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暗涌19

秦王汉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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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茹茹记起一句词来: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她一笑自语道:我何至于让自己落的如此境地!想到这里她心里打定主意再次回房,翻出纸来写道:雨桐院的改建计划以及《江南春》图集的编绘。灯光再次把她影子投射到墙上,孤单却不寂寞。

    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

    胤禛跪在地上,额头挨着金砖,宝座上的康熙正怒视着自己的四子,这个一直奉公守法勤勤恳恳的儿子让他在十年后头一次又感到无比的头痛,他气的将奏折直接扔过去,砸在对方的肩上。帝王几乎是咆哮道:“一百多万两银子啊!你的解释就是这样吗?!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啊,朕还活着呢,你竟敢徇私枉法压到自己的手里,让你去趟江南你就敢结交匪类,盐漕的事害还轮不到你来管呢!”

    胤禛身子微抖,哽咽道:“请汗阿玛息怒,都是儿臣的错。您怎么罚都可以,就是请您不要再动怒,对身子不好!”

    “哈哈。你还在意朕的身体吗?你若是在意就该好好儿的对朕说实话!不该知情不报。让你掌户部不是让你给太子善后的!”

    胤禛不语,只是叩头。康熙平静了一下指着他道:“若不是查出你把银子都补了亏空,朕决计不会认再认你这个儿子了。太子向户部借钱太多补不上来,你一直维护他替他瞒着,这些朕都知道,江南的事,阿哥们的举动,购买人口这些事你以为朕不晓得吗?这次的事你最可恨之处不是掩藏银子,而是欺瞒于朕,其心可诛啊,胤禛!”康熙的目光又一次停住在门外,他冷笑一声道:“都是朕的好儿子!从今日起阿哥们亏欠户部银子的事你不必再查了,免得他们去变卖家产丢尽皇家的脸面。”

    胤禛应了是,康熙看向他,从上面看去跪着的人看着格外消瘦,皇子中只有他真心在为保成效力,剩下的哪一个不是在结党营私,今儿马齐还赞起了八阿哥的好,好吗?

    “这银子的事就此作罢,但欺君的罪却定是要罚的。去太庙自省一日!好好想想自个儿的行事,本以为这些年你学会了怎么做人,看来并不是啊,满朝堂的人可没几个在朕跟前说你好话的!朕知道你是忠的,但旁人只认为你是刻薄,看看这些弹劾你的折子,哪一个不是抱怨你要逼死兄弟呢?适可而止啊,胤禛。”

    太庙中殿。

    胤禛跪在晦暗的室内,一排排的牌位在高置上方,香烟缭绕间他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了,被淋湿的朝服已经半干了,他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殿内,只能听到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自己这处境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吧,胤禩微笑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闪现,接着就是那些反太子的各路人马。

    胤禛握紧了手,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行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是帝王为什么要纵容。胤禛向往的是秦典制度,宽容的结果就放在那里,朝廷缺银,一但要用于民生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太子会是和自己有同样志向的人吗?只看他现在如何接受贿赂骄淫奢华这所谓理想就已经湮灭了,储君和自己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前面是不是不归路胤禛也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庄西涯,在被皇后额娘选中的一干人里,他并不出色。但是胤禛喜欢爱他的倔强不屈。佟佳氏曾劝过他:看一个人得看心,不是他的言行,你确定要他?那时自己才十岁吧,这个因为左手略有残疾的少年眼里流露出的是不甘,被欺辱的打到在地也没有放开手里的剑,胤禛的心便动了。这样的人很好。可是为什么最终忠心敌不过权钱更抵不过情字!

    胤禛低下头,他压住胸口的旧伤,心是冷的伤在阴雨天里又开始痛,他又一次决定任何人都不能信任。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的,哪怕是一个人走完这一生又如何呢?

    夜很长,旧伤的痛楚和往事的回忆让胤禛一直保持着清醒,后半夜雨就停了,等到天色微亮门外就有太监开始例行的打扫,他听到这些阉人在小声的嘀咕着,还有隐隐的笑声。很快一切又恢复如常。日头西斜时,梁九功推开了大门,阳光洒在胤禛的身上,他没有动,太监走近宣了皇帝的口谕,宣四皇子去乾清宫见驾。

    胤禛叩首,他看着梁九功道:“梁公公,烦您扶我起身。”

    梁九功吃了一惊,似是才想起这位爷已经跪了一整日。他上前扶住胤禛道:“哎呀,四贝勒,您还好吧。要不奴才去给万岁爷回话说您不舒服?”

    “不必了。”胤禛借力起身,“这就走吧。”说着他便在梁九功的搀扶下出了门,在门外等了一宿的苏培盛看到主子出来了这才敢上前,扶着胤禛压抑着悲声道:“贝勒爷。”

    胤禛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样子!真丢我的人,不用跟着去乾清宫了。”

    “主子!”哭肿了眼的太监跪下道:“都是奴才的错!可您这样子怎么能走到乾清宫呢!昨儿又下了那么大的雨,殿里又阴冷。您的伤……”

    “闭嘴!”胤禛压低声喝道。苏培盛抹着泪不敢吭声了。他的主子沉声道:“给我管住了嘴不要提及这件事,不论是福晋还是十三爷问起就说不知道。”

    梁九功在旁冷眼看着。心中暗道这四贝勒真是个谨慎,不过宫里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只怕您前脚进太庙后脚就有人给该知道此事的人递话儿了,他想起今日从九皇子处收到的银票就是一阵欣喜,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真不假,不过看今儿万岁爷和太子爷说话的样子,这位四贝勒还真就是个替死鬼呢。

    胤禛来到乾清宫见到康熙时,他已经尽量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这样看上去也就是脸色苍白些,康熙见他进来就道:“本该罚三日的,但见户部事忙也缺不了你,故此提前就让你出来了。”胤禛跪下谢恩,康熙又道:“朕有意规整全国矿业,乱开乱采现象太多,地方保护不得力,各省皆出现假币,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出大乱子的,你去草拟个方案出来吧。”胤禛应了,康熙拿出户部上陈的几道折子跟这位户部主管论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暗时才放了人。

    胤禛出了乾清宫夕阳下除了侍卫太监便只就他一人,刚走了两步就见苏培盛鬼鬼祟祟的从廊下探出头,接着这位就一溜小跑的过来给主子见礼,不言语的就扶住了胤禛,身心疲惫的皇子也没有拒绝他的搀扶,边走边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才不放心主子,就在这里候着。”苏培盛低着头回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方才高三来了,说是太子爷想见您。”

    “你怎么说的。”

    “奴才什么也没说就说您还在里面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他等了会儿见天色已晚就走了,主子,您还去吗?”

    苏培盛说到这里侧头看了眼,只见胤禛的额头上都是冷汗,脸色也很难看,他顿时吓的站住了,“四爷!”

    胤禛觉得心悸的难受,他深呼吸了几下都缓解不了,于是便踉跄的扶住了一旁的栏杆,靠着歇息,苏培盛带着哭腔道:“奴才去找太医!”

    “不用。”胤禛说了这两个字便闭目开始调息,待好些了这才又开始走,等终于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他才松了口气人就晕了过去,苏培盛急坏了,可也只能催赶车的苏拉快点,此刻这个年轻太监只愿车能生翼尽快赶回贝勒府。

    茹茹是在夜里得到消息说胤禛中暑病倒了,玉烟一改往日的淡定焦急的搓着手来回走,茹茹看不过去就让她去探看情况,这一去就到第二日了。玉烟一脸疲惫黑着眼圈回来,只说主子是熬出的病,得静养,怕中秋节不能进宫只能在家了。茹茹暗惊,胤禛不过二十五岁,竟已经积劳成疾!难怪是做了十三年的皇帝,她本打算再也不理这个冷酷男白眼狼,可见玉烟担忧的模样,又想起他在江南为保账本豁命对敌的英勇,这心便软了她也跟着一起担忧起来,不禁多问了玉烟几句,可她身在雨桐院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玉烟常去探看了。中秋节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到来了。

    因为胤禛告病在家休养,中秋节不会进宫,非印便特地将贝勒府装饰了一下,摆了金菊挂了红绸,让厨房备了丰盛的饭菜,遣了管事去稻香村购得数十斤的月饼,都是夜里赏月用的。来探望哥哥的十三阿哥胤祥见府内气氛热闹心里稍松快了些,来到正屋进了内室,胤祥见四哥正披着衣物躺在床上翻阅一本册子,只看封面他就知道这是户部的东西。

    “四哥!”胤祥带着埋怨的唤了声,“十三弟。”见他来胤禛笑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等能清楚看到东西了,这才指着炕沿道:“坐。”

    “您都病了干嘛还看这些东西!”说着话胤祥利索的将被子上枕头旁的各种资料都收拾了,收拾的过程他发现这些都属同一类,于是大概翻着就看了,“铜矿,金矿,云南……怎么,要整顿矿业了。”

    “嗯。”胤禛简单的给胤祥讲了康熙交待的任务后,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好办的事。现下私自开矿的偷运偷卖的哪个不是跟皇族宗室有关,这几****只是略翻了翻就已经看到不少不能动的人了,又是一件步履维艰的事啊。”

    胤祥沉默的将厚厚的册子们收到了桌案上,他看着阴郁着脸的胤禛心里就泛起了酸。胤禛被汗阿玛罚跪太庙他是在第二日去无逸斋读书时才知晓的,而且还是听到了胤祯和胤裪谈起才知道出了这件事!当时胤祥就惊了,顾不得跟十四阿哥交恶上前就去问情况,不出意料的胤祯做出一副嘲笑的样子对自己道:“哎呀,十三哥不是同四哥最是要好,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呢,我可是昨儿就听说了。”

    胤祥忽略了对方的语气着急的问道:“到底为了什么事?”

    “还用问,一定是户部的事儿没办好,被汗阿玛罚了,嗯,也许……是为了别人顶锅也不一定呢!”

    胤祥一听就猜到能被罚跪太庙定和毓庆宫的那位有关。真不晓得太子爷这次又犯了什么事竟让汗阿玛如此迁怒四哥!他一时心烦意乱人就呆在那里了。直到师傅开课他才魂不守舍的回到座位上,这一整天都恹恹的没精神,一颗心全在琢磨此事了。等下了学胤祥就想去找四哥或是太子问个清楚,还没走几步却被师傅法海叫住,“十三阿哥下了学便回府邸吧,莫要再滞留宫闱。如今是多事之秋,您把学业做好比什么都好。”

    胤祥左思右想后终于还是先回了府邸,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十八岁了。就快能去做事了,等到那时一定要助四哥一臂之力!他这样暗下决心。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能让汗阿玛如此动怒?”胤祥小声问道。

    胤禛岔开话道:“今日中秋,你今晚还要进宫,早些回去吧。”

    看到胤禛又是这副推脱的样子,胤祥既委屈又生气,“四哥,已经多久了。四年还是五年?是我六岁的时候你把我从树上抱下来还是十三岁的时候你陪我跪了两日?你总在护着我,可我已经十八岁了,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会什么都不知道?我身体好的很,不想做七哥,我也不吃斋念佛,没了额涅我就只剩你了!四哥这么护着是觉得这样对我好,不想我卷进是非,但是四哥,您想过没。是皇子就避不了这些事,不是自立山头就是拉帮结派,我没能力自立山头,但我早就站在四哥这边了-----------------------”