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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接过玉佩后,假模假样的拼了拼,若有所思的样子。
义云走到一边坐下了,开始叨咕:“我知道是我软弱,做不了主留不下她。一个女孩子身上没有银两,一个人走到京城确实很难,也许是赵公子帮了她,也许是……
可我还是想见见她,想听她亲口说说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事。若真是赵公子救了她,她是为了报恩,还是因为恨我才随便嫁的。
难道她真的完全忘记我了吗,虽然玉佩还留着,可看样子还很新。”
水仙一手揉着一个玉佩,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苹儿急的左右晃着脑袋看他们。
“十一年了,我从没有忘记过她,只要出门就会带着玉佩,这是唯一能让她认出我的东西。
成亲之前我没有特意找她,是实在没有那个能力,奶娘阻止,身边也没有可用之人。
成亲后做了总捕头,方便是方便了,可我已经娶了郡主,又不知找到她该如何面对她,只是逃避的心情等着她来找我。”
义云叨咕着摇了摇手,“不找理由了,还是怪我软弱,不过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到她,可没想到她却……”
说着走到窗户旁边看向远处。
“奶娘、奶娘,什么都听你奶娘的,那现在也别找了,正好你奶娘也不同意。”苹儿气的插了一句,义云立马转身,很诧异看了她一眼。
“这玉佩应该没什么问题,魏兄放宽心吧,好歹她还活着。”水仙面无表情地说着,苹儿一听立马漏出了笑脸。
义云一下瘫软到椅子上,单手拄着脑袋背对着他们说:“四年的相处不长也不短,不知道她还能记住多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她救了我,没有她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那以后虽说知道她是管家的外甥女,也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相见。可我们真的是有缘分的,她家里出了事,通过管家找到了母亲。
虽说是卖到我们魏府做丫鬟,可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也是我的第一个小伙伴。
她从小要照顾弟弟妹妹,所以照顾我也是细致入微,……”
“魏总捕头”,苹儿突然打断他,“我家公子刚刚回来身体乏着呢,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请先回吧。”
苹儿说着摆了个送客的手势,义云揉了揉眼睛,说着还有一事相求冲到了水仙面前,“嗯?”一下愣住了。
看到水仙红着眼睛,想想自己也没有说太多的事情,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水仙立马转了过去,捂着嘴让他说。
“你和赵公子关系不错,还是想请你帮着说一声,我想再见见仙儿。”
“再见面又有什么用,一起回忆已经过去的事吗,还是要让仙儿再度伤心呢。”
义云犹豫了一会,“不管怎样,既然找到了就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在那里住不住的惯,吃不吃的惯……”
“不用见了。”
“公子”,苹儿立马喊了一声,怕他反悔赶紧说着:“就让他见吧,见了之后好死心。”义云看了一眼苹儿没敢插话。
“这玉佩是假的,仔细看看就知道了。”水仙递给义云玉佩走到了窗口,仍然背对着他们,听见苹儿急的在叫自己却完全不理会。
“赵公子也许是无聊的想找些事情解闷,也许是想和你套近乎,与国舅府拉近关系。不管什么原因,我可以认定这玉佩是假的。”
义云翻来覆去的看着玉佩,他刚刚还说是真的,这会儿又说是假的,眼睛红得像个兔子,总觉得他怪怪的。
看苹儿的反应也很奇怪,水仙说玉佩是假的,她急什么。
“水仙兄不用安慰我了,若赵公子那边有难处,我也不见仙儿了,知道她过的好就够了。”义云特意说了这一句,绕到水仙面前盯着他看。
刚刚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印象太深了,听朋友唠叨过去的事,也不至于如此。义云想着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可怕的想法冒出来了,黎仙儿水仙名字如此相似,又总是觉得面熟在哪里见过。若眼前的人真是仙儿,只要证明他是女扮男装,一切就都清楚了。
想着拍了拍水仙,没等开口门突然开了,李捕头急的直喘,“你跑哪……”没说完看见义云也在,愣住了。
水仙一回头,他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眼睛红着,义云在他身后,难道身份拆穿了。心里开始呐喊,这下自己彻底没机会了吧,不自觉得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
苹儿看向他摇了摇头,他想不明摇头的意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
没人搭话,李捕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魏兄,开始是我看的不够仔细,不过现在可以确定这玉佩是假的,真正的仙儿我会继续帮你找。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先失陪。”
水仙说完就跑出去了,李捕头“诶”了一声,他也没理会。
苹儿给李捕头讲了大概,两个人跟到了水仙的房间。
一进门苹儿就埋怨道:“既然都告诉他了玉佩是真的,你干嘛又反悔?”
“我不想骗他”,水仙弱弱的回了一句,靠在了床框上。
苹儿开始朝李捕头挤眼睛,他往后仰着身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抬头看了看房间,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进水仙的……闺房,看着不错嘛,就是不像女孩子住的。”
苹儿咳了一声,李捕头走到水仙身边,“啊……朋友之间是不该有欺骗,这总捕头常来这里照顾生意,理应算是朋友,对,对不对啊?”
李捕头说着怼了苹儿两下,她两个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觉得只有义云先死心,水仙才会死心,李捕头才有机会,水仙后半辈子才能得到幸福。
可李捕头这会儿是不敢说太敏感的话了,在自己家水仙可以跑出来回水仙居,要是再从这水仙居跑出去,真怕再也找不到他了。相处了两年也知道他是个主意很正的人。
想着把被子拽起来盖在了水仙身上,“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伤口虽然愈合了还是不要喝酒。明日我就回府衙销假,过几日再来看你。”
水仙也拽了拽被子,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苹儿跟着李捕头走出来急着说道:“这次刑部设套,险些要了他的命,我实在不想让他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更不希望看到他和魏公子走到一起。
李捕头是个正人君子,对水仙也是有情的,你不肯娶家里安排的朱小姐而搬出来住,这点就让苹儿我佩服欣赏,比那魏公子强多了。
所以希望李捕头多费心,早日劝水仙脱离现在的生活。”
李捕头一直点着头,看着房间方向,真如自己所愿,遇到了一个愿意与她相守一生的人,她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不过这条路不太好走,是否能走到尽头也是个未知数。
义云离开后,仍然觉得水仙怪怪的,一路上回忆着与他之前几次的见面,说过的话。
自己确实不擅长与人交流,可每次与他聊天都不会觉得尴尬,或是有负担,的确像是上辈子就认识的感觉。
仔细想想,他第一次看到玉佩的反应就很怪,后几次提到玉佩似乎也很感兴趣。
可他的外表虽然清俊,行为举止,每天做的事情,实在难以联想到是个女人。
如果他真是仙儿,一定早认出了自己,怎么会忍心一直不相认。那每次见面,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女扮男装过这样的生活又是为何。
想着想着甩了甩头,觉得自己魔怔了,好好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女人,一定是想仙儿想疯了。
一晚上义云辗转反侧,郡主被他折腾的也睡不着了,点燃了两根蜡烛问道:“还在因为停职的事情难受吗?要不明日我去找夫人聊聊,让她劝劝父亲,给你个其他差事。”
义云摇摇头坐了起来,“对不起,影响到你了。”说着走下了床。
走到院子里坐在了石凳上,抬头看着月亮发呆。虽然披着一层褂子,渐渐的屁股还是感觉到凉。
站起来的瞬间想到之前在水仙居,水仙与仙儿一样心细,当自己要坐下时,他特意让伙计拿了垫子,这点倒真像是个女人。
一咬牙做了个决定。
第二日,管家正在挂营业的牌子,就看到义云走了过来,摇了摇头感叹这些官家公子真是幸福,丢了工作也可以不愁吃不愁穿的下馆子。
伙计朝他长坐的位置方向伸出了手,他却没动,“今日我想要一间包间。”
伙计晃了一下神儿,“哦,好好好,这个时辰人不多,您又是公子的朋友,走廊近端是最好的包间,怎么样?”义云点了一下头。
“总捕头楼上请。”
“楼上请”,其他伙计附和着。
义云坐下后扫了一眼房间,便问伙计这里隔音好不好,伙计很自信的笑着,“放心吧,这里的人喝高兴了嗓门就会变大,只要不是故意扯着嗓子喊,隔壁都听不见。”
义云点着头要了一份红烧肉,一盘花生米,一壶酒,特意让伙计把桌子上多余的酒杯撤了,只留一个就好。
一眨眼的功夫喝下去了半壶,拍拍胸脯,又双手打了打脸,喊着伙计叫水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