹桐咬牙道:“那关笙莲何事?”
“小子,你装什么傻,他的血能够驱动清净留下来的石碑,是不是清净转世,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清楚,比谁都知道笙莲就是男主清净剑尊傅东风。可是他不能示弱!
容丹桐定了定神,用同沙漠夜晚相似寒冷的声音道:“帝君那天告诉我的那些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想要我亲手抽干净笙莲的血液,亲手杀了他,对不对?”
景明帝君笑了,不以为意道:“我将意思摆的那么明白,你若是不知道,干脆直接自毁丹田得了。”
“我做!”
“再说一遍。”
容丹桐一字一句,吐字清清楚楚:“我会亲手抽尽他一身血液,尽数吞下,得到他的一切!”
“哦?”景明帝君似笑非笑的注视容丹桐:“也就是说好处全是你的?”
容丹桐依旧是半抱着笙莲的姿势,他已经将笙莲的衣袖放了下去,将身上的划痕遮的一丝不甚,可是鼻尖的血腥味却迟迟不能散去。他垂着头,长发散乱纠结,轻轻遮住了半边面容,月色却在眸子中凝聚,显得冷酷又无奈。他道:“被亲近依赖的人残忍杀害,这不就是帝君想要的吗?不然帝君大可直接动手杀了他,何必假借我的手?”
“奇怪的人!”
“帝君意下如何?”
“可笑。”景明帝君跃下怪物头颅,如同乘风而落,脸上却是一丝不解的神色:“你舍不得他每天放血,却情愿自己亲手杀了他……”
“小娃娃,你这是在诓骗你自己,还是在诓骗我呢?”
“……”
“怎么?无话可说?”
“帝君。”容丹桐脸上带着嘲讽,“那是因为我知道痛快两个字怎么写。”
说到此处,景明帝君终于哈哈大笑,静的可怕的夜色中,他如同痛快饮酒,痛快而歌的隐士,又如同一个被乐到的疯子。笑过之后,他干脆直接在容丹桐两人面前坐下,宽大的袍袖散在细沙上,他撑着头,绕有趣味道:“把你想跟我说的话通通说了。”
被景明帝君无视了那么多次,容丹桐凭借着“杀了笙莲”这件事,终于得到了一个可以对话的权力。
真是他老子的令人恼火!
容丹桐努力克制心里的情绪,但是却瞒不过景明帝君的眼睛,实际上他看过太多这样的表情,容丹桐太年轻,对于景明帝君来说真的就是个小娃娃而已,能让他都看不透的,那已经是历尽千帆的老怪物了。
他不急,慢慢等待容丹桐带给他乐趣。
半响,容丹桐才开口道:“帝君,我想要离开这里,回到我原本的地方。”
“只有这一件事?”
“只要能出去,那么什么事都值得我去做一做。”他定定望着景明帝君,眼中却没什么焦距,只是苦涩道:“夜晚帝君控制了这些魔物,却没有杀死它们,留着它们白日继续猎杀我们……帝君,你只肯给我们一夜喘息的机会。”
景明帝君露出了一个好笑的神色。
容丹桐接着道:“白天我们只能靠着笙莲的血和石碑逃避那些怪物。夜晚我们甚至不敢离开这里去寻找出路,因为我不能肯定帝君你肯不肯我们这么做。如果夜晚对这些魔物的控制没了,我和笙莲又离开了石碑,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死字。”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
“可是我们总归要找找希望,不是吗?”
“蝼蚁。”
不是蝼蚁,我们怎么肯让你这么戏弄?
容丹桐深吸一口气道:“一旦我抽干笙莲的血,尽数吞下,那么我一个人要怎么离开这里?”
他没有看笙莲一眼,自顾自的决定他的生命:“如果无法离开这里,我再自己滴血到石碑上,能不能活下去呢?”说了这一句后,他嗤笑一声:“不能离开这里,最终我的结果还是死,死的惶恐不安,受尽煎熬。那我还不如同笙莲一起去死?”
“说完呢?”
“没有。”
“够啰嗦的……”景明帝君没有说下去,目光落在容丹桐手指间的捻着的银色丝线上。
银色丝线在深沉冷酷的夜色中,如同凝聚而成的一丝月华。丝线从容丹桐沾了血腥的手指间垂落,尾端穿过一块钩月玉佩,玉佩莹润,形成一抹温柔的光彩。
容丹桐用自己所有看过的小说,玩过的游戏,胡说八道的揣测道:“这就是出去的关键是不是?”
“这可是好东西。”景明帝君笑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
容丹桐心脏飞速跳动,几乎露出非常明显的欣喜。
“请帝君指教。”
景明帝君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入梦术能够知道人最心底处藏着的秘密。天下会者,寥寥无几,除了我,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容丹桐暗暗磨了磨牙。
“我对你成功施展了入梦术,你不在乎自己的过去自己的亲哥哥,却在乎仅仅远远看过一眼的战场。”他理了理衣袖,从容起身:“既然如此,能够活命又能够摆脱蝼蚁命运,对于一个追求力量胜过一切的人来说,什么事干不出?”
“那我告诉你怎么出去,只要你做地到。”他转身,声线淡漠:“你拿着月之轮去找到日之轮,日月之轮交汇,这个空间将会出现一瞬间的漏洞,朝着那里走你就可以直接出去。不用担心找不到日之轮,毕竟,带你们进来的,不就是那个破东西吗?”
容丹桐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丝线,冰寒的温度透进了骨子里。
景明帝君踩了踩脚下的怪物,似乎在测量结实不结实。扬袖离开之时,只留下轻飘飘的几个字:“信不信由你。”
在景明帝君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容丹桐挺直的脊背,僵立了很久。
直到怀中的笙莲侧了个身,他才回过神,一下子瘫软下来。
日月之轮?
容丹桐一遍遍梳理景明帝君说的每一句话,从第一次见面一直到刚刚,景明帝君不止一次提过日月之轮。现在看来,这不是指天上的太阳星和太阴星,更像是说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宝。
容丹桐抬头注视着天空,第一次来这里时,他记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轮尖角相对的弯月。
之后“射日”,两轮弯月分开,一轮就是头顶上这个,另一个却落在了真正的天障之地,也就是战场那一边。而现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弯月,从景明帝君将这个玉坠给自己之后,就没有了!
容丹桐不可思议的望着手心的钩月。景明帝君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了他……
真特么扯淡啊!
容丹桐冷静下来后,方缓缓回想起来,他们一开始是因为双日月的景色太过奇特,才异想天开的想要射日,可是真的射日之后了?
“难不成真的要去对面闯一闯?”容丹桐嘀咕,下一句就否定了,“那种鬼地方,我们这些弱渣估计都不需要过去,只要靠近,大概就真的变成渣了。”
天障之地,此处只能算是屏障,对面才是真正的天障之地!
容丹桐有点儿萎,回头想听一听笙莲的想法,还没看清笙莲的样子,手臂就被重重抓住往前一拉,他一个趔趄,在沙地里滑了两三步才站稳。
“你……”容丹桐怒目而视,却发现笙莲的脸色苍白,剔透分明的眸子清晰的印着雷电冰火,可他仿佛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眸中浮光颤动。
“我们快走!”
“怎么呢?”
“那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容丹桐被笙莲拉着狂奔,只能看到笙莲一头长发在狂奔中扬起,听闻此言,他回头望了一眼,手中飞出数张符咒落在沙尘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笙莲的一句话而过于警惕,他隐约看到那几片森林深处,笼上了几层虚影,仔细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